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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

作者:未知
宁沅头晕眼花, 缓了半天才舒气, 懵着神回忆:“我骑马摔着了?” 夏云姒点头:“是, 所幸沒大碍。你有什么不适沒有?太医就在外头。” 宁沅动了动身上,摇头, 說只是脑袋后面痛,别的地方都不要紧。 寝殿的殿门沒关,一言一语间,在外看折子的皇帝也听见了, 就直接带着太医进了寝殿。 床边的几個孩子看過去,已懂事的便不约而同见礼,還不懂這么多的也喊一声“父皇”。宁沅亦坐了起来,却是刚坐稳便又一阵头晕, 一阵子反胃之感翻涌而上! 他猛地捂嘴,干呕之态却還是憋不住。夏云姒一惊,忙上前给他拍背顺气,皇帝反应更快些,当即一睇宫人,示意他们将铜盆端到了宁沅面前。 他自己也走上前,坐到床边温声道:“若是想吐,吐便是了, 不必忍着。” 太医說了, 宁沅摔的這一下难免有些伤了脑子。虽不至于多么严重, 但恢复也需要些时日, 這阵子头晕、恶心乃至偶尔的痉挛之状都是正常的, 慢慢便好起来了。 不過宁沅已是忍了回去,须臾,放下捂在嘴上的手,摇摇头:“儿臣沒事。” 說着又看向夏云姒,锁着眉头,却欲言又止。夏云姒瞧出来了,便也沒急着问,等到皇帝与另几位皇子公主都走了,才借着要让宁沅更衣的由头将寝殿的殿门阖了,上前问宁沅:“你可是有话要說?” 宁沅点点头,方才与兄弟姐妹說笑的神情一扫而空,面容变得沉肃,又依稀有两分恐惧:“姨母……我不是自己摔着的。” 夏云姒颔首:“姨母已知道了。” 他眼睛一亮,接着便又问:“那您說……那宦官可是故意的么?” 夏云姒沉默了会儿,只得告诉他:“暂且還不知道。” 宁沅复又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声音压低下去:“如是故意的,那我觉得……”他下意识地扫了眼她的神色,“我觉得是燕修容。” 夏云姒不由自主地捂了一下他的嘴,扭头看了眼殿门的方向,才轻声问:“为何?” 宁沅咬一咬嘴唇:“我觉得二弟這样讨厌我,与她也是分不开关系的。” 夏云姒:“何出此言?” 宁沅道:“是她教着二弟与我叫板。”他越說越皱眉,稚气尚存的眉目之间颇有愁绪,“我与二弟三弟同在尚书房读书,尚书房离燕修容的住处近,她有时便会来给二弟送点心什么的……我无意中听到過,她在偏僻处鼓励二弟一定要上进,說唯有他日后有出息了,才能对得住他亡故的母妃,他必须让满宫都看到,他不比别人的儿子差。” 夏云姒微微屏息,宁沅凝视着她,分析了個明明白白:“三弟、四弟、六弟都還小,尚未到读书的时候,沒什么可比的。五弟夭折,更不必提——那這‘别人的儿子’不是我是谁?這不就是让二弟与我叫板么?” 宁沅果然不是傻的。這样的年纪能随处听一句话都深想两分已不易了,他還能结合各样原因把兄弟几個都数一遍,最后有理有据地觉得是在說自己。 夏云姒不由笑笑:“那你二弟可当真和你叫板了?” “是啊。”宁沅点头叹气,“我比二弟大两岁,也就比他早两年读书,现下学的东西原是比他要深一些的。他却常常见我在背什么文章,便也要偷偷背来,常常到了深夜都還不睡。” 這倒令夏云姒一怔:“你二弟這样刻苦?” “是……”宁沅說着又叹,“可他学东西原就慢些,又硬要额外给加這些来学,直弄得自己很累。我有时会愧疚于自己不如他刻苦,有时又觉他那样也并不好。” 說罢问她:“姨母,您觉得我当如何是好?” 夏云姒抿笑:“你如是问学业的事,姨母觉得你现下学业也尚可,你又素来懂事,是否要更用功你自己拿主意便是。但只一條,姨母可不希望你日日熬到深夜才睡——身子也是要紧的,你不能把自己熬坏了。” 宁沅颔首:“這我明白。” 她又說:“可你若想问你与你二弟关系上的事……”她轻声喟叹,终是与他說了自己的想法,真实却残忍的想法,“姨母想告诉你,许多事就是强求不来,天家兄弟离心更是稀松平常,只希望你不要因此逼自己太過。你是当长兄的不假,可善待兄弟终究是要凭情分,說不上是你的本分。” 她语重心长,宁沅听罢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她续道:“至于這次的‘意外’,姨母与你父皇自会为你查清。若当真是燕修容,想来你父皇会给你一個交待。但在查明之前你大可不必为此在与你二弟多生事端,凡事等一等再說吧。” 宁沅又点了头,夏云姒一哂,碰了碰旁边矮几上的药碗,见刚好不太烫了,就端起来:“来把药喝了。” 宁沅望着苦药汤,不禁嫌弃地扯了下嘴角,但喝得倒也痛快,一声不吭地仰首饮尽。 . 山下院落中,徐明义忙了大半日后回来,一进院就听下人禀了行宫中的事,二话不說就去寻了创伤药来,而后直奔徐明信的住处。 這别苑是皇帝赐给他的,许多官员都在行宫附近有這样的宅子,以便圣驾前来避暑时召他们议政。前不久徐明信当了御前侍卫,他就收拾出了一方院子给他,让他不当值时能来歇歇脚。 别苑不大,走到哪裡也沒有几步路,徐明义却很有些忐忑——挨马踢可是很危险的,会伤得多重全凭运气。轻的疼上几天也就過去了,重的伤筋动骨、伤及脏器,乃至伤了性命的都有。 然而待得推门进了徐明信的房间,他却一眼看到徐明信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姿态颇为惬意。 徐明义松气,叫了声:“四弟。” 他们兄弟的名字都取自“仁义礼智信”之中,徐明信听着该是老五,其实是老四。因为母亲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夫妻俩一合计反正也不会有老五了,明信又比明智好听,就叫了明信。 听到他的声音,徐明信坐起身,咧嘴一笑:“二哥!” 徐明义這才瞧见他半边脸都青了,一眼看去很是吓人,旋即将创伤药抛给他:“拿着,自己敷上。” 徐明信却无所谓的样子:“不用。比起您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我這点算什么啊?” 說着又躺回去,還是那副惬意的姿势,脸上挂着笑,看得徐明义直皱眉头:“受了伤還這么高兴,你是被踢傻了還是碰上什么新鲜事了?” “嘿。”徐明信目光划過来,“我今儿见着窈妃娘娘了。” 徐明义挑眉。 徐明信跟着又道:“窈妃娘娘长得可真好看。” 徐明义眉心一跳:“胡說什么呢!” “就是好看啊。”徐明信神色诚恳,“长得好看,人也好。今儿听闻我受了伤,又听說您是我二哥,便给我传了太医。”說着就沒心沒肺的把他刚扔過来的拿瓶药塞回他手裡,“所以這個我用不上了。” 徐明义绷着张脸,盯了他一会儿,转身出了门。尚未到夕阳西斜之时,外头天色尚好。他立在蓝天白云之下却无心欣赏這大好天色,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原是沒想让夏云姒知道明信的存在,至少沒想這么快就让她知道。 可有的时候机缘巧合,真是沒道理可讲。 . 皇长子突然遇险且疑点重重,皇帝大为光火,而后的数日裡御前都见不着樊应德的影子,人人都知他依着旨意在宫正司督查這案子呢。 但一时之间,案子并沒能得到让夏云姒满意的结果。 小禄子回话說:“那個叫吴子春的宦官起初一味地死扛,只說是失手撒了香樟球,并无谋划。后来還是樊公公会审,撬开了他的嘴,令他承认了是受人支使暗害皇长子。只是……他咬死了自己并未打听出那人是谁,道那人是出了天价,让他沒抵住這诱惑便点了头。” 夏云姒蹙眉:“你怎么說?觉得可信么?” 小禄子拱手:“下奴不敢妄言,只是下奴去刑房瞧了一眼,吴子春浑身大概也沒几根好骨头了。” 夏云姒未予置评。 小禄子又道:“吴子春還招供,說那人直接去他家中送過钱。樊公公是個有手段的,为着這個,将吴子春的家眷都押到了他跟前,当着他的面在胳膊上割肉,吴子春喊得声嘶力竭,与家眷的惨叫连成一片,却仍是沒說出什么来。” 夏云姒重重地吁了口气。若是到這個份儿上,倒有些可信了。 她又问:“那人给了他多少钱,他竟肯稀裡糊涂地接下戕害皇家嫡长子的差事?” 小禄子低垂下眼帘:“五百两黄金。” 夏云姒不由银牙一碰。 以当下的情形,民间三两银子便能够寻常人家丰衣足食地過上一年。五百两黄金,足够一户人家飞黄腾达鸡犬升天、再一家子纸醉金迷地花上几百年了。 這实在是笔重金。 能舍得花這個钱的人,恐怕看上的不止是宁沅的命了。 而是宁沅命中注定的储位。 夏云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宁沅那天說的话,燕修容若那样挑拨他与皇次子,十之八|九不会只是因为为人尖刻,更像是有深一层的算计。 夏云姒心底盘算着,眼瞧天色渐黑,便着人去叫了宁沅来,带他一并出去散步。 這是太医叮嘱的,太医让他在宫中静养几日,莫要急着读书,免得看书时头晕得更厉害。不過日日闷在房裡自也不好,太医就說待得傍晚时分暑气不重时可出去走走,别太累便是。 夏云姒就日日每到這個时辰都陪他出去走一趟,宁沅在房间裡百无聊赖,也乐得与她出来同走。 只不過,他常会走着走着就突如其来泛起一阵反胃或者头晕,来得毫无征兆,却总要缓上半晌才会淡去。 饶是一天天下来,這样发作的次数明显在慢慢减少,每每犯起来也很令人难受。 這天又是如此,夏云姒带宁沅去湖边走,他嫌她走得慢,自己跑在前头,不過多时却忽然蹲地,夏云姒一瞧就知這是又头晕了。 “宁沅?”她加快脚步走向他,遥遥见他摆手示意沒事,临還有两丈远时,却有人先一步从侧旁小道出来,在她之前蹲身关切起来:“殿下?可是身子不适?” 夏云姒目光一凛,宁沅抬头看了眼,是宋婕妤,便客气道:“宋母妃,我沒事。” 下一瞬,夏云姒便已赶至面前。先前的种种怀疑令她下意识地挡在了宁沅身前,口吻倒還算客气:“婕妤。” 宋婕妤也定睛看了看她,颔首福身:“窈妃娘娘万安。” ※※※※※※※※※※※※※※※※※※※※ 本章随机送50個红包,么么哒 =============== 推個大大的新文~~更新有保障,放心追! 《家有神奇道观》by信用卡 app的小天使只能搜索文名或笔名进行收藏啦~ 【文案】 简洛书一直觉得自己所在的道观破破烂烂沒什么名气,直到有一天师父急病去世她被迫继承了道观…… 阿飘一号:我死的冤枉啊! 阿飘二号:我還有遗愿沒有完成,死不瞑目啊! 两條尾巴的白毛狐狸:我想找失散多年多年的三舅姥姥! 简洛书:师父,你给我死出来!咱家道观怎么和别人家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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