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許茹卿(24)
他邊喫邊想,不知不覺間就喫完了碗裏的花生湯,白淑貞很體貼的又給他添了一碗,她轉而勸鍾嫣兒再喝點,他隱隱約約聽見她說:現做的湯要現喝,放的時間長了話就會變味的。
鍾嫣兒並沒有想那麼多,她把着他的臉左看右看,好像要把他認個仔細一般,看來姚恩在她心中真的成爲了過去。
你呀你,現在都不好好理理鬍子,弄得自己兇霸霸的,一點都不好看了。
鍾嫣兒看了半天,嘟起小嘴道。
她反倒是指摘起他的外形了,的確這些日子以來,他有些刻意的留起一圈鬍子,看起來顯得成熟穩重了不少,這也是爲了在與白淑貞和許茹卿相處考慮,畢竟他們在年齡上相差甚大,女人總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他如果過於青春會給她們很多的壓力。
你們倆在討論什麼?神神祕祕的。
許茹卿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鍾嫣兒忙鬆開放在他臉上的雙手,她有些羞澀的道:沒事,我要回房間休息了。
說完,她便抱起鏡子和手機,匆匆忙的跑回自己房間了。
許茹卿看着女兒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待她回過頭來,卻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道:文龍,你要對嫣兒好些,不準欺負她。
文龍心中一動,正想跟她說些什麼,白淑貞恰好也走了出來,只好收回已經到了嗓子口的話語,看着兩女有說有笑的返回主臥室,留下他一人呆在這原本還很熱鬧的客廳裏。
四海市的初秋仍然悶熱,尤其是日近中午的時候,似火的驕陽像是要把地上的人和物都蒸熟一般,軍綠色的越野車裏冷氣開得很足,文龍坐在主駕駛座上凝望前方,柏油路面在熱浪之下好像有些扭曲,那是光線在熱氣中折射的效果。
他現在身處的地方是江海區藍橋監獄,背後那棟灰色的水泥建築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隨着歲月變遷與四海經濟的飛速發展,當時建設這所監獄的荒地已經成了繁華喧囂的鬧市區,當年的沿海第一監獄現在已經顯得侷促與狹小,但那灰色牆體與簡潔結構卻帶着歷史的沉澱,不聲不響卻無處不存在壓迫感和威懾力。
建國前後,這個監獄裏曾經關押了各行各色的罪犯,其中不乏在歷史上留下濃章重墨的人物,現在則基本上只收容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和死刑罪犯,而鍾鑫在案子宣判之後,便被送至該監獄服刑至今,文龍今天正是送許茹卿前來探視丈夫的。
自打從劉濤口中獲得鍾鑫案的重要信息後,許茹卿便重新鼓起了信心,她想要藉着劉美芳做僞證這條線索,提出重新審理鍾鑫案的訴求,拯救身陷囹圄的丈夫。
對於她的想法文龍並不是很支持,因爲章志和雖然受挫,但四海市還是他們的天下,要想翻案難度太大,但他也不好阻止許茹卿的行動,畢竟鍾鑫在法律上還是她的丈夫。
只不過,拋開這層身份不談,自從一起經歷那次暴雨期間的林林總總後,他們兩人無論是在肉體上還是精神上,都相互加深了對彼此的認可,像許茹卿這種清高矜持的女人,平常時候很難有男子可以撬開她的內心,但她的心中的那道關卡一旦失守之後,卻會比平常的女人淪陷得更快更深。
想到那次在暴雨中的車震,和隨後酒店套房中的香豔場面,文龍的心情頓時變得輕鬆起來,搖下車窗正想探頭到外邊抽根菸,正好覷見藍橋監獄大門口走出的一個輕盈娉婷的身影。
許茹卿頭戴着一頂黑色大檐禮帽,這頂外形古典的禮帽上繫着長長的銀灰色綢帶,向下垂着的大大帽檐投射出一片陰影,將她大半張清麗脫俗的玉臉籠罩住,她那一頭柔順的青絲整整齊齊的在腦後盤成一個簡潔的髮髻,用一串銀白珍珠髮圈固定住,高挺的瓊鼻上架着副大大的墨鏡,遠遠地只能看見兩片嫣紅的薄脣,以及白皙纖巧的尖尖下巴。
她今天穿了一條造型簡約的小黑裙,工字型的胸口露出大片潔白勝雪的肌膚,兩段優美的鎖骨內躺着一串龍眼大小的珍珠項鍊,奶白色的珍珠項鍊在她脖頸上繞了兩圈,更增添了她的高貴氣質。兩條又細又長的白胳膊露了半截,齊肘處開始是兩條黑色薄紗小手套,左手提着那隻黑色小羊皮kelly手袋,右手按在黑色禮帽的寬檐上款款走來。
她身上這條小黑裙是貼身的剪裁,恰到好處的凸顯出她窈窕的身段與纖細的腰身,長及膝蓋的裙襬十分淑女的遮住了腴白勻稱的大腿,只餘兩截白藕白又細又長的小腿露在外頭,赤裸着白嫩的玉足蹬在一雙7釐米高的黑色rv魚嘴鞋內,這雙rv魚嘴鞋面裝飾着銀色方扣,窄窄的魚嘴鞋口露出兩隻玉石花瓣般的纖美腳趾。
她身上的帽子、墨鏡、裙子、手袋和鞋子,從頭到腳一水的都是純正黑色,配合着她白得透明的肌膚與清冷的容顏,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世家名媛知性主持的風範,雖然她的年紀已經不輕了,但那種歲月釀成的韻味,與優雅高貴的氣質,混合成一股令人仰慕而不敢輕褻的致命魅力,可想當年不知有多少男人甘願拜倒在她的裙下。
而他有幸染指這位絕代佳人,大半應歸功於天意所定的機緣巧合,無論如何他都得感謝鍾鑫,要不是他身陷獄中所造成的種種不如意,許茹卿這般明睿清雅的女子也不可能落入他的掌中。雖然想到自己侵佔了未曾謀面的岳父之妻,心中未免有些慚愧之意,但文龍卻暗自爲自己分解道,像許茹卿這樣的美人兒,失去了家族與愛人的庇護,不知有多少男人垂涎,不知有多少男人覬覦。與其讓章志和曹東明等豺狼爭食,不如落入他強有力的懷抱中,更能憐惜愛護這份美麗。
胡思亂想間,許茹卿已經上車坐到了副駕駛座上,他忙關好車窗,踩動油門上路,開了一段距離,他才發覺身邊的美人有些異樣。
從上車伊始,她就雙手抱胸坐在位子上,兩條骨頭均勻的白皙小腿斜斜倚在一旁,就連頭頂的帽子和墨鏡都沒有取下,雖然隔着墨鏡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總覺得她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卿姨,怎麼了?
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吖,你在叫我?
許茹卿好像從沉思中被文龍喚醒一般,有些遲緩的轉頭看了他一眼。
你沒事吧,前面的事情順利嗎?
文龍關切的問道,同時把空閒着的右手放在她裸露着的纖柔圓潤膝蓋上,觸手處滑嫩細瘦,但卻有些冰涼,不知是否車內冷氣開得太大的緣故,她膝蓋微微一顫,但卻沒有移開的意思。
許茹卿輕輕看了他一眼,隔着墨鏡鏡片他仍可看出她眼中略有嗔怪之意,她除下頭頂的大檐禮帽,順手放在自己的雙膝上,恰到好處的遮住了他放在上頭的右手。
這時車子恰好遇到了個紅燈,越野車不得不停在最前面,他才發現紅綠燈上方裝着的監控攝像頭正對着車子的前窗,不得已下只好收回放在冰肌雪骨上的手。
紅燈一過,越野車又重新回到了涌動的車流中,許茹卿這才輕啓芳脣,說出她這趟探監的收穫。
從她口中得知,鍾鑫自從判決落實後,人就變得很是消沉,他對於自己目前的境遇十分不滿,但又無可奈何。藍橋監獄的條件其實還不錯,對於有一定級別的經濟犯,獄方還是比較優容寬待的,基本不安排他們去參加體力勞動,儘量讓這些級別差不多的犯人一起活動,還動員鍾鑫參加藍橋獄報的編輯工作。
只不過鍾鑫秉性向來高傲,對於獄方的關照並不領情。而且他始終堅持自己是無罪入獄,對於那些犯了經濟錯誤的同僚們,也不怎麼看得上眼,他們日常的文化活動,他也不屑參加,所以別人也懶得招呼他。鍾鑫一直爲自己的黨性原則感到自豪,總是相信可以得到上級組織的糾正平反,所以三天兩頭的向獄方提出各種要求,久而久之,監獄從上到下都不厭其煩。
他入獄後,許茹卿至少每週都來探視一次,忙前忙後的爲他的案子奔走,但鍾鑫卻對許茹卿頗不客氣,他很難適應被限制人身自由的環境,一心想要通過向上級伸冤來解決問題,對於許茹卿走司法渠道的建議並不認可,雖然許茹卿苦口婆心的想要說服他,但卻總是換來丈夫的冷嘲熱諷。
這一切,許茹卿都默默的承受了下來,在女兒和外人面前一點都沒有泄露,她對外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態度,但內心的焦慮與委屈卻無處傾訴,直至今天在探視的時候,再次遭到丈夫的惡劣對待,這才忍不住當着文龍的面,一吐爲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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