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王麗芬”的身世,厲鬼復仇
“咻——”
這細微的破空聲,別人沒有發現,但夏友仁卻是發現了。
兩米範圍內的精神異能發動,原本以爲會輕鬆擋下,但不想這鋼針上面附着的力量如此之強,他本就很弱的精神異能根本擋不下來。
但是,他雖然擋不下來,卻也阻擋了它的進攻速度。
藉着這個機會,夏友仁快速伸手一拽,將旁邊還對着王麗芬怒目而視的林玉蓮拉進自己懷裏,而那一根鋼針也是緊隨其後,貼着她的髮絲穿了過去。
“仁哥——”
前一秒還是一隻發威的母老虎,但被男人抱在懷裏,林玉蓮卻是瞬間變成了溫順的小野貓。
沒有理會林玉蓮的疑惑,夏友仁微微皺着眉看向王麗芬,“你到底是誰?”
看到夏友仁打斷她的好事,王麗芬眼神更加陰鬱,話也不說,就欲往岸上走。
鄭忠見夏友仁突然針對他的女友,也是不由尷尬的解釋的道:“我女朋友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今天不知道怎麼了?”
夏友仁直言不諱,“她絕對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我女朋友?”
鄭忠有些皺眉,回身看了眼女友,發現並沒有任何區別,搖搖頭,“夏先生,你在說笑是吧?她不是我女朋友是誰?”
“伱女朋友現在是什麼情況我不知道。”
夏友仁眼神冷冽,“但我知道,眼前的女人絕對不是你的女友。”
有些被氣笑,鄭忠道:“夏先生,青天白日,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說什麼你不用管。”
夏友仁看向林玉蓮,“我們先去東平洲警署。”
眼前的女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連他的破法之眼都看不破。
鄭忠也有些生氣,“去就去。”
……
一行人來到東平洲警署,林正風在值班室看到夏友仁和侄女,連忙走了出來。
看到渾身溼漉漉的幾人,林正風皺着眉頭問道:“阿仁,出什麼事了?”
夏友仁看了眼王麗芬,將林玉蓮護在身後,“四叔,我們先借一步說話。”
將當時的情況慢慢說出來,同時也將自己的猜想告訴林正風,再加上那一枚鋼針作爲證據。
林正風聽完,也是認真看向已經變成正常模樣的王麗芬。
沒有剛纔的陰沉,眼神變得平淡,再也沒有那股子仇恨的殺意。
“四叔,我有一套祕術,可以看破幻境,但我卻看不破她。”
夏友仁最後說道:“我只感覺她身上有股子陰氣,凝聚不散。”
剛纔他還將小黑狗抱起來看了看,依舊沒有任何作用。
“你還能看出對方身上有陰氣。”
林正風搖搖頭,“我連她身上有陰氣都看不出來。”
他當然相信夏友仁說的話。
可現在眼前的女人卻是沒有絲毫破綻,叫他不由暗暗心驚。
這種詭異的情況他從未遇到過。
想了想,林正風道:“二哥懂得多,你去給他打電話問問是什麼情況,我來拖住他們。”
他雖然自負,但論及博聞強識,還得是經歷更加豐富,常年遊走於東南亞的林正華。
當然,老爸林九也很厲害,可奈何他不用手機,平時聯繫不上,就很麻煩。
夏友仁點點頭,就準備去給林正華打電話。
只是在這之前,他還想再用破法之眼看一看那個王麗芬。
三眼合一變強,但消耗的精神力也隨之變大,不能長時間使用,否則會感覺精神疲憊,力有不繼。
再次使用破法之眼看去,夏友仁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一看不得了,不僅那個王麗芬有問題,就連鄭忠也有問題。
鄭忠身上也是隱隱有着一股淡淡的陰氣。
只是相較於王麗芬,他身上的陰氣要更淡一些。
那陰氣雖然淡,但卻是同出一源。
而且鄭忠身上也很怪,但具體哪裏怪,他一時又說不上來。
可當鄭忠摟着王麗芬安慰的時候,一切答案好像迎刃而解。
他們的氣息相連,就好似同一個人。
而在這相連的氣息背後,夏友仁隱隱看到一個污頭蓬面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一身滿是補丁的衣服,坐在地上輕聲抽泣,嘴裏無助的喊着——
“嗚嗚~”
“哥哥~”
“嗚嗚~”
“哥哥~”
“不要丟下我!”
“我好怕!”
……
“呼——”
夏友仁輕輕吐了一口氣,他剛纔不經意還看到那小女孩滿是補丁的衣服下面全是剔過的骨頭,並沒有血肉。
不用多想,夏友仁已經猜到這又是一場人間慘事。
相傳古時候鬧饑荒,百姓們喫不上飯,如果有兒女的家庭,就會易子而食。
眼前的小女孩就很符合這一特徵。
穿着全都是補丁的衣服,除了腦袋部分,其他地方全都被剔的乾乾淨淨。
沒有說話,夏友仁將林玉蓮拉着往警署外面走去。
這小女孩可憐歸可憐,但怨氣那也是相當的大,雖然不是鬼將,但也是厲鬼中最頂尖的那一批。
而且這種人性格極端,她唯一的執念或許就像她嘴裏喊的——“哥哥,不要丟下我!”
所以,林玉蓮留在那裏很危險。
就比如剛纔在海邊,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恐怕現在林玉蓮就已經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悄無聲息。
看向林玉蓮,夏友仁道:“阿蓮,你趕緊回家,這裏有危險。”
他已經能夠預料到等會兒警署肯定會有一場大戰。
他和林正風自保肯定沒有問題,但多了一個林玉蓮可就說不準了。
妥妥的就是一個拖油瓶。
林玉蓮也知道事情突變,她不適合繼續待在這裏,可她還有放心不下,“仁哥,我那三個學生?”
“我等會兒讓他們離開。”
夏友仁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你先回去,等會兒事情結束我來找你。”
林玉蓮點點頭,“那你和四叔一定要注意安全。”
出身茅山世家,她從小就被培養出果決。
看着林玉蓮離開,夏友仁心頭的那塊擔憂也是盡去。
沒了拖油瓶,他自是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他用破法之眼發現了對方的異常之處,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對方作爲厲鬼,爲什麼不怕陽光?
要知道大日煌煌,可是一切陰邪之物的剋星。
當然也有類似避光珠的寶物,但效果不是很大,最多也就太陽未出的清晨和太陽下山的傍晚用一用。
“喂~”
“二伯,我是阿仁。”
電話撥通,夏友仁直接自報家門。
林正華笑道:“阿仁,有什麼事嗎?”
“二伯,是這樣的,我這邊遇到一點麻煩。”
夏友仁仔仔細細將自己剛剛遇到的事說了出來。
“她爲什麼能夠大白天出來我不知道具體情況,無非就是身上有着可以避免陽光的寶物。”
聽完,林正華解釋道:“這種寶貝雖然少,但卻不是沒有。”
“只是對方這種詭異的共生狀態,應該是施展了某種祕術。”
林正華繼續說道:“這種情況我在泰國也遇到過,利用蠱術和降頭將兩個生命牽連,使其同生共死。”
“雖然不一定是蠱術和降頭,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大概就這麼一個意思。”
說到這兒,林正華又說道:“我這幾天花些時間將我這些年遇到的事整理一遍,到時候你看一下。”
“以後要是遇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也有個參考。”
林正英那邊的書籍都是比較正統的奇聞軼事,而且時間久遠,後世人才輩出,推陳出新,有很大部分都已經跟不上時代。
林正華久戰東南亞靈異界,各種詭事遇到不知多少,經驗極其豐富。
最重要的是,他最後活了下來。
如果以他的經歷寫一本書,那絕對是一本集靈異和探險的爆款。
妥妥的天命主角。
掛了電話,夏友仁已經知道應對之策,緊接着便返回警署。
還在門口,夏友仁衝着三個小男孩招了招手,“你們林老師找你們有事,快去她家裏她。”
小孩子懵懵懂懂,雖然不知原因,但一聽是林老師找他們,立馬就朝着林正風的家跑去。
三個小男孩離開,在場除了夏友仁全都是警察,瞬間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
林正風指使另外一名同事道:“阿民,你去幫六婆找一找丟的那三隻雞,這裏用不着你。”
那個叫阿民的警察看了看林正風的臉色,又看了看已經升起的太陽,最後點點頭,拿着一根警棍就出去了。
整個警署一共就兩把槍,全都鎖在櫃子裏,只有緊急情況纔會使用。
“好了。”
閒雜人等離開,夏友仁反手把警署大門關上,“現在我們好好聊聊吧。”
鄭忠看出其中蹊蹺,但作爲皇家警察的他絲毫不懼,“你們要聊什麼?”
夏友仁看向女人,“王麗芬,你到底是誰?”
王麗芬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我當然是王麗芬啊。”
“別裝了。”
夏友仁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我都看出你的本體來了,一個穿着全是補丁衣服的小女孩。”
面色微變,但王麗芬依舊強作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鄭忠根本不相信夏友仁的話,“夏先生,雖然昨天你請我們燒烤,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不要裝神弄鬼,當我們好欺負。”
他明白夏友仁的意思,現在的王麗芬是妖魔鬼怪變的。
首先,現在是二十世紀,馬上二十一世紀,要相信科學。
再說了,女朋友昨天晚上一直都跟他在一起,怎麼可能是其他妖怪變的。
真要是鬼或者妖怪變的,那他還有命嗎?
懶得廢話,夏友仁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匕首,沒有絲毫留手,直接就是全力一擲。
目標很明確,就是嘴裏說着不相信的鄭忠。
“咻——”
匕首速度極快,比子彈都絲毫不差,尋常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可就是這樣的速度,卻是這麼穩穩的停在了鄭忠面前。
鄭忠看着穩穩停在自己眉心的匕首,嚇得心臟驟然一停,甚至就連呼吸也都忘了。
“你們爲什麼要逼我?”
一道如泣如訴的聲音響起,好似來自九幽。
只是這聲音很是稚嫩,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說的。
“不是我們要逼你。”
夏友仁看向終於露出馬腳,雙目隱隱泛着紅光的女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是鬼,我是人,你濫殺無辜,我就要管!”
眼前的厲鬼情緒極不穩定,容易被激怒,一言不合便動殺心。
而且對方有着身體,不懼陽光,擅長精神異能,一旦放出去,少說又是幾十條人命。
對於這種厲鬼,必須原地鎮殺,一旦讓其逃掉,必將後患無窮。
“阿芬……”
這時候鄭忠也終於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看向旁邊同牀共枕過無數次的女人。
王麗芬輕輕咬了一下嘴脣沒有說話。
夏友仁淡淡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不是昨天那個王麗芬,而是你的妹妹!”
小心後退一步,鄭忠看向夏友仁,解釋道:“我家裏就我一個,是獨生子。”
“按照宿命之說,她應該是你上輩子的妹妹。”
一邊說,夏友仁看向王麗芬,“我的猜測應該沒錯吧?”
“沒錯。”
王麗芬點點頭,看向鄭忠,眼中帶着一絲眷戀,“哥哥,我是你妹妹小容,你不記得我了嗎?”
“你……”
鄭忠被嚇了一跳,連着又後退了好幾步,指着對女人質問道:“你是我前世的妹妹,那我女朋友王麗芬呢?”
“王麗芬的前世害死我的元兇之一。”
厲鬼小容臉上露出一絲狠辣,“我已經把她的靈魂吃了。”
“不——”
鄭忠有些不能接受,也顧不得害怕,瞪着眼睛就是衝上前將王麗芬抱住,“你爲什麼要殺她?你把她還給我!”
看着仍舊執迷不悟的哥哥,厲鬼小容伸手一指,點在鄭忠眉心。
被這一指,鄭忠神情變得呆滯,好似來到了一個兵荒馬亂的世界。
他看到整條馬路上都是逃難的百姓,島國侵略,天上飛機轟鳴,時不時的就會扔下一個炸彈落在人羣中。
“轟~”
只聽一聲炸響,地上出現一個大坑是同時,無數的殘肢斷臂亂飛,血腥一片。
被直接炸死的人還好,沒有太多痛苦。
可在炸彈的爆炸點附近數十米範圍內,同時倒下幾十個被炸彈餘波波及的人。
有些被炸彈碎片直接打中身體,痛得在地上哀嚎打滾。
有些則是被巨大的爆炸聲直接將耳膜刺破,雙耳流血,就像個呆子一樣傻坐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更有甚者,斷了一條腿,或者一條胳膊,痛苦的嘶吼,那無助的彷徨。
那場景簡直摻目忍睹,彷彿人間煉獄一般。
而就在這些逃難的人羣中,有這麼一家子,一對中年夫妻,還有兩個差不多大的孩子。
爸爸抱着小男孩兒跑的最快,媽媽提着一個花布包裹緊隨其後,唯獨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小女孩哭着緊追不捨,嘴裏還不停喊道——
“爹~”
“娘~”
“哥哥~”
“你們等等我。”
……
小女孩一邊哭,一邊追,跌倒了又爬起來,滿身都是摔傷的淤青。
可是面對小女孩的哭泣叫喊,前面的父母根本就當作沒聽到一般,只顧着抱着兒子往前逃。
被抱在父親懷裏的哥哥倒是心痛妹妹,可惜無能爲力,他哭着喊着要下去,讓爸爸抱着妹妹跑,他自己能走。
可兩個大人根本不聽,依舊是緊追着逃難的人羣,好似已經放棄了女兒。
終於,他們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大家擠在一處破廟裏休息。
那個哭着追趕的小女孩早就不知去了哪裏,也不知是跟丟了,還是死在了路邊。
小男孩哭的睡着了,兩個大人卻是餓的睡不着,想要找些喫的。
看着旁邊有人賣兒賣女,以求一線生機,但他們看了看懷裏熟睡的兒子卻是捨不得。
又過了好一會兒,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就在這是,一個污頭蓬面,滿身污泥的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嘴裏喊道——
“爹~”
“娘~”
“哥哥~”
“你們不要丟下我,我好怕!”
說着,小女孩就要撲進母親懷裏,尋求心靈和肉體的慰藉。
小男孩聽到妹妹的聲音,一下就醒了過來,看着眼前的妹妹,不禁哭着撲了上去,“小容~”
早已筋疲力盡的小女孩也是哭着緊緊抱住哥哥,“哥哥,你不要丟下我,我好怕。”
可還沒等他們溫存片刻,早已飢腸轆轆的母親卻是將兩人強行分開。
男人好似早已知道妻子的意思,將男孩抱在懷裏,把臉別過一邊,任由男孩再怎麼折騰也不撒手。
女孩早就精疲力盡,被母親抱在懷裏,雖然隱隱察覺到了危險,但卻沒了掙扎的力氣。
就這樣,小女孩當着父親和哥哥的面,被母親五塊大洋賣給了旁邊的一箇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抱着不斷哭鬧的女孩回家,片刻間就和老婆一起用被子將不斷掙扎呼救的小女孩悶死在了牀上。
之後掏空身體,在裏面裝上煙土。
當他們利用屍體將煙土從一道道關卡運過去,到了目的地,屍體也沒了作用。
隨手扔在亂葬崗,不想厄運還未結束。
一個賣狗肉的老闆恰好從這裏經過——
人間慘劇再一次上演。
看完小女孩短暫的一生,鄭忠眼中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寧做太平犬,莫做離亂人!
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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