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張鐵求助,《枕邊兇靈》
警察依舊姍姍來遲。
“阿仁!”
眼睛微微充血發紅,張鐵臉上帶着一抹難掩的疲倦,拍了拍夏友仁的肩膀。
夏友仁笑道:“老鐵,眼睛都紅了,看來你這段時間都沒睡好啊?”
叫張哥,鐵哥的不是他的風格。
直接叫老鐵,肯定沒毛病!
“我的事等會兒再說。”
張鐵欲言又止,似乎有着心事,看了眼遊樂場,“裏面是什麼情況?”
夏友仁道:“前面的情況我不知道,我也是接到我一個好朋友的電話,中途趕過來救場。”
緊接着,夏友仁便將剛纔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當然,于慧的死因他直接往厲鬼身上推。
反正他是一個除魔衛道的正道修士,今天殺的也只有厲鬼而已。
聽完夏友仁的話,張鐵又去旁邊打了一通電話,明顯是向上級彙報這裏的情況。
“阿仁,先跟我們去警署做筆錄吧。”
掛了電話,張鐵回來說道:“把你的那兩個同伴一起叫上。”
一回生,二回熟。
這一次做筆錄夏友仁沒有絲毫壓力,就當是來度假的。
第二天上午十點,警署這邊也終於得出結論,的確是和超自然力量有關。
而且情況和夏友仁三人說的差不多,基本吻合。
於是這件案子直接結案封檔,不計入常規案件,就當他不存在一般。
這種案子他們也沒辦法,警署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遇到那麼幾起。
只要不鬧大,基本都是草草結案。
如果鬧大,那就是拍電影。
反正不可能將真相公之於衆,惹得人心惶惶。
警署門口,夏友仁輕輕拍了拍阿肯的肩膀,“阿肯,想開一點,回去睡一覺就沒事了。”
“嗯。”
阿肯點點頭,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阿仁,你這麼頂我,過幾天請伱喫飯。”
“好啊。”
夏友仁笑道:“到時候我把阿芝帶上,你把你旁邊的這位瑤瑤小姐也一起帶上。”
瞟了阿肯一眼,瑤瑤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她感覺自己的心事被夏友仁看穿了。
阿肯也很尷尬,畢竟他喜歡的女孩剛死了。
正準備離開,張鐵叫住夏友仁,“阿仁,去我辦公室,我有點事想找你聊聊。”
來到張鐵的辦公室。
張鐵問道:“喝茶,還是喝咖啡?”
夏友仁隨意坐在辦公桌前,“喝茶吧。”
“給。”
泡了一杯綠茶,張鐵放在夏友仁身前。
拿起桌上的一粒水果糖,夏友仁直接問道:“老鐵,看你愁眉不展,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對方貴爲高級督察,有極爲濃厚的官門煞氣護體,他還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張鐵眉頭緊鎖,“我可能遇到麻煩了!”
“遇到麻煩?”
夏友仁笑了一下,意有所指道:“那方面的麻煩?”
“嗯。”
張鐵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
“老鐵,放輕鬆,不要愁眉不展的。”
夏友仁根本不當一回事,“有我這個好朋友保你,沒事的。”
“說的輕鬆,可這種東西……”
張鐵搖頭嘆息一聲,“發生在誰身上不害怕?”
“給我說說是什麼情況吧。”
夏友仁把水果糖放進嘴裏,“讓我聽聽是誰這麼不長眼?”
警署有人好辦事,這兩次的事張鐵明顯是出了力的,否則他不可能這麼輕鬆就走出警署。
對方這麼給面子,那他自然是願意在關鍵時候挺對方一把。
他夏友仁的合作伙伴,就看是誰這麼不長眼了。
拿出一疊資料,張鐵道:“這些資料你先看一下吧。”
夏友仁點點頭,接過看了起來。
張耀佳,三十歲,汽車維修工,死亡日期,今年三月七號晚上凌晨三點鐘左右。
死亡地點,土瓜灣大廈電梯內。
歐文建,三十一歲,電梯維修技工,四月二十三號屍體被人發現在灣仔碼頭後巷。
陳偉,三十一歲,古惑仔,七月六號凌晨,屍體被人發現卡拉OK洗手間。
陳建軍,三十一歲,廚師,七月二十五號,死在船屋大廈的公租屋裏。
腦海中的記憶被逐漸喚醒,夏友仁只感覺眼前的場景很熟悉。
“他們都是我小時候的玩伴。”
張鐵拿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一共七個人,目前已經死了四個,離奇的是,他們死亡時間全都是生日那天。”
“而且死因也都一樣,全都是慘遭毆打,內出血而死。”
“而且兇手還極其殘忍的用利器挖下了他們的左眼球。”
“現場沒有證據,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
“兇手就好像隱形了一樣,當我看到這個案子的時候就知道,兇手肯定不簡單。”
“特別是陳建軍,他昨天就死在我的眼前,很詭異,根本就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通。”
說完,張鐵就睜着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夏友仁,看他有什麼解釋。
將辦公桌上的照片抓起來看了一眼,裏面全都是青春洋溢的年輕人,六男一女。
六個男的把唯一的那個女的橫抱在懷裏,全都笑的很開心。
只是照片有些老舊,明顯是有些年份了。
一邊看着照片,夏友仁隨口問道:“你什麼時候生日?”
張鐵道:“就在後天,七月二十八號。”
“哦了。”
夏友仁比了一個OK的手勢,“你的事我管了,你的命我也保了!”
“阿仁。”
張鐵微微皺眉,“你連什麼事都沒問,你就這麼篤定?”
事關他的性命,由不得他不謹慎一些。
夏友仁臉上露出一抹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笑容,“我知道的遠遠比你想象的多。”
《枕邊兇靈》嘛,他雖然只看了一遍,但記憶力還比較清晰。
而且眼前這些證據,也讓他想到了前幾天阿珊跟他說過的話。
她在酒吧認識了一個鬼朋友。
生日那天被幾個好朋友害死,現在正找這些人報仇。
當時線索太少,他也沒多想。
可現在這麼多線索擺在眼前,無不說明阿珊的朋友就是照片上這個女孩——阿玲!
張鐵追問道:“你知道什麼?”
夏友仁道:“我知道這張照片目前就兩個活人。”
張鐵有些忐忑的問道:“你是說阿玲死了?”
阿玲,一個從十七歲就失蹤的女孩,沒人知道她後面的消息,早已被劃歸失蹤人口檔案。
原本還抱着一絲僥倖,可現在被夏友仁直接說出答案,那最後的一絲僥倖也沒了。
“對。”
夏友仁點點頭,“她早就死了。”
也不賣關子,夏友仁直接說道:“她不僅死了,而且這四個人的死亡就是她乾的。”
壓住心底的驚訝,張鐵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都說了,我知道的東西遠比你想象的要多。”
拿起身前的綠茶品了一口,夏友仁沉聲道:“就比如,你是她的前男友。”
“你……”
張鐵徹底震驚了,“你到底是人是鬼?”
夏友仁撇撇嘴,“我當然是人了。”
“你怎麼知道我以前是她男朋友?”
張鐵的視線最終放在那張照片上,“你從照片上看出來的?”
“算了。”
夏友仁搖搖頭,“不逗你了。”
“這些都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也不看張鐵的表情,夏友仁繼續說道:“她不僅告訴我你跟照片上的女孩子談過戀愛,還跟我說她懷了你的孩子,但你卻留下一千塊錢直接跑路。”
沉默片刻,張鐵道:“你那個朋友可不可以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夏友仁搖搖頭,“你想見她,估計是不行。”
張鐵問:“爲什麼?”
夏友仁道:“因爲她昨天才被我送到地府投胎了,你來遲了!”
“你先說說吧。”
見張鐵不說話,夏友仁繼續問道:“雖然我答應保你,但人家一個剛滿十七歲的小姑娘懷了你的孩子,你爲什麼要跑?”
“因爲……”
張鐵有些羞於啓齒,“因爲……”
“因爲什麼?”
夏友仁有些無語,“你一個大男人,說話怎麼這麼婆婆媽媽?”
看了夏友仁一眼,張鐵將心中的祕密說了出來,“因爲我懷疑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額~”
對於張鐵的回答,夏友仁也是一時語塞。
“因爲當初她雖然是我的女朋友,但我卻發現她跟其他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既然說了,張鐵也索性直接說完,“照片上那個陳偉就是其中之一。”
“之一?”
夏友仁驚呆了。
十七歲就玩這麼野的嗎?
“正因爲這樣,所以我才丟下一千塊錢讓她去把孩子打了。”
張鐵繼續說道:“當然,爲了甩掉這場不愉快的經歷,我也是果斷的和過去的生活劃清界限,換了一個地方重新開始。”
好吧。
夏友仁相信張鐵說的是真的。
因爲電影裏的阿玲在對男女關係上面的確是太沒有邊界感。
有男朋友,還和其他幾個男的玩的那麼嗨,哪怕是一起從小玩到大。
各種只能和男朋友才能玩的嬉笑打鬧,肢體接觸,通通發生在她身上。
當然,也可能是因爲他的思想太過保守。
對於男女之事過分的認真。
反正如果他的女朋友要是和別人這樣沒有邊界感的玩,他肯定立馬分手。
用二十一世紀的新詞語,那些人可都是男閨蜜。
男閨蜜?
男人的那點小心思,每個正常男人都懂。
狗屁男閨蜜!
而女人,往往也只是希望多幾個男人對她好而已。
喜歡並享受更多的男人對她好!
“老鐵,你是警察。”
夏友仁也不說自己的想法,“想必心中也有着各種推斷猜測,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
“這個叫阿玲的女孩,她是在自己生日那天晚上被人殺害的。”
“兇手就是這四個人,先見後殺!”
“現在她回來報仇,先殺這四個兇手,然後再殺你這個負心漢!”
“阿玲是他們四個殺的?”
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張鐵依舊是大吃了一驚,“他們和阿玲關係那麼好,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他們爲什麼要殺阿玲?”
“玩起火了唄。”
夏友仁聳聳肩,“惱羞成怒,衝動之下失手殺人很正常。”
他記得阿玲其實當時沒死,只是暈了過去,但被害怕暴露的幾人活活用磚砌進了牆裏。
雖然阿玲年輕不懂事,但這四個人可就是真畜生了!
那麼多年的好朋友,說殺就殺,簡直沒有人性!
畜生不如!
交友需謹慎啊!
張鐵又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夏友仁指着照片上最後一個活人,“這個人在哪裏?”
張鐵道:“阿春在仁和醫院當醫生,前天我還去找過他。”
夏友仁道:“這事他也有參與。”
“阿春也有參與?”
張鐵驚異道:“可是阿春比我還早離開啊?”
“我是說阿玲變成鬼以後。”
夏友仁解釋道:“他們兩個現在有一腿。”
話一說出來,張鐵閉上了嘴巴,他只感覺自己頭上的帽子越來越綠。
喝了一口茶,夏友仁道:“給他打電話,一起去船屋大廈。”
……
船屋大廈在港島深水埗,一棟很老很破舊的小區。
興起與六十年代,當時輝煌過一陣,現在卻成了老破小的代名詞。
當初從這裏長大的孩子們基本已經搬走,剩下的全都是上了歲數的老人。
小區門口的長椅,齊刷刷的坐了一排,全都是在陽光下追憶過往崢嶸歲月,亦或者期盼着兒女們能夠回來看望他們一眼。
看到一輛汽車緩緩駛來,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去。
只是這輛汽車並未停下,所有的老人又是一臉的落寞。
從車上下來,張鐵看到熟悉的景色,嘆息着搖搖頭。
“唉~”
“我記得我小時候這裏還是很繁華的,人也很多,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夏友仁接話道:“年輕的出去打拼,老的守在這裏,等他們死完了,就沒有了。”
他也是過來人。
他上輩子是家裏最小的孫子,親眼目睹身邊的長輩一個個死去。
在十幾歲的時候,短短五年時間,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全都不在了。
而且伴隨着時間的流逝,很多熟悉的人也都一個個老去,然後突然在某個時間聽到他們去世的消息。
然後過去悼念,隨禮喫席。
當時或許並沒有太多悲傷,可是等某一天,你突然想起某件事,某個人,然後想到他已經不在了。
心中就會多出一股莫名的悲涼。
所以,這輩子他渴望長生!
“生活百味,酸甜苦辣!”
夏友仁靠在車上,悠閒的曬着太陽,“你現在還沒有結婚,等你以後結婚,有的你受。”
“說的好像你就結婚了一樣。”
張鐵隨口應道:“我看過你的身份證,我記得你比我小了整整十歲。”
“我雖然比你小了十歲,但我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
夏友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你信不信,我現在給她打電話求婚,她馬上答應?”
張鐵無話可說,誰讓他是一隻可憐的單身狗。
因爲阿玲的事,心中對感情之事並不信任,他對戀愛結婚都有着陰影。
於是他就一心撲在工作上,今年不過三十三歲,就已經是高級督察,還有很多的上升空間。
張鐵換了一個話題,“我們什麼時候進去?”
夏友仁懶洋洋道:“等你那個朋友過來!”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一輛雷克薩斯穩穩停在奔馳旁邊。
陳大春打開車門問道:“張鐵,你找我有事?”
看着昔日的好友,張鐵眼神有些複雜,直接問道:“你前段時間是不是在酒吧裏認識一個女人?”
陳大春眼神躲閃一下,但卻馬上想起對方不是自己的老婆,他根本不用害怕什麼。
於是陳大春痛快道:“是啊,在酒吧裏認識一個女人而已,有問題嗎?”
“呼~”
得到想要的答案,張鐵忍不住呼出一口氣,“那個女人是阿玲!”
“阿玲?”
陳大春明顯一愣,“可她叫小蕾!”
張鐵繼續問:“你是不是和她發生了關係?”
陳大春不似剛纔底氣那麼足,但依舊很有男子漢氣概的說道:“我的確是和她發生了關係,雖然你和她以前談過戀愛,但畢竟也過去十多年了。”
“她是鬼啊!”
張鐵真的是心死了,“阿玲十七歲就被阿軍他們四個人害死了!”
“她現在回來,是要找當初害死她的兇手報仇!”
“她已經殺了阿軍他們四個,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看着張鐵自說自話,陳大春愣了半晌,“張鐵,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
張鐵解釋道:“當初我離開這裏的時候,阿玲懷了孩子,但我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就給了她一千塊去打掉。”
“再後來就是阿玲十七歲生日那天,因爲玩的太過,被阿軍幾個殺死了!”
嚥了咽口水,陳大春問道:“這些事你怎麼知道?”
在知道頭上的綠帽子有對方一份後,張鐵對陳大春沒有以往的耐心,“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現在真相就是這樣。”
陳大春又問:“那你準備怎麼辦?”
張鐵道:“今天就將以往的恩怨全部解決。”
說完,張鐵看向一旁一直懶洋洋曬太陽的夏友仁,“阿仁,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吧?”
“當然可以進去。”
夏友仁笑着和陳大春伸手握了一下,“你好,幽靈騎士!”
幽靈騎士?
嘴角微微抽了抽,陳大春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你好!”
就這樣,三人一前一後來到旁邊大廈三樓。
推開門,一股陰冷的氣息吹過來,地上隱隱還有一攤攤黑色的血漬。
是昨天陳建軍留下來的。
“就是這裏了。”
夏友仁陰陽眼看到裏面濃郁的陰煞之氣,不由點了點頭。
這間房屋窗戶緊閉,全都被厚厚的木板釘死,不見一絲光亮進來。
觀察着陰煞之氣的流動,夏友仁來到一個狹小的房間。
夏友仁沉聲道:“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
沒有動靜。
臉色有些不好看,夏友仁繼續說道:“既然你不出來,那我就請你出來。”
說罷,就準備擡腿一腳踢在對面那一堵厚牆上。
“呼~”
房間內突然颳起一陣陰風,嚇了張鐵和陳大春一跳。
緊接着,牆壁的磚頭一塊塊掉落,一個穿着白色裙子,披散着頭髮的乾屍緩緩從牆裏爬了出來。
枯瘦乾癟的手腳,枯黃的頭髮,缺少一隻左眼的腦袋緩緩擡起,微微張開嘴巴,露出裏面黑灰色的舌頭。
“我死的好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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