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面】(111、112)

作者:雨夜帶刀不帶傘
作者:漂泊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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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3月24日

  第一一十一章

  張露躺在地上抽搐了一小會兒,從興奮當中清醒了過來。隨即伸手將滴落在

  肚皮上的精液抹了起來,放到嘴邊,望着林姓男子,一臉淫蕩的伸出舌頭舔舐着

  自己的手掌,將林姓男子射出的精液喫進了嘴裏。

  原本站在她身體上方呼呼喘氣的林姓男子見狀,喉嚨裏發出了咕嚕的聲響,

  嚥了口口水後,似乎是因爲體力不支,後退一步,跟着一屁股坐到了墊子上。

  胡教練隨着林姓男子坐倒,順着,趴到了男人的雙腿之間,分開了男人的兩

  條大腿後,把臉貼到了男人萎縮成如同毛蟲一般的陰莖面前,伸出舌頭將男人陰

  莖上殘存的精液舔的乾乾淨淨,跟着又轉過頭來,貼上了張露的肚皮,一點不剩

  的又把張露肚皮上殘存的精液吸允進了口中,同時發出了哧溜、哧溜的聲響。

  馬屁精此前,還維持着盤腿摟抱懷中女性的姿態,在目睹了眼前三個男女一

  系列的動作之後,也終於耐不住將懷裏的女人推倒在墊子上,兩腋夾着女人的雙

  腿,用力聳動腰部。在女人連續的喊叫聲中,馬屁精又抽查了數十下,跟着身體

  一陣顫抖……

  躺在地上的女人意識到了馬屁精顯然快要射精,慌忙扭動身體,朝上挪動了

  一小段距離。馬屁精的肉棒因此而從女人兩腿間外露的兩片脣肉中脫離了出來。

  馬屁精對於女人此刻的行爲顯然有些意外,在發覺陰莖從女人的陰道內脫落

  後,又慌忙忙的身體前傾,把雞巴頂到了女人陰部的位置。不過還沒等他找到準

  確位置再次插入,他的肉棒便開始了自然的收縮,伴隨着一陣陣收縮,白色的精

  液從他的龜頭馬眼縫內流了出來,最終全部沾到了女人的陰部,女人的陰毛,陰

  脣上流的到處都是,少部分更是順着女人的股溝,淌到了女人的屁股縫內……

  女人低頭看見了,忍不住叫喚了起來……

  「哎呀……之前不是跟你說了,不能射到裏面去的麼?要懷孕了……麻煩就

  大了……」

  馬屁精嬉皮笑臉的趴到了女人的身上,抱着女人親了個嘴。

  「還不是因爲我的小薇薇太誘人了……我這不是沒忍住麼?」

  女人對於馬屁精的這一說法,不置可否。伸手支撐着坐了起來,開口道。

  「你自己小心點了……我和孫聰的婚禮是定在三個月之後。他可沒你想的那麼笨

  ……一旦懷孕時間對不上。他會殺了我的……」

  馬屁精也不回答,而是摸着再次抱住了女人,又是一陣親吻。

  房間內充斥着五個男女滿足的喘息聲……在外窺視的我卻被自己的發現雷的

  外焦裏嫩。

  「我操……還好老子當年多多少少爲了那所謂的自尊,沒有繼續去追求張露。

  要當時我心軟一點,跟這女人認錯,妥協,最後結婚,那我現在腦袋上的帽子天

  知道會綠成什麼摸樣?」

  「孫聰?這名字貌似在哪裏聽過……暈,我想起來了。這女人說的孫聰,難

  道是惠集團董事長孫成章的獨生兒子孫聰?這孫聰最近這兩年在我們這裏名氣

  頗大,身邊的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不過前幾個月卻聽說,這傢伙好像厭倦了

  風花雪月的花花公子般的生活,正兒八經的同本地電視臺的娛樂欄目持人陳小

  薇談起了戀愛,還打算要結婚的樣子……難道現在和馬屁精打炮的這個女人就是

  陳小薇?奶奶的……老子從來都不看本地電視臺的那幾個藝娛樂節目,這陳小

  薇長什麼摸樣我都不知道……不過這女人的聲音確實有些好聽,從馬屁精叫她小

  薇薇這點來看,想必是沒錯的了!這姓陳的女人是傻瓜麼?馬屁精雖然有權,但

  從年齡上哪裏能同孫聰比?而且惠集團同路昭惠他們的萬美集團想比,也毫不

  遜色。孫聰擁有的財富,從某種意義上,完全可以抵消馬屁精手中的權利了…

  …她居然會揹着孫聰私下裏和馬屁精通姦?這完全的不清理啊……」

  胡教練從墊子上站了起來,盤腿坐到了兩對男女的中間,拍了兩下巴掌,將

  兩男兩女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好了,今天這堂課程暫時就到這裏吧。兩位先生和兩位女士都請把衣服穿

  好,我現在帶你們去沐浴更衣。另外,達耶。仁波切下午已經回來了。沐浴結束

  後,你們就可以再次拜見她了。」

  胡教練剛剛開始說話的時候,房屋內的兩對男女還有些不當一回事。彼此之

  間依舊摟抱親熱着,但當胡教練提到那個什麼「達耶。仁波切」的名字之後,房

  屋內的兩男兩女當即停止了彼此之間的親暱行爲,臉上都露出了近乎於憧憬般的

  神情……

  接着,在胡教練的招呼下,房屋內的四人起身從房間邊緣的櫃子中取出了新

  的長袍穿戴了起來。隨後依次從房間的大門處走了出去。

  胡教練走在最後,在門口穿上鞋正要出門前,她猛然回頭朝房間內張望了一

  下,臉上露出了狐疑不定的神情。不過,在確認房間內空無一人之後,她沒有過

  多停留。而是隨意般的在胸前捏了幾個法訣般的動作,跟着離開了。

  當她離開之後,我忽然發現,大門背後的角落之中一股紅色的血潮噴涌而出,

  伴隨着出現的血潮,一團紅色的血影從血潮當中顯出了模糊的形體。

  我的瞳孔隨之放大……

  「依舊看不清具體的形象。不過看來並不是我在胥悅大哥房間裏見到的那一

  只……這一隻妖魔的的形體似乎比那隻要大了一圈的樣子……」

  血影出現後,並未四處遊走,而是彷彿接受了某種指令一般,安靜的站立在

  了房屋的中央,一動不動……

  「看上去,現在出現的這隻,似乎是剛纔那個胡教練通過手中的法訣召喚出

  來的。她召喚這東西什麼用意?嗯……我明白了……那女人可能是感覺到了之前

  房屋內有人窺視,但她又不確定是什麼人,從什麼地方在窺視她們,所以臨走前,

  召喚出了這個鬼影在房間內留守……可能她覺得,窺視者在她們離開後,有可能

  會進入與這個房間。而普通人根本是看到不到這個東西的,這樣一來,假如窺視

  者進入,她便可以從血影哪裏得到窺視者的具體情況了吧。不過……很可惜,老

  子是紅蓮……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污穢東西……」

  想明白了之後,我隨即立刻起身,從房屋拐角的位置,繞道了正門所在的方

  向,在確認了院落門徑和房屋大門的角度後,小心翼翼的貼着牆壁,從這間院子

  裏溜了出來。

  出了門後,我迅速定位了之前那縷火苗的位置,然後沿着石子小徑,朝着目

  標所在的方位走去。

  結果剛剛拐了一個彎,便差點同旁邊過來的人員撞到了一起。總算對方和我

  都及時作出了閃避姿勢,這才讓彼此沒有最終發生身體接觸。

  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名中年男性,而他身後還跟了幾個人,其中有男有

  女,身上都披着之前張露和馬屁精那四個人一樣的寬鬆袍子。

  中年男性對於我突然從旁邊拐角中冒出感到非常意外,但卻並未生氣,反而

  極有禮貌的動向我開口表示了歉意。

  「抱歉啊,沒有注意到這拐角,差點撞了你……」

  而我這個時候,自然也不可能爲這個事情同對方發生什麼口角或者衝突。在

  對方動道歉之後,隨即朝對方點了點頭,接着便沿着斜對面的石頭小徑快速向

  前邁了幾步。

  身穿寬袍的中年男子看見了,動開口叫了起來。

  「朋友,用不着這麼着急……仁波切還要半個小時纔會開講,你去早了,也

  是乾等着而已……」

  男子一邊說着,一邊帶着善意的表情,走上了和我方向一致的石頭小路。

  聽到了男子的話,我禁不住回頭張望,這才發覺,這幾個披着袍子的人,此

  刻前進的方向和我是一致的。

  男子隨即走到了我的身邊,先是看了看我此刻的裝扮,跟着皺起了眉頭,似

  乎是提醒般的開口說道。

  「朋友,你難道打算就穿成這樣去見仁波切?」

  我眨了眨眼睛,平靜的迴應道。「怎麼?有什麼不妥麼?」

  男子注意到了我滿不在乎般的神情後,臉上顯出了些許的不滿,但很顯然,

  此人頗有涵養,即便心中不悅,但還是保持了良好的禮貌。

  「達耶。仁波切是得道高僧。能聽她講述佛法是很難得的機會,我們爲此都

  專門進行了沐浴更衣……你就這樣子去聽講,對仁波切有些太失禮了吧。」

  聽了男子的話,我愣了楞,同時腦海裏再一次對火苗所在的位置進行了定位。

  最終確認,火苗現在確實就在眼前這條小路盡頭的那間寬闊的二層閣樓當中。而

  眼前這名男子以及他的同伴這些,前進的目標似乎也就是那裏。

  「看來那個出現在古代下水道的白衣女人和他們嘴裏的那個仁波切現在都在

  那間閣樓當中……而且那個仁波切接下來要在那間閣樓裏面講什麼佛法……眼前

  這些人,還有剛纔的馬屁精、張露那些人都會去閣樓裏聽講。這樣的話,一會那

  間閣樓裏面估計會聚集很多人……」

  我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爲就在此時,又有十多個披着寬鬆袍子的男男女女從

  拐角處出現,並朝我此刻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人多的話,正好方便我渾水摸魚隱藏自己了……」想到這裏,我瞟了一眼

  四周,注意到十多米外一片圍牆內能看到屋頂,不出意外,哪裏應該也是一座

  「練習室」。想起馬屁精和張露他們從練習室的櫃子裏取衣服的場景,那座練習

  室裏面想必也應該有備用的這種長袍纔是……

  我隨即裝出了感激的神情,向男人點了點頭。

  「多謝提醒了……我是第一次過來聽講,這邊的工作人員之前也沒跟我說過

  這些。我這就回去換衣服……」

  說完,轉身一溜小跑的從陸續聚集過來的人流旁跑了回去……

  幾分鐘後,我順利的從空擋練習室的櫃子裏找到了一件寬鬆白袍,攏在身上,

  遮擋了衣服之後再次返回了石頭小路上,混進了正好過來的一批聽講人員當中,

  隨後順利的跟着這一批人員進入了這條石頭小路盡頭的這所大型二層閣樓當中

  ……

  進到二層閣樓之後,我才發覺……這所謂的二層閣樓其實是一座本地傳統式

  樣的室內戲臺。

  閣樓的中央是中空的,入口左右有兩道樓梯通往二樓兩側的過道。木質舞臺

  大約有兩米多高,位於一、二樓之間的位置,面積大約有十多平米。同入口的兩

  道樓梯相對應,舞臺後方同樣有兩道樓梯從二樓直接延伸到了舞臺兩側。

  一樓的地板和二樓兩側的過道上整齊擺滿了蒲團。此刻,靠近舞臺的蒲團多

  數已經被人所佔據,最接近舞臺的第一排蒲團倒是空出了十來個,不過很顯然,

  這十來個位置是專門爲某些人保留的。所以我最終還是跟着和我一塊進來的這批

  人員,在一樓大廳左側大約七、八排的位置坐了下來。

  閣樓的安全保衛措施讓人意外的鬆懈。這一路過來,除了在進門的位置見到

  了幾個穿着黑西服的人員在一旁竊竊私語的交談之外,直到我找地方像其他人一

  樣盤腿坐下,都沒有人對進入這裏的披袍人員進行任何檢查或者盤問。

  在蒲團上和其他人一樣盤腿做好之後,我再一次確認了火苗的位置,此刻那

  名白衣女人正在二樓舞臺後方的某個房間內來回移動,似乎是正在忙碌着處理什

  麼事情。

  之後的十多分鐘裏,大廳中以及二樓兩側的迴廊,又陸陸續續的涌進了數十

  人。如此一來,看上去並不太大的閣樓之中最終聚集了將近兩人……這有些錯

  出乎我的意料。

  因爲之前這座山莊給我的感覺頗爲空曠。跟着那名一直慫恿我報名的白衣女

  人在院落中轉了一圈,當時基本都沒看見什麼人,而此刻這裏的衆多聽衆,卻仿

  佛是如同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接着,我又有了新的發現。此刻坐在閣樓之中的人員相互之間除了臨近的數

  人之外,多數人彼此之間似乎都顯得有些陌生,而且人員之中分成了兩種。一種

  便是我這樣的,披了袍子,位置比較靠後的人員,而在前排和二樓兩側迴廊就坐,

  靠近舞臺的這些人,除了和我一樣披了類似於浴袍的這種長袍之外,不少人臉上

  都佩戴了各種各樣的面具……

  就在我不明就裏的時候,前排兩名人員的竊竊私語似乎是解釋了我心中的疑

  惑。

  「……前面這些人戴面具什麼意思啊?也不怕冒犯了仁波切。」

  「虛,小聲點……人家戴面具,自然是得到了仁波切的許可的!」

  「是麼?那我們要不要也戴面具啊?」

  「……我們這些人戴面具幹啥啊?得……我告訴你啊……聽鄒教練說,前排

  就坐的這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這不是爲了避免被人認出來,所以才戴了面

  具掩飾身份。」

  「……原來如此。……仁波切居然能允許他們這樣?就算他們是有身份有地

  位的人,可在佛祖面前,人人平等,戴面具,難道不是對佛祖不敬麼?」

  「話不能這麼說了……達耶。仁波切說過,人只要有一顆虔誠向佛的心,佛

  也會體諒他的爲難之處!達耶。仁波切是有大智慧的,她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

  理……」

  「原來如此……看來戴了面具的這些,想必應該都是在本地或者會上多多

  少少有些知名度或者會政治地位的人員了。這其中,恐怕不少都是和馬屁精一

  樣的黨內「領導幹部」吧?如此一來,戴面具也就不奇怪了。畢竟黨章明確規定

  黨員禁止信仰宗教……」

  我的嘴角自然而然的翹了起來,心裏不禁對這些戴着面具的傢伙產生了一種

  鄙視。馬屁精和張露他們四個人此刻十有八九便存在於那三、四十名戴了面具的

  人員當中……此時,我注意前排某個戴着面具的人回頭再向後方張望。從髮式和

  體型來看,似乎是個女人,我不確定是不是張露,隨即將頭低了下來。

  不過低下來後,我的眼角餘光忽然注意到坐在我背後側面的人似乎有點眼熟,

  彷彿在哪裏見到過一般,而且此人的行爲舉止在我看來頗有些怪異。

  坐在大廳中的人員有的彼此私下交談,而有的則在閉目養神,不過更多的人

  員則是在輕聲唸誦經文,顯得極爲虔誠。不過大多數人都和此刻的我一樣,低着

  頭。而坐在我身後側面的人卻一反常態,挺着胸口,探頭探腦的,正在不斷張望

  着在前排就坐的那些面具人。

  我斜着眼睛反覆瞟了他好幾下,腦子裏猛然間想了起來……

  「這傢伙不是我和趙勇毅在皮革廠碰到的那個什麼私家偵探杜金龍麼?他跑

  這裏來做什麼?」

  我楞了楞,正打算轉身揪住他問個究竟時,廳堂之中響起了一陣帶有濃厚印

  度風情的樂曲聲響。

  音樂響起的同時,大廳中瞬間變的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自己此刻的

  行爲,不約而同的擡頭,朝着大廳正前方中央的舞臺上望了過去。

  四名身着藏式服裝的女性從舞臺上方兩側的房間內走了出來,雙手十,儀

  態莊重,伴隨着音樂的節奏,一步步的沿着兩邊的樓梯走到了舞臺兩側,站定之

  後,開口隨着音樂聲又像是念誦,又像是歌頌一般的開口吟唱了起來……

  她們吟唱的同時,樂曲聲發生了變化。她們吟唱的似乎是最近一名叫做摩洛

  洛的女歌手的最新音樂作品。這個摩洛洛據說對佛教頗有研究,還懂得梵語,自

  稱將她對佛教文化的領悟融匯進了自己的音樂作品當中。其作品得到了不少人的

  追捧和喜愛……比如我們編輯部那個從來看我不順眼的李箐箐便是此女的超級粉

  絲。工作閒暇之餘,經常在編輯部裏播放如今臺子上四個女人正在演唱着的叫做

  《天地滋養》的這首歌曲……

  受奶奶的影響,我對於音樂多多少少還是比較喜愛的。青年時代喜歡通俗和

  流行音樂,不過隨着年齡的增長,如今的我更喜歡的是歐洲古典樂曲,比如肖邦、

  比如貝多芬。對於如今這首據說是蘊含了佛教宗教文化內涵的《天地滋養》是不

  太感冒的……倒不是說我對帶有宗教色彩的音樂有多排斥,而是這首歌拖聲拖腔

  的那種樂曲旋律讓我始終感覺有些故弄玄虛……

  正當我無奈的皺起眉頭忍受這這種我並不喜歡樂曲的侵擾時,我忽然發覺,

  伴隨着這四名女子的吟唱聲大廳寬闊的空間當中開始瀰漫起了一股粉紅色如同淡

  淡的煙氣一般的氣體……這氣體以四名女子爲中心,不斷的向外擴散,當接觸到

  臺下坐着聽衆時,這些聽衆便迅速的流露出了陶醉或者是迷惑的表情……

  很快的,這股煙氣也飄到了我的四周,我偷偷用鼻子聞了聞,卻沒有聞到任

  何的味道。我略一思考,反應了過來……

  「是某種帶有攝魂、催眠效果的幻音……粉紅色的煙霧只不過這種幻音在我

  紅蓮之眼視線當中的一種實體化反映。」

  明白過後,我立刻眯起了眼睛,妝模作樣的流露出了同身邊這些人員一樣的

  陶醉表情,因爲我注意到,四個女人在吟唱的同時,眼睛一直在觀察着大廳中所

  有人員的表情和反應。可見她們應該很清楚她們正在做些什麼事情……

  在確定現場聽衆的種種反應都在她們的預料之中後,左側最前排的明顯是這

  四個當中帶頭的女人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四個女人咿咿呀呀的唱着,曲調固然是《天地滋養》的樂曲,但我卻一個字

  也聽不懂。聽說哪個摩洛洛最初創作這首歌曲的時候歌詞使用的是梵語,此刻四

  個女人唱的想必就是梵語的歌詞了。

  意識到現場的聽衆集體都受到這種「幻音」的影響之後,四個女人隨即停止

  了吟唱,而伴奏的樂曲也陡然改變了風格,變的有些快速和激烈。緊跟着,兩名

  頭上戴着類似於影視作品當中《西遊記》裏唐僧戴着的法師頭冠的女人伴隨着樂

  曲聲,一邊搖晃着腰部,一邊舞動雙臂從二樓的兩側樓梯舞蹈而下。

  這兩名女性的出現立刻在現場引起了臺下衆人的鼓譟。

  原因無他,因爲這兩個女人從某種程度上,幾乎是全裸的……

  當然,說全裸肯定是不對的,因爲兩個女人身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金屬飾品,

  兩隻手中指、無名指和小指頭上則套上了又長又尖的指甲套。除了飾品之外,周

  身上下只披掛了一條近乎於透明的薄紗……

  兩個女人擁有着足以讓男性變身禽獸的妙曼型體,高聳的而堅挺的胸部、平

  滑的小腹、後翹且圓潤的屁股。

  女人惦着着腳,一步一搖,周身的金屬飾品隨着身體姿態的不斷變幻,發出

  了清脆的碰撞聲,幾乎天衣無縫的同現場的音樂聲溶爲一體。

  在我的眼中,整座大廳之內的粉紅色煙氣也伴隨着這些聲響變的愈發濃烈了

  起來。

  坐在我左側的一名男性呼吸突然變的急促,全身彷彿不自覺的輕輕顫抖了起

  來。明顯出現了某種生理反應。

  兩名舞女終於在舞臺的正中匯到了一起……

  她們一邊舞蹈,一邊不時的做出貼腹摩擦交錯般的姿勢,在現場衆人面前盡

  情的展示着她們柔軟的身軀。不僅如此,在舞蹈過程中,其中一個舞女盤膝單腿

  獨立,而另一個舞女則在背對臺下聽衆的情況下彎腰貼上了這名舞女的前身,擡

  頭同對方接吻……

  「這、這不是常見的密宗歡喜佛造像的姿態麼?她們居然改編成了舞蹈動作?」

  兩名舞女此刻的姿態造型讓我迅速的反應了過來。

  不過就在我饒有興致的打算再看看這兩個舞女還會做出什麼挑逗舞蹈姿態的

  時候,二樓上又兩名男性舞者沿着樓梯舞動了下來。

  他們的出現,則引起了現場不少女性的尖叫……

  健美的身軀,發達的肌肉,除了金屬飾品同樣幾乎一絲不掛的裝扮。唯一隻

  是在腰間繫了一條中間開叉的圍布,在圍布的陰影下,眼尖的人甚至能隱約看到

  有一條黑色條狀物在圍布之中晃盪。

  兩名男性舞者到達舞臺後,迅速的各自和一名舞女結成了對子,在舞臺上呈

  現出了各種各樣親吻、撫摸甚至是性交的姿勢姿態。

  現場聽衆不少人在耳濡目染之下,開始同身邊的異性開始了「互動」。

  不過好在幾乎所有的「互動」都還只停留在撫摸和親吻的程度,更重要的是,

  大廳中男性佔了多數,不少人因爲缺乏異性對象,而只能坐立不安的四處張望,

  找着可能存在的單身女性……

  注意到四周人羣近乎於放縱的種種行爲,我忍不住偷偷豎起了大拇指……

  「同樣是蠱惑人心,同樣是集體催眠心理暗示……這個什麼仁波切比學宗那

  傢伙要高明的多……學宗就安排了泛舟、觀雪她們幾個人吹拉彈唱,跳舞的也只

  有詠蕙一個,爲了調動人氣,自己還得聲嘶力竭的鬼吼鬼叫……何這相比之下,

  感覺上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我之所以會冒出這樣的念頭,是因爲此刻,我忽然發現,這大廳除了舞臺之

  外,竟然還事先安裝和設計一些只有在外面的演藝場所纔有的聲光設備。比如大

  廳二樓頂部四個角落炫光彩燈,一樓四個角落此刻開始工作並釋放煙霧的發煙裝

  置等等……

  在不斷轉換的聲光影像中,整個現場呈現出了亦幻亦真的奇妙狀態。

  四名舞者在變幻了諸多姿態動作之後,慢慢的將舞蹈的範圍轉移到了舞臺兩

  側的邊緣。

  此刻二樓兩側的房門的門簾打開,兩隊總共十六名手持各種樂器的白衣女子

  依次向下走到了兩邊的臺階上,在舞蹈音樂停止的同時,舉起手中的樂器開始了

  奏樂。

  此時的樂曲同之前激烈,同時帶有強烈誘惑力的樂曲聲完全不同。顯得悠揚

  而莊重……一時之間,就連我都禁不住感覺到了某種心靈上的震撼。

  而原本在臺子下面已經七歪八倒的聽衆們,在聽到這個樂曲之後,一個個猛

  都像從意亂情迷當中警醒過來一般,紛紛停止了各自行爲,端坐在了蒲團上。

  舞臺後方的帷幕慢慢的開啓了。

  一名身着藏族盛裝的女子雙手攤開,在兩名白衣女子的攙扶下,緩緩的,一

  步一步的從舞臺後方走了出來。

  舞臺的地面上,出現了驚人的景象……

  藏裝女子走過地方,憑空的便會出現一朵朵荷花的花蕾,當女子再次向前跨

  步的同時,花蕾瞬間張開綻放。

  最終,藏裝女子走到了舞臺正前方的邊緣位置,雙手一揮,輕輕掙脫了兩側

  女性的攙扶,雙手在面前交錯,右手朝上指天,左手朝下指地。

  如櫻桃般紅潤的嘴脣輕輕開啓,發出瞭如出谷黃鶯般動聽的聲響。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第一一十二章

  「我操……這女人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吧?打着佛祖的幌子招搖撞騙也就算

  了……她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完全重複了一遍佛祖降世的過程,還他媽的

  開口說了佛祖出生時候說的這八個字?這傢伙難道就不怕佛祖真的降罪於她?」

  我一時之間有些呆滯了……

  雖然身具紅蓮之力,雖然明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着妖魔鬼祟這些「怪力亂神」,

  但嚴格的說,我其實還是一個標準的無神論者。不僅如此,這次夏禹城我結識了

  除了王烈韓哲他們幾個之外包括趙中原等等這些人在內的一天到晚和鬼妖之類打

  交道的不少「獵魔人」,在和他們充分接觸和交流之後,我才發現,不僅僅是周

  昌,事實上包括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趙中原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講也都是徹頭徹尾

  的無神論者……

  對於他們而言「無所不能,不處不在神明」根本是不存在的!

  對於他們而言,「兩儀」也罷、「紅蓮」也罷,其實都是人類自身所擁有的

  某種尚未被人類自己所瞭解以及充分認識的「未知能力」而已。

  王烈和趙中原的說法或者更能解釋他們這些人對於所謂「神明」的認識和看

  法……

  那個所謂的「玄女」是王烈幹掉的,在撤離夏禹城的路上,我半開玩笑,半

  認真的向他詢問道:「你把玄女宰了……難道就不怕真的惹怒了上天的神明,然

  後降罪給你?」

  王烈當時懶洋洋的迴應道:「會被我殺死……那就證明它不是神!你倒把基

  督教裏的上帝給宰掉試試?」

  我隨即反駁說:「神明不死,這只是部分宗教或者神話傳說的說法而已。在

  西方神話傳說和一些多神教的宗教概念當中,神明也是會死的!比如北歐傳說中

  的諸神的黃昏,希臘神話裏的什麼克洛諾斯這些,不都死掉了麼?所以,是否會

  死,恐怕不能作爲是否是神的依據了。」

  王烈瞟了我一眼後對我說道:「你說的或者有道理!不過既然會死,那我又

  有必要去畏懼什麼上天的懲罰呢?上天要懲罰我,無非再派個什麼神明下來找我

  的麻煩,來了,我再弄死它就可以了……爲什麼要害怕!它殺了我,是它比我厲

  害,沒什麼好抱怨的!」

  王烈這話,當時就讓我徹底啞口無言了……

  之後,注意到我和王烈對話後,趙中原湊過來說的話,則令我產生了腦洞大

  開的感覺。

  「其實在老夫看來,神就是人,人就是神……各種宗教神話當中,把神明描

  述的無所不能!創造光明、創造世界、乃至於創造生命……可你想過沒有?神所

  能做到的這一切,如今的人類不都做到了?人類發明了電燈,照亮了黑夜,這和

  上帝創造光明有別麼?神明創造了自然世界,而人類改造自然世界,人類修建

  房屋,建造水壩,圍海造田這些和創造世界有別麼?神明創造了生命,人類改

  良物種,把野豬馴養成家豬,把野雞改造成家雞,育種出了雜交水稻,甚至現在

  還發現了基因的奧祕,用細胞克隆出全新的生命體,從某種意義上說,人類如今

  的能力比之傳說中的那些個神明還要更加強大,更加無所不能……」

  「……所以了。身爲人類,根本就沒必要畏懼什麼神明!神這玩意兒,其實

  說白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反倒是我們這些人人爲創造出來的東西了。說句玩笑

  話,沒有了人,神屁都不是……」

  「沒了人,誰給神明塑造神像?修建廟宇?山上的猴子還是水裏的鯊魚?又

  或者蜜蜂、螞蟻?你倒找個動物或者昆蟲塑造的神像或者廟宇出來給我瞅瞅?沒

  有了人,誰給寺廟施捨、供奉?沒有普通人們辛勤的勞動、工作和創造……這個

  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神明存在的任何跡象或者說法了!你倒是讓山裏的猴子給你

  念段佛經或者古蘭經來聽聽?當然,鸚鵡除外……那傢伙經過訓練,一張嘴一溜

  一溜的。不過我聽說會說話的鸚鵡都是修剪過舌頭的,鸚鵡自己可不會修剪舌頭,

  所以,要沒了人,鸚鵡估計也都不會說話的。所以,與其說神創造世界,倒不如

  說是人創造世界,這世界裏頭,也包括上帝、真、佛祖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了!」

  「對於老夫而言,固然不畏懼神明。但老夫也不會不尊重他們!原因很簡單,

  畢竟神明啊、宗教啊這些東西是咱們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自己生產的產品,

  多多少少你得愛護不是?而且爲了推銷產品,咱還得玩了命的把這產品往死裏了

  誇!說的天上有,地上沒,這才能推銷的出去不是?才能賣的出好價錢不是?才

  能帶來經濟收益不是?」

  趙老頭一番話,說的我一愣一愣的。我跟着開口詢問他道:「你老現在倒是

  一套一套的。可之前夏禹城塌陷前的時候,你可是又唱卿雲歌拍大禹的馬屁,又

  說王烈唱歌的不對。這可和您佬現在說的這話不搭調啊?」

  趙中原眼睛一瞪。「什麼叫不搭調啊?老夫敬大禹,那是敬祖宗!又不是敬

  神!老夫不信神,但老夫敬天法祖!你知道啥叫敬天法祖不?敬天的意思,那就

  是要尊重天地間的自然規律,凡事,你得順勢而爲。法祖,就是遵循、效法祖先

  總結出來的關於這世間萬物的原則和規律,一切按規矩來辦!」說到這裏,趙老

  頭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王烈後陰森森的說道。

  「不過現在有的年輕人啊……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一點都不知道尊重前輩,

  按規矩辦事!」

  面對趙老頭的指責,王烈只是淡淡一笑,並未接嘴,反倒是最喜歡和趙老頭

  擡槓的林默湘聽到後立刻跳出來繼續和趙老頭鬥起了嘴。

  「……嘿,趙老爺子,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不尊重前輩,按規

  矩辦事?這世道在進步,老的那一套法子早過時了!過時了,就該改,就該變!

  你還覺得咱們這行當裏的規矩是他媽的四項基本原則,不能改不能碰了?我跟你

  說,就算四項基本原則,這政府一倒臺,他媽的一樣就是個屁!現在這年頭,講

  的是創新!您佬講原則,還不准我們搞創新了?」

  「你個小癟犢子……少在老夫面前張口閉口帶把子!老夫喫的鹽,比你喫的

  米還多,創新、創新……有些東西你倒給我創新看看!哪……王烈你是兩儀,如

  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小子能力的運用和發動,都得照着道德經上來吧?你要創新,

  成,你倒是自個寫本道德經那樣的經典出來,讓你之後的兩儀能夠學習和借鑑啊?

  姓林的,你是紋章師,對付妖魔鬼祟,你靠的是你師門流傳下來的那幾套紋章施

  法,你喜歡創新,怎麼不自個新創幾種紋章來試試啊?」

  面對趙中原的詰問,林默湘傻眼了。

  倒是王烈,聽了趙中原的話後,嘆了口氣迴應道:「道德經我是肯定寫不出

  來的!李聃作爲兩儀,窮盡一生的經歷,方纔憑藉自身的兩儀之力領悟到了世間

  萬物彼此之間的聯繫與規律。我如今能夠藉着他的道德經將我自己的兩儀的力量

  全力施展和發揮出來已經是極限了。學問方面,哪裏還能想着跟他老人家還有陽

  明大師比肩呢?」

  說到這裏,王烈又自嘲般的向我解釋了起來。「我們這些人,對於神明固然

  是無所謂的。但並不是說我們就會輕視宗教或者各種宗教理論。比如道德經,對

  於道教子而言,道德經是經書,而對於我們這些人言,道德經是老子他老人家

  感悟天地法則而總結出來的學術經典。當今世上幾大宗教的創始者其實都是和老

  子一樣的覺悟者。老子思考世間萬物之間的彼此關聯;釋迦摩尼感悟到了人生存

  在這個世界上的原因和理由;耶穌基督則領悟了人本身的價值以及世人在這個世

  界上生存應當遵循的原則……」

  從王烈當時的話中,我弄清了王烈等人對待宗教的真正態度。王烈這些不是

  不信教,而是不信宗教神性的一面,只信奉其理性的一面!對於王烈他們而言,

  太上老君、如來佛祖、耶穌基督並不是神,而是人……準確的說,是「聖人」!

  是感悟並洞察了人生真諦、自然真相,並提出了與之相關的哲學或者學術理論的

  先驅者!

  也因爲這個原因,即便狂妄如王烈這樣的,也從來不敢做出任何褻瀆或者不

  敬各類宗教先驅者的行爲來。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模仿了釋迦摩尼在誕生之時的「神

  跡」,更是大言不慚的說出了佛祖誕生之時說出的那句話語。這簡直讓我覺得難

  以置信……

  要知道,這女人是「仁波切」,是佛家子……她此刻出現在這裏,可是要

  給臺下的這些聽衆們講經說法的,又不是拍攝與佛祖誕生有關聯的電視電影,這

  樣肆無忌憚的模仿行爲,即便是現在的什麼輪子功教、某藏功法大師恐怕都是

  不敢越過這一雷池的。

  不過當我從驚駭之中逐漸清醒過來之後,我才猛然間反應了過來。此刻舞臺

  上自詡爲「釋迦摩尼」的藏族女子的容貌,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見到,跟着醒悟了

  過來。這個女人不正是我昨天傍晚,在南京機場撞上的被幾個黑西裝的保安人員

  所簇擁的那個女性「仁波切」麼?

  「原來,那些「教練」所說的達耶。仁波切,就是她了!」

  此刻,我忽然想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光。我忽然記起,昨天在機場,這女人的

  隨行保安在替我解圍的時候,確實報出了「達耶。仁波切」的名頭。我當時只記

  得看美女了,腦子裏就聽到了仁波切三個字而已。上了飛機後,又光想着自己家

  裏的事情,跟着就把這女人丟到了九霄雲外,以致於溜到這裏之後,多次聽到這

  個女人的名號,卻壓根就沒對上號。

  達耶。仁波切在做完了「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姿勢之後,沒有多餘的動

  作,隨即身體向下,盤腿坐在了舞臺的邊緣。

  此刻房間四周響起了莊重而帶有某種神祕色彩的旋律,舞臺上以及樓梯上的

  人員紛紛雙手十,不管所在的位置是在哪裏,全都面朝這個達耶。仁波切雙膝

  跪地,同時不斷的大聲的唸誦起了「唵嘛呢唄咪哄」……

  在臺上衆人的帶動下,整座大廳中幾乎所有的人員都雙手十,跟隨着開始

  唸誦起了這佛家的「六字真言」!

  連續不斷,而且越念越快。片刻之後,最靠近前臺的部分聽衆彷彿進入了某

  種癲狂的狀態,他們不停的唸誦真言,身體開始來回晃動……這種狀態彷彿會傳

  染一般,循序的開始向後方的人羣開始蔓延。短短十多秒之後,我身邊坐着的人

  員也都.01????bz??.開始搖晃……

  不僅如此,最先開始搖晃身體的前排聽衆有人開始哭泣,有人開始手舞足蹈,

  跟着,最接近舞臺幾名聽衆如同着了魔一般,開始向盤坐在舞臺正面邊緣的達耶。

  仁波切行起了佛教大禮……先跪拜磕頭,跟着身體前撲,身體正面在地面向前摩

  擦,跟着支撐起身,再次跪拜磕頭,重複之前的動作。

  有人帶頭之後,大廳中的衆多人員紛紛爲之效法……那場面,讓我懷疑自己

  此刻不是在參加一個「佛教法會」,而是瞬間轉移到了麥加,置身於伊斯蘭教徒

  朝聖的現場一般!

  「不對頭……這女人不是要講經說法麼?可她現在連講都還沒有開講啊?這

  些人怎麼都跟瘋了一樣?要瘋,難道不該是聽完了這個女人傳法之後纔會開始麼?」

  但很快,我意識到問題的所在。就在剛纔我短短失神的不經意之間,那粉紅

  色的煙霧已經瀰漫到了大廳的各個角落,原先淡淡的顏色此刻已經變的異常深邃,

  甚至有些接近血紅的顏色了。不僅如此,大廳四周的邊緣以及角落,不知何時更

  泛起了滾滾的血潮……

  現場的情況,讓我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通過古代下水道里聽到的那個白衣女人和幾名黑西服之間的對話,我已經確

  認,眼前的這幫傢伙同夏禹城裏出現的學宗等人即便不是一夥,也必然有着極深

  的關聯。所以,在我看來,這個達耶。仁波切如果要搞什麼幺蛾子「法會」,其

  方法和過程,估計也就和學宗在夏禹城地下的「祭祀之所」搞的那些差不多了。

  先是心理暗示,接着言語誘導之類的……參與者即便被洗腦,但多多少少應該還

  存在着些許理智。

  可現在大廳內的場面卻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或者在諸如聲光音響這些現代

  化手段的協助下,這裏現場人員的狀態,比我在夏禹城裏見到的那些人員的狀態

  更加狂熱,甚至在我看來,根本就已經陷入了癲狂的程度了。

  我身邊的人,前面的人,還有後面的人,也不管自己坐的位置周圍有沒有足

  夠的空間,紛紛不顧一切的朝着舞臺上的那個達耶。仁波切開示了朝拜。

  尤其是我背後的那個傢伙,施行跪拜大禮的時候,撲倒前伸的手臂更是直接

  打到了我的背上,我爲此慌忙的開始扭動身體,以閃避這傢伙的「拍擊」。

  結果閃了兩下,我幾乎本能的就從所在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這一站不要緊,舞臺上正在反覆唸誦六字真言的那些人立刻就把視線一塊都

  集中到了我的身上。這也難怪,整座大廳裏,如今所有的人都在瘋狂的朝拜舞臺

  上的那個達耶。仁波切,就只有我一個人從人堆當中直起了身子……在一片撅起

  的屁股和塌陷的脊背當中,一個人直立起身,自然是要多醒目有多醒目了!

  舞臺上唸誦真言的人員停止了唸誦,而盤膝端坐在舞臺上的達耶。仁波切也

  將視線筆直的投射到了我的身上……

  音樂聲停止了,唸誦聲停止了,正在瘋狂朝拜的人羣也停止了動作,紛紛扭

  頭朝我望了過來!

  ……驚訝、疑惑、震驚、憤怒!

  我可以清楚的從這些人臉上的表情中讀懂他們此刻內心的想法。

  「完蛋了,暴露是肯定的了……老子沒得選了,趁這些人還沒徹底反應過來,

  衝出去!」

  想到這裏,我反倒鎮定了下來,右手朝胸口摸去,同時惡作劇般的朝凝視着

  我的達耶。仁波切遞了個笑臉。

  不過就在我即將扯掉長袍,掏出鐮刀轉身奔逃的時候。大廳右側,距離我超

  不多十多位置的地方,又一個披着袍子的人從衆多盤膝跪坐着的人員當中站了起

  來。

  此人站起的同時,居然開口唱起了歌……

  「amazinggrace!howsweetthesound,th

  atsavdawretchlikeme!ioncewaslost,b

  utnowimfound,wasblind,butnowisee…

  …」

  當這人的歌聲傳入我的耳朵裏的時候,我忽然產生了一種極度不現實的感覺。

  唱歌的顯然是女人,而且唱的還是英文。但這歌對我而言卻一點也不陌生,

  因爲她唱的竟然是基督教中如今頗爲有名的《奇異恩典》!

  當聽到她唱出第一句的時候,我幾乎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瘋了!居然在一個佛

  教「活佛」舉辦的「講經大會」上放聲歌唱另一個宗教的讚美詩歌?這會是什麼

  結果?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當這女人站起的時候,大廳中的人員還沒多少將注意轉

  移到她的身上,但當她開口歌唱之後,就連原本滿臉詫異,死死盯着我的達耶。

  仁波切都迅速的轉過了頭,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女人站在哪裏,顯得落落大方且漫不經心,一邊高聲歌唱着,一邊伸手將原

  本自然垂在面龐前方的長髮縷到了耳邊,在露出一張清秀面龐的同時,右眉毛上

  方的那顆痣也暴露了出來。

  看清了女人的容貌,我的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

  我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到眉痣女,會是在這個時候,和這種場。

  眉痣女旁若無人的唱着歌,同時卻朝我擠眉弄眼的做着臉色,我一開始還有

  些莫名其妙,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此刻的表情和態度明白無誤的是在傳遞

  一個信息,那就是讓我快跑……

  面對眉痣女的示意,我一時之間遲疑了……

  看的出來,這女人此刻跳出來唱歌,對我而言,無意是有利的。這裏人的注

  意力被她吸引之後,我可以藉着機會,在最少人阻攔的情況下從這大廳裏衝出去。

  但我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在這種場,還有這個時候幫我?

  在建一寺,她躲在樹後偷襲我和王烈,然後又在公墓盜掘我母親的墳墓。雖

  然最終都沒有得手,但無論她的目的是什麼,我和她都結下了樑子。至少我對她

  是沒有絲毫的好感可言的,更多是對她種種行爲的疑惑,還有就是仇恨。

  至於昨天她在機場,情不自禁的對我使用了「哥哥」稱呼的這個事情,當時

  雖然讓我產生了很大的困惑,但事後,我也沒太放在心上。因爲我原本就應該比

  她要年長,在我認識和接觸過的女性中,比較熟悉的,年齡比我小的,有人也會

  在某些時候和場直接對我使用「哥」或者「大哥」之類的稱呼,比如文招娣,

  還有我原來當記者那會兒在新聞部裏帶過的幾個小丫頭。

  所以,在我內心深處,是把她當成對頭來看待的,我怎麼也不理解,她怎麼

  會在這種情況下,動犧牲自己,吸引他人的注意力來幫助我。

  眉痣女見到我站在那裏,半天都沒動,臉上露出焦急和惱怒的表情。又連着

  向我使了好幾個眼色……

  她之前擠眉弄眼的時候,我還沒覺得如何,可當她臉上顯出怒容之後,我更

  是看的驚呆了……

  因爲她此刻那種焦急和惱火的表情,竟然讓我猛的聯想到了周靜宜!

  又看了幾眼之後,我臉上的肌肉禁不住的抽動了起來。

  我發現,她的五官容貌雖然咋一看和周靜宜幾乎沒有任何的相似,反倒同我

  自己在眉宇之間有些接近,但她此刻那種微嗔的神態,幾乎同周靜宜生氣發火時

  的樣子如出一轍。當發現這一點之後,我更是有些癡呆的傻在了當場。

  爲什麼會這樣,我自己有數。雖然我到現在爲止還死撐着沒有直接去找周靜

  宜,但實際上,我在潛意識當中不知道有多想見到她。現在在這種情況和環境之

  下猛然見到一個能讓我產生見到了周靜宜本人錯覺的人,我心裏的那種執念便徹

  底爆發了出來,同時抹去了我對實際情況的掌握和判斷……

  《奇異恩典》這首歌並不長,從頭到尾唱一遍,也就三分鐘左右的時間。眉

  痣女唱完了最後:「wevenolessdaystosinggods

  praisethanwhenwefirstbegun。」這一句後,見我

  還傻傻的站在哪裏後,終於忍不住衝我大罵了起來。

  「你是白癡麼?快跑啊……」

  罵完了,眉痣女擡腳便將坐在她身邊擡着頭如同看怪物一樣看着她的男性聽

  衆踢翻到了地面,接着朝大廳的門口衝了出去。

  她一動,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坐在我側後方的那個「笨蛋偵探」杜金龍卻

  跳了起來,跟着朝大門衝去,嘴裏大叫着:「嚴小姐……等等我啊……你怎麼一

  個人跑了?」

  「嚴小姐?這杜金龍是在喊眉痣女?她居然也姓嚴?」

  杜金龍的叫嚷彷彿重錘一般,將我從癡迷的狀態當中中給驚醒了過來。此時,

  坐在我身邊的幾名聽衆面對我直起了身子。透過紅蓮之眼,我忽然發現,他們此

  刻的雙眼之中,都閃爍着某種詭異的紅光,不止如此,一張張原本正常的臉,更

  是在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變的扭曲而猙獰了起來……

  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此刻視線當中所看到的一切,但卻本能的對這

  一張張醜惡的臉孔產生了極度的厭惡和恐懼。因此,幾乎是在條件反射般的狀態

  下,我重重的一拳打到了距離我最近人的臉上,在把這傢伙打翻在地之後。跟着

  轉身,朝着阻擋在我面前的另一人,擡腳踹了過去。

  被我踹倒的傢伙倒地的同時,我看到了大廳後方到出口處的情況。

  眉痣女順利的避開了守在大門旁的那幾名西裝男子的撲擊,在用肩膀撞翻了

  堵在出口中央的西裝男後,衝出了大門。而反應慢了一拍的杜金龍才跑出兩步,

  便被身邊的人員扯住了腿腳,跟着撲倒在了地面。

  不過他顯然還在奮力掙扎,同身邊的人員抓扯在了一起。他的舉動,迅速在

  大廳後面造成了混亂。在紛亂的人羣當中,紅蓮之眼似乎瞬間在我的腦海之中爲

  我規劃出了一條能夠通往大門的行進路線……我隨即不顧一切的順着這條路線朝

  大門衝了過去。

  中途有人伸手抓住了我的長袍,我雙臂外振,同時用手扯掉了袍子上的繫帶,

  原本攏在身上的長袍被人扯掉在了地上。袍子落地的同時,將兩名跟在我背後想

  要抓我的傢伙絆倒在地。我趁着身邊無人干擾的機會,拉開了上衣拉鍊,一把抽

  出了藏在懷中的鐮刀,朝着身體前方揮砍了出去。

  一名西服男子原本正從正面向我撲來,看見鐮刀的同時,本能的身子朝側面

  閃避。他這一躲,我順利的衝到杜金龍的身邊。

  在經過杜金龍側面的時候,我的眼角餘光忽然發現,杜金龍竟然沒有同現場

  其他人員一樣,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發生任何特殊的變化,發覺了這個情況

  的我隨即一腳踢開了壓在他身上的傢伙,彎腰伸出左手扯住他的手臂,用力將他

  從地上拉了起來。接着,拽着他一塊朝門口衝去。

  此時的我和杜金龍已經衝出了那些眼睛冒着紅光的衆多聽衆的包圍,攔在我

  們面前只有幾名身着西裝的傢伙。這些傢伙作爲那個達耶。仁波切的手下,同樣

  沒有出現大廳裏那些聽衆身上發生的變化,一個個顯然都是神智清醒的。

  因爲神智清醒,所以懂得害怕。在預料到被我手中鐮刀砍中後果的情況下,

  不約而同選擇了閃避。

  我居然就這樣,奇蹟般的拖着杜金龍,從人潮洶涌的大廳之中衝了出來。

  衝出大門的同時,我扭頭朝後面望了一眼。

  只見那個達耶。仁波切依舊一動不動的端坐在舞臺邊緣的中央,表情平靜。

  當我的視線同她的視線交匯在一起的時候,我似乎看見了一股如巨浪般的赤紅潮

  水鋪天蓋地的朝我涌了過來,我的腦子裏一下產生了一種被這潮水淹沒後的眩暈

  感覺。

  不過這感覺只是瞬間,因爲就在我覺得自己將要暈倒的同時,我的腹部忽然

  彷彿升騰起了一股灼熱的火焰,這火焰順着我的胸腔一直向上,最終衝到了我的

  大腦當中,同潮水接觸的同時便將整座巨浪蒸發的乾乾淨淨……

  回過神後,我忽然發現,遠處的那個達耶。仁波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異的

  神情。不過當她意識到我的視線凝聚到她臉上之後,她迅速的恢復了平靜,竟然

  還朝我微微一笑。

  「這女人好厲害……無聲無息,不知不覺就把這大廳裏的幾號人全都蠱惑

  了心神!我這一回頭看她,也差點着了她的道道……」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已經沒有了和她對視的勇氣。轉過頭,朝着甩開了我的

  手已經跑到前頭的杜金龍跟了過去。

  在我們背後,成羣結隊裹着袍子的「聽衆」還有穿着黑西服的傢伙們從大廳

  門內涌出,攆着我和杜金龍的屁股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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