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胖子要尋醫
淘洗乾淨的菜籽其實水分並不大，不如剛從地裏收回來的時候溼度大，所以僅用了半天時間就已經全部曬乾了。
“張安，小陳，可以拿上袋子去田裏收菜籽了。”
下午不到五點的時候，王芳提着耙子在田裏轉了一圈，就回來喊張安兩人過去收菜籽。
儘管現在老天爺很給面子，但是五六月的天跟小孩子沒什麼區別，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開始變臉。
王芳過了這麼多年看天喫飯的日子，早就已經喫過了不少虧，所以看到菜籽曬乾以後，就準備收回來了。
而且今天還曬了那麼多，想要收回來還得花上不少時間。
“王姨，現在太陽還這麼大，不用再多曬曬嗎？”
陳澤看了下還高掛在天上，綻放着光芒的太陽，朝王芳問道。
現在已經入夏，白晝的時間延長了不少，天氣好的時候，這太陽得六點多才開始落山，大概八點多才會天黑。
現在才五點不到，確實還挺早的。
“已經可以了，本來就已經是曬乾的，今天再曬只是爲了把浸溼的水汽烘乾，而且拿去榨油的時候還要加水，不需要曬的太乾。”
王芳一邊說，一邊抄起拴成一捆的尼龍口袋就往田裏走。
院子裏曬着的不用太急，因爲就在門口，要不了多少時間，可以最後再收拾。
聽到老媽喊的時候，張安就已經先到田裏來了，正跟老爹一起把一牀牀蚊帳收攏。
陳澤一過來，就主動拿起撮箕，往口袋裏一撮一撮的裝。
這裏有大部分都是他們家的，肯定不能偷懶。
因爲曬的太多，單憑他們幾個人收拾還是太慢，有些沒什麼事的村民看到了，便主動過來幫了一把。
在農村，這樣的事情很常見，今天你幫我明天我幫你，不論誰家都需要曬糧食，也都可能會遇到忙不來的時候，所以相互搭把手幫忙都是很正常的。
即便有其他人過來幫忙，到最後陳澤還是累的不輕。
一向清閒習慣了的他，今天可算是遭了大罪了。
這還是往車斗裏搬的時候，張安沒讓他遞手，要不然的話，他現在可能就要躺着不動了。
因爲計劃好明天要拿去榨油，所以拉到院子裏，張安也懶得再搬下來，只是拿來一張寬大的防水布蓋着，以防晚上出現變天。
晚上剛喫過飯不久，胖子久違的打了個電話過來。
“張安，這段時間都在幹嘛？”
也不知道爲何，婚後的胖子說話的語氣已然不如以前那麼洪亮，感覺被削弱了許多。
“沒什麼乾的，都在家裏，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張安躺在院子裏，吹着涼陰陰的晚風，語氣也懶洋洋的。
“因爲我們明天要去你那兒，怕你有事不在家，提前打電話過來問問。”
過完年以後，胖子就沒怎麼再來了，看起來很忙的樣子，這幾次過來拉魚，都是他手底下那幾個師傅來的。
“對了，最近張道長也還在村裏吧？”
說完以後，胖子又問起了張一行。
“肯定在啊，老爺子現在又不出去雲遊了，天天都待在觀裏呢，你問這個幹嘛？”
張安聽到胖子說起張一行，不禁好奇的問了一句。
“是這樣的，最近他感覺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們想去找他老人家幫忙看看。”
電話那頭，胖子還沒說話，章梓琳就率先開口說道。
“身體不舒服？是哪裏不舒服，具體是什麼個不舒服法，你說出來我給你瞧瞧。”
一聽說胖子好像有點小毛病，張安頓時就來了神。
這幾年的時間，他已經把張一行收藏了一輩子的那些醫書都看完了，而且還經常過去請教。
所以現在的他，大小也算是個不錯的大夫，即便跟那些道行高深的老中醫相比，也就只差了些經驗而已。
所以正常來說，只要什麼不是太難的毛病亦或者疑難雜症，他都是可以看看的，畢竟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
“額，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我就不跟你說了，到時候找張老道長幫忙看看就好了。”
聽到張安問起，胖子說話的時候就變得有些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些難以言語一般。
“嗯，那行吧，等你來了再說。”
聽到胖子支支吾吾的，就跟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張安也不再細問。
但是看到胖子這個樣子，他心裏不禁猜測，難不成是那方面的問題？
可他又覺得不大對勁，因爲胖子還挺年輕的，結婚也沒多久，不應該這麼快的。
但隨後也不再去瞎猜，反正等到明天人過來了就知道了。
“嗯嗯，那我們明天過去，不過我們出發的比較晚，中午就不用等我們喫飯了，估計得下午才能到。”
胖子怕張安一家會等他們一起喫午飯，所以提前說了一聲。
“行，我知道了。”
胖子這安排挺好的，倒是錯開了他和陳澤明天早上去榨油的時間。
那麼多菜籽，哪怕不用等人，也要花上半天時間纔夠。
到了第二天，張安一大清早就起來了。
因爲蘇穎放假了，不用去上課，所以王芳沒有跟平常一樣這麼早就準備喫的。
於是張安只能自己動手，隨便做了點東西對付一下，就拉着車上的菜籽出門。
來到東籬院子路口，一直沒見到陳澤，張安就停了車跑去他們家看看。
張安過去的時候，李阿姨已經在收拾家務了，而陳老爺子也已經起來，正穿着一身寬鬆的唐裝，在院子裏行功。
打的是太極拳，正是之前張安教給陳澤的那一套。
張安沒想到，陳澤雖然沒有堅持下來，但竟然讓陳老爺子給學會了。
“張安來了。”
看到張安，陳老爺子一邊慢悠悠的耍着動作，一邊說道。
“陳爺爺，陳澤起牀了沒有，我來找他去榨油。”
張安跟陳老爺子打了個招呼，然後問起了陳澤。
“還沒起來呢，怕是還在夢周公，你直接進去喊他吧。”
陳澤之前就將他跟張安一起收了些菜籽要去榨油的事情在家裏說了，所以陳老爺子一點也不意外。
於是，張安直接開口進去了陳澤的房間。
這人現在還在牀上呼呼大睡，一點醒來的意思都沒有。
“嘿，你這傢伙，昨天不是說好了，今天要跟我去榨油嗎，怎麼還不起牀啊。”
張安見狀，想要搞點惡作劇，於是靜悄悄的走到牀邊，突然大聲喊道。
“哎呀，現在才幾點，晚點去也可以嘛，我現在感覺腰痠背疼的，讓我再多睡一會兒。”
陳澤被張安給弄醒以後，只是看了幾眼，又閉上了眼睛，就跟村裏那些需要上學的小孩，每天早上被家長叫醒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不行，去晚了就要排隊了，咱們這麼多菜籽，得早點去纔行，要不我先過去，你稍微晚點再過來也行。”
他們這一千五百斤菜籽，不用等人也要花上半天時間，要是前面還排了幾個人，那估計得幹到下午去了，所以張安今天才會起了個大早，就是想過去搶時間。
“那算了，我這起來。”
昨天的他，真是累得不輕，今兒天躺着跟本就不想起來。
但畢竟不是小孩子，聽張安這麼說以後，還是拖着疲憊的身軀，從牀上起來。
洗漱的時候，本來還睡意朦朧的雙眼，在拍了兩把冰涼的冷水之後，睏意就消散了些，變得精神了很多。
“那我去準備些早餐。”
見到陳澤要出門，李阿姨趕緊繫着圍裙往廚房裏去。
“不用麻煩了李姨，我們趕時間，一會兒去街上隨便對付點就行。”
陳澤並不排斥路邊的餐點攤子，尤其是這兩年紅巖鎮的那些早餐攤點，喫起來味道不錯，衛生還比前些年乾淨了很多。
等兩人來到鎮上的榨油坊，運氣是真正不錯，他們前面只排了一個人，榨油坊裏的機組已經在開動了。
這讓張安很滿意，現在不僅不用等太久時間，而且還不用被榨油機吞掉那一兩斤油，因爲已經有人替他們把榨油機餵飽了。
“咦，你又來了，這次要榨多少？”
張安前幾天纔來過一次，這油坊的老闆還記得他。
“也沒有多少，就一千多斤而已，我現在去挪進來過秤？”
張安跟老闆打了個招呼，然後指着門口的車上說道。
“嚯，這還叫沒多少啊，少說也要忙活半天了。”
油坊老闆看到那一車菜籽，立馬就笑了起來，相比其他村民們零零散散一兩百斤的分量，這簡直是一樁大生意。
“來，老闆，抽菸。”
陳澤知道這位是油坊老闆，便拿出煙遞了過去。
“謝了兄弟，不過這油坊裏油氣大，煙就不抽了。”
油坊擺擺手拒絕了，雖然這油坊裏比不上加油站，但被點上了還是會被引燃。
陳澤聽油坊老闆這麼說，便把煙收好，自己也不抽了。
過完秤沒多久，最早來的那位已經榨完了，正好輪到張安他們。
可是張安這裏榨的菜籽太多的原因，油坊老闆都把他家婆娘和兒子喊過來幫忙了。
“我們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回去，你先去鎮上整點東西吃了再來，這裏我一個人看着就夠了。”
將菜籽送進鬥裏以後，張安就跟陳澤說道。
這會兒還不是太忙，陳澤在這裏也沒什麼用，可以先去整點東西填一下肚子再來。
剛纔他們一路過來，就看到了不少路邊攤已經擺上，而且還有不少人圍着，生意屬實是好得很。
“那行，你想喫點啥，我順便給你帶點。”
陳澤也沒拒絕，這會兒還只需要扛大口袋，他在這裏也頂不上。
“不用了，我在家裏吃了纔來的，你自個兒去吧。”
張安搖搖頭拒絕道，不說他已經喫過了，就算是陳澤帶過來，他也沒時間喫。
隨後，在張安榨油的時候，又有好幾個人牽着馬馱着菜籽過來榨油。
“你們可能要等到下午才能榨了，我這邊還有好多沒榨呢。”
老闆看到有人來了，立馬就走上去招呼，態度上一點問題沒有。
“這不是隻有一個人在榨嗎？”
後來的那幾位伸着頭在油坊裏看了一圈，發現只有張安一個人在榨油。
“額，就只有他一個人，不過他榨的比較多，有一千多斤呢，你們肯定要等到下午去了。”
老闆爲了以示清白，就指了指機組後面放着的菜籽跟他們說道。
“好吧，那我們過完秤把菜籽放在這裏，下午在過來。”
幾人一看，才知道他們今天確實遇到了狠人。
因爲這年頭誰家榨油都是一兩百斤的樣子，就連榨上三五百斤的也沒多少人。
好在他們家也不是太遠，等到菜籽過完秤之後，就先回家等到下午再來。
這油坊老闆他們信的過，菜籽也過完秤了，也不擔心會沒了，放在這裏也相當於是先排着隊。
要是帶着回家，等再過來的時候，前面又有人了。
時間跟張安估計的差不多，榨好油的時候，都已經下午一點了。
“老弟，這一千多斤油渣嗎，你家那些田肯定用不完吧，要不就賣給我吧，我多給一毛錢。”
油坊老闆看着張安這一千多斤油渣，眼睛裏簡直泛着金光，又跑來找張安問道。
上次張安說要帶回去肥田，所以他沒買到。
這次應該不會再拿回家裏當肥料了吧，誰家好人拿一千多斤油渣回房撒幾畝田的。
他這裏收油渣，一般是兩毛多錢一斤，賣出去則是五毛，甚至六毛都有可能。
所以哪怕多給張安提了一毛錢，他最少還能賺上一毛多，這一千多斤油渣只要到手，就能隨便純賺一百多塊錢。
“老哥，真不是我不想賣給你，我家雖然田不多，但還有七八十畝果園，這一千多斤根本不算什麼。”
張安再次回以油坊老闆歉意的微笑，他們家田裏雖然要不了這麼多，但也能給果樹用。
即便果樹不需要，他拿回去賣給村民們，也比賣給老闆要好，價錢多少不是問題，關鍵可以得到大夥兒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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