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7章
嶽川擡手示意一下,“坐!”
劉老四恭敬地坐下。
“前輩,我有要事稟報……”
聽了劉老四的話,嶽川啞然。
沒想到弟子們動作如此迅速,土地廟的信仰已經在戰國世界鋪開了。
“這件事是其他人做的,你無須擔心。”
劉老四點點頭。
其實他也想到了這種可能。
之所以要鄭重彙報,還是想借此機會見一見嶽川。
就像舔狗總是借發紅包之外的各種雞毛蒜皮去騷擾女神一樣。
“前輩,我入夢的那個人已經壽終,他的兒子也壽終,現在我入夢的對象是他的孫子。”
“他們家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家中供奉着我的牌位,每天三炷香,初一十五祭祀供奉。”
說這話時,劉老四心中一陣滑稽。
自己一個大活人,卻上了牌牌。
還被人燒香祭拜。
不過,冥冥中好像真有一股力量加持在自己身上。
劉老四說不出那是什麼力量,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
他只是知道,自己變得不一樣了。
“前輩,不光他們這一家三代人,他們村中其他人也都知道了我的存在。”
“不不不,不是知道我的存在,而是知道我入夢的對象有神異。”
“村中人遇到大事都會找他看看,徵詢他的意見。”
“我入夢的對象遇到拿不準的事就在夢境中向我求助。”
“三代人的時間裏,他已經求助我幾百次了。”
“他們家,還有他們村裏人,都稱呼我老仙。”
聽到劉老四的講述,嶽川心中微微訝異。
上輩子世界裏,仙家中有清風,也就是鬼仙。
這種仙家一般是生靈死後的靈體。
胡黃白柳灰,或者胡黃常蟒加清風。
這就是主流的說法。
尋常人家供奉清風,一般都是自家逝去的長輩。
極少數供奉非親屬的,也是有某種特殊的緣分、因果。
劉老四這種情形,還真像“清風”。
兩個世界時間流速的關係,那邊都已經三代人了。
而劉老四依舊不變。
在劉老四存在的歲月中,那邊可能會傳承十幾代,甚至幾十代。
這種情形……
看到嶽川不說話,劉老四接着說道:“先生,我的‘老仙’之名在村中也算響噹噹的了,周邊十里八鄉都知道我的存在。”
“就連城裏人也跑過來求我看事。”
“雖然我看得不太準,不過好歹都能圓過去。”
“前輩,現在村裏出現一個土地廟,這肯定會影響到我的名聲,影響到前輩交代的任務。”
“不知接下來該怎麼應對,還請前輩教我。”
嶽川終於明白劉老四找自己幹什麼了。
“你把土地廟當成敵人了?”
劉老四點頭,“前輩,村裏是我的地盤,土地廟的出現肯定會影響到我。”
“不知前輩對土地廟什麼看法?”
“咱們要不要和他做一場?”
劉老四顯然是下過苦功的,連“做一場”都知道了。
嶽川有種荒唐的感覺。
自己發展的人,要拆自己的廟。
轉念一想,站在劉老四的立場上,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他不是仙家成員,也不知道仙家的力量分佈情況。
嶽川只能解釋道:“你以後不光會看到土地廟,還會看到山神廟、城隍廟、河神廟等。”
“這些,包括你,都是咱們姜國計劃的一部分!”
“土地廟非但不是你的對手,還會成爲你的助力。”
“明白嗎?”
嶽川心中暗道:還好之前給其他弟子打了預防針,否則還真有可能鬧騰起來了。
自己的弟子,彼此之間熟悉。
但是他們的“緣分”對象互相之間就是陌生的,沒有什麼感情基礎。
那些“緣分”對象的子嗣或者弟子,就更不用說了。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想要把這些散碎的力量捏合起來,還真不好辦呢。
嶽川手指敲打着桌面,靜靜思考。
劉老四低垂着頭,不敢說話。
許久……許久……
嶽川說道:“山村太小了,容得下你一時,卻容不下你一輩子。你出去闖蕩闖蕩吧。”
劉老四心中興奮。
終於可以離開那個村子了。
可是怎麼離開呢?
自己在那邊只是一道意念,只是一個夢。
入夢的對象會願意背井離鄉嗎?
嶽川沒有多說,而是揮手將“夢入仙機”之法灌頂給劉老四。
“你可以尋找自己的‘有緣人’了!”
劉老四得到新功法,心中震撼。
之前入夢,都是固定對象。
老農的子孫都是地地道道的老實人,莊稼人。
就算有自己這個“老仙”,他們還是守着一畝三分地過日子。
他們不急,劉老四快急死了。
一次次在夢中暗示、催促。
可入夢對象醒來就忘,根本記不得。
劉老四是以“姜十三”爲目標的。
入夢對象一輩子都不出村,還怎麼成爲大俠。
卻沒想到功法升級。
除了入夢的程度更深,影響能力更大,最重要的是可以入夢多個對象。
劉老四運轉功法,很快就發現了幾個“有緣人”。
嶽川通過夢境之道觀察着劉老四的進展。
“不錯!這麼快就找到竅門,你果然是個人才!”
聽到貴人的誇獎,劉老四嘿嘿傻笑。
“晚輩能有今日,全靠前輩的發掘和栽培,若無前輩,晚輩說不定早就回老家種地去了。”
這倒不是誇張。
在外面混不出頭,唯一的歸宿就是回老家種地。
如果老家沒地,連種地都是奢望。
嶽川起身來到窗邊,透過窗櫺向外眺望。
夜色中的姜國,格外繁華。
嘆息一聲,嶽川說道:“你現在做的事,也是種地!”
“你的每個緣分對象都是種子,他們會成長,會成熟,會收穫,會開枝散葉。”
“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耕耘,以待豐收!”
劉老四思考了一會兒。
“前輩,他們會甘心當我們的‘莊稼’嗎?”
這是一個很尖銳的問題。
嶽川想了一下,“爲什麼說是莊稼呢?我們收割他們了嗎?”
“沒有!”
“我們的存在,讓他們的生活質量變差,讓他們多災多難了嗎?”
“也沒有!”
“那,還有什麼不甘心的呢?”
“前輩,我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