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火爆的《牧馬人》
他們這裏不僅有兩毛錢的黑票和三毛錢的綠票,還有四毛錢的紅票,不過紅票是不對外賣的。
紅票又叫外賓席,顧名思義就是給外賓準備的,而且只在放映前半小時賣票,因爲怕有外賓臨時來的,得預留纔行。
林二春狠了狠心、咬了咬牙要買十一張綠票,趙麗帶着兩個兒子走過去擠過了人羣,對林二春說道:“林叔,我們這有兩個孩子,可以買學生票。”
陶玉書已經畢業了,陶玉墨今天出門沒帶學生證,只有陶希文、陶希武兩個小的,不用掏學生證也知道是學生。
林二春花兩塊九買了九張綠票、兩張學生票,等從售票口往回走的時候,他竭力控制着心疼的表情。
“來來來,一人一張票。”他滿臉笑容的給大家分電影票。
林朝陽盯着手裏的綠色電影票,和陶玉書說悄悄話,“綠票。估計老爺子這會兒心疼的直打哆嗦。”
陶玉書忍着笑意輕拍了一下他,“哪有你這麼編排自己爹的。”
“自己爹,又不是外人。”
夫妻倆正說着笑話,陶玉墨盯着手上的電影票驚訝的說道:“怎麼是四點的票?”
綠票,自然是綠色的,分成了電影票和副券,正中間拓印的是首都電影院的輪廓,右邊寫着“首都電影院”五字,左邊一行小字是電影院的地址,正下方是座位號。
陶玉墨的票是“樓上8排8座”,上面還蓋着紅印章,有電影票對應的日期和時間,顯示的正是下午四點的時間。
“火唄!”
陶玉成隨口說了一句,他的眼神放在休息廳熙熙攘攘的觀衆當中。
剛纔進來的時候還不覺得,這纔不到二十分鐘的功夫,休息廳裏的觀衆人數明顯變多了不少。
這會兒時間還不到一點,距離電影開場還有三個多小時,陶父說道:“這個時間正好可以出去逛逛街。”
衆人討論一番,首都電影院離着西單近,兩對老兩口依舊去商場逛街,陶玉成夫妻倆帶着孩子跟着一起去玩。
林朝陽夫妻倆去西單新華書店看看書,陶玉墨想了想,跟在了姐姐、姐夫的屁股後面。
西單的新華書店開業於五十年代,是燕京城裏開業時間僅次於王府井書店的老新華書店了。
不過這裏主營各種科技和工業標準書,對於林朝陽和陶玉書這兩個文科生來說很不友好,夫妻倆進店看了看便覺得沒甚意思。
西單新華書店位於西長安街和橫二條路口,夫妻倆順着橫二條往裏走,不到三百米,就看見“中國書店”的招牌。
夫妻倆進了書店,橫二條裏的這家書店是中國書店的報刊集配部,以報刊經營爲主,也有古舊書、新書和和字畫字帖等商品出售。
林朝陽看到書架上擺的《收穫》,突然想起來陸文甫之前寫的信,他那部小說應該是在這個月發表吧?
《收穫》是雙月刊,逢單月25號出版,今年的第一期雜誌還沒上市呢。
說起燕京的古舊書業,稱得上是歷史悠久,自明清時期城內便多有以經營古舊書籍爲業的書肆,隆福寺、琉璃廠的古書肆交相輝映。
新中國成立後,政府又在西單商場、東安市場等處成立了舊書市場。
在那個年代,出版業還不發達,舊書市場、二手書店在圖書市場上發揮了大作用。
西單的中國書店不僅售賣,也收集各種中國古舊書,對於淘書者是個撿漏的好地方。
林朝陽在書店裏轉了一會兒,還真讓他淘到了好東西。
“姐夫,這是什麼書呀?”
見林朝陽喜滋滋的抱着滿懷的舊書,陶玉墨問道。
林朝陽將懷裏的書抱到櫃檯去結賬,對她說道:“好東西!滬上雜誌公司發行的《中國文學珍本叢書》,全套的。”
二三十年代,國內的古籍出版迎來高峯時刻。當時參與古籍出版活動的力量不僅包括藏書家、圖書館、社會機構或團體刻書、舊書業,還包括新近出現的出版機構,滬上雜誌公司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家出版公司成立短短几年,便以“叢書雜誌化,珍本大衆化”在讀書人羣體當中博得了無數好評,廣受歡迎。
1935年,滬上雜誌公司開始出版《中國文學珍本叢書》,該叢書每星期六出版一種,受到了滬上讀者的極大歡迎,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這套叢書本計劃出五輯,每輯50種圖書,全套共250種。只可惜因戰亂緣故,叢書只出完了第一輯的50種圖書。
林朝陽知道這套未出完的叢書,蓋因其主編是施蟄存,是中國現代文學的被遺漏的大家之一。
施蟄存寫小說以心理分析著稱,着意描寫人物主觀意識的流動和心理感情的變化,追求新奇的感覺,將主觀感覺融入對客體的描寫中去,並用快速的節奏表現病態的都市生活。
這種風格在三四十年代被稱爲“新感覺派”,其實與意識流文學有異曲同工之妙,因此林朝陽看了不少他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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