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你把握不住
就他現在掌握的這些素材,再寫兩本小說都沒問題。
臨走時還被幾個老將軍要了地址和電話,說過了年要去他家裏坐坐,再給他展開講講。
臘月二十九,他帶着孩子外出採購年貨。
其實家裏根本不缺年貨,林朝陽就是想帶着兩個孩子感受感受年味兒。
街頭人流如織,有人推着自行車、有人提着布兜、有人手提肩扛一堆年貨,紅紅的燈籠、春聯裝點了每一處。
耳邊人聲熙攘,那些聲音裏充滿了喜悅,一張口,到處都是哈氣,像一條條白色的絲帶將陌生的人們串聯起來,溫暖而真摯。
在外逛了大半天,兩個孩子臉被凍得紅撲撲的,但仍舊十分興奮。
到了除夕這天,一大早陶父準備寫春聯,晏晏自告奮勇爲外公研墨,陶父哈哈笑起來,“晏晏真乖。你小姨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愛幹這活。”
陶父也不着急,手把手的教晏晏研墨的竅門。
“先加水,加一點,三五滴就夠了。握住,對,要重按輕推,畫圓會吧?咱們畫個最大的圓……”
陶父教得很有耐心,晏晏學得也認真。
此情此景,含飴弄孫,天倫之樂。
一旁的林二春看得羨慕不已,還得是文化人,要是他來帶孩子,肯定幹不來這些事,頂多教教怎麼抽冰尜。
“咔嚓”一聲,一早就在擺弄相機的陶希武,冷不丁跑到陶父不遠處給正在舞文弄墨的爺孫倆拍了張照片。
小孩子看什麼都是圖新鮮,晏晏才研了一會兒墨,就感覺有些無趣了,被陶希武這麼一打擾,立刻扔下墨條,跑去跟陶希武搶玩具。
陶父笑着搖了搖頭,自顧自的研好墨,鋪平了紅紙,寧神靜氣,而後筆走龍蛇。
“爸,您這功力可又精進了。顏筋柳骨兼備,橫如千里陣雲,豎似萬歲枯藤,深得唐人法度精髓啊!”
陶玉墨笑嘻嘻的送上馬屁,林朝陽拆臺道:“不是我說你。年年都是‘顏筋柳骨’這套詞,能不能換點新鮮的?爸都聽膩了。”
陶玉墨朝他翻了個白銀,“那你來評價評價,我聽聽您的高見。”
林朝陽不慌不忙的走到書桌前,先是躬身仔細“品鑑”了一番,還不時點頭,臉上寫滿了讚賞之色。
“玉墨馬屁拍得一般,不過有一點沒說錯。爸您的功力現在確實見長,瞧這筆畫鐵畫銀鉤,剛柔並濟,墨色濃淡之間彷彿有金石之聲迸裂而出。
既有疾風勁草的豪邁,又有清風徐來的悠然。
關鍵是整幅作品疏密有致,字與字之間如羣星列陣,既有錯落之美,又顯渾然一體。
既保持了顏筋柳骨的精髓,又融入了個人藝術感受,這種守正出新的探索着實令人耳目一新!”
“啪啪啪!”林朝陽一記馬屁行雲流水的拍完,陶父還未表態,陶玉墨已經先鼓起了掌。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姐夫,你現在這馬屁水平纔是真見長了,比爸的書法功力長的還快。
被你說的,爸都快成‘二王再世’了。”
陶玉墨的語氣略帶挖苦。
“行了,別鬥嘴了,有時間去把東西都貼上。”
春聯、門神、窗花、福字,三十這天要貼的東西有不少,陶玉墨搶着去貼窗花和福字,貼這些不需要出門,省得挨凍了。
“走,兒子,爸爸帶你貼春聯去。”
林朝陽叫上了鼕鼕,又叫上了陶希武,還特意帶了把凳子,然後讓鼕鼕站在凳子上貼大門口的春聯,他則揣着手指揮兩人,輕鬆寫意。
“歪了,往右一點,再往上點……”
貼了東院貼西院,鼕鼕凍的手和臉通紅,不滿道:“爸爸,你個子比我們倆都高,你怎麼不貼?”
“我不得指揮你們倆幹活嘛。”
“我也能指揮。”
“你以爲指揮是那麼簡單的事呢?這裏面學問大着呢,你先貼兩年,等經驗多了再指揮。”
“哦。”
林朝陽鬆了口氣,孩子大了,不好忽悠了。
給西院貼完春聯之後,林朝陽站在牆根兒下看着院門,總感覺年少了點什麼,可又說不上來。
等領着兩個孩子回到東院門口,他突然想了起來,好像是少了鞭炮聲。
往年的三十上午,衚衕裏時不時就會響起鞭炮聲,那是迫不及待的熊孩子們在準備迎接新年。
可今年周邊卻是一片安靜,風裏吹過來的只有長安街上的引擎轟鳴聲。
“不讓放炮,年味兒都少了點。”
回到屋裏,林朝陽感嘆了一句。
陶玉書調侃着說:“對孩子們來說還是一樣。不是年味兒少了,是你老了。”
林朝陽的眼神落在滿院子跑來跑去的晏晏身上,整個院落都是她的笑聲,他也忍不住被這笑聲所感染。
“也是。”
林朝陽自嘲的笑了笑,過了這個年,他距離不惑之年又進了一步。
年初二,陶玉成一早就出了門,說跟朋友有約,趙麗不滿的嘟囔了兩句。
沒過一會兒,陶希武也要出門,還要開車。
“開什麼車!公交、地鐵、出租車不夠你坐的?”
陶希武的請求被趙麗無情的駁回,他只好一個勁兒的哀求,“媽,今天我跟同學一起出去玩,我們人多,開車方便一點。”
陶希武平時在家裏也會開車,尤其是開車接喝多了的陶玉成,不過趙麗反對他出門在和朋友、同學出門玩時開車。
現在不像二十年後,哪怕是燕京這樣的首都,民用汽車的保有量也纔剛剛突破了百萬輛。
在上百萬輛民用汽車當中,私家小轎車的數量僅爲9.7萬輛,而這一年燕京的常住人口是1200萬人。
從政策層面來說,去年4月政府公佈《汽車工業產業政策》,才第一次正式認可了私人購買汽車的合法性。
可想而知,對於陶希武這樣還未滿20歲的年輕人來說,開着一輛大奔出門和同學、朋友出去玩,是一件多麼招搖的事。
跟母親磨了好半天也沒有如願,陶希武只好失落的走出家門。
到了下午,幾個年輕人護送着陶希武回到了小六部口衚衕。
“出門還好好的,怎麼了這是?”
陶希武是被同學揹着送進院裏的,這情景把家裏人嚇了一大跳。
“別提了。去什剎海滑冰,摔了一跤,腳面讓人給壓了,大夫說骨裂,得養一個月。”陶希武鬱悶的說道。
聽說是骨裂,家裏人都跟着鬆了口氣。
趙麗數落道:“大過年的非得跑出去玩,不壓你壓誰?”
考慮到還有一班同學在,趙麗給陶希武留了點面子,沒有再說什麼,反而熱情的招呼着同學們。
今天摔了跤之後,陶希武疼的厲害,只好讓同學們帶着他去了醫院,本以爲是普通的扭傷,也就沒給家裏打電話。
結果檢查完,大夫卻說是骨裂。
好在情況倒是不嚴重,連石膏都不需要打。
“今天真是謝謝你們大家了,多虧了你們這些同學。”
趙麗一邊說着話,一邊打量着陶希武的同學們,一共五個人,兩男三女。
長相嘛,都很端正,尤其是其中的兩個女同學,樣子很漂亮。
引得趙麗張羅照顧大家時,也難免多看了兩眼,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人是未來兒媳婦。
“姑娘,你們都是希武的同學?”
趙麗發現幾個女同學中有個姑娘看陶希武的眼神很關切,那姑娘長相漂亮,看着就舒服,趙麗便主動開口問她。
“是,阿姨。”
“你叫什麼名字?跟他一個班的?”
“阿姨,我叫劉琳,我是表演系的。”
“哦,表演系的。”趙麗看了一眼兒子,還怪會找的,表演系的姑娘確實漂亮。
“媽!媽!”見母親的態度有點不對勁,陶希武叫了兩聲。
“什麼事?”趙麗正打探軍情呢,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我想喫豬蹄兒。大夫說以形補形,您晚上給我弄兩個豬蹄兒。”
要在平時,陶希武這麼點菜,趙麗肯定要呵斥一句“我看你像豬蹄”,但考慮到他現在是個病號,補一補倒是對的。
“知道了。”
趙麗應了一聲,卻沒有動作,似乎還想繼續聊下去。
陶希武連忙打岔說了幾句話,才把趙麗的八卦欲給打消了,出門去買豬蹄。
“希武,你也沒什麼事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幾個同學提出了告辭。
“吃了晚飯再走吧。”
還沒等陶希武說話,剛進門的陶玉墨說了一句,她手裏端着一盤切好的水果,眼神在幾個女同學身上掃來掃去。
剛走一個,又來一個,陶希武心裏哀嘆。
“小姑,你忙你的事去吧,我招呼他們就行。”他說話的時候,還朝陶玉墨使了個眼神。
陶玉墨不情不願的出了房間。
等她走後,陶希武有些尷尬的笑着說道:“我們家人都特別熱情。”
然後又張羅道:“喫點水果,喫水果,等會喫完晚飯再走。”
幾個同學分了水果,兩個男同學裏的胖子問陶希武,“希武,你們家不是在燕大住嗎?”
“是在燕大住啊。這裏是我大姑家,過年嘛,她們家地方大,聚在一起熱鬧。”陶希武說。
幾個同學點了點頭,三進的四合院確實夠大了。
幾個同學除了一個女同學,剩下的都是燕京人,四合院大家見了很多,但今天這四合院算是讓大家開了眼,處處看着都透着一股氣派。
“希武,衚衕裏那兩輛豪車也是你大姑家的吧?”胖子又問。
剛纔進衚衕時,大家都看到了衚衕口停了幾輛車,光奔馳就有兩輛。
“嗯。”
見陶希武似乎不想談這個話題,女同學劉琳站起身,走向牆邊,“誒,你們看這幅畫,這個落款是吳作人嗎?”
劉琳的話引起了同學們的注意,幾人紛紛稀奇的上前瞧了瞧。
那幅畫畫的是犛牛,整幅畫幾乎沒有線條,只寥寥幾個墨色色塊便呈現出兩頭栩栩如生的犛牛。
風格樸拙又極其現代,與意大利的色塊畫派有異曲同工之妙。
幾人看了兩眼畫,只覺得畫得好,再多的名堂就看不出來了,轉而便把注意力放到了落款上。
落款很潦草,既無時間,也無受者身份稱謂,只寫了四個字“作人戲作”,顯得很不正式。
但也恰恰是這種“不正式”,卻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作畫者與受者的親密關係。
“那個啊,吳作人原來是我大姑她們家鄰居,老爺子跟他關係好,送的。”
幾人聽着陶希武的話,嘖嘖稱奇。
吳作人在國內的名聲跟齊白石、徐悲鴻還有些差距,但好歹也是知名畫家了,家裏隨隨便便就掛着這種畫家的畫,條件可想而知。
大家越腦補,心中越有一種神祕感冒出來,猜想陶希武大姑家定然不是一般人。
不過剛纔一家人圍着陶希武的時候,好像沒看見他大姑。
這幾人正想着,內院垂花門處傳來動靜,只見先有兩個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跑進院子,後面跟着一男一女。
他們先進了正房,待了不到兩分鐘,那一對男女便奔着西廂而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
打頭的女人氣質優雅而不失威嚴,一進門就問出這句話,語氣中三分責備,七分關切。
陶希武撓了撓頭,“主要是點子太背了,剛好壓到腳面上。”
跟在後面的男人看起來儒雅隨和,也關切的問了兩句。
陶希武又把幾個同學介紹給兩人,“這是我大姑、大姑父。”
自夫妻倆進屋後,他的幾個同學就站起了身,神情拘束,這會兒陶希武一介紹,幾人立刻鄭重的問了聲好。
剛纔在院裏時幾人還沒看清,這會兒在屋裏一見面,大家立刻就認出來了。
陶希武的大姑父竟然是大作家林朝陽。
至於他大姑,大家看着都覺得很有氣質,還有一股女強人都氣勢。
“你們好,坐,坐。”
陶玉書擺着手,讓大家都坐下,又聊了幾句,見幾人都有些拘謹,就找了個理由和林朝陽一起出去了。
等兩人走後,劉琳激動的喊道:“希武,你大姑父竟然是林朝陽?你怎麼從來也沒說過?”
陶希武正想說話,一旁的胖子用更高亢、興奮的語氣的問道:“希武,你大姑是陶總?”
兩人一人一句,陶希武攤了攤手,“你們讓我先回誰的?”
劉琳搶上前,“當然是先回答我。”
“你不都看到了嘛,那確實是我大姑父。也沒什麼好說的,說出來不是刻意炫耀嘛。
我這人你們也不是不瞭解,特低調。”
衆人嗤之以鼻,就你還低調?
幾人裏一直比較安靜的漂亮女生,問:“吳勇,你跟希武姑姑早就認識?”
她有一張標準的瓜子臉,眼睛大而明亮,清澈又靈動,氣質柔美中又帶着一絲嫵媚。
她一開口說話,陶希武立刻接話道:“他可不認識我大姑。”
胖子說道,“我是不認識希武他大姑,但我知道她啊!那是林氏影業的陶總啊,章藝謀、陳凱戈的老闆。”
聞言,衆人頓時一陣驚呼,比剛纔看到林朝陽時的反應還要大了幾分。
這也不能怪他們,大家都是電影學院的學生,林朝陽名氣再大,那也是作家,跟大家沒什麼關係。
但陶玉書就不同了,那可是林氏影業啊,多少名導、明星、經典影片都誕生於此。
陶希武這個他們朝夕相處的同學,竟然是林氏影業老闆的侄子。
衆人一時有些恍惚,劉琳莫名的想到了前兩年電視上播的電視劇《戲說乾隆》。
眼前的陶希武似乎一下子穿上了明黃色的龍袍,趾高氣昂的對她說:“衆卿平身。”
再回過神來,其他幾個人已經把陶希武團團圍住了。
“希武,有陶總這關係你怎麼不早說啊!”
“希武,以後哥們兒就靠你了,我要求也不高,畢業給我安排個章藝謀的男一號就行。”
……
衆人七嘴八舌的鬧了好一會兒,才從興奮中緩過來。
“要喫飯了!大家去喫飯吧。”趙麗過來叫大家。
陶希武這個病號沒有特殊照顧,拄個柺杖,被大家攙扶着一起去餐廳喫飯。
今天家裏人口多,就分了兩桌,陶希武和同學們做了一桌。
晚餐的菜色很豐富,也很美味,不過陶希武的幾個同學卻喫的有些食不知味,得知了陶玉書的身份,大家都感覺有些緊張。
等喫完了飯,幾人纔打算告辭離開,陶玉書打算安排司機開車送他們。
“不用不用,我們坐公交回去就行。”
拒絕了陶玉書的好意,衆人又跟陶希武道了聲再見,走出院子後,幾人站在衚衕口忍不住回望。
“真想不到啊,希武家世竟然這麼好!”胖子感慨道,說完了這句話,他臉上又露出慶幸之色,“我跟希武可是鐵哥們兒!”
這話的潛臺詞是:哥們兒以後前途無量了。
“誒,劉孜,我看希武對你有意思,你要是找了他當男朋友,以後可不需要愁了。”
三個女同學中相貌最普通的女生挽着那個嫵媚女生的胳膊,用調侃的語氣說了一句。
聽着她的話,劉孜不太高興,卻又不好表露。
“李雪,你說什麼呢?”性格爽朗劉琳替劉孜仗義執言。
李雪委屈的說道:“我可不是陰陽怪氣啊。”
說完,她又說道:“你們別那麼清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陶希武這樣的家世,什麼樣的女朋友找不到?”
“你們要是不要的話,我可要了!”
李雪赤裸而大膽的發言讓衆人咋舌不已。
“妖言惑衆!”劉琳心直口快的評價了她一句,李雪也不在乎,反而笑着說道:“好,看來我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說完她看向了劉孜,性情內斂的劉孜此時沉默不語,可眼波盈盈之間,李雪察覺到了一股危機感。
幾個同學走了,陶希武被按在了正房的椅子上,陶玉墨拄着腿坐在他對面,“說說吧!”
“說什麼?”陶希武明知故問。
“還裝?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陶玉墨威脅了一句。
趙麗急不可耐的問:“哪個是你女朋友?是不是那個劉琳?”
陶希武臉上泛起幾分羞澀,“沒,都是同學。”
“同學?不對吧?我看那個叫劉琳的姑娘……”
經過一番拷問,陶希武招了。
那幾個女同學裏確實沒女朋友,但裏面有一個他正在追但姑娘,叫劉孜。
趙麗把記憶裏的臉和名字一一對號,而後皺着眉頭說道:“那姑娘看着可不簡單,別看不聲不響的,肯定一肚子心眼兒。”
趙麗對劉孜沒有好感,其實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爲長相。
精緻可人、嫵媚多情,劉孜的長相就是女人眼中典型的狐狸精長相。
“媽,你這話就太唯心了。”陶希武反駁道。
“什麼唯心,我喫過的鹽比你喫過的米都多。”趙麗一記絕殺讓陶希武啞口無言,然後她又說道:“我看那個叫劉琳的姑娘不錯,漂亮、開朗大方,看着也沒什麼心眼。”
陶希武無奈的嘆了口氣,求助的看向陶玉墨,“小姑!”
“看我幹嘛?能追到哪個你就去追。”陶玉墨的意見簡單幹脆。
趙麗抱着胳膊輕哼一聲,“你現在去追那個叫劉孜的,追一個成一個。”
陶希武不滿母親的武斷,他知道母親無非是覺得劉孜今天瞭解了他的家世,必定會因此而改變態度。
“那我追劉琳,她要是答應了,就沒問題了?”
陶希武懟了母親一句,又看向陶玉書尋求支持。
陶玉書正色道:“這幾個女生都是表演系的,我是不建議你找女演員當女朋友或者妻子的。”
“爲什麼?”陶希武很不忿。
“演員這個職業有他的特殊性,你能接受自己以後的妻子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嗎?甚至是更進一步的舉動嗎?”
陶玉書一句話就讓陶希武陷入了沉默。
這時候林朝陽拍了拍他的胳膊,幽幽道:“聽你大姑的吧,這事你把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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