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那叫做狗糧
“安子，走，到我那兒坐坐。”
還沒到中午呢，張平駕着馬車帶着黃二爺回村了。
經過張安家門口的時候，朝着裏面喊了一聲。
“誒，好嘞，你們先去我這就來。”
張安一看有些詫異，兩人去了鎮上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小時，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而且看着車上除了墊在底下的稻草和桿秤，其他的也沒什麼。
他們拉過去的鹿肉，應該是賣完了，這速度挺快呀。
看來他們今天應該是遇到大主顧了，要放在以前，這一百多斤鹿肉，少說要賣到下午。
以前黃二爺獵到了鹿，也是自己宰了弄到街上去賣。
“多的就不說了，又不是外人，就當我孝敬您老買酒喝的。”
只好在旁邊酸溜溜的看着這兩口子，多麼想也有個人給自己削皮，自己只負責喫。
張安想了想，把這事跟自家爸媽說一聲。
張安幾人就提着鋤頭在小小的秧田裏挖呀挖呀挖。
“走吧，喫完飯不能一直坐着，不然會不消化的，我帶你去運動運動。”
“還是結了婚好，喫什麼都有人給準備。”
但附近的寨子，有不少從前幾天就已經開始殺年豬了。
明天臘月初十，長箐村裏纔剛剛開始殺豬。
最後老太太親自送小兩口出院子。
夏天的時候就帶着朋友過來避暑，其他時候嘛，有時間了就過來遊山玩水。
黃二奶奶本來就在做飯，看到老頭子回來以後纔出來看了一眼。
聽他說他的老家是這邊的，所以回來蓋了個山莊。
張安這麼說以後，老頭子才笑着接受。
但這豬明天要殺的話，她就不打算餵了，也方便人家殺豬的人。
再說了，那幾頭野豬，趙天德給的價本來就比一般人的要高，王芳肯定要替人家想想。
而且這兩天村裏殺豬的人多，肯定會有人來喊他們去喫殺豬飯。
“二爺二奶奶，平哥。”這時候蘇穎過來了。
“來來來，大家都嚐嚐。”
“對了張安，他還跟我說，明天他們村要殺豬，所以明天他會過來買豬。”
“嗯嗯，我到時候看天氣再決定，對了老陳你呢。”
連帶昨晚分到的鹿肉，總共一百四十斤的鹿肉，全都賣完了。
剩下一塊錢，就扣了買紮帶的錢。
這產量太多了，挖不完，根本挖不完。
“這菩薺要得哦，個兒大，皮子薄，而且喫起來還比街上賣的甜。”
“不是跟你這樣下蠻力的，你要省着力，不然沒幾下你就沒勁了，而且也容易把菩薺挖壞。”
“張安家要挖菩薺了啊，哦豁，怎麼這麼大的哦。”
蘇穎沒嫁過來之前，她們家也就三個人過年，挺冷清的。
蘇穎今年剛嫁過來，心裏也惦掛着老兩口。
趙天德很有錢，他帶來的朋友也不差，反正每次出手都挺闊綽的。
“哇，光一窩就能挖出這麼多嗎？”
到了秧田裏，張安讓大黑自己去旁邊玩兒，現在還用不到它。
張安這麼一說，她心裏暖洋洋的非常高興。
他們家菩薺種下去已經快一年了，現在這個時候也到了該挖的時候了。
“所以旁邊的人看他一個人就切了一半，買的人也多了起來，所以我們根本沒賣多少時間。”
“是嘞，這個菩薺喫起來太安逸，咋個說都要賣一塊多一斤纔行。”
“我們來算一下總賬，那頭鹿今天賣了六百塊，再加上另外兩頭鹿的錢，總共是一千塊錢。”
張安翻了五齒釘耙出來，準備去秧田裏挖菩薺。
“不是，他即便趕緊找個媳婦，真的就能給他削嗎？”
而且後天他打算把李麗帶過來，到時候有蘇穎陪着，就當是散散心。
而且看起來，這菩薺一個跟一個大小都差不多，很是均勻。
所以這幾天張安是沒時間去拉到城裏去賣的。
陳澤也拿着水果的在削皮，但他的速度不如張安削的快。
一路上來來回回走了不少人，看了的人都說這菩薺不得了，王芳也是給每個人都捧了一些。
不說脾氣變得暴躁的李麗，他要是幾天不着急，他老母親就得拿他給李麗逗樂。
不過就是有個缺點，這人酒量不咋地，但又非常喜歡喝酒。
這酸言酸語中無不透露着的是羨慕，把蘇穎都給逗笑了。
“那行，如果到時候下雪的話，就不要來了，路上不安全。”
這可是尿素的袋子，一袋能裝一百來，屁股大的地方就挖了五百多斤。
“額，那還是算了，我一個人挺好的。”
所以挖了這幾百斤以後，張安就沒打算繼續挖了。
“媳婦兒，你問問咱媽那邊什麼時候放假啊，咱們去接她們過來一起過年。”
不像滿是大肥膘的豬肉，人人都想要，弄回去煉了豬油還能喫蠻久時間。
趙老闆名叫趙天德，五十來歲左右，是省城的一個大老闆。
張安似笑非笑的朝着他說道。
沒有意外，這菩薺一致得到大家的好評。
數完錢，黃二爺纔想起來趙天德託他帶的話。
街上賣的菩薺一般都是五毛錢一斤，但跟這個可差遠了。
要是換了個人，明天要賣豬的話，肯定早起狠狠地喂上一頓，這樣就能多買些錢。
畢竟鹿肉價格要稍微貴上一點，而且買回去還要費些油水。
陳澤跟丁一有這樣的想法，趙天德也是。
“二爺，給我拿三百就行了，你跟平哥忙前忙後還要去賣肉，是該多分一些。”
今天肉價四塊五，所以這鹿肉就定了五塊五。
那麼大的巨型菩薺陳澤印象可深了，喫起來又甜又爽。
黃二爺興致勃勃的跟張安說道，這相當於趙天德給他們開了個大張，別人看了也跟風一塊兒買。
只不過同樣是一鋤頭，張安挖的時候一個沒挖壞。
“這不是能挖了嘛，先挖點出來看看。”
跟家裏說了聲以後，張安就起身出門。
陳澤肯定是不想回去的，今天剛學到傳說中的太極十三式。
他最高興的是，儘管如此，今兒講價的人都遇到沒幾個。
王芳跟他們嘮着嗑，然後捧起一大把菩薺遞給他們。
要是把一整塊田挖完，少說也有五六千斤。
年末這雪一旦下起來，肯定不小，到時候開車不安全。
每天要見那麼多人，煩都煩死了。
“去哪兒啊，有什麼活要幹嗎？”
反正張安家要後天才殺豬，今天提着鹿腿回去，說不準還能把李麗紅高興了。
來到黃二爺家裏，張平跟黃二爺兩人抓着一大把零錢正在數。
張安只是挖了一小塊地方，發現身後的三人根本就撿不過來。
“我就不回去了，省得在路上跑來跑去，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
到了他的時候，一鋤頭提起來，口子上全是菩薺，已經挖破了。
但王芳沒想着賺這個錢，趙天德不是隻來一次，你這麼搞，人家以後都不來了。
所以他也沒有繼續挖，而是跟着一塊兒撿。
比他們之前在街上買到最大的都不知道大了多少。
不過張安動作很快，很快就挖開了一片，地上全都菩薺。
陳澤接過釘耙問道，他有些好奇，冬天還有什麼活要幹。
這鹿肉他們定的價格是比豬肉貴上一塊錢，往年都是跟豬肉差不多價。
午飯喫完，大家歇了會兒，喝了杯茶以後，丁一就回去了。
回到家裏，王芳就洗了一盆子出來，讓大家先喫。
丁一看了看陳澤，想知道他的打算。
“走起，今天我就要嚐嚐自己挖的菩薺。”
“哎呀，我這裏也要做好了，就在這裏吃了嘛。”
這菩薺雖然容易儲存，但堆着的始終不如剛挖的新鮮。
要真是他帶了人去，說不準還真是幾個人給瓜分了。
而且他一回家，又要被家裏催婚，然後讓他去跟誰誰誰家姑娘相親。
今年還沒下過雪，張安擔心明後天可能會下雪。
但現在他們看到這菩薺，一個個都跟雞蛋一般大小。
“上次我給你帶的那幾斤菩薺，你不是很好喫嘛，今天咱們就去挖菩薺。”
“嗯嗯，那以後來，想喫什麼跟奶奶說，我給你們做。”
而且他們家現在也不缺那幾斤豬錢，沒必要搞這些。
張安又給他示範了幾下，最後發現這人是真不適合幹農活，怎麼挖都能挖壞。
“小穎來了，快來坐。”黃二奶奶看到蘇穎來了高興的說道。
“嗯嗯好，那我今天多喂一點，明天早上就不餵了。”
“算了，你別挖了，還是拿着口袋在口面撿吧。”
菩薺並不是什麼珍惜的水果，到了季節街少都有得賣，價錢也不算很貴，誰都能喫得起。
張安拿着刀，把一個個菩薺給削了皮放在蘇穎面前的碗裏。
“那倒是沒有，這次只有他一個人，不過今天我們一去，他看到了就過來問。”
隨後張安牽了大黑出來，一家人已經準備好，口袋鋤頭等等，全家出動。
他覺得好像自己削了自己喫也挺好。
這些錢，估計是今天早上賣肉收到的。
張建國已經按着鐮刀，先一步把殘留的菩薺杆子給割掉。
最後就一小塊地方，竟然撿了滿滿的五六口袋。
所以只好等回去再喫，然後照着張安的樣子有樣學樣，揮起鋤頭朝裏面挖了下去。
黃二爺本不同意，但還沒開口，張安就自己抽了三百大洋。
密密麻麻的擺在地底下，看着着實喜人。
經過了秋天，大多數的菩薺杆子都已經枯掉，只剩下一小部分。
張安知道，黃二爺讓過去估計是爲了分錢的事情。
這樣一來，大家都熱鬧，省得兩邊家裏人都不多。
最後三個人分下來，一人三百三十三。
這老頭子辦事的風格，從來都是一是一，二是二。
突然間，他不羨慕，反而有些可憐張安。
“對了媽，明天趙老闆要過來買豬，他們明天要準備殺年豬了。”
王芳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喂一趟豬，每天算下來三噸。
就這樣，張安一個人挖，然後後面三個人撿。
張安挖了一鋤頭，翻起泥巴，下面全都是雞蛋大小的菩薺。
“嗯嗯，那就來吧，賣了也好，省的我媽天天都要喂那幾頭豬。”
這鹿肉送禮，好像還挺行的哈。
幾人也沒有客氣，接過菩薺，用圍裙擦了擦泥巴，就用牙齒把皮給咬掉。
他已經出來好幾天了，要是再不回去看看，怕是以後就回不去家了。
“二爺，今天生意這麼好嗎？怎麼這麼早就收攤兒了，以前怎麼都要擺到餉午去的。”
張安跟他處了幾次，發現他人還挺有意思的。
張安想着沒有多遠，乾脆等到老兩口放年假的時候，去接過來一起過年算了。
等到下次趕場之前，再過來挖上一些。
他還打算在這裏勤加練習，捱得近，有不懂的，才方便問。
“奶奶我就不坐了，我是來喊張安回去喫飯的。”
張安跟他認識就是因爲有一次喝酒，兩下把他喝服了。
“那行，晚上我打個電話問問。”
這也是張安覺得他有意思的原因，賺了錢就該享受。
但本地人可捨不得花錢買那精瘦的鹿肉，更喜歡買滿是肥膘的豬肉。
陳澤看着張安的樣子，這要是找了個回來，大概率他也得跟張安一樣負責削皮。
“行了，先挖這麼一點，等到下個星期趕場之前再挖，到時候挖個千把斤去街上試試。”
丁一聽完，一臉羨慕的看着陳澤，心道沒結婚就是好，能做自己的主，太自由了。
這錢他本來不想要的，但要是不去的話，黃二爺肯定會給送過來。
黃二爺說的趙老闆，就是在長箐隔壁村子買地蓋了個山莊的主人，也就是跟張安家訂了豬的那位。
最後看到在分錢，便一起看了看。
喫飯的時候，丁一邊喫邊說道。
農村殺年豬一般都在早上，除非豬多，不然下午不會殺豬。
今天正好趕場，但是現在已經是下午，想要弄到街上去賣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只能等下個星期再說。
現在蘇穎出嫁以後，就只剩下吳秋萍跟蘇紹文兩口子，肯定更冷清了。
“誒，就是那個雞蛋大的菩薺？你竟然還種了。”
“以後來嘛奶奶，家裏都在等我們回去呢。”
“聽到是野鹿肉的時候，價都沒還，開口就讓我們給切一半，說是準備帶回去給朋友們送送。”
可以走過來就愣住了，這還是菩薺？是小洋芋哦。
“噗呲，那你還不趕緊找一個嫂嫂，讓她給你削。”
揮鋤頭沒把張安搞累，教了他幾下反而讓張安感覺到累了。
“張安，我下午準備回去了，等到殺豬了再來。”
路上的幾個寨鄰，看到張安一家在田裏幹活，便過來打了個招呼。
“哦？怎麼回事，他帶人去買了嗎？”
回家的路上，張安跟自家媳婦兒商量着。
“嘿嘿，今兒生意確實不錯，不過說起來還是多虧了趙老闆。”
陳澤倒是想現在削幾個喫喫，但現在沒有水洗，只帶了鐮刀不太方便。
所以明兒趙天德肯定一早就要過來買豬。
人是個直爽的漢子，一點都不做作。
“諾，你也喫一個。”
就在這個時候，蘇穎拿着一個削得雪白的菩薺餵給張安。
陳澤看到這一幕，突然間他的感覺就像是有個看不見的人，在強行喂喫着什麼東西一樣。
要是他告訴張安，張安肯定會跟他說，那叫做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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