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兩個端午
“我不着急，鄭叔你先把其他人打發了再說。”
一想起自家老母親滷牛肉的味道，張安毫不猶豫的買上一大塊。
正應了那句話，大過節的，肯定要喫點好的。
而且來都來了，要是不買一塊回去，那這趟光爲了買點雄黃，就有些不划算了。
“成，這裏有板凳，你先坐着等我幾分鐘。”
鄭屠戶也不跟張安客氣，今天的生意着實比平時好太多了。
他這會兒一邊割肉一邊稱肉好像都有些趕不及，忙得腦袋上都冒汗了。
“今天生意這麼好，我嬸怎麼沒過來啊？”
張安打量着四周的肉攤，甭管是賣豬肉的，還是賣凍板油的攤子，人都不少。
但是人家那邊沒有鄭屠戶這麼緊迫，因爲那些攤子上都是夫妻檔，有的還把孩子給叫過來打下手。
“今天不是過端午嘛，所以你嬸一早起來就下鄉去接老人了，要是早知道今天生意這麼好，就不讓她去了。”
鄭屠戶根本就沒想到今天生意會這麼好，要不然有錢賺，還過什麼節啊。
他在這裏賣了這麼多年的肉，以前就算大過年，也沒這麼多人。
不過這也能說明一個問題，今年的大家條件變得比原來好了不少，所以價格比豬肉貴的牛肉纔會有這麼多人來買。
“還是我來給伱搭把手吧，反正我坐着也是坐着。”
看着鄭屠戶一個人實在忙不過去了，張安也沒好意思繼續坐着。
不過他切肉碼不準斤頭，所以就幫忙裝袋和收錢，權當報答上次老鄭送牛肉的人情。
雖然只是打包和收錢，不費什麼力氣，但着實省了鄭屠戶一半的時間。
“這還怪不好意思的，你這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變成到我這裏來打工了。”
鄭屠戶推脫了幾次，但見到張安都已經上手了，只能不大好意思的說道。
“這有什麼，反正我回家也沒事，對了鄭叔，你家那黑狗前幾天下崽了。”
張安一邊打包收錢，一邊給人家找錢，同時也把黑狗生崽的事情跟鄭屠戶提了一嘴。
“我算着也應該是這段時間，不過我家那畜生死活要待在你家，怎麼喊也喊不回來，我乾脆就懶得管它了，反正它在你們家不愁喫還有伴。”
上次黑狗偷偷跑到長箐去以後，張安就給他們家打了電話。
所以鄭屠戶也能大概算得到時間，一點都不驚訝。
他家那狗什麼都好，就是帶了崽以後，死活離不開張安家的二虎，這讓鄭屠戶又愛又恨。
不過好在張安對狗比較好，他們家那狗過去算是跟着享福了。
狗這種動物，其實也很怕孤獨，安家裏的狗比較多，它過去也能合羣，比在家裏孤零零的一條狗要好得多。
“對了，這一窩下了幾個啊，應該也有四五個吧，我上次過去瞅着那狗肚子一點都不小。”
黑狗帶崽的時候，鄭屠戶去看過幾次，每次都帶了一堆牛骨頭過去。
對於這種行爲，張安也只能拜服。
人家那些牛肉麪館，都是拿牛骨頭來熬湯的。
這人倒好，賣不掉的牛骨頭全都用來喂狗。
所以每次張安家的幾條大狗，都能沾二虎媳婦的光，啃啃高貴的牛骨頭。
“那你可就猜錯了，這一股總共六個狗崽子，個個都壯實的很。”
雖然那六隻小傢伙已經快兩個星期了，但是還沒睜眼。
不過張安並不擔心，他早就將它們帶到空間裏檢查過了。
它們可都壯實得很，那黑狗每天都能將它們喂得飽飽的。
“竟然這麼多，我還以爲四五個就已經很多了，這一次能生六個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不光張安沒見過一窩這麼多宰的情況，鄭屠戶幾十歲的人了，也是第一次見。
“你家那狗是什麼狗啊，下了那麼多崽竟然都活了？”
張安跟鄭屠戶閒話家常的時候，攤邊一個正在買肉的老爺子突然插了句嘴問道。
“母狗是我家的，是一條純種的狼狗，至於配種的公狗，是他們家的，我不太清楚是什麼品種。”
想來這老爺子也是個喜歡養狗的人，不然也不會開口詢問。
所以鄭屠戶笑呵呵的回答了他，並指了指旁邊的張安。
“純種的狼狗啊，這倒真是一條不可多得的好狗，不過你這人也挺不講究的，不清楚種狗是什麼品種就亂配。”
聽到是條狼狗，老頭臉上出現些喜歡的神色。
不過對於鄭屠戶給狗配種的行爲，多少有點感到可惜。
而張安這個時候，才覺得眼前的老頭是個真正懂狗的人。
因爲每一個愛狗懂狗的人，是不會亂給自己的狗瞎配種。
生一窩串子倒是沒什麼，但是有些雜交的血統對並不是太好。
“這您可就怪錯我了，我家那狗不是我想給它配什麼玩意就配什麼玩意，以前它壓根都不讓其他公狗靠近的，不過後來遇到我這侄子家裏的狗，就被降服了。”
鄭屠戶有些哭笑不得，他要是有那個能耐，那他們家黑狗也不至於需要到處找對象了。
“哦？那這狗聽起來確實不差，那小娃，你家那狗是什麼品種啊。”
老頭當即就朝張安問道，他實在是好奇張安家養的什麼狗。
“說起來算是狼青，不過因爲串種的原因，所以都是渾身毛色青黑，個子比較高大。”
在小虎它們的身上，青狼的血統其實要更多一些，不過說出來沒什麼人會相信。
而在體型上來講，也只有狼青跟小虎它們比較相似。
只是狼青毛色多以青灰爲主，毛針爲白灰黃黑等漸變色，跟小虎它們那一身青黑色的外表有些迥然不同。
“哦？還有黑色的狼青？這我老頭子可要見一見了，你這娃子是哪個地方的人啊，改天能去你家看看狗嗎？可以的話，給我家裏的虎斑配個種。”
得，張安剛說他不會隨便給自家的狗配種，這立馬就被人打臉了。
“我家是長箐的，您老要是想看的話，什麼時候去都行，不過我家那狗性子有點犟，能不能瞧上就不是我說了算的。”
不過張安也不拒絕這老頭，就當做是給家裏的狗相親吧。
反正他也一直在爲了那些傢伙的終身大事考慮，要不然等哪天壽終正寢了，還是童子之身。
“那要得，等到栽秧上岸以後，我再過來。”
得到張安的同意，老頭才拎着自己買的二斤牛肉回去。
跟張安想的差不多，鄭屠戶這裏的生意，也就是早上那段時間最好。
臨到中午的時候，反而光顧的人不算太多。
不過這也正常，早上是大家趕集的高峯期，正好買了肉回家能下鍋。
到了中午，大多數來趕集的人，都已經回去了。
不過賣了一早上，鄭屠戶攤子上的肉也賣得所剩無幾。
“行了鄭叔，我也該回去了，您自己一個忙吧。”
時間也差不多了，張安也準備回家了。
“你這急着回去幹嘛，我這裏馬上就收攤了，跟我回去把飯吃了再說。”
張安過來幫了他這麼久，鄭屠戶哪裏會輕易讓張安走人，怎麼都要回去把飯吃了再說。
“不用了叔，我媽她們還在家裏等着我把雄黃帶回去呢，您就別費這個心了，我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小狗的事情。”
今天是端午，雖然現在不是法定節日，也不是太大節氣，但是這種時候張安肯定不會去他們家的。
“那行吧，不過你把這塊肉帶回去，我早就給你留好了，還有這些骨頭，你也順便帶回去給狗啃了。”
一想到今天過節，鄭屠戶就沒有再挽留張安。
不過倒是裝了一塊品相不錯的牛肉遞了過來，還有一袋牛骨頭。
“這稱了嗎？我把錢給你。”
忙活了半天，張安都忘了要買肉的事情了。
結果鄭屠戶遞過來牛肉，當即準備給錢。
“說什麼錢不錢的，你都在我這裏忙活半天了，這肉你拿回去喫就好了，再說了我這當叔叔的給侄子一塊肉，要是收錢的話，可就不太像話了，趕緊拿着早點回去，別讓大嫂在家裏等。”
今天張安是真幫了他大忙，要不然他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肯定賣不出這麼多肉。
因爲他自己一個人，動作肯定會比較慢，那攤子前的人就走得慢的。
有些人本來還有要過來買的想法，看到那麼多人，肯定不願意過來擠。
甚至有的人不願意等太久，見等不到就提前走了。
早上是趕集的高峯期，是賣東西的好時候，沒有張安幫忙，他肯定賣不掉這麼多。
見到鄭屠戶趕人，張安也只能拎着手裏的牛肉和骨頭走人。
“對了鄭叔，那六個狗崽子裏，有四隻小母狗哈。”
兩家早就說好，如果小狗是母狗，張安就自己留下。
所以張安提前跟鄭屠戶說一聲，省得他去抱狗的時候太過失落。
“行了，知道了。”
鄭屠戶只顧着收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聽見了。
回程的途中，張安又遇到不少村裏人，不過這次沒見到什麼老年人，所以他誰都沒有載。
而是將他們將背上的東西放到車斗裏，先給他們拉回村裏去。
畢竟載人的話肯定載不了幾個，總會得罪人，所以乾脆誰都不載。
拉貨的話，來多少都能拉，這樣就誰也不得罪了。
“你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纔回來啊？”
見張安沒買什麼東西，還去了這麼長時間，王芳就問他幹嘛去了。
雖然車斗裏全是揹簍，但王芳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家的，畢竟她們家也沒有那麼多揹簍。
“我去了趟鄭叔那裏，他今天生意太好，見他一個人忙不過來，就給他搭了把手，這會兒差不多了，我就回來了，諾，這是我買的雄黃。”
張安把雄黃遞給母親，才把牛肉跟牛骨頭提到廚房了。
“你怎麼買這麼多啊，今年肯定用不完，明年就不好用了。”
張安這次買的雄黃很多，按照往年的量，肯定用不完。
“哪有那麼多，我是估着買的，到時候把老屋那邊、雞圈和大圈裏也灑一灑，差不多就用完了。”
去年家裏來蛇了，所以也給張安提了個醒。
家裏的其他動物倒是不怕，但是雞鴨這種還是比較怕蛇的。
喫的話它們倒是吃不了幾隻，可是雞鴨的膽子比較小，有些沒被咬死都被嚇死了。
“糉子我包好了，你們是要喫糉子還是要喫飯啊，喫飯的話，我就做一點，不喫的話，等甑子裏的糉子蒸好就能吃了。”
這一早上，家裏的人誰都沒有閒着。
張建國去山上割艾草，王芳就去摘了糉葉，然後帶着蘇穎在家包糉子。
“不用麻煩了，就喫糉子吧，如果最後還想喫飯，隨便熱一熱就行了。”
蘇穎已經表示要喫糉子，張安自然不會挑食。
“對了媽，你今天包的糉子是什麼餡兒的？”
“有豬肉的，蔥花豆腐的，還有臘肉包的，你們都不喜歡喫甜的，我就沒包糖糉。”
在家裏，就她跟張建國兩人能喫甜糉子和白糉，也不是喜歡，只是能接受。
而張安跟蘇穎這小兩口，是一個甜的都不喫。
去年包糉子的時候，她還包了一些，但是張安一個都沒動。
索性今年就不包了，她還省得麻煩。
“對了媽，是不是下個月還要灑一次雄黃，包一回糉子啊，我發現下個月還有一個五月呢。”
張安拿日曆翻看的時候，發現今年竟然有兩個農曆五月。
這個月算是正五月，下個月屬於閏五月，也就是說到下個月月底，還有一次端午節。
這對於有些端午節過得很隆重的地區來說，那不是要高興的瘋起來啊。
“不用，只過過正五月就行了，天天過節，那還幹不幹活了。”
農曆閏月的年份很正常，但是每逢這種有節日的閏月年，都只過第一次就行了。
要不然等到哪一年閏一月的話，豈不是要過兩次春節。
所以張安能想到的，其他人早就想到了。
所以地方上大家都有個不成文的風俗，所有的節日過正月份就夠了，閏月份不用管。
後來國家法定節日也是這樣的，但凡法定節日有閏月的，都不算是法定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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