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狠人蔡鍔
“將軍！北洋大軍來了！”偵察兵將最新的偵查情報送到蔡鍔的手中。
“有多少人？”
“五萬人左右，剩下的部隊向着長江去了！”
“長江，好謹慎的吳佩孚！”蔡鍔幽幽的說道。
“大帥，怎麼辦，如果讓北洋的大軍發現咱們在長江大堤上做了手腳，咱們的計劃豈不功虧一簣？”羅佩金擔憂的說道。
“不用擔心，我早有決斷，北洋的人是發現不了的！”蔡鍔自信的說道。
“竹排準備的怎麼樣了？這可是咱們的唯一生路！”
“已經準備了好多，現在全都用來做了防禦陣地的僞裝。相信這應該沒有引起敵人的注意。”羅佩金說道。
西南新軍在蔡鍔的統領下，如同貓捉耗子一樣的捉弄，讓北洋軍上下都憋着一口氣。雖然其間他們並沒有喫什麼大虧，但是卻也讓他們多走了很多冤枉路，而且一路擔驚受怕，精神緊繃到了極點。現在好不容易敵人現身了。北洋上下齊齊鬆了口氣，同時還有一股發自內心的火氣。使得士兵的士氣瞬間變的高昂起來。
“軍心可用！”吳佩孚看着氣勢如虹的大軍，心頭興奮的想到。進入四川已經快一個月了，除了開始有過幾次小規模的交鋒，新軍士兵很少是以大部隊的形式出現，小股部隊阻擊，損失雖然不大，但卻讓吳佩孚深受其害。不過吳佩孚也不是喫素的，通過幾次設伏，誘餌，很是幹掉了幾隻囂張的新軍小部隊，雖然不能讓新軍徹底收手，但也讓他們安分了很多。
通過敵人神出鬼沒的動作，吳佩孚看出了蔡鍔統兵作戰的靈活性，這點他自己是遠遠不如的。所以，他的心神始終處於緊繃狀態，小心，小心，再小心。大軍不分散，不冒進，步步爲營，雖然進展緩慢，但是卻也平安進佔了西南上百里的領土。雖然他們戰果沒有南路的徐樹錚輝煌，但是他的對手卻是天下名將蔡鍔，而不是唐繼堯那種二流的統帥，雖然唐繼堯率領的是新軍的精銳部隊，但是戰鬥力未必就有蔡鍔率領的新兵部隊強。所以無論北洋高層誰着急，吳佩孚都會完全按照自己想法來做。
現在的情況他們北洋雖然戰鬥力強，武器彈藥充足，但是兵力方面並不佔據優勢，而且新軍神出鬼沒的，讓他們始終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不過現在好了，新軍自己跳出來，更是選在了平原地方決戰。一切形式都向着北洋有力的方向發展。
雖然平原地形並不適合伏擊的，但是吳佩孚相信以自己的謹慎性格，在不利的地形處受伏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對於蔡鍔選擇硬撼除了開始的愕然之外，後來也想明白了。感情這一個多月的糾纏，蔡鍔就是爲了練兵，現在兵練的差不多了。是該動手試試戰鬥力了。而檢驗新軍戰鬥力的最好方法就是陣地戰。這樣雖然有可能造成部隊的重大損失，但是陣地戰卻也最能讓士兵迅速擺脫新兵的思想枷鎖，成長爲一名合格的老兵。而且新軍參與優勢地形的伏擊，勝利還好，一旦失敗，很容易對新兵的心理造成陰影。反而適得其反，不利於士兵戰鬥力的養成。
啪啪啪……激烈的槍聲響起。雙方大軍對峙，吳佩孚派出一個營的兵力進行試探。同時也爲炮兵陣地的佈防爭取時間。畢竟平原地形，炮兵也很容易受到敵人的攻擊。
“咱們的計劃能不能成功，就看新軍士兵能不能擋住敵人的第一波進攻了。”蔡鍔有些緊張了。雖然經過了不少的磨礪，新軍士兵已經有了一絲軍人的彪悍氣質，但是這畢竟是第一次大規模的大戰，而且還是僅次於白刃戰的陣地戰。新軍士兵有什麼表現蔡鍔也不能保證。
新軍士兵的還擊很犀利。到目前爲止，新軍的表現還是讓蔡鍔滿意的，畢竟士兵能夠沉穩老練的開槍，這種表現已經不算是新兵了。
轟轟轟！
巨大的炮聲震動整個戰場。新軍最前沿陣地籠罩在一片轟鳴聲中，窩在戰壕裏面的士兵有着片刻的慌亂，但是等到煙塵散去後，新兵士兵情緒慢慢的平復下來。他們也不是沒見過北洋炮兵發威。上次他們一個負責騷擾的連隊被北洋圍困在一個小山頭上，然後這十幾尊榴彈炮將整個山頭都削掉一層。
在戰場上，不但靠能力，還要靠運氣。畢竟炮彈無眼，落在誰的頭上也不好說。就算你是超人降世，被炮彈結結實實的炸一下，也照樣塵歸塵，土歸土。
轟——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在遠處傳來，蔡鍔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將軍，得手了？”羅佩金說道。
“應該吧，什麼事情都沒有絕對，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過蔡鍔從聲音的方向判斷，這件事情最起碼成了八成。
和蔡鍔的鎮定從容不同，吳佩孚聽到巨大的轟鳴聲神色大變。
“該死的。快派人探查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轟鳴聲。”
吳佩孚的心頭萌上了一層陰影。如果事情真如如同他料想的那樣，那麼蔡鍔可就太狠了，狠到爲了誘惑自己上鉤，連他自己也放在絕地中。
“將……軍，將軍，大事不好了，有大水灌進來了！有大水灌進來了！”
“什麼？”吳佩孚面如死灰。要知道。林村所在之地是這片乾枯湖牀的最中央，就算大軍現在撤退，沒有兩個時辰也是不可能撤出去的。而以現在已經蔓延到大營的洪水速度，恐怕沒有半個時辰就會達到腰間。一個時辰就會將人全部淹沒。
“新軍有沒有後撤！”吳佩孚團厚道。
“沒有！新軍陣地上很安靜！”傳令兵驚慌的說道。進攻的部隊在大水來到的時候已經狼狽撤了回來。
“該死的，吹衝鋒號！命令部隊全面進攻，敵人的陣地上肯定有竹筏等載人工具！搶到了咱們就能活命！”吳佩孚突然想到敵人構築陣地時肯定偷偷準備了大量的竹筏，否則他們不會如此淡定。
滴滴嘟嘟滴滴……北洋的軍號在即將崩潰的大營中響起。讓思想大亂的士兵精神一震。
“將軍有令，在對面敵人的營地上有竹筏等保命物品，咱們只有衝上去，消滅敵人，搶過來纔有逃生的希望。大家衝啊！”
生死間有大恐懼，也有大勇氣。面對必死的局面，士兵們會絕望的失去一切力量，但是當還有一線生機的時候，每個人都會煥發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表現也會勇不可擋。
“不好！”站在後方觀戰的蔡鍔臉色一般。
“將軍，怎麼了？”
“吳佩孚的反應很快，他知道在咱們的陣地上肯定有竹筏，現在他已經鼓起全軍的士氣想要搶佔竹筏。如果讓他們得逞了，咱們新軍就會死在這場洪水中。給前線發信號，不惜一切代價，抵擋住敵人的攻擊。”蔡鍔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命令很不容易實現。不過如果他們不能攔住北洋軍，不但水淹計劃難以實現，新軍還會遭受巨大的損失。那麼這次戰役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兩方士兵一方爲了保住自己生存的希望，一方爲了奪取敵人生活的希望，展開了最原始的衝鋒。水已經蔓延到了腳下，這個時候一直怒吼的炮兵陣地也安靜下來。炮兵陣地因爲洪水變得一片泥濘，榴彈炮變的不穩定。炮兵們只好捨棄這些心愛的寶貝，將運送火炮的車輛拆卸，拼出了木筏。畢竟他們是炮兵，是技術兵種，像步兵那樣上去廝殺幾乎是找死。好在炮兵金貴，火炮基本都需要馬車運送，再加上那些木質的彈藥箱，使得炮兵比步兵多了一份生存的希望。
“將軍，第一道防線崩潰了！”羅佩金陰沉着臉說道。
“知道了。白刃戰對戰士們的心理實在是個沉重的壓力。新軍崩潰可以理解。咱們現在的希望就寄託在第二道防線上了。可惜留在了第一道防線上的竹筏了。白白便宜了北洋軍。”
“要是第二道防線也擋不住呢？”羅佩金擔憂的問道。
“沒有擋不住，如果第二道防線也失利了，那咱們只好去死了！”蔡鍔沉着臉說道。戰爭是充滿偶然性的，沒人能夠完美的預測。就像蔡鍔的計劃時間北洋吳佩孚引入兵困在這片窪地中。他的計劃成功了。但是他忽略了北洋軍在生死間爆發出來的強大戰鬥力，同時也有些高估了新軍磨練出來的戰鬥力。結果就導致他們很有可能給北洋陪葬。
“不行，將軍，你現在區上竹筏，我去前線督促戰爭！”羅佩金臉上出現堅定的神色。
“不用，去也是我去！”蔡鍔說道。
“不，將軍，你的身體本就不好，而且西南少了誰都可以，絕對不能少了將軍你！”說着羅佩金依然的走出大帳，燙着腳腕深的水走向前線。
茫茫洪水中，兩隻隊伍爲了爭奪那爲數不多的竹筏展開了生死較量。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