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恨意
他們很快趕到楊玉潔之前住的房子。
事發突然,現任租客家裏的衣服和垃圾都沒收拾,桌上還放着涼透的火鍋。
“租客拿出那袋白色粉狀物之後詢問了房東,得知不是房東放置的驅蟲藥,兩邊一合計選擇了報案。”吳桐聲解釋,“咱們上次來撲了個空,所有楊玉潔的痕跡都被一次又一次的大掃除抹去了。嘿,這就叫天無絕人之路!”
蔣恆擡腿踹了一腳他的屁股,“在這傻樂什麼,幹活!”
不大的兩室一廳裏趴了一地的人,一部分研究地板,一部分研究傢俱,生怕自己錯過什麼暗格。
房東站在樓道里看着,時不時回答兩句他們的問題,“我真不知道地板缺了個角,現在都用網絡支付,我收租也是從網上收,根本不會來這裏,你們問我還不如問現在的租客。”
“楊玉潔退房的時候你來驗房的照片視頻有嗎?”蔣恆一邊走一邊戴上手套,“她搬進來之前房子什麼樣,搬走是什麼樣?”
房東忙不迭點頭,“都在我手機裏。”
“你這個房子是自己往外租,還是通過中介往外租?”
“沒有中介,這房子一個月九百塊錢,特別好租。基本上他們退租,下一個租客第二天就能搬進來。”
蔣恆點頭,“租客的信息連同照片一起發過來。”
“好的,好的。”房東的眼睛不離開房間裏,“我想問一下,什麼時候我才能往外租這間房?”
“結案之後。”蔣恆轉頭打量了一眼門板,又看了眼對門,“那也是你的房子?”
房東點頭,“這一棟樓都是我們家的房子。”
拆遷戶果然是暴富的好手段。
“爲什麼這邊就是密碼鎖,那一個就是普通的鑰匙鎖?”
“那個鎖也是小楊自己換上的,我看她走的時候沒帶,鎖也挺好,就找她要了管理權限接着用。”房東一說話就忍不住說更多,“小楊是個好孩子,她就是愛上了一個渣男纔會變成這樣。”
蔣恆挑眉,“愛上渣男?”
他們調查出來的結果可是白紙黑字地寫着楊玉潔和丈夫離婚之後搬到這裏獨居。
房東嘆了口氣,“不知道那個男的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好好的一個姑娘非得去整容,把自己整得面目全非。”
“您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嗎?”蔣恆追問。
“不清楚,時間太久了,誰會記得一個沒聽清楚過的名字。”
楊玉潔爲了愛情整容成鄭曉燕的模樣接近杜佳文?
地板下安眠藥的作用又是什麼?
蔣恆給旁邊人使了個眼色,自己悄然離開。
房間裏幾乎沒有落腳的空隙,吳桐聲作爲在場最強壯的男人自然被拉了壯丁。
他們移開傢俱之後找到了不少棕色的細長蟲子,這種小東西平時就以喫木頭和柔軟織物爲生。
整個房子裏暫時只發現了那一袋安眠藥磨成的粉。
嗡嗡——
蔣恆接通電話,“情況怎麼樣?”
“楊玉潔從兩年前開始跟蹤杜佳文和鄭曉燕。”何彬彬說着話用鼠標不斷點擊,“我這裏能追蹤到的他們最早的同一天同一個地點的消費記錄在城郊的一家民宿,當時杜佳文和鄭曉燕一起去那邊度假,楊玉潔接受朋友的邀請過去散心。算算時間,那段時間她應該正在準備離婚。”
“我覺得可能是這幾天楊玉潔看見了杜佳文對鄭曉燕有多好,所以對杜佳文起了心思,但更多的是對鄭曉燕的嫉妒心理。”
蔣恆低低應了一聲,“民宿之後呢?”
“民宿之後他們有兩個月的消費記錄沒有重合,之後楊玉潔和其他兩人的行動軌跡高度重合,就好像她本來就參與在兩人之間一樣。”何彬彬看着那些時間相差僅有一兩分鐘的付款記錄就覺得一陣惡寒,“杜佳文和鄭曉燕前腳去城西買了個冰淇淋,她下一秒就付了款,這倆人去買衣服,鄭曉燕買了一套男士西裝,楊玉潔也立刻買了一條同色領帶。”
“......”
“您也覺得她是個癲婆吧,這太恐怖了。”
“注意言辭。”蔣恆從口袋裏摸出一顆薄荷糖放進嘴中咬碎,“楊玉潔和鄭曉燕考試那件事和她變成這樣有關係嗎?”
“非得說有沒有的話,也有點兒。”
“什麼叫有點兒?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何彬彬沉默了兩秒,“楊玉潔和她丈夫離婚雖然根本原因是因爲那個男人家暴,但是導火索是楊玉潔沒考上三中那個教師崗位......”
蔣恆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恨意可以讓人失去所有理智。”
“這麼說就能串起來了,楊玉潔和鄭曉燕考一個崗位,鄭曉燕考上了她沒考上,回家被丈夫奚落毒打之後心灰意冷提出離婚。在姐妹的陪同下去了民宿散心,碰巧又遇上了度假的鄭曉燕和杜佳文。”
“楊玉潔離完婚之後越想越恨鄭曉燕,又羨慕鄭曉燕和杜佳文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和生活模式,所以不惜掏空所有積蓄整容成爲鄭曉燕的模樣,用鄭曉燕的身份和杜佳文生活在一起。”何彬彬總結完,“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杜佳文爲什麼要把這樣一個女人放在身邊?”
蔣恆覺得一顆薄荷糖不夠,他還是很想抽菸,勉強靠着瘋狂深呼吸壓下去這個念頭,“那個白色粉末袋子的指紋鑑定結果出來了沒有?”
何彬彬一愣,“我去問問。”
他拿着手機跑到物證那裏,象徵性敲了兩下門直接進去,“老馬,今天下午送過來的那一小包東西上的指紋你檢完沒有?”
“你小子來得真夠巧,這報告剛打出來沒出兩分鐘就來了。”老馬翻開報告,“特徵點對上了,上面的指紋能確認是楊玉潔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紋。”
蔣恆心道:果然。
楊玉潔積攢了那麼多安眠藥甚至將其磨成粉一定有其他作用。
具體的用處並不難猜,蔣恆一轉身就想到了她的具體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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