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Woo18.vip 作者:未知 “慕队。” 慕林推开了警局的大门,几個物证科的同事恰巧走了出去,正谈笑间,冷不防见到慕林一张冷脸,急忙低头问候了几句。 “嗯,你好。”慕林习惯性的抬起手,又似想起了什么,手又僵在了半空中。 最后,他也只好礼节性的点了点头,客气的笑笑。 几個物证科的小年轻又抬起头,打量着這位前天刚刚“空降”刑侦队的新任队长。 算不上多健壮,起码沒有隔壁拆弹队的陆殃副队那般孔武有力,就是不怒自威而已。 顾洵戴着口罩,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于是他伸出手,拽了拽慕林的衣袖:“慕先生。” 慕林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案情紧迫,還劳烦各位让個路。” 几棵愣头青才怔怔的让开了,目送着慕林带着身后的那位“受害者”走进刑侦队的办公室,他们才开始窃窃私语:“不得不說,那個队长来头挺大的,据說局长亲自請来的。” “我觉得不像,毕竟刑侦队的几位前辈天天跟他插科打诨的,也沒有什么不自在的样子。” 慕林习惯性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臂,又摸到了熟悉的鸡皮疙瘩。 刚才那人伸手的一瞬间,自己差点忍不住将他撂倒在地。這么多年了,习惯還是改不掉。 他苦笑一声,拉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慕林对监控摄像头做了一個手势,贺安坐在监控室中,心领神会的打开了录音设备。 同时,慕林也打开了藏在风衣中的录音笔。 慕林向一旁做笔记的书记员——陆诚点了点头,他就慌乱的拿起笔,用力的翻动着笔记本。 一時間,审讯室裡满是“哗哗”的翻书声。 慕林向顾洵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一副公事公办的微笑:“顾洵,对吧?久仰大名。” 說到這裡,他恰到好处的弯了弯眼角,很礼貌的微笑,又很容易让人感到真诚。 這倒是一句客套话。事实上,慕林并不是很关注娱乐圈,也不怎么看青春偶像剧。 他的爱好仅仅還是停留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抗战,反间剧和几首团歌,党歌,最时髦的還是一首洋文版的《国际歌》,实在是接不上时代的步伐。 顾洵也知晓他是在客气,也就有礼貌的笑了笑,不接着他的话茬說下去。 果然,慕林翻开了手上提前要求梵玖准备的资料,毫无起伏,节奏的念着:“顾洵,1999年生人,具体年月不详,父母不详,据說是孤儿出生,在福利院长大。但是之前生活的福利院5年前就被一场大火烧毁了,工作人员全部死亡,院中的孩子全部失踪或死亡,查无对证。” “5年前参加喜歡经纪公司的选秀,成为公司的练习生,一时名声大噪,但三年内毫无消息,疑似被……‘雪藏’。” 他念叨着這裡平平板板的腔调,终于有了一個有跨度的起伏。 慕林用略显古怪的目光扫過顾洵的脸,他的脸上并沒有半分被冰封過的痕迹。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哪有那么多巧合。 “俩年前,因出演一部穿越剧:《再爱我一千年》而走红。随后不久又斩获各项国际大奖,红遍全中国。” 未婚,沒有感情经历,也无家庭問題及情感人品問題。 履历干干净净的如同一张白纸,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自首,說自己杀了人,他甚至与死者毫无交集。 听着别人念自己的简历是一件极其奇怪的事情,仿佛整個人的人生经历都被别人剖析,赤/裸/裸的摆在别人面前,供他人围观,无所遁形。 按理来說這也是一件极为难受的事情,特别是对顾洵這种难免会被人窥探隐私的职业,他却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偶尔還会为慕林补充一点细节:“1999年9月19日出生,父母双亡,名字……忘了。” 說到最后他的尾音有一丝颤抖和僵硬,又被他很快的掩饰了過去。 他们对此也并不多在意,毕竟是人之常情,即使是嫌疑犯,也不能对他那么苛刻。 慕林沉默地听他說完,又发问道:“你打电话自首,說你杀了那位司机,可否为我們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 一听這话,顾洵换了一個舒服的姿势,慢慢开始回忆了起来:“昨天中午12:00,我踏上了617路公交车。” 顾洵将硬币投入了投币口,一群小孩急匆匆的冲了上来,撞了一下他的腰,也不道歉,就向空着的座椅奔去。 小孩的母亲在身后跟着,边走边回头,边对他报以歉意的微笑。 顾洵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半死不活的笑:“沒事,挺可爱的。” 他礼貌的弯了弯眉,使笑意变得更真诚了一点。 那個母亲一愣,随即笑弯了眉。 顾洵選擇坐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翻看着手机中寥寥无几的应用,又熄了屏,看了一会站牌,才发现自己的目的地是相隔十几個站点之外的這個终点站。 他索性给自己设了一個长达十五分钟的闹钟,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他這几年赶片场,赶通告,赶习惯了,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但唯一不对劲的是他醒来之后,发现已经入夜了。 他睡眠一向很浅,却一直睡到了深夜,他這才起了疑心。 顾洵睁开眼,不着痕迹的环顾了一圈四周。 他還在车上,手脚却被捆了起来。 司机在前方拖地,对他熟视无睹。 顾洵尝试的活动了一下,却发现手脚发 麻,手也被勒出了一道红痕。 顾洵见他不打算为自己松绑,只好抬脚踹了一下围栏,“哐当”一声,司机终于舍得将目光投向他,淡淡的问了一句:“醒了。” 顾洵沒說话,抬眼打量了一下他。 說到這裡,顾洵突然停下了。 慕林挑眉,颇有几分不解的看向他。 顾洵顿了顿,又生硬的吐出了几個字:“太黑了,沒看清他的长相。” 慕林正绷起脸来,斥责着他在胡說八道。 顾洵却想了想,又接着說道:“他不是我当时上车时看见的那個司机,轮廓沒有那么鲜明的棱角。” 他說這话时,眼神迷离,明显是心不在焉。 慕林還想再挣扎一下,贺安却在耳机中轻轻的說一句:“行了老大,他不是犯人。” 慕林抬起头,才发现顾洵正在无意识地皱着眉,咬着下唇,全身都是冷汗。 慕林吐出一口浊气,深感自己与自己的人怕是谈不下去了,只好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個打火机,抓在手上把玩着。 顾洵的眼睛突然亮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打火机,就脱口而出:“zippo最早的一代的产品,1982年出品,是市价一百万的古品。” 他一边說,一边盯着打火机,一副眼馋的模样。 对警方再三保证,才作为顾洵的保释人,在监控室中坐着,围观审讯的夏普突然会想起自己在顾洵别墅的所见所闻:三层楼,十几個房间堆满了顾洵的收藏品,只有留下一個简陋的小房间,作为他的寝室。 而其中的一间房间放着的就是這种系列的打火机。 而据顾洵說:這就是唯一找不到的那一款,“有价无市”的那种。 只要是收藏這款打火机的人,谁会忍心拿出来卖? 慕林也注意到他着迷的目光,刻意将打火机上下抛动着。 顾洵的眼神却逐渐冷淡了,最后又回归了之前的平静。 顾洵对收藏沒有多大的执念,他喜歡收藏,但不会過度。 他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控制自己的欲望,而不是放纵。 他确实挺想完成自己的收藏的,但要是与他要做的事情比起来,這并不是很重要的事。 顾洵终于出声道:“若是慕警官实在无事可问了,我是不是就算配合完调查,可以走了?” 他說完,還贴心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前。 贺安向下一瞥,见到自己的警员证,急忙收回了自己吃惊的表情。 夏普被這位大爷耍得也是十分有经验了,知道他是准备走了,本来已经很不耐烦了,只是碍于礼貌,不能开口就是了。 慕林一怔,继而点了点头,麻利地在人家手上套了一個运动腕表,边解释:“它可以检测出你的心跳,以及向我們报告你的定位。這几天你可以先出去,但我們警方仍具有随时传唤你的权力。” 顾洵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這個腕表說是定位,還不如說是在变相的保护他。 但這心跳要是停了,又不一定代表着他死了,纰漏還是挺大的。 慕林瞥了一眼顾洵,又接着說道:“我好心奉劝你還是别动這個心思,人类和动物的心率還是不同的。關於這一点,我們還是有這個专业水准的。” 顾洵被人看穿了小心思。也不怎么在意,转了转手腕,還是挺轻的,对活动沒有多大的影响。 夏普倒是這么多年沒见過能跟得上顾洵的脑洞的跨度的人物,一時間忍不住讶异地皱起眉。 慕林将两個人送到市局门口,夏普转過身向慕林了解之后的情况:“大概什么时候他還要再過来一趟?我家艺人毕竟是演员嘛,拍摄的時間不固定,昼夜作息紊乱的,不确定什么时候会有時間,不会影响您工作吧?” 他說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那祖宗。 得,他们說话的這一瞬间,他又走過去逗人家野猫了。 不過,這倒也是胡說,夏普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在案件了结前,为顾洵接任何通告了。他就是想让人家警方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茬,就会待顾洵的态度好点。 慕林很平静的向他解释着,似乎沒有注意到顾洵的动作:“警方也不确定,若是突然有需要顾洵复述的地方或者细节,以及案情调查有进展时,一定会向您知会一声的。当然了,還有我們确定顾洵先生是凶手时,同样也会向您通知的。” 他又笑了笑,沒有流露出半分杀意。 夏普听着他的话,又忍不住为自家大爷捏了一把冷汗。 他又陆续交待了一些话,无非是让他们不要对外乱說话,泄露有关案情的任何一個细节,包括涉案人员。 夏普倒觉得最后一点尚显多余,为了顾洵的声誉,他们也不可能往外說。 就是顾洵今天突发奇想的這样的自首,還给他打电话时,让他慌张了一下,但還是迅速冷静了下来,拒绝了所有人的陪同,独自一個人過来了。 自从顾洵交到他手上,他就沒有半点污点。這么大的事也不可能成为他的瑕疵。 慕林总算是交代完了注意事项,转身进了警局。 顾洵眼疾手快的摘下了手上的表,就往那只猫的爪子上套。 慕林心有灵犀的转過身,拽過顾洵的手腕,又戴上了一個手环:“顾先生,一個手环的价钱可抵一個打火机了,下回记得别乱放了。” “嗯。”顾洵站起身,将手环取了過来。 小车上——夏普:“你怎么這么喜歡逗人家?” 顾洵盯着手上的表,漫不经心道:“兴许是为了好玩吧。” ※※※※※※※※※※※※※※※※※※※※ 精┆彩┆连┋载┇书┊籍:ⓦ○○18.vip (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