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交戰
隨着排雷隊伍的進展，龐大的長江艦隊再次啓動。吳佩孚指揮全艦隊的工作，曹錕則繼續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在這種緩慢的行程下，艦隊越過了最爲兇險的巫峽，即將進入淺灘密佈的瞿塘峽。
奉節縣，蔡鍔的臨時指揮部。
“將軍，根據攤子回報，敵人已經平安度過巫峽，即將進入瞿塘峽。”擔任西南新軍參謀長的彭新民神色凝重的說道。
蔡鍔點點頭，道：“北洋就是北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獲得詳細而準確的水紋資料。雖然那些水雷沒起到預想中作用，不過卻也成功的遲滯了敵人的速度，爲咱們的佈防贏得了時間。”
“將軍，咱們真的要沉船瞿塘峽嗎？這樣會堵塞長江水道，江南的商人過來也會變的更加困難！”彭新民想到西南日益增高的物價，經濟風雨飄搖，臉色有些抽搐的說道。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要讓北洋棄船上岸咱們纔有可能勝利，你不會認爲咱們那些水軍能夠抵抗龐大的長江艦隊吧！如果不能打退敵人，西南總督府就會徹底的崩潰！”蔡鍔心中也不想堵塞長江水道，雖然有着北洋的封鎖，但是趁着夜色，在長江水道上還是有不少的商船將西南緊需的物資偷渡過來。雖然物資的價格也不低，但是總比東北那繞一個大圈子運來的物資便宜一些。勉強可以緩解西南財政的壓力。如果堵塞了整條生命線，大一點的商船恐怕短時間內無法通行了，這對西南經濟的影響是巨大的。雖然有甘寧通東北的這條商路，但是因爲西南距離東北太過遙遠，沿途路並不好走，運道西南的商品價格極高。面對這種不對稱的貿易，以西南薄弱的財政，根本就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再說了！咱們只是弄沉幾艘！等到戰事結束，再將其打撈上來，恢復長江上的水運就可以了！”蔡鍔保證道。
“是！保證完成任務！”彭新民看蔡鍔決心已定，就不再多說什麼！果斷的去執行命令。
轟！轟！轟！
幾聲巨響！震驚瞿塘峽兩岸的飛鳥。四艘龐大的木船並排着，在巨大鐵索的捆縛下，緩緩的沉入水中。一下子將瞿塘峽這個險灘的水位提高了兩米。只是這片地域水位較淺，雖然大船全部沉沒，但是幾根高高的桅杆還是證明這裏有問題。
等到吳佩孚的艦隊趕到的時候，只看到四杆高出水面的桅杆，以及周圍激動的水流。
“該死的！”吳佩孚狠狠的砸了下拳頭，蔡鍔太無恥了！爲了逼迫他們下船，竟然徹底的封死了長江水道。四艘大木船並排沉默，除了划槳的小船，就連排水噸位極小的炮艇都過不去。蔡鍔這也算是絕戶計了。寧可西南被困死也要阻止長江水軍繼續西進。
“通知曹帥，咱們下船！”吳佩孚咬牙切齒的說道。
沒幾分鐘，穿戴整齊的曹大帥就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子玉，怎麼回事，怎麼又要下船？不是已經清除所有的水雷了嗎？”曹大帥不滿的問道。
“大帥，你來看，蔡鍔在前面百米處並排沉沒了四艘大木船。堵塞了長江水道。咱們的船一艘也過不去！”吳佩孚指着前面江面上的桅杆說道。
“該死的！能不能炸沉它？”曹錕問道。
吳佩孚搖搖頭！木船雖然可以用魚雷轟破，但是四艘並排的木船全部轟碎需要多少的魚雷？他們艦隊中雖然有着一艘海船，但是並未攜帶幾枚魚雷。壓根就不可能打通航道。如果繼續水路前進，唯一的方法只有打撈出四條沉船。但是吳佩孚知道，蔡鍔肯定會將這四艘木船用鐵索緊緊的捆縛在一起，然後沉沒下去。這就爲打撈增加了極大的難度。
“子玉，真的沒有別的辦法？”曹錕有些期待的問道。吳佩孚搖搖頭。
“該死的蔡鍔！總是弄些偷雞摸狗的手段！西南不是有水軍嗎！他蔡鍔不是名將嘛！爲何不堂堂正正和咱們打一架！”曹錕大聲咒罵道。
吳佩孚無語。西南那幾艘破船也能稱爲水軍，憑藉那樣的實力如何是長江艦隊的對手，蔡鍔可不是傻瓜，這樣明顯是找死的行爲當然不會做。
曹錕也只是發泄一下，然後神色恢復凝重。
“子玉，命令艦隊靠岸！準備下船！還有，留一支精銳部隊駐紮在這巫山地區，保證咱們艦隊的安全！”曹錕決定將這裏當做前進基地，然後憑藉長江水道輸送軍需物資，這樣總比走蜀道要方便的太多。
“是！大帥！”吳佩孚點頭道。
“我回去換衣服！具體的指揮就拜託你了！”曹錕拍了拍吳佩孚的肩膀說道。
“請大帥放心，子玉一定會謹慎小心的。”
曹錕滿意的點點頭，論軍事指揮能力他確實不如吳佩孚，在部隊中，他只要定時宣示自己這個大帥的存在就行了，其他具體的軍事部署自己還是少插手。吳佩孚會處理的很好。無能的老大擁有一個實力強大的手下不能不說是一種幸福。同時反過來說，有能力的人遇上能夠賞識自己的大人物，也可以借勢崛起。雙方雙贏，談不上誰利用誰。
奉節縣。
“將軍！北洋軍下船了！咱們怎麼辦？是不是現在就攻擊他們？”彭新民興奮的說道。半渡而擊是兵書中交代的最好出擊時間。中國歷史上有不少以少勝多的戰力都是在敵人半渡的時候。現在北洋軍正在下船，整理軍需物資，場面一定混亂不堪，如果突襲肯定會給敵人重創的。
“不行，命令前出部隊後撤！暫時脫離和敵人的接觸！”蔡鍔搖搖頭說道。吳佩孚不是普通的將領，半渡而擊的道理他肯定懂，在這種情況下，他絕對不會讓部隊茫然的下船，而會先派遣一股精兵下船警戒，然後擴大搜索範圍，等確定安全後纔會動兵。
“將軍？”彭新民疑惑的問道，“執行命令！”蔡鍔臉沉如水。現在只是將北洋的兵馬從船上逼下來，真正的戰爭纔剛開始。
相比於曹錕一路的頻頻煩擾，其他兩路入川的部隊就要強多了！
最北路由北洋直系宿將李純率領，從湖北出發經陝西安康直入川北，一路未曾遇到任何抵抗，所過縣城也是聞風而投降，這讓李純大爲興奮，認爲西南蔡鍔肯定將大軍調集去對付中央兩路大軍，自己正好渾水摸魚，再立大功。於是命令部隊輕裝快速前進，甚至斥候偵查的範圍都很小。
湖南中路的徐樹錚部剛剛進入貴州境內，就遭遇了大麻煩，西南新軍小股部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不斷的偷襲，伏擊，騷擾。讓數萬大軍的部隊如同蝸牛般前進。因爲都是沒什麼實力的小股部隊，在家上貴州的地形實在是太過複雜，這讓他們如魚得水。新軍小部隊往往的是對這大部隊身邊放上幾槍就往大山裏鑽，任憑北洋出動大軍滿身遍野的搜索都找不到。因爲這種騷擾，部隊雖然沒什麼太大的損失，但是對部隊的士氣影響實在是太大了。部隊不得不走走停停，將斥候偵查的範圍一再擴大。這讓徐樹錚非常憋屈。有心讓大軍滿山遍野的搜索一遍，將這夥老鼠弄出來全部消滅，又擔心這是蔡鍔讓他分兵的陰謀。對於蔡鍔，徐樹錚也是非常重視，他雖然沒有和蔡鍔在戰場上交過手，但是蔡鍔在北京的時候，兩個人有過幾面之緣，蔡鍔雖然刻意掩飾，但是不經意間表現出的能力還是讓徐樹錚非常看重的。所以，敵人越是騷擾，他越是謹慎。
山花崗，巫山山脈的一座小山。在雄偉壯麗的巫山山脈中是最不起眼的一類，但是今天卻註定名噪一時。
西南新軍第三師一旅一團在這裏設立了防禦陣地，打響了西南和北洋的第一槍。
北洋的反應極爲迅速，精銳北洋第二鎮第一標第一協面對新軍陣地發起了衝鋒。槍聲響震整個巫山山脈。北洋的攻擊很犀利，從這裏也能看看出吳佩孚手下士兵的戰鬥力。戰鬥看是沒多久，敵人就攻上了兩次陣地，雖然新軍竭力反擊纔將敵人打退，但卻也有部分陣地易手。雙方圍繞着這些陣地糾纏的更深了。
這是北洋和西南新軍的第一戰，雙方都極爲重視，因爲這是一個開始，一個檢驗雙方戰鬥力的開始。如果第一戰北洋勝利了，無疑可以極大提高北洋的士氣，北洋將官就會對繼續前進充滿了信心，如果失敗了，就可能影響北洋的士氣，導致整個進攻計劃的失敗。畢竟在這個時候，無論是北洋還是西南新軍的士兵都是些大字不識的文盲。他們對於第一次戰爭的結果很迷信，所以，一上來雙方都派出了自己最精銳的戰士。想要贏得第一場較量的勝利。
“將炮團調上去！”吳佩孚沉穩的說道。
他已經聽了很長時間，新軍雖然火力不弱的，但卻沒有聽到重炮的聲音，而且根據他們收集到的情報，西南新軍中炮兵極少，尤其是新式的榴彈炮更是稀缺。畢竟那東西在西方戰場都是緊缺貨，在東方軍火市場就算有，數量也少的可憐，價錢更是高的驚人。以蔡鍔西南薄弱的經濟當然買不起。吳佩孚正是知道這一點，纔會在戰事最關鍵的時候使用重炮，想要一舉壓垮西南的抵抗意志。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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