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白素貞(25)
上了車也不慌張,假意四下摸索,然後故作驚訝狀:咦,怎麼錢包沒帶出來,壞了壞了!麻煩師傅停車,我要回去司機當然要到站了才停,文龍下了這車又上那車,依法炮製,換了幾次車,離家也就不遠了。其間司機乘客售票員見他奇裝異服,怪異不可言狀,都側目而視之,表情各異。均想時代果然進步了,如今的年輕人爲求標新立異,可是大膽新潮的很吶!
經此一番驚心動魄,倒把媽媽的懲罰看輕了,如今是在自己家樓下,到處都是認識自己的人,還穿了這調調兒的衣服招搖,可有點說不過去!當下壯了狗膽上樓敲門,邊想怎麼解釋衣服的事,想來想去,要解釋得圓滿通暢卻是大大地不容易了。
白素貞正在客廳坐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牆壁,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在想什麼。一想到陽臺的事情,難免心煩意亂,丈夫是一天天升任上去,可是下身卻是一天天萎縮下來,兒子是一天天大起來了,可惜還沒品嚐到他長大的歡喜,煩惱卻一股腦都來了!不說之前和白淑貞溫雅嫺,後來和潘慧茹孟曉柔,然後是宋薇兒,還有駱冰倩這樣可惡的勾引,現在倒敢對自己耍流氓了!這件事非同小可,解決得不好了,說不定影響兒子一輩子,但是要想解決好又談何容易!性這個話題在母子之間自然是個禁忌,偏偏還有了那麼一個稀奇古怪的荒唐之夜,想起來就叫人頭疼!可是倘若不對他循循教導,不知道他還會幹出多少讓人崩潰的事情來。今天的事,按照以往的慣例,不揍他個頭破血流不能自理纔是奇怪,可她這個兒子如今百打成鋼,早已經是棍棒拳腳只等閒!要把他打到心服口服幡然醒悟,那是希望渺茫之極了。好吧,這次先不打,撕破臉和他好好談談
等開門看見兒子那一身打扮,不禁愕然:你怎麼穿成這樣?你穿的衣服哪裏去了?等等看看你這腳,鞋子怎麼也沒了?我去給你打水來,洗乾淨了再進來
那垃圾袋的氣味難聞之極,當然不肯讓他穿着進屋,回去又給找了件短褲,讓他在門口換了。等到他把袋子扯下來,不由更是驚訝到不可思議內褲居然也不見了!這個兒子雖然平日裏花樣百出,常常叫人瞠目結舌莫名所以,但事後想想也總還是有跡可循,如今這樣的情況,就算打破白素貞的腦袋,那也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了。
這件事咳咳說來話長啊,嗯嗯,媽媽你放心放心,不必爲了我擔心,雖然剛纔險象環生危機四伏,兒子我還是智勇雙全平安回來了。
白素貞的好奇心倒蓋過了剛纔心裏的盤算,睜大了眼等他的解釋。
我當時對媽媽親密過分咳咳你別瞪眼行不行?好吧,是耍流氓過分下了樓心裏十分不安,決心認真反省自己的錯誤,正反省着呢,突然遇見一隻好大好大的惡狗!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比藏獒還大了一倍。這個畜生正在追一個無辜的路人,眼看就要追到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大喝一聲:孽畜,還不與我住腿!然後奮不顧身地攔住了它。它就掉轉頭來追我了,媽媽,說起來也奇怪,我本來跑不過它,但是一想到媽媽,立刻精神百倍精力無窮了,這樣纔剛剛和它旗鼓相當,它追不到我,我也甩不掉它。我就想啊,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必須要想法子把它引開了纔行。於是我就邊跑邊脫衣服,扔一件不行,再扔一件,還是不行,最後我使出了絕招,把內褲丟給它了,嗨,還真是奇怪媽媽,它一見我的內褲,馬上一口就叼住了,不停撕扯,我這才順利脫了身。
他在那裏滔滔不絕鬼話連篇,白素貞啼笑皆非蹙眉不止,情知無論自己如何追問他也必定不肯說實話的,抓起果盤裏的一隻蘋果砸了過去:給我住嘴,你拿我當孩子哄嗎?
文龍穩穩地接住了,狠狠咬了一口,咬得果汁飛濺,含糊不清地說:媽媽,給我先喫飯吧,我肚子很餓瞭如果要打我,也先讓我喫飽了,好做個飽死鬼。
白素貞只得去給他熱了飯菜端出來,說:喫完了自己把碗洗了,我現在去洗澡,一會兒到我房裏來,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文龍大感意外,如此和顏悅色的媽媽,實在是古怪得很,她要是說:一會兒到我房間來我要打你。這還可以叫人信服,媽媽有什麼事情會和他來商量的?陰謀!一定是陰謀!當下故作鎮靜,問:媽媽,是用棍子商量還是用嘴商量啊?要是用棍子,那就請你出來,要我自己進去捱打,我不幹
白素貞壓着動手的衝動,放柔和了聲音說:今天不打你了,我打算以德服人,像我這樣德高望重正義凜然的大律師,和你這小流氓撕打糾纏,太失身份了。
文龍大喜:那是那是,和平共處團結友愛是我們家的根本,媽媽能有這麼高的覺悟,我很喜歡!
白素貞剛洗到一半,忽然聽到兒子敲門,頓時一驚,下意識地用手護住了胸口。然後聽文龍在外面低聲下氣地說:媽媽媽媽,我喫好了,碗也收拾了,渾身都充滿了力量,要不要我進來給你搓背啊?
白素貞大怒,罵:滾!
外面的人卻不生氣,嘿嘿一笑,說:好吧,料想媽媽也不給我服務的機會,既然這樣,你慢慢洗着,我去把你的房間收拾一下
白素貞這才恍然:這傢伙多半是害怕她在房間裏藏了什麼棍棒刀叉,先要進去檢查一遍才肯放心!人家都說母子連心,我這媽媽做的,卻是讓兒子防賊似的來提防了。一時間搖頭無語,大是落寞。洗完了,換上睡衣,站在鏡子前面看自己,窈窕嫵媚的一個美人兒,白嫩嫩的出水芙蓉!想起駱冰倩稱讚自己的話來,心情大好,對着鏡子深深吸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冷靜冷靜,我要心平氣和,千萬不能忍不住打他,自古征戰,都是攻心爲上攻城爲次,我要不戰而屈人之兵,說到他心悅誠服爲止。
等回到臥室,不由得哭笑不得房間裏給文龍收拾得連一件能打人的東西也找不到了。沒好氣地問:你把我的東西都搬出去幹嘛?我說不打你就不會打你的,還信不過我嗎?
文龍連連點頭:哪裏哪裏,我怎麼會信不過媽媽你,只是收拾得太過投入,情不自禁就全搬光了,等媽媽和我談完話,我給你搬回來就是了。
清了清嗓子,白素貞到牀邊坐了,忽然變得侷促起來。也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猶豫了一會兒,才蹙着眉頭對兒子說:今天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咳咳非常要緊!今晚的談話內容,你要給我嚴防死守,有一個字兒泄露出去,我非把你殺了不成!說到這裏,自己臉先紅了起來。
文龍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不知道白素貞要跟他說什麼,打了個哈哈,笑得皮肉不符:這個,這個是當然,我一向守口如瓶的,要是萬一媽媽你泄露了幾個字出去,那可不關我事。
白素貞瞪了他一眼,惡聲說:那我也收拾你。
文龍吐了吐舌頭,他認識的人當中,蠻橫不講理當然是宋薇兒,但是她和媽媽比起來還差了十萬八千里不止!宋薇兒蠻橫起來,頂多算是球場上耍賴,犯規不承認而已,媽媽卻堪比球場上的黑哨,大權在握,足可顛倒黑白!那是要誰輸誰輸要誰死誰死,自己要是被她盯上了,就算不小心放個屁,都可能被直接出示紅牌罰出場外!強權之下無真理,除了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去看她這個裁判的臉色行事,別無法則可循。
只聽白素貞繼續說:你今年十六歲了,也算是半個男子漢啦,你老爸忙於公務,顧不上管理你教育你,媽媽以前的教育很是粗暴,經常打你,嗯,那是我的不對,從現在開始,我決定放棄武力同你和平共處,有什麼事情咱們娘倆好好商量解決。今天要解決的是關於你性方面的問題
看文龍目瞪口呆,一臉不可思議,白素貞給了他個微笑:男孩子到了你這個年紀,那個性方面就開始成熟了,難免蠢蠢欲動,關心注意女孩子了!這個也是正常之極,你以前和那些女人亂七八糟我也原諒了你,不和你斤斤計較了。不過,這裏面還有些禁忌,我是一定要告訴你的。你和那些年齡相仿的女孩子親近,也算不上罪大惡極,就是淑貞雅嫺畢竟都是特殊情況,一個是喪夫一個是待字閨中多少年我還能忍了,可以後要是再和駱冰倩阿姨有什麼糾葛,卻是萬萬不行的!她是我的同學閨蜜,還是老街坊老鄰居,論起來她是你的長輩,將來如果你和薇兒成了,很可能是你的岳母,和你胡鬧那是亂了尊卑長幼,不能被人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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