第15章 在豬廠的日子之務虛會①
高副廠長走了，我們四人呆在空曠的房間裏，老靳坐在牀上，小魯和小雷坐在板凳上，我站在屋子中間，沒有言語，沒有笑聲，連空氣都是凝固的。公司對豬廠沒有任何許願，只有一句空話“我們全力以赴支持你們，唯一的要求就是把工廠搞起來，創造利潤，好讓宿舍建起來。”對於宿舍的渴求，小魯最有發言權，他們兩口子帶着一兒一女，住在白堆子的外貿宿舍，和張永東合住在一套東西向的兩居室的房子內，不到50平米的兩居室內，共用一個廚房，一個廁所，一個小門廳。住在宿舍裏的同事，百分之九十都是這種情況。可面對豬廠，我們應該怎麼玩呢？怎麼才能創造利潤？怎麼能把豬廠變成工廠？我對他們三人說：“你們說說，咱們今後怎麼玩？”他們三人異口同聲地說：“咱們讓他們給誑到這兒來，怎麼玩？躺着玩！”沉靜了一會兒，老靳說：“還是聽聽李廠長的想法吧！”於是我把這幾天在家、在公司反覆思忖的想法說了出來：“首先，我根本就不想來！但現實就是這樣，得服從呀！現在公司把建職工宿舍的寶都押在咱們四個人的身上，幹好了，大家住進去了，全是高登科的好；幹砸了，無作爲，你們幾位還好說，我這可就不好交代了！所以我有兩個玩法，想聽聽你們贊成哪一個。第一種玩法：出九進十一。讓景泰藍科把通縣的十幾個廠點或朝陽的十幾個廠點所收購的貨全部交給咱們（這兩大塊廠點，每一塊的年收購額都在100萬元以上），咱們加價30%賣給公司，除去費用，咱們得淨利潤在20%左右，每年遞增10%，直到這個廠子玩完爲止。咱們就在這玩兩年，讓廠子送貨到東壩，讓老靳記記賬，齊活！反正我和公司領導說了，咱們四個人的工資由公司發，和農場沒關係，咱們怎麼幹都是旱澇保收，剩下的就是喫喝玩樂。就像小雷剛纔說的，躺着幹！”話音剛落，小雷噌地一下站起來，高聲說：“你這不是買空賣空嘛！”我說：“咱們TMD連人都不是，幹嘛還幹人事！”老靳說：“這玩法不來勁，時間長了準露餡。”小魯狡黠地笑着說：“還是聽聽咱們李大廠長的第二種玩法吧！”我繼續說道：“第二種玩法：真玩！咱們要大張旗鼓地建廠子，立架勢，在公司和農場兩邊都造出氣候來。辦執照、在工商總局登記、建銀行賬號、刻法人圖章、設立科室、成立車間，正兒八經搞起來！但咱們得摸好咱們自己的脈，咱們常年搞外貿，做買賣，會計也是外貿財會，所以要是搞純粹的生產，咱們肯定不擅長，也玩不漂亮。還是得買了再賣，中間搞加工。這樣就變成了有車間、有庫房、有原料、有材料、有加工、有生產、有產品線、有采購、有銷售，這樣就是一個完整的工廠了！老徐不讓咱們碰四科的廠點，那咱麼就找新的；他不讓咱們碰四科的貨品，咱們就玩兒點洋的出來，逼着他們給咱們下訂單，籤合同！現在就以我的名義，廣發英雄帖，告訴所有廠點，李光宇代表首飾公司在豬廠辦工廠了！”隨着說隨着想起幾個月前，我和老李在參觀南京金屬工藝品廠時，那個王廠長視我爲無物時的樣子，心裏就憋氣，索性不理他們，直接向金壇的老謝發出邀請。老靳被我的一番話搞得心潮澎湃，連忙說道：“你說的這麼熱鬧，可是誰認識你呀！”我笑着說：“這，您老就不瞭解了吧，我來給您講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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