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作者:未知 “這次得多虧櫟城警局的各位同事的幫助,特別是刑偵組組長慕林及其同事,我們才能順利將姜然捉拿歸案。不幸的是,他們爲了緝拿犯人,受了輕傷,正在銀縣中央醫院受到良好的治療。而萬幸的是,爆炸沒有危及除此之外的任何普通羣衆的生病安全。 “而現在,姜然已被櫟城警局正式帶回櫟城審訊,相信很快就會傳來好消息……”電視屏幕播放的正是銀縣公安局警長關於這次事件而召開的記者發佈會。 “也真難得他老頭子竟然還會在發佈會中提到我們的功勞。”梵玖坐在病牀邊,嘎吱嘎吱地咬着局長送來的蘋果,不無譏諷地說道。 林寒澤看了一眼即將告罄的果籃,無奈的望着梵玖,拿着遙控,換了一個臺:中央一套。 此時,正好是中午十二點,新聞聯播即將開始了。 自從那場規模不大的爆炸之後,他們被迫在銀縣滯留了三天。 一方面是爲了讓慕林和林寒澤養傷,——雖然他們再三強調這只是小面積的擦傷,並沒有對他們的正常行動產生任何實質性的影響。 也正是多虧了兩人在最後關頭的捨身相護,顧洵和姜然沒有收到傷害。 另一方面,也是在等待奉命搜查姜然住宅的陳清完成任務,一同歸隊。 “不過,雖然慕隊沒受什麼傷,但那天,他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的表情真的好糟糕啊。”還不清楚爆炸時,餐館發生的事情的梵玖一邊嚼着蘋果,皺着眉,不經意的提到了當天發生的事情。 林寒澤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一僵,想起了自己無意之中望見的場景,頓時冷汗直流。 還是那句話,八卦不可怕,可怕的事八卦對象是自己的上司,還是可以開除自己的那種。 雖然知曉慕林並不是這樣的人,但林寒澤還是忍不住不寒而慄。 在他以前的印象中,慕林在參加那項計劃之前,一直是孤身一人的,也沒有看出他又對什麼人特別感興趣的模樣。 要是他現在真的能喜歡什麼人,確實也是值得他們祝福的。 但這事真的不應該是由他撞破。 林寒澤不是一個好奇他人私生活的人,而且,他也拿不準慕林是否想和那位明星公開。 那他就必須得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了。 銀縣中央醫院的特殊病房中—— 慕林眨了眨眼睛,從病牀上坐起。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從三天前的那件事中緩過勁來。 顧洵到底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慕林曾聽過慕老先生在自己面前描繪過愛情的美好,以及愛情應該是一種怎麼樣發生,進行的過程。 他試圖將他和顧洵的每一次會面套入這種模式中,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絲毫的相似之處可言。 總之,就是不合常理。 慕林不由地感到一絲惶恐不安,他不由捫心自問道,我值得嗎? 我真的還配得上人家的喜歡嗎? 而顧洵的態度更令人捉摸不透,他做完了口供,得到可以自由行動的許可之後,他就立刻回到片場繼續拍攝了,似乎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而這些,都是慕林假裝不經意地從負責記錄的賀安那裏打聽到的。 說失落,倒也是人之常情,但主要還是鬆了一口氣,他確實沒想好如何面對對方。 現在的年代,也沒有了一個情之所至,水到渠成的親吻,就一定要在一起的規矩。 而當時他們不是臨時有所衝動,就不過是想從對方身上得到一個親吻。 “慕隊,我們已經搜查完姜然的屋子了。”正當慕林進入新的一輪的糾結之際,陳清突然闖入病房。 護士恰好從門口經過,聞言,瞪了陳清一眼:“醫院禁止喧譁!病人們都正在休息。況且,現在也不是規定的探病時間。” 殷商緊隨其後,彬彬有禮地爲他致歉:“抱歉,我們是警察,剛剛查到了決定性的線索,難免太過興奮了。” 說着,他從口袋中拿出了警察證。 護士認認真真的看了防僞標識,確認無誤後,還給殷商,無奈的說道:“那請你們儘量小聲點,不要影響醫院的秩序。” “好的,謝謝您的配合。” 陳清正沉浸在工作有所收穫的欣喜中,尚且不瞭解自家隊長心中的愛恨情仇,只是興高采烈的說道:“隊長,我們成功找到了姜然售出的藥品的製作說明,現在只要去化驗,證明他沒有說明書上的治療效果,就可以證明他的罪了。” “季白的死也有線索了?”慕林沒有很快就陷入到喜悅之中,而是直接地指出他們調查的核心所在。 陳清頓時像被澆了一盆冷水,整張臉都垮了下來,死氣沉沉的說道:“姜然不願意交代。他要求和顧洵進行一次非公開性的對話:我們不能在場,不能監聽,更不能在事後詢問顧洵他們的談話內容。他同時也答應了,只要能夠完成他的條件,就會老實交代。” “爲什麼?” “據姜然所說,他和顧洵的父輩頗有淵源:他在逃亡的過程中曾經遇到了顧洵的家人,他的家人得知他即將前往櫟城,就要求他給顧洵帶一句話。” “胡編亂造。”慕林冷哼一聲,也不知在影射誰。 陳清就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悻悻的說道:“好吧,他只說要和顧洵談話,沒告訴我們原因。而且,無論我們在審訊中問他什麼問題,他的回答都是他要和顧洵進行談話。” 根據他們的規章制度,實際上是不允許受害人和兇手面對面,——更況且是在沒有警察的情況下,——直接對峙的。 但正同樣也不失爲一種好辦法,事實上,陳清並不認爲這是對罪犯的妥協,這種行爲會代表着他們的示弱。 陳清從小的生活經歷告訴了他,不要挑解決困難的方法,只要不違反法律和自身原則的可行辦法,他都會盡力去嘗試。 “顧洵的態度呢?” 陳清沒有注意到慕林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突然一沉,而是慶幸地說道:“我們已經和顧洵聯繫過了,他同意了。” 銀縣特別提供的審訊室門口—— 顧洵來的很早,直接避免了和慕林當面接觸的可能性,讓一直在絞盡腦汁思索如何避開他的慕林松了一口氣。 顧洵和陳清握了握手,陳清抓緊時間和他交涉與姜然見面時的注意事項:“你記得,要是情況一有不對,你就打開打火機,直接啓動自動消防系統,再跑出來。” 顧洵點點頭,推開了門。 “你好,又見面了。”姜然對他和藹的點了點頭,特意打理過,修剪了鬍子的面容竟顯得十分眉清目秀,親切近人。 他又指着自己前方的椅子,說道:“請坐吧。” 顧洵也不和他客氣,坐在他指定的椅子上,氣定神閒地等待着姜然開口。 姜然用十分貪婪的目光凝視着他的臉,說道:“你長得很像你的母親,但卻一點也沒有遺傳到你的父輩的優點。” “多謝誇獎。”顧洵頷首,表示自己接受了他這句讚美。 姜然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是繼續說道:“我真的很佩服你的父親,他那麼優秀的人,真的值得被奉爲偉人,百世流芳。真可惜啊!” 在他們談話期間,陳清雙手環胸,一直在審訊室門口不住地徘徊。 慕林低着頭,翻看着陳清這幾天來的調查成果,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審訊室的大門。 突然,顧洵伸出手,推開了大門,面色蒼白,說道:“姜然同意交代了。” “真的?”陳清眼前一亮,握着他的手不住的搖晃着,欣喜地說道,“真的太感謝你了,顧先生,你的幫了我們的大忙。” 顧洵由着陳清抓着他的手,又向他點頭致意,笑道:“我也很高興能幫上忙,但我還要回劇組繼續拍攝,失陪了。” “好的,請,請。”陳清趕緊放開了他的手,向他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抱歉,不送了。” 顧洵笑了笑,就邁着看似平穩的步伐,向門口走去。 慕林擡起頭,平靜的注視着他的背影。 顧洵的背挺得很直,似乎沒有什麼能攔住他的去路。 只有在走動時,不經意露出的泛紅的耳垂,才能彰顯此刻主人心情的不平靜。 慕林收回目光,走進審訊室。陳清緊隨其後。 姜然面帶微笑,和他們打了一個招呼:“您好,開始吧。” 陳清翻開早已準備好的問題,問道:“你是否承認拐帶一個患有智力障礙的精神病人,季白,並於9月23日當天殺害了他,並逃竄入銀縣的罪行。” “是的,我承認。”姜然臉帶笑容,爽快的承認了。 “爲什麼要殺他,他是如何死的?”陳清又接着問道。 “他不幹了,還想要去警局告發我,招認我賣假藥的罪行,他和我一直是親密的合作伙伴,我不能接受他突然收手不幹。”姜然回憶道,“我是靠這些藥發家致富的,先前也有人告發我,但是他們沒有證據,也只是想要錢而已。但是,季白不一樣,他是想要我的命。” “我們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季白摔碎了我的實驗器械,並將碎片作爲要挾我的籌碼,讓我不要再幹了,不然,他就要我的命。結果,在爭吵過程中,他不甚將碎片刺入了自己的腹部,但沒有流血,我就不當一回事。而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而且他的情緒一直很激動,我本想給他注射鎮靜劑,接着,我就發現我拿成尼古丁了,給他也是浪費,但好歹有效,一針進去,他就安靜了。眼見他終於安靜了下來,我就準備收拾東西,打算先把他帶走再說。” “而在我收拾東西的期間,季白卻成功逃了出去,我本想去找他,出門時,卻發現了門口的血跡,我知道季白要死了。我能怎麼辦呢?我就只能將血跡打掃乾淨,趕緊跑了。畢竟,他要是死了,我就是最大嫌疑人了。況且季白雖然精神不正常,但季家對我確實很好,——畢竟,我治好了他們家的傻兒子。 “不過,他們要是知道這個孩子根本不傻,只是爲了他父母的寵愛,自私的要命,就算跑了,還給自己留了後招,拿走了他爺爺自主研發的定/時/炸/彈的初版,埋在了季家院子,還被我拿了一個,怕是會瘋吧。” 姜然一聯想到季家人得知真相的表情,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過,也多謝了我的第四號個病人,也是我的第一個‘痊癒’的人,爲我之後的職業生涯打下了一個好基礎。” “14”陳清想起了賀安和賀延找到的數字,頓時明白了他的含義。 “炸/彈?”慕林挑了挑眉,他想起了季家爺爺的身份,他們部隊當年的技術支持,他們部隊自主研發的炸/彈的科研團隊的成員之一。 這也是他當初沒有和他們一同參加計劃的原因,也算是讓對方逃過一劫了。 有了姜然的積極配合,他們的工作順利了許多。 姜然不出意料地判了死/刑,而季家也沒有討到好,所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季家老爺子年紀也大了,進去關了三天差點出事。 眼見的,季家交了保釋金,也只好放他出來。 但銀縣警局也有了順理成章的理由加強了對他們的管控。 櫟城公共陵園—— 陳清神情複雜的看着季白的骨灰葬入墳墓中,他不知道該怎麼爲季白立碑,只好簡單地寫上了他的名字和生卒年。 “唉。”陳清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也算結束他罪惡的一生了吧。 “喂,陳清回去了,工作來了。”梵玖在門口招呼了他一聲。 陳清點頭,向季白投入最後一瞥,快步跑向門口。 ※※※※※※※※※※※※※※※※※※※※ 不要問我爲什麼慕隊這麼奇怪的反應,原諒老男人遲來的少男懷春吧。 嗚哇,我寫了快三千字,因爲忘記保存了,沒了!嗚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