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小姐回府
他此刻變化太大，雖然進入了煉氣之境，但他現在連半口氣都沒吸，按照九重生滅之光上的說法，進入煉氣之境後，吸入的第一口氣尤爲重要，不可莽撞，必須精心挑選。
找到一口符合自身屬性之氣，緩慢吸入腹中，在丹田處化作一顆道種，直到此刻才能夠肆意吸取外界萬氣，以外界萬氣灌養道種，當道種被充滿之時，就是下一重境界。
當然，這些距離方預實在過於遙遠，只是方預心中的野心讓他沒辦法隨意挑選，更何況現在處於凡間之中，只有濁氣，沒有靈氣，更別提挑選一口符合自身之氣。
所以方預除了能揮出一道火光，以及堅固的肉身之外，跟普通凡人還真沒什麼差別，所以必須要做一些僞裝，來遮蓋自己的不凡。
那青年正懶洋洋的趴在櫃檯之上，門口被推開，風鈴輕輕搖晃，散出一道清脆之音，青年頭也不擡，隨意道：“客人可盡情挑選，若有什麼吩咐，請盡說無妨。”
這句話還是方預教他的，說是可以招攬客人，可惜青年除了說這句話之外，他的動作卻沒有半點符合。
方預在他的面前，用手指敲了敲櫃檯，青年不耐煩的擡起頭道：“客人有什麼……！方預？你是方預！你怎麼，怎麼變成這個樣了！”
青年在看到方預那一剎那，立刻跳了起來，不可置信的胡言亂語，從櫃檯裏走出，繞着方預走來走去，不時的嘖嘖稱讚，還伸手將方預的一隻手臂擡起，想看他是不是真人。
方預一開始還忍耐，之後不耐煩了，直接甩手揮開了他：“好了！我在山中無意間喫到了一顆果子，最後就變成這個樣了，只是我還要在方府討生活，所以我得遮掩一下，不然被二小姐看到了，隨意幾鞭我可受不了。”
聽到方預是吃了什麼野果就變成這個樣子，青年除了羨慕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想法，誰不知道那片地方雖然危險，但是靈果靈草衆多，方預這個情況雖然少見，但卻不是最特殊的。
青年回到櫃檯之下，不停的翻找，時不時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嘴裏還不停的道：“你還記得東城的那個大叔嗎，聽說他也是吃了什麼野果，最後居然長出了一隻翅膀，還驚動了城主，直接被殺掉了，幸好你喫的這個只是幫你美容養顏，要是也長出什麼翅膀或者一隻角，說不定你也得死了。”
方預上前一步，開始在這些瓶瓶罐罐內挑選起來，又從旁邊拿了一個藥杵，拿了幾株草藥，開始搗藥。
五指花，七色壁虎，紅心草，黑驢毛……一樣又一樣的材料被搗成泥漿，方預又輕輕撒出一些紅色粉末，泥漿立刻變得漆黑。
青年又拿出一個小罐子，挖了一勺像是凝脂一般的東西，漆黑泥漿得了這些凝脂混合，立刻開始凝固，之後變成一副半乾不幹的模樣。
方預拿着這些泥漿來到了後室，關上門，想了想，又從牆壁上颳了一些牆灰，撒入泥漿之中，用手攪拌一下，這些泥漿的顏色就跟他之前的膚色一模一樣了。
方預脫下衣服，開始在身上不斷塗抹，又對着這間房子裏的一面銅鏡開始觀看，又捏起一些泥漿填充在鼻子之上，然後是下頜，額頭，甚至還捏出了一些像是傷疤一樣的東西。
再次開門之時，原本膚如白玉的方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渾身黑漆漆的採藥人模樣，與之前的方預別無兩樣。
看着這副模樣，青年感嘆道：“你的易容技術越來越強了，若是以後採不了藥，去給那些少女易容，說不定賺的比現在還要多。”
方預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是方府的家生子，身契都壓在方府的手中，怎麼可能外出做生意，等有時間我還要出去曬黑一些，不然被人發現了，我可說不清。”青年想起方預的身份，也只能嘆了口氣，大乾王朝戶籍制度嚴格，沒有戶籍就是敵國奸細，千刀萬剮都是輕的，若是有身契，那就是奴籍，誰抓到了就是誰的奴僕。
想要將奴籍轉化爲民籍，除非是主子恩遇，去衙門大散錢財，並且還要有關係，就算是別人想要贖身，主子也得願意放人，否則一輩子都是奴籍，生的孩子也是奴籍，哪怕是嫁人娶妻，也只能嫁給同爲奴籍的人。
以方府那嚴苛的規矩，別說是他了，哪怕是有頭有臉的舉人老爺，都難以幫方府的一個奴僕獲得自由身，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方預又與這青年說了幾句話，從這裏拿了一些藥材來充當他這幾天採藥的成果，隨後又貓着腰來到了方府小門前，輕輕叩門，一副膽怯的奴僕模樣。
奴僕不可走大門，只有方府主子以及重要客人才能走，奴僕以及一些蔬果瓜菜來往都只能走小門，若是一些負責恭桶的奴僕，則是有一扇專門的門供他們來往，別說是大門了，就算是小門，他們也不可以隨意進入。
侍衛將門打開，方預揹着藥籠，低頭朝着二小姐的庭院走去。
只是還沒等接近，立刻有幾個侍女攔住了他，其中一個看起來是領頭的侍女喝道：“你是誰！不知道現在二小姐正在與三小姐說話嗎，你居然敢擅自靠近，說是再不走，小心我們打斷你的腿！”
雖是呵斥，但這位侍女說的卻抑揚頓挫，聲音如同珠玉落圓盤，異常好聽，聲音也不大不小，既能讓他聽見，也沒有驚擾庭院內正在說話的兩位小姐。
顯然是受過嚴格的調教與教育，其他侍女也同樣嚴陣以待，但是光站着都別有一番風情，這樣的侍女，不是方府可以調教出來的。
方預不知道來往方貞玉庭院多少次，連方貞玉身邊都沒這樣的侍女，更別提別人了，這顯然就是三小姐方貞文的侍女。
方預低頭道：“小人是二小姐的採藥人，今日是二小姐開爐煉丹之日，小人是來送藥材的。”
領頭侍女看向二小姐庭院的一個侍女，見那個侍女輕輕點頭，聲音緩和道：“那倒是我錯怪你了，這枚丹藥就算是我的賠罪，不過此時二小姐與三小姐正在談話，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你將藥材放在這裏，之後我親自拿進去。”
說完，領頭侍女範手拿出一枚丹藥，這枚丹藥渾身碧綠，光是看着都感覺身心舒暢，顯然不是凡品，甚至比金元丹都要好。
看到一個侍女都能夠隨手拿出比金元丹都要好的丹藥，方預心中暗驚，知道三小姐方貞文的宗門不是普通的宗門，心中更是堅定了要追隨方貞文而去。
那麼這枚丹藥就不能要了。
方預低頭向後一步，既沒有放下藥籠，也沒有收下這枚丹藥，而是不卑不亢道：“姑娘堅守職責是在奉行三小姐的規矩，可我是二小姐的奴僕，要遵守二小姐的規矩，所以這枚丹藥我不能要，藥材也不能勞煩姑娘帶走，這些藥材畢竟是二小姐要用來煉丹所用，我雖爲奴僕，卻也擔憂二小姐的安危，所以我必須要親手將這些藥材送入二小姐房中。”
見到方預不要這枚丹藥，反而不卑不亢的說出這些話，領頭侍女輕挑秀眉，不過她也收回了這枚丹藥。
若這個人正如他所言，那麼強行送出這枚丹藥反而是侮辱了。
方貞文御下極嚴，再加上仙門之中到處都是修爲高深之輩，她雖然是被仙門前輩收下，輩分極高，可她的修爲卻配不上她的輩分，這就讓她更加嚴格要求身邊侍女不可惹是生非。
雖然回到了凡間內，這些侍女也依舊保持着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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