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出差
方子伶最先反應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將整個羣給解散了,然後又建了一個新的出來,這一次,再沒有突兀的顧西城。
方子伶:【算你狠。】
方子伶:【以及明天見。】
死亡微笑。
“今天上午就到這裏,休息喫飯。”編舞老師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喫飯過後陳銘發來消息說有事找,她便直接去了趟他的辦公室。
“什麼事?”林知意敲門進去,不太清楚是爲了什麼事。
陳銘下意識的放下手裏的文件,表情還有些錯愕,看着她才慢慢平靜下來,“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想問一下你身體喫不喫的消。”
“專程讓我過來,是問我身體?”
林知意不知道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還是陳銘表達的問題。
陳銘看着就不像是會撒謊的樣子,“畢竟你都已經進了兩次醫院了,身體跟她們比不了,我問一句不是很正常嗎?”
他被林知意看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自然。
“正常,挺正常的。”她點頭,“我挺好的。”
碰巧這時候身後的門被敲響,有一個助理來讓陳銘去處理事情。
陳銘摸了摸鼻子,目光掃過了身邊的文件夾的,隨手拿起又蓋在了剛纔放下的那份文件上,“那就好,沒事了,先回去吧。”
“哦,知道了。”
兩個人一起出去。
林知意看出他的反常又折返回他的辦公室,走到了辦公桌前拿掉了文件夾,看到了陳銘極力想要掩飾的那份文件。
她失憶後拜託陳銘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父母的下落,他查出來了,精細到查到了他們家破產之後,她爸做的那些事,文件的最後是她爸媽兩位合葬在了一個墓園,也是她一手操辦。
陳銘這麼做,應該只是想保護她。
反正等到她恢復記憶後自然會知道,不急於這一時。
離開時,林知意拿走了文件。
下午,陳銘找過來,神情複雜,“你看到了?”
她點頭,衝着她笑了下,“謝謝你啊,陳哥。”
陳銘抿脣,因爲林知意太
冷靜了,冷靜的就像是已經知道了實情一樣,他問:“你記起來了?”
“是啊,”林知意撐着矮牆,目光看的很遠,“上一次住院就想起來了,諷刺的是,我倒希望一直失憶的好,至少腦子一根筋的只想着學習。”
只想着一件事多簡單,長大了,事情一多,人也跟着複雜了。
“以前都不知道你一個人扛了那麼多,對不起啊,誤會你了。”陳銘真心實意的道歉。
林知意笑,語氣裏幾分自我諷刺,“你沒誤會,嫁給顧西城,我真的是爲了錢。”
“以前的事就算了,你現在能重新開始,就當一切重新來過。”
林知意只是笑笑,沒說話。
有些事的確可以重新開始,有些事就是過不去。
下午她還是請了半天假去了一次墓園。
有了失憶的這一段魔幻經歷,再一次走進來,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她買了以一大束雛菊,她媽媽喜歡。
林知意放下花,就坐在墳墓邊上待一會。
“也不知道你們兩個見沒見上面,反正我兩次都差點去見你們了,可能是命大,硬生生又活過來了。”她曲着腿,下巴抵着膝蓋,雙眼失神。
“然後我就過了一段不一樣的生活,我還真不要臉的認爲我十八歲,還想考個大學來着,感覺腦子沒以前那麼好用了,可能考不上清北了。”
“不過我想了考不上也沒關係,就考本省也挺好的,平時方便看你們。我沒以前的心氣了,就像過一過以前沒有過過的生活。”
“……”
她就一個人絮絮叨叨的,陪着她的,只有逐漸下沉的夕陽與沉默的墓碑。
離開之前,林知意踢了踢腳尖上的小石子,“媽你要是見了爸也別太生氣,要實在過不去就離吧,他是幹了挺多混蛋事,你要離我都理解你。”
“另外,我也要離了。”
她下山,身後的夕陽隱沒于山巔。
林知意伸手抹了把眼淚,手心裏都是一片溼潤。
這幾天顧西城去飛往國外出差,下班的人就只剩下她一個,喫飯的人也是。
她以前一個人喫慣了。
現在習慣兩個人一起喫飯,少了一個人竟也覺得不自在了。
屋主人走了,林知意便正大光明的佔領了房間。
洗漱之後她躺在顧西城的大牀上,在上面體驗了一把擺大字的快樂,又覺得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沒有觀衆不滿意,拍了張俯拍發給顧西城。這樣的死亡角度,隨手一張,倒也不醜,反而幾分搞怪。
顧西城那邊有時差,正好是早上,晨會馬上要開始,他點開照片放大,最後定格在她的眼睛上。
林知意發的是語音。
他仗着周圍沒人點開。
林知意因爲仰躺着而聲音有些甕聲甕氣的道:【謝謝你讓這半張牀給我,第一次享受這張大牀,心情非常的舒暢。】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享受這幾天難得的機會的。】
【我要是上癮了,你會不會考慮將這張牀送給我?】
【應該會的,你可是顧總啊。】
……
自說自話,幾分傻氣。
顧西城勾了下脣,重新點開照片,這才從她的臉注意到她肆無忌憚的擺出的是一個大字,只有上半身,下半身全靠想象。
他回:【我這裏倒是白天。】
暗諷她是在做白日夢。
別墅裏兩個房間只是風格不同,像牀這樣的大件都出自一個品牌,就算送給她也只是調換一下,並沒有實質性的變化。
收到回覆的林知意淡笑了下便丟開手機。
被子裏有屬於顧西城的味道,她埋着頭,呼吸着他的氣息,只希望跟他在的時候一樣,不會再半夜驚醒。
但可惜的是,並沒有用。
這一次不再是同一個地點,像是時間線往前移,去世的父親再一次活過來。
自從申請破產之後,林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像是人生中被橫截出了一個諾大的污點。
林母再旁邊的寬慰,說無論如何他們一家人還在一起,她們都會陪着林父重新東山再起。
但林父不願意,林母跟着她喫苦了十年,他不想這一把年紀了還要遭罪。
他開始頻繁的早出晚歸,混跡在各類朋友之間,自以爲能在他們的幫助下起死回生。
直到那些朋友,在他身上榨取乾淨最後的利益之後,連同他的希望
打入更深的地獄。
很快,林母的病重成了壓垮他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個地獄怎麼爬出來,林父已經有心無力,他最後看到了放學回來的女兒,他女兒從小就被誇讚是美人胚子,長大後更甚,他看到了最後的希望。
但慾望是永無止境的。
林父一步步失控,變成了血盆大口的巨獸,追着她,彷彿她只要慢下一步就會被直接吞入腹中,她跌跌撞撞,餓、累,她幾乎支撐不下去。
然後她跌倒,看着那張嘴張開,遮擋了她眼前的所有視線,林知意一個挺身,再一次驚醒,身上驚出一身冷汗。
林知意揉搓了下臉,認命的打開壁燈,看着昏暗的一處發了許久的愣。
現在好了,顧西城也不能庇佑她了。
林知意半夜驚醒覺得口渴,她起身準備去樓下客廳喝水。
剛喝完一口,正門的位置突然傳來“滴”的一聲,她警覺的擡頭,猜測那扇能跟一輛奧迪等值的裝甲門防盜不會這麼雞肋的時候,門打開了。
林知意緊張的攥住了玻璃杯,已經做好了隨時丟出去的準備。
屋內的燈光跑出去,所以讓門口男人的影子顯得像是一個巨人。
顧西城顯然也看見了林知意,不同於她的如臨大敵,他顯得鎮定許多,目光從她已經僵住的臉移到了她手上的玻璃杯。
那氣勢,手裏握的倒不像是玻璃杯,而是什麼殺傷力武器,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會毫不猶豫的丟出去。
“你現在應該用不上那一件武器了。”顧西城開口。
“你怎麼回來了?”林知意剛纔還緊繃的肌肉瞬間就放鬆下來,她鬆了口氣。
顧西城低下身換鞋,“那邊工作結束,自然就直接回國了。”
其實他的航班也不是這一趟,他改簽了。
司機得半夜去機場接他,他讓司機直接將車開回去,所以不是走地下車庫,而是走的正門,沒想到會直接跟林知意遇上。
這個原因很正常,林知意也沒有多想。
反正顧西城幾乎爲工作而生。
但此刻林知意看到他,莫名還是覺得欣慰。
她放下玻璃杯,輕鬆許多,問:“現在有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顧總你想先聽哪一個?”
顧西城看她一眼,“壞消息。”
“壞消息是我不能再獨享一張牀了。”林知意語氣頗爲遺憾。
顧西城:“……”
下一個好消息並不是很想問了。
林知意知道他的想法,所以緊跟着道:“好消息是,出差結束後的你又可以繼續發展你的陪-睡副業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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