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出事

作者:寒洺
下晚,放學以後,門口的路上不復往日的嬉戲打鬧的動靜。

  就好像平日裏一直會過來玩耍的熊孩子們,都被老師留在教室裏一樣。

  直到張安家把晚飯喫完,外面才傳來熊孩子們那嘈雜的喧鬧聲。

  “小安叔你看,我們又找到你要的蟲花兒了。”

  二毛帶着人過來以後,立馬興高采烈的向張安展示着他今天的收穫與成果。

  張安這時候才明白,原來今天熊孩子們沒有被老師留堂,而是成羣結夥跑去紫竹林找金蟬花了。

  不過收穫並沒有昨天那麼多,大多數熊孩子手裏也就找到了一個,只有少數幾個大一些的稍微多找了一些,但也不超過兩三個。

  估計是放學以後纔去找,時間不太充裕的原因。

  而且他們一個個背上還揹着自己的書包,一看就知道是放學了連家都沒回,直接奔着紫竹林去了。

  “你們是不是皮子癢了,放學連家都不歸,是想要回家捱上一頓吧。”

  張安都沒想到,這羣小兔崽子放學了連書包都不帶先放回家的,這要是家裏的大人找不着他們,那絕對要捱上一頓狠打。

  “放心吧小安叔,我爸和我媽都去了果園裏,不到天黑我家是不會喫飯的,肯定不會有人找我們的。”

  像二毛這種從小就被大人抽到大的熊孩子,心裏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應對。

  他們自己清楚,除非是犯了大錯誤,要不然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被打的太嚴重。

  而且最近這段時間,正是果園裏的獼猴桃開花的時候,家裏的大人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在忙着授粉疏花的事情,哪有時間來注意他們。

  “一天天鬼頭刀把的,還不拿過來,換完了趕緊回家。”

  對於這羣心裏有着自己打算的小機靈鬼們,張安着實是有些無奈,也只好隨了他們。

  熊孩子們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過關了,趕緊嘻嘻哈哈的拿着自己找到的金蟬花去找張安換錢。

  等到把所有的熊孩子都打發走了以後,張安數了數他們今天的成果。

  儘管沒有昨天的那麼多,但大大小小也有十幾個。

  “你這又是什麼東西,看起來樣子有些怪怪的。”

  蘇穎從樓上下來,看到張安正在擺弄的金蟬花,不禁好奇地問道。

  “這是金蟬花,是一種藥材,跟蟲草差不多一樣性質,只是效果有些區別。”

  從幾年前開始,冬蟲夏草就被人推上了舞臺,經過這些年的時間,已經被炒的火熱。

  “啥?我們這裏還有這樣的寶貝?那它是不是也有很神奇的效果啊。”

  蘇穎不認識金蟬花,但是對於如今被炒的天下人所知的冬蟲夏草自然也是聽說過的。

  “哪有什麼非常神奇的效果,就是一些滋補益氣的作用而已,就算是那冬蟲夏草,也是一樣的,只不過被人炒的太誇張了而已。”

  張安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可否認,無論是冬蟲夏草,還是這金蟬花,都是有自己的效果,但肯定不像那些人吹的那般天花亂墜。

  別看如今的金蟬花還不怎麼出名,但再過幾年,它也一樣會被人推上神藥的大舞臺。

  畢竟在神農本草經裏,它的記載可比冬蟲夏草還要早上幾百年。

  單憑這一點,就肯定會被有心炒作它的人利用起來。

  “好吧,那它到底有什麼用啊?”

  蘇穎自然更相信自家男人說的,而不是跟大多數人那樣,盲目的信從市面上那鋪天蓋地的炒作與宣傳。

  畢竟再怎麼說,她這男人是張一行這位技術高深的老中醫教出來的。

  “比如氣虛、體虛都是可以用的,補氣這方面,金蟬花的效果還是可以的,尤其是開出合適的方子,再有一個,有些晚上磨牙磨的比較嚴重的人,也可以試試這個。”

  張安一邊跟自家媳婦細說,一邊把今天換回來的金蟬花上的泥巴處理乾淨。

  因爲他沒想用來做膳食,所以也不用清洗乾淨,等明天出了太陽,拿出去晾曬一番,到時候保存起來可以用作一味藥材。

  晚上,張安又把灰球兩口子安排到了雞圈裏當值。

  雖然房檐下已經佈置了一圈鐵絲陷阱,但夜裏守夜還是得安排上。

  小虎它們自然不用人喊,昨天晚上被張安叫過來以後,它們就跟把家搬到了雞圈一樣,一直守在這裏。

  但誰也說不準,那黃皮子會不會從其他地方再爬進去,讓灰球小虎它們繼續守着,也只是多了一層保險而已。

  到了第二天,張安一早就起來查看陷阱,看看昨晚佈置好的陷阱有沒有收穫。

  但是檢查了一番,結果讓他有些失望,。

  因爲房檐下的那一圈陷阱,根本就沒有被觸發,裏面連黃鼠狼的毛都沒有一根。

  不過雞圈裏的雞鴨倒是沒有再出意外,估計是昨天晚上,那隻黃皮子根本沒來。

  總的來說,說不上好,但也不算壞。

  “今天打田的人家不少,反正我們家也沒什麼忙的,要不就早點打了算了。”

  喫早餐的時候,張建國跟張安商量着說道。

  今天一早,光是牽着牛扛着犁從門口走過的人家,他就已經看到了不少。

  莊稼人種田,從來都不是固定的安排,大多都是跟着大部隊一起行動,畢竟同樣的活,看到動手的人家多了,自己也會有種心慌的感覺。

  “也是該把田打了,咱們家田裏的秧,都快長到兩拃高了,把田打就栽了吧。”

  王芳也是在一旁附和着,家裏的秧田就在門口,這些天她每天都能看到田裏秧苗的長勢。

  移栽過的小羊,一般在長到兩到三拃高的時候,就是移栽的最好時間。

  要是再往後長,就變成了老秧了,雖然不是不能種,但是種下去的收成要更低一些。

  “那就這兩天給打了吧,正好把田打好,盧承也該過來收櫻桃了,到時候肯定是沒時間的。”

  張安也不是什麼不合羣的傢伙,既然村裏的大部隊都在打田,那他們家也不會一直拖着。

  而且過幾天採摘櫻桃的話,還要有幾天好忙的,到時候肯定是顧不上這個的。

  “那行,等一會兒我就去把水放了,你先牽着馬去犁上一遍。”

  張建國說着,手上的筷子又加快了一些。

  其實張安家田裏放水的話還是比較輕鬆的,因爲上游這邊的水田只有他們一家,沒人會跟他們搶水,只需要從大河裏攔一股過來就行。

  要是在下游的大田壩裏,今天打田的人家又不少,搶水的人自然會很多。

  喫過早餐,張建國拎着鋤頭就去上游水渠口子攔水。

  張安一左一右的扛着兩把犁,然後趕着大黑兩口子去田裏。

  到了田裏,張安就把大犁架在大黑身上。

  至於踏雪,它還可以在田裏啃一會兒草,等到一會兒張建國回來,它纔會上工。

  因爲去年這幾畝田裏種的是大蒜,所以並不像種了菜籽的時候那般板結。

  大黑拖着犁在田裏閒庭信步,輕輕鬆鬆就把泥土翻起來了。

  等到河水把田裏淹沒的時候,張安已經將最大的那塊田裏犁了一遍。

  後面再混着水犁的話,速度就更快了。

  每年到了打田的時候,是大黑最興奮的時候。

  因爲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泄着體內那無處安放的精力。

  “張安,得麻煩你幫忙一下了。”

  下午,張安和老爹還在田裏打田,村裏的楊老五就急火燎燎的跑過來找到他。

  “怎麼了五哥,出了什麼事兒了,你忙點說。”

  一看到楊老五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急的不行的樣子,張安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而且還是不小的事情,要不然按照村裏的性子,肯定不會這種時候來麻煩別人。

  “呼~呼~~,老六在田裏打田被牛給撬了,看起來有些嚴重,要麻煩你幫忙送一下去醫院。”

  楊老五深呼吸了兩口氣,稍微平復了一下以後,纔跟張安開口說道。

  這種情況肯定是要送醫院的,但是長箐村離縣醫院太遠,即便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都得很久才能過來。

  整個村裏只有張安這裏有車,所以他第一時間就直接跑來找到張安。

  “那六哥現在人在哪裏,我去把車開出來。”

  張安一聽這話,立馬就把手裏的犁放下,跑着出了田裏。

  儘管田水濺的渾身都是他也毫不在意,因爲這種時候,正是救命關頭,哪能管的了那麼多。

  “三哥和四哥已經把他從田裏背過來,馬上就要到橋頭了。”

  楊老五沒有揹人,是跑着過來的,所以要先到好一會兒。

  “那五哥你趕緊回家去把六哥的身份證帶上,一會兒得要這個的。”

  張安一邊朝楊老五說,一邊往家裏趕。

  楊老五聽完以後,立馬撒雙腿往家裏跑。

  “小安,你怎麼回來了,跑的這麼急,出什麼事了。”

  在家裏的王芳,看到張安跑的急火燎燎的,都被嚇了一跳。

  “楊家六哥在田裏打田被牛給撬了,找我幫忙送去醫院裏。”

  張安回到家裏,一邊跟老媽解釋,一邊尋找車鑰匙。

  “那你趕緊換件衣服褲子,這全是泥水怎麼去啊。”

  王芳一聽,不是自己家裏出事,頓時就緩了一大口氣。

  看着張安渾身上下還在地上滴的泥水,立馬就給他找了套乾淨的衣服。

  因爲早上她才幫着洗好晾在院子裏,倒也不用上樓,很快就拿過來了。

  張安三下五除二換好衣服,連臉都來不及洗一把,就直接把車開出了院子。

  等他來到橋頭的時候,楊老三和楊老四哥倆才喘着大氣把楊老六背到橋頭。

  “小安,得麻煩你了,你六哥這會兒已經不省事了。”

  一看到張安,楊家伯孃就立馬彎腰鞠了一躬。

  “伯孃你這是幹什麼,快讓我看看六哥,他有點不對勁,三哥四哥,你們把六哥放平,讓我看看他被撬到的地方。”

  張安根本就來不及去管楊家伯孃,徑直朝着像個泥人一樣的楊老六奔去。

  因爲剛把楊老六背過來的楊老四背上,已經全是血跡,看樣子怕是被撬到大動脈了。

  楊老三和楊老四聞言,臉色頓時一白,不過動作一點也不慢,立馬就把楊老六放平在地上。

  周圍打田的人不少,一看到這樣,基本都跑了過來。

  張安走近人事不省的楊老六,很快就找到了他被牛角撬到的地方。

  於是什麼也不管,直接動手把他的褲子撕的裂開,發現被撬到的是大腿根部,而且還撬了個大口子,不光是鮮血流個不停,傷口裏面的血肉已經往外翻了了。

  不過楊老六的運氣也非常好,要是那牛撬他的時候,牛角再往上一點,那他能不能救活還是一回事。

  而且撬到了那個地方,即便救活了,恐怕也只是個廢人了。

  “三哥四哥,六哥這傷口有些太大了,這血根本就停不下來,要是不止血的話,肯定堅持不到醫院裏,所以現在只能先幫他把血止住了再說。”

  張安沒有去找楊家伯孃,因爲她在看到楊老六的傷口的時候,已經直接暈過去了,所以就只能找尚能做主的楊老三和楊老四。

  畢竟從田裏過來的時候,就一路流了不少血,這要是直接送去醫院,怕是不到半路,楊老六就要因爲失血過多給沒了。

  “那就先止血,張安你儘管動手,不管怎麼樣,我們家都只會感激你的。”

  楊老三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在強忍着嘔吐,因爲他沒見過自家兄弟身上這麼大的傷口,根本就不適應,差點就吐出來了。

  “那我回去拿東西,你們先給他按照傷口,儘量讓血少流一點。”

  這麼大的出血口子,想要止血的話,一般的法子已經行不通了,就只能施針鎮住大腿上的動脈血管纔行。

  很快張安跑回家裏拿來了針匣和日常備用的紗布,足足紮了七針,纔將流水一般的大出血止住。

  張安這才鬆了口大氣,他剛纔最擔心的就是止不住血,因爲這傷口實在太大了,而且還戳穿了大動脈。

  好在最糟糕的情況沒有出現,這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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