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控制
柳青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樓上緊閉的窗簾，“瀾庭。”
“這邊請。”
這是江延川提供給他的地址，說那裏原本是他的家。
他去看過一次，屋子裏空空蕩蕩，只有一張沙發和一個巨大的投影儀，還有樓上兩米寬的牀。
整個別墅像是養過比格一般乾淨，說好聽點是工業風，說難聽點就是被炮轟了。
從這裏開車到瀾庭需要半個小時，他在這半個小時中絕對不可以和蔣恆發生其他聯繫。
不，也可以。
只要他把眼前這個人幹掉就可以。
可安保身上可能會有即時通訊工具，即便他能做到一擊制服此人，也很難保證全程不發出多餘的噪音。
正當柳青嵐盤算着自己應該怎麼做時，前面的安保突然咬破右手的指尖，在紙巾上畫了一朵盛開的彼岸花。
江延川的人？
柳青嵐不爲所動。
如果眼前的安保是江延川之前安插進去的眼線，他做出這樣的舉動，說明車上沒有錄像設備，但肯定有錄音設備。
柳青嵐打開軟件開始刷短視頻，集中刷各種魔性到被人痛罵的聲音，一邊刷一邊觀察安保的臉色。
他很着急。
江延川完全有能力切斷他們的通訊並且模擬出另一段同樣的聲音替換過去，但是這人這次沒有這麼做。
要麼是眼前的這個安保小哥不值得信任，要麼江延川被什麼事絆住了手腳。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柳青嵐最好的選擇就是假裝看不見。
下樓的過程中他匆忙掃過那些被關押的人，可能是給出的理由足夠嚴重，他們都乖乖地睜着眼睛坐在一起小聲交談。
沒有使用武力鎮壓，柳青嵐摸不清他們的底細，自然也不敢在蔣恆那裏直接下定義到底有沒有槍。
無名村的人販子都有剛從境外弄進來的新式手槍，這種以販賣器官草菅人命爲主的黑心醫院牟利更多，手段也會更多。
現在的問題是，背後的人想要讓哪些人徹底閉嘴？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像他一樣可能得知醫院真相，並且和上面有深度綁定的人沒有危險。
那麼那些從各個不同的渠道或多或少地得知榮昌私立醫院幹得勾當，選擇過來求醫問藥的那些人呢？
方纔他可看見了，這些人手腕上的表，身上挎的包一看就是動輒幾十萬的奢侈品。
雖然他不懂價格，但認認那些誇張的logo標誌還是沒有問題。
這些人以後也會成爲他們的目標客戶，他們捨得對這些人痛下殺手嗎？
如果不殺，他們出來之後將裏面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警察怎麼辦？
柳青嵐越想越頭疼，至少已知他們會除掉的人中一定包括那些醫生護士。
孫宗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汽油是他被發現之前潑上去的，這個位置上應該坐得是誰不言而喻。
他不信孫宗峯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這個煞筆明顯還沉浸在老闆給他畫的大餅裏無法自拔。
另一邊，蔣恆目送柳青嵐離開之後，繼續冷靜地配合狙擊手進行布控。
“隊長，柳青嵐有消息了。”何彬彬拿着手機走過來低聲道，“他剛纔給我發了一個小孩用鞭炮炸茅坑的搞笑視頻，我看着像是在提醒我們裏面有易燃易爆的物質。”
蔣恆停下手裏的工作，“告訴狙擊手，非必要不得開槍。”
這下麻煩了。
他們已經找到了隱藏的出車口，計劃分三路行動，一路迅速控制企圖從停車場逃離的核心成員，第二路由齊平川帶隊從正門進入，第三路是蔣恆帶隊繞後偷襲，配合狙擊手幹掉看守者，拯救全部人質。
本來第三路應該交給身體尚且硬朗的齊平川，但是蔣恆出於心中那點沒法直說的懷疑，還是選擇了自己披甲上陣。
“柳青嵐又發了一條去年的新聞，內容是一開在二樓的補習班遇上燃氣爆炸，內部人員無一倖存。”何彬彬的臉色十分嚴肅，“隊長，我覺得關於槍這一塊兒，還是得慎重考慮。”
蔣恆擡手讓他不要再說，“這個我會和上面商量，你想辦法問他裏面有多少人，多少醫生，多少護士，多少客人。”
“他給我發了一個價值400205的法拍房鏈接，這是什麼意思？職工人數在四百左右，205怎麼解釋？”
叮咚——
柳青嵐打了三個點，配字：你怎麼不回我？
“三個點，難道是400.20.5？”何彬彬百思不得其解，“這個5又是什麼東西，有五個人要逃跑？”
蔣恆搖頭，“二十間房，五個客人。他應該想說四百個醫院員工分散在二十個房間裏，此外還有五個客人。問號應該是表示他對數量判斷不明確，會有上下浮動。至於問你爲什麼不回他，可能他現在正在被什麼人監視，沒辦法正常說話交流。”
“那個司機？”
“嗯，應該還是其中一位核心成員。”
何彬彬差點甩飛手裏的東西，“他現在很危險！”
“相信他。”蔣恆拿過手機一番操作，“他身上有定位，目前看來正在前往瀾庭。他那個孤兒院的死對頭現在很有錢，現在就住在瀾庭。”
“您懷疑他？”
“並不是，行動之前，柳青嵐跟我交代了這件事，他遇到身份暴露的情況會立刻前往瀾庭，這樣或許能打消一部分他們的戒心，同時讓他們產生邱可被他藏在其中的錯覺。只要他還和邱可有聯繫，和邱可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這些人就不會對他下死手。”
何彬彬聽不懂了，“爲什麼？難道邱可有他們的把柄？他們不敢魚死網破？”
“嗯。根據這段時間的調查，張伯文家中和邱可家中交往非常密切，這種密切並不是因爲生意上有諸多交集，也不是因爲兩邊的小輩訂婚結婚。只是非常莫名其妙的關係好，我推測他們彼此手裏有能要了對方性命的證據，所以纔會陷入深度綁定的境地。邱可，很可能已經得知了這個祕密。”
他倒吸一口冷氣：“那豈不是張伯文的家裏人也有殺她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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