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0章
衆人瞬間戰慄了一下。
“嶽先生，什麼事？難道是天子要發兵討不臣？”
“天子？他纔多少兵馬，也敢討伐天下？”
“除了天子，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勢力能威脅到萬物存亡。”
“莫非是天神？”
“也只能是他們了。”
嶽川坐在石墩子上，衆人也紛紛找個凳子坐下。
一時間找不到凳子或者板凳的，乾脆席地而坐。
嶽川給衆人講述了一下“小冰河”的成因、影響。
“今年的冬天會來得特別早，而且特別冷，持續的時間還格外漫長。”
“中原各國的百姓原本就掙扎在溫飽線上，甚至生死線上，這種氣候變化必定導致很多國家崩潰。”
“所以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
衆人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各國君主什麼德行，大家心知肚明。
都不說別人了，姜國的老薑王就是例子。
對內治國無方，對外斡旋無力。
都落魄到需要王后販售繡品，補貼國庫的程度了。
可以說，南郭離給姜國延續了十五年的國運。
否則都不用等外敵入侵，姜國就沒了。
其他國家也同樣爛。
楊國的老楊君就不用提了，把國內百姓往菜人鋪販售，掙“血汗錢”。
聶國國君倒是不害民，自己跑去隔壁的衛國打工。
可以說，春秋就是一個比爛的時代。
過去幾年，基本都是風調雨順，沒什麼大災大疫。
因爲姜國的原因，中原諸國也少了很多戰亂。
吳國船隊依靠水運向中原諸國輸送了大量的魚、米和其他貨物，也大大降低了中原諸國的生活成本。
哪怕各國都“苛政猛於虎”，可百姓還是能苟延殘喘。
但這次不行了。
凜冬之下，萬物凋敝。
以往能上山挖些野菜，撿點野果。
每天喫點糊糊，勉強苟活。
冰河時代來臨，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什麼喫的都沒有。
那些暴虐的國君肯定會繼續盤剝百姓。
然而，百姓已經沒有什麼油水了。
他們除了血肉，一無所有。
反抗是必然的。
因爲再拖幾天，飢寒交迫的窮苦百姓連反抗都沒有力氣了。
孔黑子說道：“周邊諸國的百姓肯定會大量逃荒、逃難，而他們的目的地，必定是我們姜國。”
這是必然。
逃難肯定是往富裕的地方跑。
誰腦子有坑了往窮地方跑。
而中原諸國論起富庶和強大，姜國認第二誰敢說第一？
現在，便是晉國也比不上姜國了。
大黃憂心忡忡的說道：“若是三五個月，咱們倒也能救濟，待開春之後勸他們返鄉復耕。可是怕就怕……”
雖然大黃沒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什麼意思。
春天，還會來嗎？
不對不對！
君上，有錢施藥施粥嗎？
龍陽肯定是有錢的，但他捨得拿出來嗎？
看到衆人齊刷刷盯着自己，龍陽擡頭望天，視而不見。
嶽川說道：“當今天下諸國林立，有數百之多。但很多國家都形同朽木爛泥，根本沒有抵抗風險的能力。”
“沒有什麼大災大難，他們還能混喫等死，一旦冰河時代來臨，這些國家頃刻覆滅。”
“所以，接下來的幾年，甚至幾十年時間，是開疆拓土的好時機。”
“只要有錢、有糧，就能招攬流民。”
“而那些國家失去了人口，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國君沒了徭役賦稅的來源，無力供養官員胥吏，不出三年就會徹底崩潰。”
“到那時，我們只需要付出很小很小的代價，就能購買大量土地、城池。”
衆人或是沉默，或是震驚。
他們對於“開疆拓土”的理解，通常都是戰爭、武力。
搶周邊蠻夷戎狄的土地，搶其他國家的土地。
最次最次，那也是聯姻、繼承。
還從沒聽過買賣。
發國難財的不是沒有，但這種行爲既不道德也不合法。
嶽川說出“發國難財”的那一瞬間，衆人竟然無法反駁。
道德？
人都快凍死、餓死了，這種時候，捏在手裏有什麼用？
有人願意出錢出糧買，願意當接盤俠，應該燒高香感謝纔對。
至於合法？
毫不客氣的說，現在嶽先生就是王法。
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
聽到嶽川的話，龍陽瞬間拍了拍胸脯。
“嶽先生，錢糧嘛，小事，小事！我龍陽就是心善，看不得百姓受苦！”
“只是這糧食從何處來？還請嶽先生幫忙找一條路子啊。”
龍陽現在確實攢了不少錢。
可光有錢沒用。
大災之年，糧價飛漲。
幾十倍、幾百倍都不是不可能。
五十萬馬克買一個麪包，這種橋段未必不能在中原諸國上演。
龍陽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
然而嶽川擺了擺手，“我有一條路子，可以大批量購買糧食，平價。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平價？
這兩個字震驚了所有人。
大災之年，糧食卻不漲價，這是什麼概念？
說是萬家生佛也不爲過。
嶽川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世間從來不缺投機倒把、囤積居奇之輩，大災之年，通常都是他們兼併土地的天賜良機。”
“這一次，我要讓他們傾家蕩產，一無所有！”
“我還要中原諸國所有的土地、所有的人口！”
嶽川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然而，衆人一點兒都不反感。
就連孔黑子這種道德之輩，也對嶽川的野心大加讚賞。
跟着其他國君，三天餓九頓，還不如跟着嶽川呢。
至少能混個溫飽。
如果這也是野心，那不妨再大一點，再堅定一點。
“嶽先生，您只管交代我們要做的事情就行。”
嶽川笑了笑，“很簡單你們私下裏放出消息，就說大災來臨，糧價即將飛漲，同時大力收購市場上所有的糧食。”
“至於君上，你就發榜通告，告訴百姓無需恐慌，同時嚴禁富戶囤積糧食，嚴禁炒作物價，違者將嚴懲不貸。”
“然後，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衆人神色詫異的看着嶽川，彷彿第一次認識眼前之人。
沒別的，太損了。
可是不知爲什麼，衆人生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好像是管聖的商戰手筆。
只是比管聖玩得更大，也更狠。
（感謝大家的生日祝福，非常感謝~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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