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陰險狡詐
蔣恆被這光線晃了一下，“別拿那玩意兒對着我！”
吳桐聲後知後覺，把手電筒往左偏了一下，“這樣行嗎？”
“可以。”
在他後面進來的是尤山月，進來直奔蔣恆，“死者在哪？”
蔣恆往旁邊錯了一步，“那個鐵籠裏邊。”
尤山月很少見這樣的高腐屍體，面色也說不上好看，“死亡時間很難判斷，結合環境來看......保守估計一週以上。”
“臥槽。”吳桐聲帶着剛上來的大部隊走到他們旁邊發出一聲驚呼，接着就是接連不斷的嘔吐聲。
還未養好的身體現在難掩疲累，蔣恆自覺地將地方讓給其他人落腳，“那個箱子原本罩在這個籠子外面，我帶了手套搬開的，現場最初的照片我馬上發給你們。”
他轉身向吳桐聲走去，把人半攙半扶下樓，給手部徹底消毒之後從後備箱拿了兩瓶水，“緩緩。”
吳桐聲吐得眼淚都出來了，一米八幾的漢子眼睛紅得跟只兔子一樣，“師父，yue——”
一隻手放到他背上輕拍，蔣恆單手擰開自己那瓶水澆到他頭上，“好點了嗎？”
“不太好。”青年一臉菜色，“沒見過這玩意兒。”
“以前也沒出過高腐現場？”蔣恆轉身找了條毛巾搭到他身上，“擦乾了，小心着涼。”
吳桐聲像動物一樣甩頭試圖把水甩乾淨，“沒出過，高墜和車禍現場出的多。”
“以後還得有，早點習慣。”說完這句話蔣恆毫不客氣地把人往傢俱城方向一推，“緩過來了就去幹活。”
“那您呢？”吳桐聲離開他最愛的師父是沒膽子回現場待一秒，“您不去了？”
“廢話。”蔣恆想擡起的手又放下，“你不讓我歇會兒？”
“那我......就先去了？”吳桐聲一步三回頭，跟個剛上幼兒園的小孩似的。
他磨磨唧唧的讓蔣恆心煩，追上去擡腿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滾蛋。”
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消失了，蔣恆靠着車緩緩滑坐到地上，四肢脫力，心跳過速，他想拿起手機，可胳膊早就已經完全擡不起來了。
他的意識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晰，好像已經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我已經打了120。”柳青嵐抱着保溫桶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路邊暖黃的燈光打在青年半邊臉上能看出他現在十分不佳的心情，“喝粥嗎？”
“算了，反正看你這樣子也聽不見。”柳青嵐把桶放在旁邊，雙手用力將男人扶坐起來，“怎麼這麼多汗。”
想起他們中午沒喫飯蔣恆就回到了現場，柳青嵐嘆了口氣打開保溫桶，舀起一勺粥遞到蔣恆嘴邊，用巧力將他的嘴打開把粥送進去。
他重複這個動作直到蔣恆恢復了正常的吞嚥，手也有力氣擡起來拿勺子。
“我自己來。”蔣恆一手拿勺一手摸到口袋，果然裏面空空如也，被他喫完的糖還沒補充上。
柳青嵐抽出他的手機，“跟他們說一聲。”
“嗯。”蔣恆按下吳桐聲的號碼有些後悔，他要怎麼說？難道要說自己累暈了被來找人的柳青嵐發現送去了醫院？
他也是要面子的。
“我來說。”柳青嵐將話筒對準自己，“聲哥。”
“誒，你怎麼用師父的手機？”
“我剛纔從輪椅上摔下來了。”柳青嵐瞥了眼蔣恆，“蔣隊一會兒送我去醫院。”
吳桐聲聲調拔高：“摔下來了？嚴重嗎？怎麼摔的？”
“路邊有個臺階，我沒看見就摔了，小事。你先忙，我救護車來了。”柳青嵐趕緊掛了電話，“病人在這邊！”
蔣恆體會了一把剛出院又上救護車是什麼感覺，躺在擔架上一時想不起來他剛纔那件該做的事是什麼。
直到醫院門口他纔想起來，“現場原狀的照片在我手機裏，你給吳桐聲發過去。”
倒也不是他不想自己發，而是手上身上都是管子，一會兒還要做檢查，解釋那些前因後果目前只有柳青嵐這個全程見證人最爲合適。
“知道，我絕對不耽誤進展。”柳青嵐對他發誓。
蔣恆擡起手，柳青嵐糾結了兩秒還是低頭把自己的腦袋送了上去，“有點嚇人，別看。”
青年不滿地把頭擡起來，“我知道，恐怖片我都關燈看。你就放心吧，我會一點點跟他們交代清楚。”
“辛苦你了。”
“閉嘴。”
柳青嵐把他送進去之後，根據剛纔偷看到的密碼解鎖了蔣恆的手機。
他打開短信頁面才反應過來，蔣老賊真會給他出難題啊！
用什麼東西發他都會被網警找上門！
草！
到頭來還是得去趟警局，可是去警局蔣恆這邊怎麼辦？
死結無解。
嗡嗡——
他自己的手機震了幾下自己都沒發現，“喂。”
“師父怎麼樣了？”吳桐聲不是傻子，救護車那麼大的動靜他纔不信是單純的摔傷。故事裏就兩個人，既然不是柳青嵐，那就只能是蔣恆。
更何況在他眼中，如果蔣恆沒事，他絕對不會放下這麼嚴重的案子跑去送一個年輕人去醫院。蔣恆只會把他吳桐聲或者於汀叫出來替他去！
柳青嵐抹了把臉，“他沒事，就是心肌炎沒恢復好，加上有點低血糖。”
“我跟唐老師說了，他老婆在那家醫院上班，他們現在就過去幫忙。”吳桐聲急切道，“現在你得帶着師父的手機過來一趟，只有他手機裏有現場的原貌，這很重要！”
“我等他們過來了就去。”
“行。”
“誒等等，你那個唐老師和他老婆長什麼樣？”
吳桐聲想了想，沒找出什麼合適的形容詞，憋了半天憋出了四個字：“陰險狡詐。”
“陰險狡詐？”唐旭剛找到這位輪椅青年就聽見吳桐聲這麼評價他，“很好。”
柳青嵐擡頭看向聲源處，穿着米色家居服戴着銀邊眼鏡的中年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手裏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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