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奇怪的人
“啊！”
山谷內衆人慘叫哀嚎，被大日離火硬生生灼燒神魂，這樣的痛苦誰都無法承受。
而李清是重點關注對象，畢竟是築基修士，雖說身受重創，但方預害怕這人留有什麼後手，自然要小心仔細的炮製他，順帶看看築基修士有什麼不一樣。
大日離火鑽入李清的識海里，但卻並不燃燒，而方預的一縷神識在大日離火內觀看李清的識海神魂，感嘆築基神魂與煉氣神魂果真不一樣。
“沒想到築基修士的神魂已經完全變化。”方預嘖嘖稱奇道：“我的神魂化作了六道輪迴盤，但也只是表面上而已，沒想到築基修士的神魂已經完完全全化作那樣的東西。”
在方預看來，李清的神魂就好像是一道江河在緩慢流淌，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是江河，但實際上依舊是人身，李清的神魂已經完全化作了江河，與人身再也沒有半點糾纏瓜葛。
方預轉念一想：“所以，那顆明珠上附帶的藍光是萬水神光，因爲這李清修煉水屬功法，神魂化作了那功法上的觀想圖，他的道基應該是江河道基，原來如此。”
又有一條大日離火竄出，帶着方預的一絲神識鑽入吳明月的識海中，不愧是浩然學士，吳明月的識海就不是李清可比的。
一座浩蕩無垠的學宮鎮壓在吳明月的識海中，學宮內傳出朗朗讀書之聲。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讀書之聲清脆悅耳，赫然是吳明月的聲音，顯然吳明月所讀之書都會在這座學宮內響起。
方預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浩然學宮與正氣學宮的修煉方式與他們不同，雖說都是十大仙道門派，但這兩座學宮秉承的是聖人之道，而不是仙人之道。
仙者，逍遙自在，無拘無束。
聖者，教化衆生，道德垂範。
兩者天生就不同，正因如此，其餘八大仙道門派心中都警惕，這兩座學宮心中也有數，所以基本都只在東土傳道，聯手對抗陰陽合歡宗與無極魔宗。
修仙者最開始需要吸收靈氣，鑄就道種，但這些學士卻不同，他們只需要讀書，寫字，吟詩，作畫，撫琴等等，最後在這些事情上找到心中的一縷浩然正氣，以此正氣爲根本，溝通傳說中的儒界聖人，得傳學宮。
之後的修煉也是同樣擴大心中的道理，例如懲奸除惡，吟詩作畫，甚至爲衆凡人傳道解惑，踐行越多，道理越大，浩然正氣越強。
學士不需要修煉什麼功法，他們只需要讀書，懂得道理，踐行道理，一口浩然正氣能壓天下道法，但這樣的學士叫做儒生，是真正的讀書人。
吳明月這樣修煉本命法寶的，不算是正統讀書人，被這些讀書人視爲邪門歪道，認爲他們背棄聖人，而修煉本命法寶的則認爲他們在創新，這些行舊者終究被淘汰。
除了讀書寫字，追尋心中道理，開化第一縷浩然正氣外，學士與讀書人就再也沒有半點相同。
讀書人只練一口浩然正氣，一氣破萬法。而學士則把浩然正氣當做力量，用出種種法術，甚至還用做鍛造本命法寶的工具。
正因如此，方預纔會用出那張乙木青雷符，若是見一個讀書人來追殺他，方預只會在李清擋住的時候趕緊跑掉，因爲讀書人體弱魂殘，只有浩然正氣，一旦身死，浩然正氣消散，那就沒有半點用處，殺了他也只會浪費乙木青雷符，還不如儘早跑路。
但當他看到吳明月擁有本命法寶之後，立刻知道這是一個學士，擁有神魂，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吳明月的天靈蓋都被乙木青雷打爛，正義姣好的面孔少了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再怎麼美麗也有些驚悚。
冥冥之中的輪迴想拉扯吳明月的神魂離開肉體，但方預搶先一步抓住她的神魂，濃烈的大日離火貫穿吳明月的識海內，將她的神魂緩慢灼燒，最後化爲一顆足足有雞卵大小的魂珠。
方預的神識裹挾着這顆魂珠離開，只留下那座學宮正在緩慢崩潰。
這學宮乃是吳明月溝通儒界聖人才得到的，其中蘊含的自然是浩然正氣，這浩然正氣內蘊含着吳明月的道理，誰若是吸收，那必定要進行她的道理。
雖說方預神魂強大，不畏懼這些道理蠱惑，但他吸收浩然正氣也沒什麼用，又不能修煉，索性直接讓它潰散算了。
方預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魂珠，這雞卵大小的魂珠透明澈亮，比那些拇指芝麻大小的魂珠不知道好多少倍，略微掂量一番，方預發現這魂珠足可以抵百萬凡人靈魂。
“因爲時刻讀書，所以神魂堅韌，質量更高。”方預開始推算這其中的關鍵：“三百萬凡人的靈魂，其中只有兩百萬是用於燃燒，剩餘一百萬都是雜質，連大日離火都沒辦法取締。”
李清的魂珠也同樣被練出來了，比這粒雞卵大小的魂珠略小，但也能抵五十多萬人的靈魂，只是這粒魂珠上略微污濁，顯然李清的神魂不清，這是神志不清的表現。
同是築基修士，李清與吳明月的差距這麼大，若非有那幾粒紫府神雷珠，吳明月能隨便殺死好幾個李清。
修煉功法是一回事，其中的魂魄修爲就是另一回事了。
方預伸手一指，這座山谷內被懸掛的衆人立刻化作飛灰，一顆顆魂珠下落，然後被一股神風颳到方預手中。
“把這座山谷的人都殺了，換算成凡人，一共也不過練出了四十萬人的靈魂。”
方預略微有些無奈，他外出遊歷將近一年，修爲上漲的倒是可以，畢竟煉氣期只需要認識自己，然後不斷填補空缺就好了，現在已經有煉氣十層。
但他不知殺掉了多少個散修聚集之地，甚至血祭了兩個築基修士，饒是如此，總共獲得的靈魂也不過二百萬出頭罷了。
而且其中有三分之二還是那兩個築基修士提供的，若他想要完成把本命之寶變成伴生之寶的壯舉，千萬人的靈魂是逃不掉的。
現在完成了四分之一，難道他要在外遊歷十幾年，然後纔回山進階築基嗎？
正當方預思考之時，一道帶着玩味的聲音響起：“這位道友，看你身上清氣環繞，可見是一位仙道修士，怎麼現在居然大開殺戒，比我一個魔道修士都要殘忍。”
“滾出來！”
方預一時不查，居然被人發現，立刻朝聲音的方向揮出一道六合神風，但以往戰無不勝的六合神風此刻卻被一波水流擋住。
水流上有日月星辰虛影浮現，赫然是萬水之王的三光神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