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下派跑河牀

作者:努努克魯魯
“江叔,您這可就都有點耍賴了,一上午都悔幾手棋了,大家都可以作證哈。”

  蘇陽坐在棋盤旁,直接用兩個馬將了他的軍,老小孩直接攤牌悔棋,要是其他人就讓着他了,但是蘇陽可不喫這套,死死的摁住棋盤,想悔也悔不了。

  老江眼看着要輸,也是恬着臉能悔就悔,“老子眼花了嘛,沒看清那個馬撒,重來重來…”

  旁邊幾個人看着,笑的樂呵呵的,心想現在終於有人敢將你軍了。

  平日裏下棋,他們幾個也是讓了三分,老江還以爲自己棋藝高超,難逢敵手。這下遇到了蘇陽,直接連輸三局,一樣粘着蘇陽不讓走,非得贏一把不可。

  “江叔,這都下班了,下次咱們再挑燈夜戰。”

  “是啊,這都該喫飯了。”

  老江看看自己的老手錶,到12點半了,這才慢慢鬆開手:“說好了撒,下次老子非得贏了你個幺兒。”

  說着,幾個人去食堂喫飯,文化局的食堂在大院後面,根據飲食習慣分爲兩個區,而他們幾個都是漢人,喫飯沒什麼忌諱,打了兩菜一湯。

  蘇陽打了一份清炒豆芽,一份辣椒炒蛋,一份蛋花湯。局子裏也不是天天有肉喫,尤其現在肉的價格飛漲,一週纔開一次葷。

  就算是素菜,蘇陽也喫的津津有味,在村裏也不可能頓頓都炒菜喫,一般都是煮粥熬糊塗,最多甩倆雞蛋,打成蛋花,就着醃菜缸裏的菜疙瘩,喫的津津有味。

  蘇陽正喫着飯的時候,林曉倩跟兩個女同志拿着飯盒走了進來。

  林曉倩一進門就看到了埋頭喫飯的蘇陽,站在門口愣了愣。旁邊的兩個姑娘,沿着視線看了過去。

  “怎麼了曉倩,那個巴郎子就是被你甩的那個人嗎?”旁邊的女同志,看着林曉倩眼神不對,便問道。

  林曉倩點點頭,冷笑一聲:“就是他,思想覺悟很差,居然問我康德是哪個秧歌隊的,一直纏了我好幾年,前段時間還爲我跳河,真想不通小學畢業的人,怎麼當上的鑑定員!”

  幾個女同志聽後笑了笑,也注意到幾個老頭中間坐着一個帥氣的巴郎子,看模樣還挺不錯,有鼻子有眼,跟鑑定科的江老有說有笑,應該也是一個溜鬚拍馬的人。

  蘇陽喫飯很快,跟餓狼一樣三兩下就扒拉乾淨,想起下午還有事,跟江老打了聲招呼,便站起身來,收起飯盒朝門口走去。

  林曉倩挺直了胸脯,用餘光注意着他的身影。

  “不好意思。”蘇陽開口道。

  林曉倩站在門口,轉過身來,得意的揚起嘴角,“怎麼?現在知道道歉了?”

  “不好意思,你擋我路了。”

  蘇陽從她身旁側身而過,像是路人一樣,頭也沒回。

  “曉倩,怎麼感覺他沒有糾纏你的意思啊。”

  “你別說,剛纔那兩步走的還挺帥的。”

  旁邊的姑娘懟了那花癡一胳膊,“什麼呀,那肯定是裝的唄,大男人跳河,也不嫌丟人。”

  林曉倩跺跺腳,氣鼓鼓的朝食堂走去,暗自嘀咕一聲:“你給我等着,有你好果子喫。”

  蘇陽在餐廳前面的水池邊清洗了下飯盒,裝進布袋裏,隨後來到鑑定室。剛進屋就開始工作,屋裏陳列着他們今天的工作內容,桌子上擺放着着一堆抽樣石頭,約摸有一百多個。

  蘇陽彎着腰,看着石頭上得標籤,右手拿着筆。

  有了系統的幫助,蘇陽幾乎是三秒鐘一個,也懶得打燈細看。這種工作對他來說就是筷子夾花生豆,直接往嘴裏送就行了。

  只用了十來分鐘,所有的石頭都已經鑑定完了,隨後走出門外,正好碰到了江老他們回來:“江叔,我已經把樣本都已經看完了,順便也都鑑定了一遍,我下午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行吧,別忘了下次老子要贏你撒!”

  “放心吧江叔,你沒這個機會。”

  蘇陽笑着騎上了摩托車,猛蹬了幾下,擰了擰油門,就朝大門去了。

  “這年輕人做事就是毛躁,這一頓飯的功夫就鑑定完了,這不是開玩笑嘛。”旁邊的老頭指着那道身影:“八成啊,是去談朋友咯。”

  江老沒說話,來到屋裏,看到石頭上整齊的貼滿了標籤,也是愣了愣:“乖乖,這都打完勾勾了撒?”

  隨後他們四個人用了半下午的時間才鑑定完畢。發現蘇陽的鑑定結果居然無一錯誤,而且有好幾塊石頭,在抽樣時和選送單位標記的不符。也都蘇陽寫了出來,直接打了叉,並且寫上了真正的品級和發掘地,甚至連市場價格也都寫了一個區間。

  這種鑑定速度和正確率,就算是他們,也要查價格,查資料產地。現在來看,以後完全用不着他們幾個老頭子了,乾脆天天下棋喝茶得了。

  許久,老江吐出一句話:“後生可畏嘛。”

  正當他們下盤棋回家時,克里木江走了進來,看到江老也是打了聲招呼:“江老,你們忙着呢?”

  “忙個錘子撒,你有啥子事就電話裏頭說嘛,還用得着你親自跑來撒?”

  克里木江笑笑:“是這樣的,我想跟你們借調個人,聽說你們今天新來了一個叫蘇陽的巴郎子,眼光還不錯,我想讓他跟着測繪隊去河牀上跑跑。”

  老江皺着眉頭愣了愣,回頭看向後面的幾個人,有些納悶。

  人剛到就要被下派到河牀跑腿,這很明顯是得罪人了。

  這種下派測繪的事,他們以前也都參與過,每隔幾年,河牀都會重新測繪一次,一去就是一個多月,風吹日曬的。在那種環境下,每天腿都要跑斷,那臉上的皮都是成塊成塊的掉。

  “克里木江,人家巴郎子剛來就要被下派,這咋回事嘛?”

  “哎呀,年輕人嘛,就應該先去歷練歷練,再說了,有補貼的嘛。”

  克里木江把手裏的檔案袋遞給江老:“就麻煩江老幫我轉交一下,我有事就先走了。”

  克里木江走後,幾個人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往年測繪人員不夠,是有跟他們借調的先例,畢竟是掛職嘛,那就是一塊磚,哪裏用就往哪裏搬。

  但是人家剛來,都不知道廁所朝哪開,就直接被點名的針對,很明顯是有問題的。老江皺着眉頭轉悠了一圈,也沒想明白這回事,看來只有等蘇陽回來了,再問問吧。

  蘇陽離開文化局,就直奔了建設路的玉石門店。

  卡布提喫過飯後,就一直呆在屋裏頭雕刻,裏面傳來機器打轉的聲音。古麗在前面屋裏看店,看到蘇陽,臉上露出了微笑:

  “蘇陽你來了,剛纔阿塔回來的時候,我把米達料給他看了,他讓你去後院找他。”

  “行,我去看看。”

  蘇陽跟古麗來到後院,卡布提剛刻好了一個九層玲瓏塔,正抹上油開始在打磨機上拋光。

  “巴郎子,來的正好嘛,看看我這個玲瓏塔刻的怎麼樣嘛?”卡不提將手裏的玲瓏塔小心的遞了過來。

  蘇陽接過玲瓏塔仔細打量一圈,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玲瓏塔的原石就是蘇陽上次賣掉的那塊青白玉,卡布提利用裏面的幾道水帶,再加上鏤空的雕刻,將九層塔的中庭掏空,尤其是塔頂的佛珠舍利,巧妙的鑲嵌在上面,整個玉石渾然一體,頗有靈氣。

  沒有幾十年的雕刻功底,是完不成這種作品的。同樣,成品的價格將是原石的幾倍,這種寶塔擺件放在家裏,有鎮邪驅魔的寓意。

  高宅大院的生意人會很喜歡。

  “阿達西,這寶塔真不錯,得空你教教我,等我學會雕刻,我也能賣點錢不是?”蘇陽將玲瓏塔遞給古麗,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巴郎子,你還用雕刻嘛,你的運氣那麼好,每天去河牀上跑跑就好了嘛。”卡布提本臉上掛着笑,摸了摸口袋想掏煙的,看了眼古麗的小眼神,就砸巴砸巴嘴:“你那個米達料我看過了,好的很嘛!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的料子,你真捨得賣?”

  蘇陽得意笑笑:“阿達西,我就是農村俗人一個,石頭放在家裏又不生崽,換成鈔票多實在。您要是收的話就開個價,合適我就賣了。”

  蘇陽也不轉彎子,這都是切開的明貨,價格一眼就能看到,不存在什麼賭性。

  卡布提笑了笑,在體制內待久了,很欣賞蘇陽這種直來直去的人,“好嘛好嘛,那就兩千五百塊嘛。”

  蘇陽也沒有猶豫,直接拍了下桌子:“成交!”

  卡布提哈哈笑了起來,指了指自己的保險櫃,“這麼好的料子我是不捨得賣,我要收藏嘛!”

  “阿塔剛來到家,看到料子就鎖了起來,可寶貝着呢”古麗在一旁補充道。

  隨後,古麗從前院端來了兩杯茶水,大抵是看蘇陽喝不慣普洱,這次是清單的龍井,並將一個信封遞給蘇陽:“拿好了哦,路上可別丟了。”

  蘇陽這次沒帶尿素袋子,突然覺得沒有了安全感,金兜銀兜不如咱的布兜,信封塞進了懷裏,拍了拍:“放心吧,這比我命都值錢。”

  卡布提站起身來,想問問他今天工作怎麼樣,鑑定組的幾個老頭,他心知肚明,都是怪脾氣老小孩,一般人不好相處。

  還沒等卡布提開口,家裏的電話響了。

  古麗小跑着來到店裏接了電話,嗯啊了幾聲,隨後朝卡布提喊了道:“阿塔,文化局的江叔,說找你的。”

  江叔?他打電話做什麼。

  蘇陽思索了片刻,卡布提便接了電話,語氣還是很尊敬的,畢竟在鑑定方面,江老還是他半個師傅。

  “江老,您怎麼打電話過來了?”

  “對嘛,是我推薦的,怎麼還有這個事情...”

  “讓您費心了,正好我來問問他嘛。”

  卡布提掛了電話,來到後院,表情有些:“巴郎子不錯嘛,剛去半天,江老就開始關心你了,看來你不光運氣好,人緣也可以嘛!”

  蘇陽嘿嘿一笑:“沒有感情,只有技巧,殺了兩盤象棋而已。”

  卡布提若有所思的笑笑,隨後問道:“巴郎子,剛纔江老打電話想問問你,你在文化局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嘛?”

  蘇陽和古麗對視一眼,有些疑惑。

  蘇陽搖搖頭:“沒有吧,我今天第一次去局裏,連人都不認識,怎麼會得罪人呢?”

  想來也是,不過小鬼難防。

  “江老說,克里木江要派你跟着測繪隊去跑河牀,測量數據。”

  蘇陽聽到後,眼珠子轉了一圈,忽然覺得這個差事不錯,現在河牀禁採了以後,河牀附近都有巡邏的人看着,要是抓到有人偷採,那是要進局子的。

  現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而且還要跑所有的河牀,甚至有些興奮,那簡直是送上嘴裏的午餐肉。

  “害,在哪不都是爲人民服務嗎?跑河牀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蘇陽說道。

  古麗有一些不理解,他聽阿塔說過,年輕的時候跑過一次河牀,回來的時候,連親媽都不認識了,古河牀戈壁灘上的風沙,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蘇陽,你要不要再想想?”

  卡布提看向蘇陽:“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去找克里木江說說,我說話嘛,還是有幾分面子的。”

  蘇陽在院子裏走了幾步,忽然想起昨天的事,要說得罪人嘛,林曉倩現在就是文化局的人,也只有她嫌疑最大了,而且蘇陽知道她能當上電影放映員,背後沒有人推一把,普通人是進不去的。

  “倒是有一個人,現在文化局當放映員,叫林曉倩。”蘇陽將他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當然把那段跳河的故事有所保留了。

  尤其是林曉倩愛慕虛榮,一家人攀高枝,又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一遍,卡布提和古麗越聽越氣。

  “蘇陽,原來那個女人就是林曉倩,你怎麼不早說,我肯定能幫你出出氣。”古麗生氣噘着嘴,好像是自己受到了某種不公待遇。

  “這樣的人嘛,離開是對的,不過別人的事咱們不好多說。但是我覺得你做的對,既然如此,我就幫你說說話。”

  卡布提深思熟慮,雖然憤憤不平,但還是補了一句:“不過,你要是願意去的話,局裏的補助肯定少不了,一天十塊錢的餐補,額外再加十塊錢的外出費,這一個月也有六百塊,再加錢三百塊的基礎工資,一個月也有九百了。”

  九百對於現在來說,絕對是高收入了,蘇陽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測繪辛苦,可那也沒有挖玉辛苦。

  而且,蘇陽要是去了河牀上,那不就是狼入羊羣,左右逢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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