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面】(129—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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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漂泊旅人
2016年6月17日
字數:26301
第一二十九章
望着這丫頭飛一般縮小的背影……我被她氣的個咬牙切齒!
正待擡腳去追,耳邊卻又傳來了商家的詢問。「客人……肘子你是要整塊?
還是給你切好?」
對於商家而言,眼前發生的事情或許有些讓他莫名其妙,但買賣更重要,所
以他對於嚴靜突然的逃離毫不在意,只在意我會不會完成和他之間的交易。
不得已,我只得耐下了性子,扭頭回復商家道:「切片,調料這些也用小袋
子包好,我拿回去自己拌。」同時心裏頭對嚴靜暗自咒罵了起來。「死丫頭!居
然在這讓我給撞上了……這次居然又想跑?門都沒有……還以爲能從我手頭溜走
麼?小樣兒……看我怎麼把你從這城裏頭給揪出來……」
我之所以敢在心裏說這狠話原因很簡單。就在嚴靜轉身逃跑的時候,我已經
悄無聲息的在她體內植入了紅蓮火苗。
上次在古代下水道里,因爲遭遇了達耶。仁波切的攔截。我的所有精力都用
在瞭如何應對那個可怕的女人身上,當時雖然多多少少也預計到了嚴靜那丫頭有
可能不辭而別,但卻忘記了朝她體內植入火苗,導致她順利溜走,至今蹤影全無。
這次看到她的同時,我便推測到了她可能的反應,所以在她轉身擡腳的瞬間,毫
不猶豫的採取了措施。
從商家手中接過裝袋的肘子後,我當即轉身順着嚴靜逃跑的路線快步跟了過
去。同時在腦海之中打開了火苗圖譜……
「奶奶的……跑的還真快!」
就在商家切片,打包的短短數分鐘之內。剛剛被植入嚴靜體內的那縷火苗便
已經在圖譜之中拉開了很長的一段距離。依據我之前運用火苗定位獲得的經驗,
我推測這傢伙此刻離我的直線距離恐怕已經接近一公里半了,而且這一距離還在
不斷拉大。
從火苗移動的軌跡判斷,嚴靜這丫頭的移動方向忽左忽右,但卻朝着某個固
定的大方向移動。我一開始以爲她那詭異的移動軌跡是爲了迴避我的追擊,但片
刻之後我意識到我錯了,這丫頭根本就沒考慮那麼多,單純的只是在沿着錯復
雜的城市交通路線奔跑而已。這樣一來,她的速度就更讓我瞠目結舌了。因爲並
非直線運動,她現在距離我一公里半,而跑動的實際距離恐怕比這多了一倍都不
止……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急速衝刺三公里?世界級的中長跑運動員,恐怕都無
法望其項背了。
嚴靜如此的速度,迅速打消了我即刻追擊的念頭。原因很簡單,根本追不上
……不過我倒也沒有因此就放棄對她的定位。我纔不信她會真的一路狂奔,最終
跑出這座城市。她逃走,只是爲了逃避和我照面而已,按照常理,在脫離了我的
視線範圍,確認我找不到她之後,她極有可能會找一個地方設法躲藏、休息。
而我則可以憑藉紅蓮火苗的定位能力,最終找到她的藏身之所……
因此,我一邊沿着嚴靜逃跑的路線軌跡依照常規速度正常行走,同時盤算起
了接下來的計劃和打算。
「那丫頭剛纔好像背了個什麼東西?似乎是一把吉他?嗯,應該不會錯了。
看上去她應該很喜歡音樂了……上次在瑜伽會館,她唱《奇異恩典》,當時那種
情況還沒感覺如何。現在想起來,唱的非常好聽了,幾乎就是職業歌手的水平!
難道她現在對外的身份和職業同音樂有關?」
「對了,也不知道周靜宜那邊什麼情況……雖然已經和好了。但我們之前的
誤會以及對彼此造成的傷害這些還是需要小心維護和調理的。要因爲追嚴靜,放
了她的鴿子,她估計又會給我甩臉色……嗯,還是先給她打個電話看看情況。火
苗植入之後,最起碼三天才會逐漸熄滅。就算現在不追,明後兩天,我也應該有
時間把這丫頭從城裏找出來……」
想到這裏,我隨即給周靜宜撥了一個電話,電話一接通,我便聽到了周靜宜
正在下達指令:「安琦,這份資料立刻複印三份,一件部門歸檔,文姐那邊一份,
李總那邊也要一份。」
在向下屬發出了明確指示後,周靜宜才把通話對象確定成了我。
「寶貝兒你那邊忙完了麼?我這,估計你要失望了!這幫傢伙,把企劃方案
弄的個一團糟……我就說會計財務部那邊怎麼搞的,這次居然直接給我們部門打
回來了!換成是我,一樣給她們踢回來!」
「呵呵,聽到了。好像挺亂的。」我回應着,因爲電話那邊現場似乎頗爲嘈
雜,不停的能聽到電腦鍵盤、複印機、打印機等辦公設備發出的各種聲響。
「安娜,朱迪那邊她自己會弄,用不着你摻和,你過來把禮品發放支出還有
代理商那邊的人工費重新算過……」
聽到周靜宜又在訓人,我微笑着搖了搖頭。開口問道:「還需要多少時間?
能確定麼?要不要我過來接你?」
「……看現在的情況,不到凌晨估計是搞不定了!我這都不好意思讓你過來
等了,要不你先回賓館休息,餓了的話就自己找地方先喫些東西墊底。我這邊弄
完了過來找你?寶貝兒,對不起,我真沒想到這次我一不在,她們居然就給我桶
出這麼一個大簍子。」周靜宜此刻顯得有些無可奈何,語氣中的低落顯而易見。
「呼……這樣啊!那你還是專心把工作處理好再說了。我這邊你不用擔心什
麼的。宵夜還是一塊,我先在街上逛逛……你結束了,給我電話,我來接你。你
覺得呢?」我提出了建議。
「看樣子也只能這樣了……逛街把衣領子裹嚴實些,彆着涼了。也別瞎逛,
找個茶座、飲品店什麼的休息休息更好。好了,我這得加快速度……否則真要搞
到明天天亮了。」
確認周靜宜那邊掛斷電話後,我深吸了一口氣。她那邊似乎還需要很長時間
才能忙完手頭的工作。這樣一來,我便決定,對嚴靜繼續追蹤下去了。
當我再次開啓腦海之中紅蓮火苗的定位圖譜之後,我忽然發現,嚴靜的火苗
居然就在我剛纔打電話的那個時刻已經停止了快速的移動,此刻似乎逗留在了某
個固定的位置。
「看來,她已經確認把我擺脫了。正在那個地方休息……」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確定了我如今所在的街道,憑藉着對城市基本分
布的熟悉,隨即推測出了嚴靜此刻大致所在的地點。
「這丫頭倒是不笨,知道人多的地方更適隱藏了!居然跑到市中心最爲繁
華的域去了。嗯……和我直線距離有差不多兩公里左右,應該在市中心商業步
行街一帶。」
在街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後,我讓司機徑直開到步行街口然後下了車。
此時大概是夜裏八、九點鐘前後,正是這條街道最爲繁華熱鬧的時段。街道
兩側的店鋪燈火通明,被地方政府特許的夜市攤販在街道兩側依次排開,路上行
人如潮。我照着譜圖之中的座標,逐漸的接近了嚴靜火苗所在的位置。
最終我站在了一座建築物的入口處,擡頭望了一眼門口上方閃爍的霓虹燈招
牌。……「biue慢搖吧」。
當看清招牌上的字樣後,我楞了一下,接着連忙又再次確定了一次火苗所在
的位置後,隨即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嚴靜那丫頭居然在這裏頭?她在搞什麼鬼啊?」
我之所以冒出這樣的念頭原因很簡單,這家「藍色慢搖吧」我雖然從來沒有
進去過,但卻早就已經「久仰大名」了。因爲這家性質介乎於酒吧和迪斯科舞廳
之間的娛樂場所是我們這座城市公認的「鴨店」以及同性戀聚集地。早年更有
「先生酒吧」的雅號,而所謂的「先生」便是指的男妓了。
在門口躊躇了片刻之後,我還是擡腳邁入了大門,卻不曾想,剛剛步入門徑,
便被兩名保安人員給攔了下來。
「先生,請您出示您的會員卡!」
「什麼?這裏需要會員卡麼?」我頗爲意外。
「看來先生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裏消費娛樂了。真的很抱歉,我們實行的是會
員制,如果不是這裏的俱樂部成員,並持有會員卡,我們不能讓您進去了。」保
安人員的語氣非常客氣,但態度卻也異常的堅決。
「臨時辦可以麼?需要多少錢?」我此時口袋裏還有從葉桐哪裏刮來剩餘
的千把塊現金,想着堵嚴靜,我決定豁出去了,如果錢不夠,我就決定直接刷卡。
卻不曾想,保安的回答立刻否定了我的這一想法。
「先生,我們倒是非常願意爲俱樂部增加會員。不過俱樂部裏有嚴格的俱樂
部章程,不是你有錢就可以立刻辦理入部手續的。想加入我們俱樂部,您需要俱
樂部裏兩名以上的會員作爲介紹人。」
最終,我被兩名保安「客氣」的從門徑內禮送了出來。
出了大門,我皺起了眉頭。弄翻兩名保安,直接硬闖進去,對我而言,算不
上難事!但關鍵是,這樣一來,必然會弄出很大動靜,要裏面的嚴靜發覺闖入者
是我,立刻再次腳底抹油了的話,那我絕對就是勞而無功了。
就在我站在搖吧門口猶豫不決的時候,斜對面街道上傳來了一個女性喫喫的
笑聲,我聽着聲音有點耳熟,隨即朝傳來聲音的方向望去。結果一望之下,便看
到張露同一名我不認識的女性手挽着手出現在了數米遠的地方彼此正說笑着朝這
裏走來。可能是覺得在這家「藍色慢搖吧」門口同她撞面會顯得尷尬的原因,我
下意識的側過了身子,朝側面快步行走了幾步,離開了慢搖吧的門口。但出乎我
意料之外的是,張露和那名女性根本就沒注意到我這個步行街上隨處可見的「行
人」居然手挽着手大大方方的便直接拐進了藍色慢搖吧的大門……
「不、不會吧?張露有老公,有情人……居然還會跑到這裏來嫖鴨?」
這一發現令我大跌眼鏡。不過還沒等我在心裏對這個我曾經的前女友進行深
層次的行爲剖析時,我注意到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大男孩神情鬼祟的從張露
兩人過來的那個方向跟到了慢搖吧的門口。
男孩朝慢搖吧門內張望了一陣,確定沒有機會進入之後,跟着便繞到了慢搖
吧所在建築物和相鄰建築物之間的窄巷裏面去了……
「這個年齡的小孩子,會對這種鴨店感興趣?他進那窄巷子又是做什麼啊?」
這令我多少產生了一絲好奇,不由自的溜到了窄巷的入口朝內張望。
結果看見那孩子進到窄巷之後,迅速攀上了窄巷之內一條外置的下水管道,
並沿着管道,爬到了慢搖吧所在建築物二樓的位置,從管道旁敞開的一個窗戶鑽
了進去……
我眨了眨眼,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身側數米處的慢搖吧大門,當即醒悟了過來。
「那孩子想進去,但無法順利經過保安那裏,所以乾脆從這邊窄巷二樓的窗
戶翻進去了。」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心虛的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周圍沒人注意
到我此刻的行爲後,也當即鑽進了窄巷,學着那孩子來了個如法泡製,順着管道
爬到了二樓的位置,透過窗戶朝裏一看,這裏應該是二樓的男性公共衛生間,裏
面空無一人,先進入的男孩已經沒有了蹤影,隨即用手支撐着窗沿,跟着翻身入
內。
略略收拾了一下因爲攀爬管道而顯得有些凌亂的衣服後,我從衛生間的大門
走了出去,進入到了二樓的過道當中。過道內除了衛生間之外,分佈着許多敞開
或者關閉着的門。沿着過道走了十多米後,弄清了慢搖吧內大致的環境設置和分
布。
靠我左手邊的那些門內是一間間擁有住宿洗浴功能的包間。而右手的門這邊
則連同着搖吧內部大廳二樓一個個懸浮式的包廂。在我經過的三個門內,一個
包廂是空置的,另兩個包廂內則已經有客人坐在其中飲酒聊天了。包廂下方就是
搖吧內部的場地,中央是佔地近平米的一座小型舞池,四周則分佈着各式包
座和卡座。此時此刻,整個慢搖吧內人聲吵雜,聚集了大量的賓客,而中央舞池
內,也有許多客人正隨着大廳內播放着的藍調樂曲彼此擁抱慢舞。
確認了看到的場面之後,我皺了皺眉,心裏嘀咕道。「這不是和一般的舞廳
沒什麼別麼?怎麼搞的進來那麼麻煩?還實行什麼會員制?還要兩名以上的已
加入會員出面介紹?」
正想着,我同時走到了靠右的第四個門邊。因爲精力不集中,結果同這個門
裏忽然冒出的一名女性客人重重的撞到了一起……
我身強體壯倒是沒事,那女人卻被我直接撞到了門框上,發出了一聲尖叫。
「對,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我一面伸手扶住了對方,一面連連開口致
歉。
「沒事、沒事……」女人頗爲通情達理,在我動道歉之後,隨即給予了友
善的迴應,不過當我和她彼此擡頭注視對方相貌的時候,卻都感覺到了幾分眼熟。
「咦……怎麼是你?」女人率先從自己的思維中發掘出了關於我的記憶,伸
出手指頭,笑嘻嘻的指着我說道。而我也隨即反應過來。「真、真巧啊……居然
能在這裏碰上。」
這個和我發生了碰撞的女人,居然就是昨天方劍明帶我去的那家酒吧的女老
板!
認出對方之後,我立刻露出了尷尬的神情。我昨天誤會了周靜宜和孫聰見面
的原因,在人家的店子裏出手打人,之後更是揚長而去。連句抱歉都沒對對方說,
這時在這裏見到,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而女老闆倒是完全沒把我昨天在她酒吧內的所作所爲放在心上。在確認我也
認出她之後,站在門邊動向我攀談了起來。
「你怎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的?我聽劍明說,你不是嚴老二的哥哥麼?要找
樂子,你兄地頭上不是更方便。估計連錢都不用花,來這裏純屬浪費啊。」
眼前女人自然、隨意的態度讓我對她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好感。我隨即壓低了
聲音解釋了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我哪裏是來玩的,我是來找人的!不瞞你說,
因爲沒有會員卡,這裏的保安剛纔都沒讓我進來。」
「沒會員卡?那你現在怎麼進來的?」女人眨了眨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從二樓廁所那邊爬進來的……」我小聲的回答道。
「……噗嗤」女人一聽沒忍住笑了起來。
「你不會去保安那裏揭發我吧?」我有些拽拽不安開口問道。這女人的一言
一行讓我頗感親切,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在她面前說了老實話。
「揭發你幹什麼?揭發了我又沒任何好處!揭發了還會得罪你……你嚴
老二,就算武爺都不敢招惹。我一個小女人,喫飽了撐的啊?對了,你跑這裏來
找什麼人啊?」女人止住了笑聲,繼續問道。女人終究是比較八卦的,喜歡刨根
問底。
「……找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女孩!這邊眉毛上有顆痣。」我指了指自己的
眉毛。
「年輕女孩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你自己看看……」女人善意的拉着我進到了
她的這間懸式包廂,朝下方的賓客指了一指。「到這的,基本上都是少婦或者像
我這樣多少有些年紀的中年婦女了。年輕女孩要漂亮點的,身邊還會少了男人,
用得着來這種地方消費娛樂麼?」
我順着她的手指朝下觀望了一陣,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此刻這傢俱樂部裏
出現的女性,最年輕的也都是接近三十歲的樣子,而十多歲,二十歲出頭的女孩
子,幾乎看不到一個。但腦海中紅蓮火苗的位置,卻又明確的指向了大廳當中
……
我皺了皺眉,跟着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的火苗圖譜能夠表示遠近距離和八
方方位,但卻似乎對上下的高低層次無法識別。之前在夏禹城地下的那個「獻祭
之地」,趙老頭等人爬到了洞窟頂部藏身,我就沒能找出他們的所在。想到這裏,
我隨即擡頭朝大廳的天花板望了過去。
女人注意到了我動作,動開口解釋道:「這俱樂部很大的,現在的一、二
層是舞廳和演藝廳,地下室和上面三層是客房、桑拿、spa會館、健身房還有
俱樂部的辦公場所。你懷疑你要找的人在這些地方?」
我點了點頭道:「有可能。」
「那可有些麻煩了……這裏的管理制度非常嚴格!一般的會員正常情況下都
只在一、二層活動。其他樓層入口都有保安看守的,你沒有會員卡的話,在裏面
亂闖,絕對會被保安給堵住的。」女人搖了搖頭,說明了我此刻的處境。
「你的會員卡可以借我用一下麼?」我望着他,提出了一個在我看來,都有
些過分的要求。但沒想到的是,這女人笑了笑轉身從包廂圓桌上自己的提包裏掏
出了一張磁卡,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你要借,完全沒問題。不過我認爲,你就算拿着也沒用了。你知道麼?這
傢俱樂部正常只接受女會員,有卡的男會員不是鴨子就是基佬……除此之外進來
裏面的那些男人,都是跟着擁有會員卡的女伴進來的。你拿着我的會員卡出去到
處逛的話,被保安識破是必然的。」
聽着女人的講解,我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抖動了起來。我哪裏想到,這地
方居然有那麼多的規矩。
「……呼」女人把卡放回了自己的提包,嘟着嘴呼了一口氣。然後招呼我在
包廂的桌子邊坐了下來,一邊動倒了一杯檸檬水遞給我,一邊開口說着。
「情況就是這個樣子……畢竟,這店子名聲在外了。針對的客戶羣比較特殊。
爲了保護客人的隱私,所以制定了各種規章制度。要不然,你覺得會有那麼多像
我這樣的女人選擇到這裏來娛樂麼?畢竟,他們這樣搞,我們在這裏才能玩的放
心。不用擔心有什麼事情傳出去……」
聽到對方這樣說,我只得暫時熄了直接在建築物內找嚴靜的打算,拿起了
她遞給我的杯子,抿了一口水,隨意的開口問道:「劍明跟說我,你是武爺的女
人啊……你跑這種地方來玩,武爺難道不生氣麼?」
聽我問她這個問題,女人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落寞的表情。
「武爺是好人……對我也很好。沒他,我估計現在也就和外面那些操皮肉生
意的女人沒什麼兩樣。你也應該知道的,武爺身邊女人很多了,又不止我一個,
他那裏照顧的過來。一個月能過來看看我就不錯了。他自己清楚這點,也知道女
人有正常的需要,所以呢,對於我偶爾出來找個男人解決解決生理需求什麼的,
不是太在乎了。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時間他甚至建議我如果有喜歡的男人就嫁了,
除了那間酒吧,他還願意給我一筆錢當嫁妝。不過呢,我想我或者是真愛上他了,
明知道他不可能給我一個名分,但就是捨不得離開他……」
我聽了微微有些意外,但隨即朝她伸出了大拇指。「聽你這麼一說,武爺倒
真是個看的開的人,而且夠灑脫,確實值得女人去愛了。」
女人聽我誇獎她的男人,臉上隨即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
一口後針對我到這裏來找人提出了她的看法。
「你要是確定你要找的那個眉毛上有痣的女孩在這地方的話,我倒建議你不
妨安心的和我一塊在這包廂裏多坐坐多等等了。因爲這俱樂部就只有一樓哪裏的
那個出口,對方只要不像你一樣去爬旁邊那個廁所,我估計她遲早也得從這下面
經過,然後從這裏離開的。你只要安心盯着入口那邊那個通道,找着她是必然的
……」
女人的建議有道理,但對於我而言的可行性卻不大。因爲周靜宜那邊加班一
結束,我就需要按約定去和她匯。雖然她很可能會忙到凌晨,但總會結束。要
她給我電話的時候,嚴靜那丫頭還沒露面的話,我這趟追蹤也就無功而返了。
注意到我遲疑的表情後,女人皺了皺眉。推測出我此刻應該是處於某種兩難
的處境,隨即開口問道。「你找那女孩究竟什麼事情?你不方便在這裏到處走動,
不過我作爲女會員,倒是比你要自由的多了,可以出入其他樓層的附屬設施。要
不,我四處走走幫你去打聽打聽?」
「這……」我苦笑了起來。眼前這女人和我聊的投機,脾氣性格也頗和我投
緣,但我如今連她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把嚴靜的情況以及和我的關
系等等這些對她和盤托出,然後請她代爲?
女人眨了眨眼,接着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對不起啊……我倒是忘記了,我
們這纔是第二次見面。彼此連名字都還不知道,你估計也不好意思拜託我幫忙呢。
我叫郭玲了……你呢?嚴老二的大哥,應該是姓嚴吧?」
「嚴、嚴平。」面對郭玲爽朗的性格,我也終於自報了家門。
此刻彼此確定認識之後,郭玲隨即動的指着二樓以及一樓的各處地方向我
講解起了這傢俱樂部的一些情況。
「這地方其實跟外面的迪斯科舞廳基本也差不多,唯一的別是,女人能在
這裏花錢找到鴨子了,你看一樓靠邊那些坐着的男人,十有八九都是幹這行的。
另外,這家老闆聽說是個玻璃,所以,那些個基佬、也都喜歡在這裏聚會。
現在這裏坐着的那些男人,除了基佬、鴨子,其他的幾乎都是跟着一些女會員過
來見識見識這種場的。畢竟,自己不是,但有很多人還是對這些好奇。我帶我
過來玩過一次。不過一次他就不想再來了,現在還好,再晚點,下面還有其
他二樓包廂裏,我保證你什麼東西都能見着。」
「你是說,就在大廳裏就有人開幹?」
郭玲抿嘴笑了起來。「常有的事了……警察不來查的時候,這裏保安也懶得
管。不過,多數人還是喜歡隱祕一些的環境的。所以二樓外面,上面三、四樓,
還有地下室都設有專門的包間。來這裏消費的女人,正常情況下都是找下面的鴨
子,先聊天,跳跳舞,覺得適,就直接找包間開房。跟你說啊……我剛纔就是
盯上了斜對面左下角那個穿風衣的傢伙了,正準備出去找這裏的服務員讓他幫我
把人叫上來聊聊,看看不適。結果出門就和你撞上了!呵呵」
郭玲說的隨意,我倒不好意思起來。「真是抱歉,打亂了你的計劃。」
郭玲擺了擺手。「沒什麼了……我來這裏,很多時候其實就是想找人聊聊天,
說說話。或者找人陪跳舞,看看這裏的歌舞表演這些,也不是每次都會開房。」
「你長這麼漂亮,用得着來這種地方找男人麼?我可不信,你就真沒男人追?」
此刻的我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太好的方法能從這棟建築物中把嚴靜給揪出來,
性耐下性子和郭玲聊了起來。通過她,我可以瞭解到關於這個俱樂部很多事情,
若是嚴靜常來這裏的話,我下次再到這裏堵她,會比這一次更有把握。
「有啊……不過你是不知道。真要上過牀了,一個個都糾纏不放的。武爺是
不介意我找男人,但卻出面替我善後了好幾個這樣的。我是怕了……最後發覺還
是這裏好。鴨子麼……都是爲了錢,上牀就是交易,完了該幹什麼幹什麼,也惹
不上麻煩。」
「嗯,有些道理。男人很多也是因爲你說的這種原因出去嫖的……單純解決
生理需要,不承擔任何感情方面的責任了。」郭玲放的開,有什麼說什麼,我也
隨着她在言語方面隨意了起來。
雖然在和郭玲交談,我的視線卻並未放過一樓大廳中的情況。郭玲此刻佔據
的這間包廂視線位置極佳,整座一樓大廳幾乎一覽無遺,甚至連門徑那邊延伸進
入的部分空間都能觀察的到。因爲這個原因,我在附和了郭玲的看法後,迅速捕
捉到了大廳邊緣某個角落裏發生的小小插曲。
那名先我一步,偷爬進來的男孩此刻出現在了一樓大廳的角落,但很顯然,
他這個年紀的男性出現在這種場當中實在是過於扎眼了一些,因此迅速的被一
名保安發覺,並出手進行了控制。十三、四歲的男孩自然不是身強力壯成年男性
的對手,在試圖反抗失敗後,就被保安夾在了腋下。而且保安或者擔心他大喊大
叫驚擾了正在一、二層休閒娛樂的衆多賓客,更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男孩自然是竭力掙扎,又是扳身,又是蹬腿,弄出的動靜雖然聲音不大,但
終究還是引起了周圍小範圍幾桌客人的注意。
我饒有興致的望着樓下發生的一幕,推測着孩子接下來的遭遇。
這家藍色慢搖吧的安保措施確實非常嚴格。實際上就在郭玲邀請我進入她的
包廂,坐下談話的這短時間之內,外面過道中至少經過了兩名或者是保安,也可
能是服務員的工作人員。其中一名就曾隨意的扭頭注意過郭玲包間之中的情況。
我因爲有郭玲作爲掩護,順利的被其認爲是陪伴郭玲這名女賓客來到這裏的正常
男賓。而這小男孩卻顯然沒有我這樣的好運氣,雖然躲躲閃閃、遮遮掩掩的溜到
了樓下。但終究還是被無處不在,四處巡查的安保人員給揪了出來。
保安夾着這孩子就朝出口門徑方向走去,如果不出意外,我推測他應該是打
算把這孩子直接從大門那裏給扔出去。畢竟,對方怎麼都是一個未成年人,就算
偷跑進來了,他們這些保安也不大可能真對這孩子做些什麼過分的行爲,最多就
是趕出門了事。不過跟着發生的事情則出乎我的意料。
被驚動的那幾桌賓客當中有人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保安身邊同對方進行了交
涉,並對保安出示了自己會員卡。保安先是楞了一楞,接下來兩人具體交涉的情
況我也弄不清楚,但最後保安卻放下那個男孩,並把男孩的手交到了這名出面交
涉的女人手中。
女人隨即牽着男孩返回到自己的座位,結果還沒坐下,座位上的另一個女人
猛的站了起來,一把把男孩拽到了身邊,接着,拖着男孩一路疾走,並順着邊緣
繞到了位於我和郭玲包廂下方的樓梯口。
之前因爲距離較遠,加之大廳內光線昏暗,我只能從服裝式樣這些方面分辨
事件中人員大致的性別而已,男孩,因爲身材瘦小,在這種場極爲顯眼,迅速
的被我認了出來。當牽着男孩的那名女性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認出了此刻拖着
男孩的女人……居然是張露!
第一三十章
男孩一路掙扎,但終究年紀不大,被張露硬拽到了樓上拐角的位置,我和郭
玲所在包廂正是樓梯口的第一間。張露並未繼續前行,或者覺得拐角這裏足夠清
淨了,也沒注意到比鄰的包廂內有人便在這裏同男孩交談了起來。她們交談的內
容則一句不落的被我聽在了耳中……
「小睿,誰讓你來這裏的?你怎麼進來的?」張露此刻的語氣當中充滿了氣
急敗壞和意外。
「哼……」男孩也不迴應,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雖然看不到,但我卻可以
想象這孩子此刻的表情和態度。
見到男孩不回答,張露的呼吸變的濃重起來,接着我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耳光
聲。張露壓低了聲音,但卻是用近乎於咆哮般的語氣衝着男孩訓斥了起來:「你
是不是在偷偷跟蹤媽媽?誰讓你這麼做的?說,你說啊?」
男孩顯然極爲倔強,即便被張露抽了一個耳光,也始終咬牙,一言不發!
面對男孩的表現,張露則有些束手無策。她喘息了半天,似乎是調整了一下
自己的情緒後,換上了稍稍平和一些的語氣。
「小睿,你纔多大啊?能到這種地方來麼?媽媽和劉阿姨是成年人,工作累
了,來這裏娛樂放鬆一下。這地方真的不是你這個年齡的孩子能來的。你看看你
……剛纔多危險啊?要不是劉阿姨過去替你解釋,這裏的保安沒準就把你送到派
出所去了……派出所啊!你難道不怕麼?」
張露這連哄帶騙的說詞終於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男孩似乎也擔心自己真的會
被送進派出所去面對警察,發出了帶有委屈性質的哽咽聲……
聽到這裏,我和郭玲彼此對視了一眼,但卻都不約而同的繼續維持了安靜。
男孩醒了一下鼻子,嗚咽的說道:「媽媽你騙我……你還騙爸爸!你說你今
天在單位加班的,其實你是和劉阿姨出來找男人的!」
聽到男孩的這句話,我不知道張露現在具體是怎樣一種表情,不過我對面的
郭玲倒是神情瀟灑的揚了揚眉毛,嘴角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男孩的話,顯然讓張露陷入了極度尷尬的境地,她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隔
了良久,方纔開口問道:「你跟蹤媽媽,爸爸知道麼?」
「爸爸晚飯後被單位喊過去加班了……我出門本來要去體育場踢球,看見你
和劉阿姨,所以跟過來的……」
「呼……」
我聽到張露發出代表着某種放鬆意味的喘息聲。
「好了小睿,媽媽對不起,媽媽給你道歉,媽媽不該動手打你的……你能答
應媽媽一件事麼?」
「嗯……」
「你今天看到的,回去了,千萬別跟你爸爸說好麼?你要答應了,媽媽就幫
你買你上次看上的遊戲機!」
郭玲在對面,用手遮着嘴,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還以爲自己兒子是小孩
子啊?居然打算用遊戲機收買?」
我則不置可否的攤了攤雙手。不過接下來的情況似乎應正了郭玲的推測。雖
然不知道男孩具體給了母親怎樣的表情回覆。但很顯然,這個叫小睿男孩似乎是
拒絕了……
張露的呼吸又一次濃重了起來,很顯然,她在思考着這一次究竟該如何才能
把兒子拉到自己一邊,以避免自己的所作所爲被丈夫知曉。
「小睿……嗯、嗯……你除了那臺遊戲機之外,還有什麼想要的麼?告訴媽
媽,媽媽會設法都滿足你。」終於,她開始嘗試着加碼了。
小睿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說道:「媽……我知道,你想收買我!我跟你說,
你瞞着爸爸和我在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和林叔叔也……」
就在此時,那名出面同保安協商,拉回了小睿的張露女伴也趕過來,走上了
樓梯。張露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當即阻止了小睿未說出口的話。而那名女伴則
動開口對張露招呼了起來。
「好啦,我已經在客房部哪裏開了房間。我們去哪裏和小睿說吧……這裏上
上下下經過的人不少……」
「嗯……你帶路,小睿……跟媽媽走!」
跟着,我便看到張露同她的女伴,牽着小睿,從樓梯走了下去,並進入了位
於我所在包廂對面,通往上層建築的通道入口。
在確認三人進入通道之後,我還沒開口,對面的郭玲皮笑肉不笑冷冷的說了
句:「切,這小子現在就這樣了,張大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壞種!不過有這
樣的媽,生出這樣的小雜種也不奇怪了……」
我楞了楞,我不明白郭玲怎麼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隨即嘗試着問道:
「你指誰?那孩子?」
「你說對了……」郭玲舉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後說道:「你是男人,觀察
的不仔細。你沒注意到麼?那小雜種跟着他媽還有那個女的下樓一路走過去的時
候,那小眼睛就一直在他媽和那個女人的屁股上亂瞄……」
我眨了眨眼睛,雖然郭玲沒明說,但話語中隱含的所指卻是明白無誤的。
「你在開玩笑麼?那孩子看上去頂多不超過十四歲啊……」
「現在的孩子都早熟……你還以爲都像你那時候,一個個營養不良發育遲緩
啊?嗯……告訴你好像也沒什麼了!我跟你說……我第一次破處你猜多大年齡?」
郭玲表情懶散的朝我望了過來。
我有些懵懂的搖了搖頭,這我怎麼猜的出來?
「十二歲……」郭玲輕佻的瞟了我一眼,在我尚未從震驚當中反應過來時拋
出了更讓我喫驚的話。「我是被強姦的……強姦我的是我表哥!他只比我大一歲,
十三歲!」說完,郭玲顯然是想起了令她不願回憶的往事。整個人都立刻消沉了
下去……
過了半天,注意到我依舊處於震驚的狀態當中後,自嘲般的笑了笑。「…
…其實你沒必要驚訝什麼?現在這事情常見的很……有些女孩子十二、三歲發育
的跟十五、六歲的一樣。男孩子十三、四歲就追女孩的也到處都是。我一個遠房
表,今年才十五,人長的帥,女孩子跟蒼蠅一樣圍着他轉,他自己說,兩年前
就和女的做過了,到現在,女朋友都換了七、八個了……」
郭玲的這番講解,讓我徹底無語了。
我想起我十六歲,在經歷家中鉅變之前,都還只知道和朋友瘋玩……雖然多
少產生了一些懵懵懂懂生理上的衝動,但實際上卻壓根就沒有太多男人和女人之
間的那種意識。直到那天……
不知不覺當中,我又想起了那個夜晚,我躲在牀下看到的那具渾身血污,但
卻散發着無窮魅力的女性裸體……於此同時,我的下身跟着也產生了某種反應。
我連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竭力的壓制着腦海中的記憶。
「……那個時候因爲躲在牀下,就只看到了身體,沒看到那個女人究竟長什
麼樣子!操……要當時我膽子大點,把頭朝外探出一些的話,估計就什麼都看到
了……」
郭玲自然是不知道我此刻真正在想的東西,不過卻從我比之前濃郁的呼吸聲
中注意到了我生理上的變化,隨即喫喫的笑了起來。
「不會吧?你這麼敏感?這麼聊了幾句,就有反應了?」很顯然,她過去也
是在風塵中摸爬滾打的人物。談到這方面,倒是絲毫沒有顧忌。
「……要不我陪你在這開個房?費用我出,畢竟我來這本來就是找男人的
……不過先說清楚,只打炮,事後別糾纏我。」郭玲對我調戲般說道。
我清楚她此刻這話玩笑成份居多。何況我很清楚我來這裏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隨即苦笑着迴應道:「妹子……你別拿我開心成不?我來這是找人的。何況你可
是武爺的女人,給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碰你啊!」跟着立刻轉移話題……
「不過你之前說那孩子在打他媽那方面的意……我可是真不感相信。要那
孩子真有那種想法……那可是母子亂倫啊!這事能隨便猜的麼?」
郭玲當即揚了楊眉毛,語氣頗爲自信的肯定道:「不信?不信你走着瞧…
…那小雜種看上去聰明的很。我估計他打這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
次跟蹤他媽到這種地方來,目的就是爲了給給他媽製造心理壓力,同時掌握他媽
的把柄。我大學是學心理學的……從那小子的一言一行就能推測出他腦子裏打的
什麼鬼意!」
「你、你上過大學?」我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了?我上過大學很奇怪麼?」郭玲皺了皺眉頭。「當初我就是不想和
村裏其他女人那樣,一輩子都在老家被男人欺負。所以拼命讀書……想着上了大
學就能改變自己的人生!可是呢……大學畢業後才知道,這會靠的是出身,是
關係。就算我讀了大學,沒有那些,也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最後沒辦法,還是
操了皮肉生意,不過總算運氣好,碰上了武爺……看來,你心裏面還是看不起我
的……」
「沒、沒那回事……你好歹上過大學,我他媽的連大學都沒上呢!真的,我
現在的本科都是工作後自修的,跟你沒的比,你應該是正規全日制吧!那可比我
硬氣多了。」
郭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正準備擠兌我幾句的時候,大廳中的燈光猛然黯淡
了許多,之前一直在播放的藍調音樂也突然停止了。
發覺到這點,郭玲當即把椅子轉了個方向,表情興奮的望向了一樓大廳。
「不跟你說了……趕緊看,紋面樂隊要出場了!」
「紋面樂隊?」我楞了楞,疑惑的四下張望了起來。我發現,原本吵雜的各
個包廂以及樓下那些卡座上的賓客們此時都安靜了下來,並不約而同的將視線集
中到了舞池中央,原本在舞池內輕歌曼舞的賓客們也都紛紛的離開了舞池,返回
了自己的位置。
郭玲意識到了我的茫然,隨即向我解釋了起來。「我跟你講……這地方過去
的生意也就一般般而已,哪裏有現在這麼多的客人。不過幾個月前,他們找來了
一個叫做紋面的搖滾樂隊!這個樂隊非常有特色,這幾個月在這裏火的不得了。
只要有演出通知,很多人都會趕過來捧場……我也是這個樂隊的粉絲呢!今天過
來這,就是因爲看到會員圈發了演出通知。實話實說,我來這,看樂隊演出是第
一位的,找男人都排在後面呢……」
郭玲話沒說完,現場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大鼓敲擊聲,在聚光燈的照射下,舞
池邊緣出現了一面足有兩三人高的蒙皮大鼓!一名上身赤裸,並有紋身的男子手
持鼓槌,動作剛勁的快速敲打着鼓面。當一段激烈的鼓點聲結束後,男子面向四
周觀衆轉身一圈舉手示意!隨後便是現場觀衆一陣狂熱的歡呼……
「看見那個男人臉上的花紋了麼?這個樂隊的每個成員登場前都會在臉上描
繪紋面,所以叫紋面樂隊!」郭玲顯得格外興奮,在同其他觀衆一樣起身歡呼後,
坐下來熱情的向我解釋着樂隊名稱的由來。
對觀衆示意結束後,紋面男子再次轉身,先是緩慢,接着速度逐漸加快,最
後用一連串激昂的鼓點節奏引出了之後的旋律樂章……一名貝斯手和一名吉他手
從場地邊緣一邊演奏,一邊快步的衝入了舞池中央,演奏的旋律與鼓聲進行了完
美的結……
不少觀衆隨着音樂節奏狂熱的跳動起來,同時發出了各式各樣的尖叫聲。
望着身邊郭玲同樣的姿態,我卻在這一刻陷入了異常的冷靜當中!
「……粉紅色的煙氣……惑心之術!」
整個現場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之中,瀰漫起了一股普通人肉眼根本無法察覺
的淡淡紅色煙霧。這煙霧與我在達耶。仁波切那個法會上見到的煙霧幾乎如出一
轍!只是相比之下,這煙氣要淡了許多……不過從現場觀衆狂熱的情形來看,即
便淡,卻也充分發揮出了效能!
這一刻,我的眉毛擰到了一塊。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場中,竟然也
能碰到有人使用這種控制他人意識的邪法!
大廳中央,一縷縷聚光燈先後亮起……位於舞池內的架子鼓、電子琴紛紛亮
相……
伴隨着舞池周圍一圈發煙設備的煙火齊放,樂隊唱從舞池正中央的位置由
鋼絲牽引着「從天而降」!
唱揹負着一把吉他,上身裹着短披風,短披風連帶的頭罩蓋住了除臉之外
的其餘頭部。唱臉的上半部分戴着半截式面具,暴露的下半張臉的兩側臉頰和
樂隊其他成員一樣,刻畫着紋面花紋。
當我看清唱的這身行頭之後,我一時間幾乎呆滯了!
因爲唱的這一身打扮和裝束,幾乎同我在夏禹城地下溶洞中見到的那個紋
面女妖如出一轍!要說不同,女妖沒有戴那半截面具,僅僅只是把披風帽檐壓的
很低,遮蔽了自己大半張臉。此外也沒有揹負吉他,最後我發現,唱臉上顯露
出來的花紋似乎和我當初從女妖臉上看見的花紋有所不同。若非如此……在見到
唱出現的瞬間,我幾乎都會以爲那個紋面女妖公開在我面前現身了!
唱落地,當即擺了一個半跪的poss!做動作的同時也摘掉了掛在背後
的鋼絲吊鉤,並將原本後置的吉他轉到了身前。這一系列動作,連我都不得不承
認,非常瀟灑,非常剛勁,讓人產生了一種力與美般的既視感!
在聚光燈的照射下,唱快速的彈撥起了手中吉他,完成了吉他旋律同其他
樂器的協同。跟着張嘴發出了一種近乎於中性的聲線演唱了起來。
一開始我只注意着唱的一舉一動,直到郭玲在我身邊尖叫道:「哇,這是
新歌!歌詞好狂野!」之後,我方纔注意到唱此時演唱歌曲的歌詞。細聽之下
……我差點沒把椅子坐歪,栽到地面上去。
「……烈焰升起東方,光芒照耀西方,紅蓮之炎灼四方!焚燒所有罪孽,燃
盡一切邪惡,冥府惡魔在歌唱!從太平洋的西岸,到大西洋的東岸,靈魂在飛揚!
上帝也會畏懼,真也會退避,無人可抵擋。你的力量,毀滅一切,你的威光,
震懾八方……你就是哪,你就是哪……毀天滅地的地獄之光……」
我拼命的眨着眼睛,難以置信般的望着舞池中央又蹦又跳的唱。這一刻,
我真的是傻眼了……
「這、這是什麼歌?這唱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啊!」
我其實算多多少少懂些音樂的,畢竟從小受奶奶薰陶。成年後尤其對歐洲古
典樂曲特別的熱衷,甚至抽時間專門學會了小提琴演奏。拉的不好,但基本上能
完成幾首簡單的基礎曲目。不過對於搖滾樂,我是真的一竅不通,而且也不喜歡,
不僅不喜歡,甚至還有些反感!因此,對於搖滾樂具體的樂曲旋律以及演唱歌詞
等等這些,我是不知道的!對我而言,搖滾樂,尤其是眼下這種重金屬搖滾樂太
嘈雜了,已經失去了旋律本身的美感。
盯着唱看了半天,接着我又用火苗圖譜確認了一遍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了!
「操你媽逼……嚴靜你個死丫頭!我說你怎麼會跑這種地方來,而且進來之
後看不到你!原來你他媽的就是這個什麼狗屁紋面樂隊的唱啊!」
「這他媽的什麼歌?你小子唱的這玩意兒,是在拿你大哥開涮是麼?你給我
等着……一會你唱完了,老子就去後臺堵你!我他媽的看你小子這次往那跑?」
我最終通過紅蓮圖譜以及唱的身型確認了嚴靜的身份,同時被她這胡編亂
造的什麼狗屁搖滾歌詞給氣的渾身發抖!
她說過,她和媽媽一直都在暗中關注着我的情況!她和媽媽顯然都不是普通
人,想必如今早也應該知道了我是紅蓮的這個事實。但這個傢伙,居然編了這麼
一首跟紅蓮有關的歌曲,還得意洋洋的在這種場肆意的演唱。我這一刻,是真
的想要發火了!
不過,我總算維持了幾分理智,現在這種場,可不是我發飆的適地點。
惹來這裏的保安什麼的都是小事,關鍵是打草驚蛇讓嚴靜這傢伙從我手上溜走才
得不償失。
「……我忍!」我竭力壓制住了火氣。同時開口向郭玲詢問了起來。
「這唱是從上面下來的……莫非上面是演員更衣室什麼的?」
郭玲在樂曲以及那淡淡的惑心術法的影響下正陷入狂熱之中,但總算嚴靜這
些人搞的術法似乎僅僅只是爲了增強音樂對聽衆的感染力而已,並非是真的要控
制他人心神,所以在我連着問了兩遍之後,郭玲方纔反應了過來。不過很明顯,
她對於我影響她加入這場「旋律狂歡」頗爲不滿,不耐煩的回答道:「舞池頂上
的三樓就是演員休息室,地板上有個可以開閉的閘口就是專門爲需要這種效果的
演出準備的。」說完,轉過頭,再次狂熱的搖擺、跳躍、尖叫起來。
之前郭玲給我留下了一種「知性麗人」的印象,但此刻,卻又徹底顛覆了我
剛剛對她建立起的這種認知。我隨之無奈的搖了搖頭……
望着整座大廳之中近乎於癲狂的人羣,我皺起了眉頭。我是紅蓮之身,惑心
之術對我沒有任何效果,加之我對搖滾音樂興趣缺失,音樂自身的感染力此刻也
對我沒有任何作用。整座大廳之中,也就只有我一個人維持着一種冷眼旁觀般的
態度觀察着舞池中央的這隻「紋面樂隊」。片刻之後……我忽然注意到了一個細
節。
不僅僅是現場的觀衆,原本分佈在場地四周的那些安保人員此刻似乎也受到
了嚴靜施展的惑心之術的影響,幾乎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也隨着激烈的節奏
在熱情的舞動。
「……有意思,這也許是個機會!」
我望了望對面一樓通往上層的通道口,原本一直守候在哪裏的兩名保安雖然
依舊還在通道口附近站立,但卻已經走到了舞池邊緣最後排那些觀衆的背後,而
且全部的注意力和集中力也都被正在表演的嚴靜等人所吸引。確定這種狀況之後,
我隨即悄悄的離開了包廂,接着下樓來到一層,貼着場地的邊緣繞道了通道口邊,
跟着無聲無息的爬上了樓梯。一度曾經是我這座建築最大障礙的這些保安,
根本就沒人注意到我的行動。
走上樓梯之後,我冷笑了一聲。「死丫頭……自作孽,不可活!我現在就去
休息室等着你,等你表演完了,回來換衣服的時候,我看你往哪跑?」
當我繞過樓梯拐角時,大廳中的旋律進入了尾聲,走上這邊二樓時,音樂聲
逐漸停止。接着,我聽到了嚴靜刻意裝出的那種中性聲音!
「謝謝……謝謝大家!這首《紅蓮之炎》是我昨天才完成的新歌,希望大家
喜歡……這首歌,其實是我送給我大哥的禮物!因爲我是從他的身上得到的靈感,
才寫出這歌!不過麼……到現在爲止,我還沒機會唱給他聽,你們是我這首歌的
首批聽衆了!」
樓梯外的現場隨即傳來了一片鼓譟聲,跟着現場聽衆齊聲有節奏的喊叫了起
來:「sky……sky……sky……sky……」
「sky?天空?是嚴靜這丫頭的藝名麼?奶奶的……我好像有個朋友家裏
養的哈士奇也叫這個名字了!」我在心裏惡意的貶低着嚴靜。
「謝謝、謝謝……接下來我將帶給大家帶來一首來自德國,經過我們樂隊改
編的歌曲:《水晶之夜》……」
新的旋律,新的曲目,迅速再一次的將現場全體人員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正在
表演的樂隊身上,我也因此,得以輕鬆的通過了這邊二樓注意力同樣被樂隊所吸
引的幾名保安身後,爬上了前往三樓的樓梯。
這座建築物各層之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轉過二樓階梯來到三樓之後,下方
原本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曲聲迅速安靜了下去。我意識到這點後,刻意的壓制了自
己行走產生的聲響,步入了三樓的走廊過道當中。
或者因爲嚴靜的這個「紋面樂隊」對於這裏的賓客具有極大吸引力的原因。
作爲留宿客房以及演員休息、準備室所在地的三樓此刻幾乎空無一人。我在拐過
了一個拐角之後,便望見了樓層中央過道位置,懸掛着「演出人員休息室」銘牌
的大門。
來到休息室緊閉的門外,可能因爲休息室地板那個專門用於演藝人員「從天
而降」設計的閘門並未關閉且處於工作狀態的原因,我又聽到了從下方一層傳上
來的一些隱約樂聲。
「看來沒有錯,就是這裏了!行……你哥哥就在這等着你小子演出完畢之後
出來!」我隨即雙臂一抱,背靠在了門口的牆上。
等了幾分鐘後,過道拐角的那一頭忽然傳來了開門聲。我心裏禁不住咯噔了
一下,看來我之前認爲三樓沒人的推測是錯誤的。我無法判斷開門進入過道的人
員是房客還是這裏的工作人員,要是房客,我倒無需顧慮什麼,但要出現的是這
裏的工作人員的話,沒有會員卡的我沒準會惹來節外生枝的麻煩,意識到這點之
後,我迅速的觀察了一下過道情況,結果發現休息室斜對面就是這層的公共衛生
間。看見衛生間的標記,我隨即起身,快步走進了男用衛生間。鑽進了抽水馬桶
的專用隔間,反扣上了門板。
很快,我聽到了高跟鞋踩擊地面以及運動鞋膠底摩擦地面發出的兩種不同的
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竟然直接進入到了對面的女用衛生間當中。
「好了……媽媽按你的要求出來了。這裏就只有你和我……劉阿姨她在房間
裏等我們!你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媽媽怎麼做才肯原諒媽
媽?小睿……你說啊……你告訴媽媽?」
儘管對方竭力壓低了聲響,但在這幾乎極度安靜的三樓之中,對面女用衛生
間的聲音還是清晰無誤的傳到了隔壁我的耳朵裏。
聽到這熟悉聲音的同時,我反應過來了。
「是張露?還有她那個叫小睿的兒子?」
第一三十一章
「都分了那麼多年了,這女人兒子都這麼大了……關我屁事啊?」
我對自己提醒着,同時掏出一根香菸塞到嘴裏,拿出打火機正準備點,接着
又放了下去。三樓太安靜了,我確定即便是打火這樣微小的聲響,估計也能輕易
的傳到隔壁。被隔壁的那對母子兩人所察覺。
照理,那對母子察覺到男用衛生間這邊有人,極有可能會立刻轉移到其他她
們確認無人的域交談,這對我在這裏等待嚴靜的決定更方便。但我卻不知道爲
什麼,產生了嚴重的窺私心理。十分期待能夠偷聽到一些對方隱私的東西……
對於這種心理,我歸結於等待下的無聊亦或者是對郭玲之前某種推測的一種
驗證。
面對張露已經帶有幾分哀求語氣的詢問,小睿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連續發
出了欲言又止般的嗯、嗯聲。
張露似乎是有些着急了,我聽到她高跟鞋在地面來回篤步而發出的聲響。
過了好一會,小睿才用他那剛剛開始變聲沒多久,類似於公鴨嗓子般的聲音
輕聲開了口,但卻並非是直接回答母親的之前的詢問,相反,卻說起了另一件仿
佛與現在他和母親之間問題毫無關聯的另一件事。
「……上個月去外公家,外公叫我幫他一塊收拾那邊的舊書。裏面除了書之
外,我還看到了媽媽你過去用過的作業本,筆記本那些東西……」說到這裏,小
睿居然賣起了關子,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但張露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突然急切的追問了起來。「……除了筆記
本、作業本你還看到了什麼?」
「……還有、還有媽媽你上學時候以及剛剛上班時候的日記。」
「咚……」這是身體碰撞木質隔板的聲響。
我翹着二郎腿,坐在抽水馬桶的蓋子上,側過頭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身後的牆
壁。從聲響推測,碰撞的聲音應該正好就是我背後這堵牆後的位置。同時無意識
的來回搓動着右手的食指和拇指……
隔壁女性的呼吸聲逐漸濃重了起來,過了一陣,張露方纔再一次的開了口,
聲音當中居然帶着幾分顫抖。
「……你、你偷看了媽媽的日記?」
小睿沒有回答,但應該通過點頭或者是其他方式確認了這一事實,因此,張
露接下來纔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你都看了些什麼?」
「我全看完了,全部!看完了,我才知道……我不是爸爸的兒子!」處於變
聲期男孩的聲音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再配上語言的內容,對於張露而言,幾乎
同地獄之中傳來的鎖魂聲響也沒有太大的別。再次傳來的隔板於身體的碰撞聲
充分的說明了張露此刻的心理狀態。
而作爲子女的小睿,卻全然沒有體諒母親此刻心理的自覺,接着,幾乎是近
乎於冷酷般的說了下去。
「……媽媽嫁給爸爸的時候,已經懷上我了!而且媽媽你自己也在日記裏寫
的很清楚,你和爸爸結婚,就是想給我找個爸爸而已。你其實一點都不愛爸爸!」
「……夠了!夠了!別說了!」張露用顫抖的聲音試圖制止兒子的講述。但
小睿卻沒有停止的任何意思。
「媽媽你那個時候和包括爸爸在內同時跟幾個男人都在交往。那個時候,除
了林叔叔,你最喜歡的是一個叫嚴平的男人……」
隔壁的我聽到自己名字之後下意識的極其小聲的吹了聲口哨,心裏自嘲道:
「還不算太差,至少排第二……」右手兩個指頭摩擦的速度在不知不覺當中加快
了。
「所以,發現沒來月經之後,你一開始想找那個叫嚴平的結婚的。但你很快
發現難度太大了!因爲那個叫嚴平的似乎非常喜歡你,因爲喜歡,所以爲了能夠
將來給你更好的物質條件,在一段時間內,都在拼命跑外勤。你在日記裏說你因
此非常感動,但也因爲這個原因,你反而無法跟他結婚了。因此從懷孕時間上看,
他那段時間正好跑去參加了一個大型考古工作的跟隨採訪任務。而且你也說他很
聰明,從時間上無法瞞過他,所以才退而求次,找了老爸。因爲老爸在你懷我的
那個月和之前一個月,跟你上過牀。雖然都帶了套,但是都是先做了一陣後才戴
的,男人有的時候,再未射精之前,也會有精液流出。所以老爸就無法確定不是
他的種……」
「……小睿,你、你、你知道你現在都在說些什麼嘛?你、你才十三歲啊?
你怎麼會懂這些的!」隔壁張露的聲音已經近乎於恐懼了。
「呼……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看來,郭玲的推測真的很有幾分道理了
……這是一個兒子對母親能說的話麼?」我用舌頭攪拌着嘴裏的香菸過濾嘴,對
這個叫小睿的男孩的早熟感到了難以置信。
「……媽,我其實也不是太懂。但這些不都是你自己日記裏寫的內容麼?我
只是把它們都記下來了而已。我記得,你在日記裏也挺後悔的……按照你自己的
說法,你後悔懷我那次太不小心了。否則的話,你沒準就能順利的跟那個嚴平在
一塊了……你在日記裏不是寫的很清楚麼?那個叫嚴平的雞巴,是你身邊男人中
間最大的,也是最硬的,而且他是退伍兵,體力好,可以連續一個小時不帶休息
的,弄的你每次都非常的享受……」
「……啪!」清脆的耳光聲打斷了男孩的講述。同時張露的嗚咽聲也傳了過
來。
「小睿、你、你說這些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媽媽怎麼樣?我是你媽媽啊…
…你究竟要幹什麼?」
被抽了一個耳光的男孩似乎退後了兩步,對於母親此刻的失態,他似乎毫不
在乎,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的開口繼續了下去。
「……媽,你打我沒用的!你就算打死我,也改變不了我不是爸爸的孩子這
個事實!你在日記裏除了確定我不是那個叫嚴平的人的種之外,甚至都弄不清我
究竟是誰的孩子。因爲你在推測懷上我的那幾天裏,跟至少五個男人上過牀!林
叔叔當然是最有可能的,因爲他和你的次數最多,但就算這樣,你也都不能確定
我就是林叔叔的孩子。媽……你知道我看到這一段日記的時候,我是怎麼難過的
麼?我才發現,我是一個野種!」
男孩一開始還維持着之前那種略帶膽怯的語調,但之後,卻是越說越有力度!
最後的那句話,更是像尖刀一樣,深深的重創了張露。張露這一刻在自己的孩子
面前,徹底失去了作爲母親的尊嚴,她竟然抽泣了起來。
「小睿,媽媽求你,媽媽求你了……你別說了好麼?媽媽現在只想知道你跟
媽媽說這些,你要什麼?你要什麼?」
我眯着眼睛,注視着自己下意識間反覆摩擦着的兩根手指,在持續的摩擦之
中,我右手食指和拇指的指尖皮膚顏色開始了變化,從肉色向紅色轉變,接着顏
色加深,並開始逐漸向赤紅靠攏……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告訴媽媽你,我知道這些而已。」男孩的話顯
得模棱兩可。不僅是我,張露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
「你、你不會把這些告訴爸爸對吧?你跟媽媽說,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男孩遲疑了一陣之後迴應道。「不……我不會說的。我怎麼會告訴爸爸…
…他要知道了,一定會跟媽媽你離婚的,我們這個家就分了。我也不想這樣。」
「呼」張露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接着發出了劫後餘生般連續的濃重呼吸。
隔壁衛生間出了張露的呼吸聲外,暫時陷入了一片平靜。
我則如同發呆一般的觀察着自己兩個手指的顏色變換,不由自的回憶起了
同張露分手前後的一些細節。
「……原來和我分手的真實原因是懷孕啊?呵呵……你這個傻瓜!居然一直
都還對她存了一絲愧疚和自責的心理!我就說當時怎麼搞的……我是曝光了她們
單位的一起違法行政的事情。可類似她們單位那種情況,那家政府機關和事業單
位沒有了?別的不說,公安局、工商局、城管大隊違法行政的行爲一年被媒體曝
光的沒有一,也有八十。也沒見同事裏頭和那幾個單位耍朋友的那幾對立刻就
吵吵着鬧分手啊?感情是因爲覺得瞞不住我,所以乾脆來了個一刀兩斷!張露啊
張露,你比我想象的有心計的多啊。也對啊……和她最後一次滾牀單,是在我和
她分手前三個月。當時我以爲我和她應該是成了,所以想着在集團公司那邊掙表
現,爭取能在婚後儘早混個行政職務什麼的,所以連續參與了幾次大型採訪任務。
那幾個任務,都沒人願意去,也就只有我覺得齊家有望,接着該努力修身奔事業
所以去了。現在看來,那一步居然無意中走對了。要沒參與那幾次外勤,我估計
在她意外懷孕前後也會跟她發生關係的,她要說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我沒準就
真信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現在看來,她和我分是好事了。否則如今該頭疼
的就不是她現在的丈夫,而該是我了。嗯……她老公叫什麼來着?對了,上次在
瑜伽會館裏好像聽到過,叫劉遠洲什麼的……那這個叫小睿的孩子,大名應該是
叫劉睿了。」
就在此時,隔壁忽然傳來了張露略顯驚慌的輕聲呼喊。「……小、小睿,你、
你要幹什麼?」
接着傳了的是輕微的肢體碰撞聲,對方雖然再一次刻意的壓低了聲響,但我
如今的聽力遠超常人,所以輕易的聽到了那個叫劉睿的男孩,估計是在自己母親
耳邊小聲嘀咕的話語。
「媽媽……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就是想親親你!我記得小時候,你
經常親我的,也叫我親你,爲什麼現在我親你,你要躲呢?」
我快速摩擦的手指此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赤紅色的指尖在交錯中隱隱的閃
現出了一絲絲的火花,一開始只是一點兩點的零星出現,但隨着動作的不斷持續,
摩擦中一次產生的火花數量逐漸增加……
「……小睿,難、難道你是想?」張露此刻顯然已經徹底陷入了驚慌失措的
狀態當中了。
「啪」背部身體撞擊隔板的聲響再次傳來。劉睿那孩子的呼吸也變得劇烈和
濃重了起來。
「媽媽、媽媽……求求你,求求你了……你不知道我多愛你。一次……就一
次,你答應了。今天的事,還有你日記裏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告訴爸爸的。」
相互肢體間扭動,撞擊的聲響雖然輕微,但我卻聽的一清二楚。不過我卻沒
有任何想要現身出去阻止的想法和念頭。
這一時刻,我已經完全沉浸在對自己手指的觀察以及對體內某種力量的感悟
當中去了。隱隱約約中,我似乎覺得自己即將抓住什麼,只需要繼續下去,再一
會兒,我就能夠徹底的掌握某種東西。
其實我的腦子此刻異常的清醒,隔壁男孩在對自己的母親做些什麼,我一清
二楚。但冷漠的情緒卻完全佔據了我的全部思維。對此刻的我而言,周邊發生的
一切事件以及後果都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的眼中就只有自己的兩根手指以及
那不斷躥出閃耀着的火花。
「別這樣……小睿,我是你媽媽……我是你媽媽啊。」作爲成年人,張露的
力量和體能原本在劉睿之上。但很顯然,此刻的她已經陷入了徹底的心慌意亂之
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身原本擁有的絕對優勢。而女人的天性則讓她在面對眼前
超乎其思維範疇的事實面前選擇了不斷的躲避和退讓。
「媽……求求你。你不是問我要什麼麼?我什麼都不要,我就要媽媽……」
抽水馬桶隔間擋板的開閉聲,身體撞擊牆壁和碰撞其他物體的聲響逐次傳來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回去我就把日記,還有你和林叔叔,還有劉阿
姨來這裏的這些事情都告訴爸爸。」
男孩進行了連續的努力和嘗試,但都失敗了。男孩終於氣急敗壞的開始了對
母親的威脅。而這對於張露而言,無疑是致命的!
「……不要啊!小睿,不要……唔、唔。」母親露出了破綻,男孩顯然抓住
了這一破綻,最終成功堵住了母親的嘴。
拉扯衣物的聲響隨即傳出。過了一會,支支吾吾的聲響漸漸變成了帶有某種
互動性質的咂舌聲。伴隨着這種聲音的,則是急促的男女喘息聲。這一刻,誰還
分的出發出聲音的男女具體的年齡,以及彼此的關係?
「媽媽……我發誓,爸爸絕對不會知道的,以後你做什麼,我都幫着你。你
叫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男孩呼哧呼哧的在母親面前賭咒發誓。
而母親對此只有沉默,不過同樣急促和濃重的喘息聲則從某種程度上表明瞭
母親對此實際的態度了。
「答應媽媽,就一次,就這一次好嗎?我們是母子……這樣是亂倫。」在喘
息聲中,母親有氣無力般的最終做出了迴應。
「我答應、我答應……」男孩語氣中的興奮之意表露無疑。「媽媽,你摸這,
你摸摸……已經很硬了。」
「嗯……」母親的聲音細微的如同蚊子一般。
雖然注意力都在手指上,但當隔壁的聲響傳入我耳膜當中後,我還是下意識
的咕噥了一句:「……有一次就有二次,這事兒能控制的住麼?」
「媽媽……我想看你下面……你腿張開,擡起來……」
「對、對……就這樣……」
「……內褲脫了!」
男孩不斷的向母親提出着自己的要求,而母親顯然都照做了……
片刻之後,男孩的喘息聲陡然加重,很顯然,他看到了他夢寐以求想要看到
的東西。緊跟着,一陣激烈的,呼哧呼哧的舔舐、吸允的聲響傳了過來。
「別、別……哪裏髒。嗚、嗚……」母親的反對僅僅只是口頭上的,而接下
來發出的嗚咽聲恐怕纔是她此刻對於身體感受的真實反應。
也就在這一時刻,一連串飛濺的火花在我兩指摩擦中快速的碰撞和融,一
縷指頭粗細,暗紅色的火苗陡然出現在了我的食指指尖!
望着茁壯燃燒着的這縷火苗,我努着嘴,把在嘴裏含了良久的香菸湊了上去
……火苗迅速點燃了香菸。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眯着眼,盡情享受着煙氣順着氣
管在我體內蔓延而產生的滿足感。接着自言自語道:「嗯,將來買打火機的錢可
以省下來了。」
隔壁衛生間不斷傳來女人輕微的呻吟聲。男孩格外的賣力,哧溜的吸氣聲以
及呼吸不暢的哼聲也是不絕於耳。
我靠着後背抽水馬桶的儲水箱,瞳孔上翻,注視着天花板……
「是現在母子亂倫這情況很常見?還是我他媽的和這種事犯衝?這已經是我
碰上的第三對兒了……關鍵是,這三對兒母子,還他奶奶的都能跟我扯上點關係!
林美美母子是我鐵哥們兒的老婆和兒子。何豔秋那對,母親何豔秋我也早都認識。
現在又是張露……居然還是我過去的馬子!現在看情況,和她自己兒子搞上看來
已經是無法避免了……」
「要過去阻止她們麼?」我從鼻孔裏噴出了一股煙氣,煙氣升騰起來,模糊
了我雙眼的視線。「切,關我屁事……張露她媽的就是一婊子!老子當初瞎了眼,
怎麼就看上她了?現在她被自己兒子搞了,和我有毛關係。而且隔壁這對和林美
美還有何豔秋那兩對還不一樣,那兩對是有人教唆,引誘,而且最終妖化的結果。
這對,我倒沒發覺有任何妖異的現象。要有,我或者需要出面干涉一下,既然不
是,我何苦操那份心。我自己身邊還一堆事情,一屁股屎沒擦乾淨呢!胥悅那邊
我該如何面對人家?還有一會兒下面表演結束了……我怎麼才能把嚴靜那丫頭給
逮住?」
女用衛生間那邊的聲音發生了變化,張露的呼吸聲忽然消失,或者說變的極
其微弱了。那個男孩發出的聲音則陡然清晰了許多,夾雜着男孩濃重的呼吸與喘
息聲,我能聽到他正在不停「媽媽、媽媽、哦、哦」的輕聲叫喚着。
「……話說回來了……男人一生之中,好像或多或少都會對自己的母親產生
一定程度的非分之想吧?只不過絕大多數因爲種種原因,根本無法實現而已。隔
壁這小子膽夠大,心思也夠陰險,現在看來居然得手了!郭玲說的沒錯,這纔多
大年齡就能算計自己老媽,而且還真就上了,將來長大了,不知道能禍害多少女
人……哼哼,比我厲害,我好像從來都是被女人算計……對了,我過去有沒有過
對媽媽的那種想法呢?心理學上好像叫,叫戀母情結?」
「應該沒有吧……我倒現在爲止,連老媽長啥樣子都不知道呢!對哦……我
是奶奶帶大的,奶奶一直以來,在我心目中都是溫柔、慈祥的樣子。她一老太太,
年輕時候固然是美女,不過從我有那方面衝動的年齡開始,也不可能對她老人家
產生任何那方面的念頭……而對老媽,我一直以爲她早都死掉了,自然也從未產
生過任何那方面的想法……現在總算知道老媽還活着……一會等把嚴靜那丫頭給
堵住,怎麼都得從她嘴裏把老媽現在的情況給撬出來……等等!」
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了自己之前剛剛忽略掉的一個關鍵問題。
「嚴靜那傢伙出來表演唱歌,穿的那身衣服怎麼跟那個女妖在夏禹城地下溶
洞裏穿的幾乎一模一樣?還有,她是樂隊唱……一般來說,樂隊唱不出意外,
往往都是樂隊的靈魂人物或者擁有實際決定權的人物也就是樂隊的老大!她的這
個樂隊叫紋面樂隊……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爲她們表演的時候在臉上畫花紋?我記
得那個女妖的臉上,也有紋面,而且她在皮革廠搶走那些珠寶首飾時候說的話
……難、難道說……」
就在我腦子裏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菸頭上長長的菸灰掉落了下來,我的身
體本能的做出了扭動閃避的反應。這一動,便撞到了隔間的側面擋板,併發出了
一聲明顯的撞擊聲響。原本在隔壁呻吟,動作着的那對母子在聽到聲響之後,當
即停止了正在進行的一切行動,並陷入了極度的安靜當中……
過了一會兒,悉悉整理衣物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後,衛生間隔間的擋板
被推開,高跟鞋以及膠底運動鞋接觸地面的凌亂聲響飛快的從衛生間這裏延伸到
了外面的過道,最終減弱,消失在了不遠處拐角的盡頭。
而我對聽到的動靜毫不在意,因爲我此刻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我腦子裏突然冒
出的一個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設想當中。但若是這個設想真的成立的話……我
忽然發現,清源鎮老宅二十年前發生的可怕且詭異的家中悲劇,還有近期發生在
我身邊讓我莫名其妙的部分人和事,這一切的一切在這個設想成立爲前提條件之
下的話,就都能夠得到理的解釋了!
我低着頭思考着,目光呆滯的凝視着自己攤開的雙手。在思考的同時感受着
身體中不知何時突然冒出的某種感覺。這感覺是從我之前摩擦手指,併成功在手
指間觸發紅蓮火焰的那一刻而出現的。
在我雙眼的注視下,我雙手的的皮膚顏色同之前手指指尖的顏色一樣開始發
生變化,先是發紅,跟着呈現出如同燒紅烙鐵般的深紅色,甚至於散發出了扭曲
周圍視覺效果的灼熱蒸汽以及黯淡的紅光……
伴隨着一股突如其來的無名悸動,我攤開的雙手猛的抖動了一下,一層肉眼
便可以看見的,薄薄的紅蓮火焰瞬間從我的手掌四處冒了出來,圍繞着手掌劇烈
的燃燒着。
我輕輕的來回翻轉着雙手,開始嘗試着控制依附於手部的火焰。火焰剛剛冒
出時,直接把我左手部分衣袖袖口燒出了幾個缺口。不過很快的我便摸出了控
制火焰範圍,防止其過渡升騰和延伸的方法。
「……原來如此。情緒的波動,還有我自己的觀意識是控制紅蓮之力的關
鍵!紅蓮擁有的各種不同能力,是需要在不同的情緒狀態下才會觸發,並接受我
內心實際的觀意識控制的。嗯,不僅僅是明面上的意識思維,真正起作用的恐
怕應該是我自己之前都沒有留意過的我內心深處絕對真實的潛層意識。」
「操,要這樣的話,想要發揮出各種不同的紅蓮技能,不是需要我不停的轉
換自己的情緒?熹、怒、哀、樂……這讓其他人看見了,還不得把我當成瘋子和
神經病?」
「唉……基本的方式方法應該是這樣沒錯的。不過實際運用當中估計應該不
需要太大的情緒轉換和波動吧?從王烈他們講述的過去那些紅蓮的事蹟來看,好
像並沒有一個紅蓮給人留下喜怒無常或者情緒波動大的相關記錄……嗯,應該是
了,我纔剛剛發覺到這其中的基本方法,細節、熟悉程度這些還無從談起。王烈
也說過,歷史上的紅蓮們幾乎都會選擇一種修身養氣的心法,其中道家子是最
多的,唐朝中期有一個昄依了佛門……那傢伙也是所有紅蓮中最奇葩的,一個光
頭和尚,帶了一羣女人到處斬妖除魔,關鍵是,那和尚所屬的宗派好像還是律宗,
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那些律宗高僧們是怎麼想的,居然會允許一個根本不守色戒
的和尚留在自己的宗派當中?清初時期,也就是我之前最後的那個紅蓮則成了心
學子。從感覺來看,王守仁知行一的理論倒是跟我現在身上的紅蓮之力極爲
相宜了。也對,將來有空,可以多看看陽明學派的相關書籍了……」
之前在夏禹城下面掌握了紅蓮火苗這種能力的我一度非常的興奮,即便是在
受制於人的情況下,也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開心。但是現在,當我意識到自己已
經真正摸到了掌控紅蓮之力的奧祕和竅門之後,我反倒沒有了和那個時候一樣
的心境了。
究其原因,便是在掌握紅蓮竅門的同時,我腦子裏冒出的那種幾近於天方夜
譚般的設想。那種設想的可能性,直接沖淡了我對於自身能力成功發掘之後的喜
悅心情。
「要真是她的話……她的很多行爲,也就可以解釋的通了!不過……她發給
我的那些短信又該怎麼解釋?最初的那些短信可都稱得上是赤裸裸的挑逗啊?」
就在此時,我聽到了三樓樓梯口那邊傳來了相對嘈雜的腳步聲,伴隨着腳步
聲的還有行走者的彼此交談……
「……沒想到啊,sky的那首《紅蓮之炎》效果那麼好,最後居然被要求
重唱了兩次!」
「你沒想到而已了!我昨天看到譜子和歌詞的時候就預料到了,我們的原創
本來就少,一直以來都是靠她一個人在創作,要不就是改編,布魯斯,你也該加
把油了,上次你那首寫了一半就沒了。我們紋面不能只靠着sky一個人的努力
啊!咱們可都是男人,要別人知道我們樂隊裏sky作爲唯一的女性,同時也是
我們唯一能進行原創創作的成員的話,咱們恐怕都不好意思再跟她搭檔下去了。」
「……話不能這麼說了!beyond裏面不也只有黃家駒一個人纔是真正
的靈魂麼?我們寫不寫的出來倒是其次,關鍵是要配好sky!高斌……sk
y覺得剛纔收尾階段你貝斯的旋律還不夠完美,到我身邊的時候,跟我說了一聲,
讓我抽空提醒你一下了。」
「知道了,畢竟這首歌我們就練了一個白天而已,下次演出前,我會抓緊練
習的……」
「……都快點,sky應該返回休息室了,趕緊過去幫忙搬東西。每次都讓
她一個女孩子拿那麼多,你們幾個難道都不覺得不好意思?」
上樓的這些顯然都是「紋面樂隊」的成員!我眉毛一揚,雙手一握,縈繞在
手掌四周的紅蓮火焰瞬間熄滅。接着從蓋着的抽水馬桶上站了起來,推開了隔間
的門板,從男用衛生間裏走了出來……
在我走出衛生間的同時,休息室的大門也同時被人推了開來。嚴靜摘掉了臉
上的半截面具,手上拿着電話貼在耳邊,同時伸手站在門邊招呼着正向休息室走
來的那幾名同伴。嘴裏不耐煩的對着電話裏說道:「媽……我知道了!你別嘮叨
了好不?我纔想跟你說呢……你不是說哥這些天你會盯着的麼?怎麼我之前去買
水晶肘子的時候會在熟食店門口撞上他啊?還好我反應快,轉身跑掉了……否則
的話,沒準就被他給堵在哪了……」
嚴靜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通話中,視線當中也只注意到了樓梯口那邊過來的
樂隊夥伴。完全不知道從另一個方向的側面衛生間內走出來的我。
我當即快速的衝到了她的左側身後,跟着伸手用力把她往休息室內一推。嚴
靜猝不及防之下,趔趄着被我推回了房間!
「幹什麼?誰啊?」嚴靜在後退着調整自己身體平衡的同時,張嘴就叫了起
來!
地板上的翻蓋隔板已經關閉;房間其他三面牆壁沒有窗戶或者是任何通往其
他房間的門徑;房間內除了幾排衣架,便只有若干樂器和其他演出道具……我快
速的確認了此刻房間內的情況!
「你是誰?想對sky幹什麼?」
樂隊成員中走在最前方,身材最爲高大也最爲強壯的那名鼓手見狀,大喊着
朝我撲了過來。我側身閃開了此人的撲擊,在他剛剛止住身形的同時,伸出右手
拍擊到了他頭側的牆壁上,出手的同時,手上紅光閃動,在我收回右手之後,牆
壁上現出了一個黑乎乎凹陷下去的明顯掌印!
我當然沒有那麼大的力量能夠在包裹了壁紙的磚牆上拍出這樣的痕跡,而是
在出手的瞬間朝掌上加諸了紅蓮之炎,依靠着紅蓮火焰的溫度,強行在牆上瞬間
燒出的痕跡。
鼓手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掌印後,整張臉上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我朝他歪了歪脖子,說了句「滾!」後,立刻轉身斜靠在了休息室大門的門
框上,望着室內呆若木雞般的嚴靜擠出了一絲笑容。
「跑啊?接着跑啊?怎麼不跑了?這次,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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