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面】(174、175)

作者:雨夜帶刀不帶傘
紋面(174、175)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1月12日

  第一七十四章

  感受着匕首寒冷的鋒刃,我神情澹然,臉上展現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見到我的這一反應,文哥先是一愣,隨即注意到了閃亮匕首刀刃上映照出的

  巨大的黑色陰影。勐的擡頭朝天上望去

  在他擡頭的同時,突然出現的巨大黑影夾帶着破空的呼嘯聲從天而降,文哥

  的半截身子沒入了魔物的血盆大口之中。到死,文哥都沒能看清究竟是什麼東西

  吞噬了他的身軀。

  站在旁邊的兩名同夥目睹了眼前血腥的一幕,隨即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驚恐叫

  喊聲。反應快的傢伙尖叫着轉身朝着武裝分子營地的所在扭頭狂奔。而另一個則

  徹底的被眼前的恐怖場景嚇傻掉了除了聲嘶力竭的大聲叫喊,居然一屁股坐

  到了地上

  龍?又或者是傳說中的多頭怪鳥?

  從天而降的怪物超出了我認知的範圍,我不知道該如何對其命名從形體

  上來說,怪物的外型像極了西方傳說中惡龍的摸樣。至少我印象中見過的「聖喬

  治屠龍」繪畫中的惡龍大體就是這種形態的。不過眼前的怪物除了腹部裸露粗糙

  的皮膚之外,背部和兩隻翅膀還覆蓋了厚厚的羽毛。當然,最令人瞠目結舌的是

  這東西從頸部位置分出了整整三條粗短的脖頸,每個脖頸上都有一顆類似鱷魚般

  的頭顱!正中的頭顱一口咬掉了文哥身體的一半,接着脖頸朝天一揚,文哥殘軀

  被尚未撕離的肌肉組織連帶被拋到了半空。怪物右側的頭顱朝天昂起,張嘴接住

  了文哥剩餘的肢體併發出了「嘎吱嘎吱」的撕咬咀嚼聲。

  坐在地上的哪位此刻方纔反應了過來,連滾帶爬的想要轉身逃走。不過此時

  再跑顯然已經晚了。怪物只稍稍側了下身體,剩餘的那具頭顱便咬住了他的身體

  躺在地上的我平靜的注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曾經的經歷以及目睹過各種各

  樣妖魔鬼怪的我此時的神經對於此刻發生的事情已經粗大到有些麻木的程度了!

  對我而言,眼前這怪物也就型體相對龐大,樣子醜陋嚇人罷了卻誘發不了我

  太多的恐懼!相反在它撕咬吞噬第二個「獵物」的時候,我幾乎條件反射般

  的朝它體內植入了一縷紅蓮火苗!雖然這縷火苗比之我之前植入其他人或者妖魔

  體內的火苗感覺上明顯要微弱的多,但終究還是順利植入了

  當我確認火苗植入的瞬間,怪物全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正在咀嚼吞嚥的三

  個頭顱幾乎同時轉移了方向,頭部兩側那六顆外形頗似綠豆眼睛的視線全都聚焦

  到了我的身上。

  我剛剛費力的吐掉了之前一直堵塞在嘴裏的毛巾,注意到怪物的視線後隨即

  朝他展露了一個我認爲可能是微笑的表情

  怪物的身體再次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兩隻長了銳利爪子的雙腿用力一蹬,雙

  翼展開從原地一躍而起,跳過了我身側的巨石。接着我聽到了怪物雙腿跑動的腳

  步聲朝着武裝分子的營地延伸而去片刻後,數米外的營地方向喧囂了起來

  怒吼聲、尖叫聲,槍聲響成了一片。

  我眨了眨眼,對於怪物沒有喫我稍稍感覺到了一絲意外。不過隨後意識到了

  這恐怕是我自救逃生的機會後,我開始了努力

  掙扎着晃動身體的我經過數次嘗試終於成功的把仰臥的身體翻了個身。四肢

  雖然虛弱無力,但趴在地上的情況下,扭動身體配四肢我終於成功挪動了自己

  的身體。

  移動了米許距離後,我終於感覺到了四肢以及身體反向傳來的受力感,之前

  身體的疼痛感令我畏懼自己的身體動作,而此刻的疼痛卻反而激發了我求生的欲

  望。在強行適應了此刻的身體狀態後,我爬行的速度居然漸漸開始了加快。

  我並知道怪物在武裝分子營地那邊究竟是如何的一種狀態。但從持續傳來的

  各種聲響來看,怪物似乎異常的強悍和兇勐,在受到了包括槍擊在內的各種攻擊

  之下依舊在肆無忌憚的「獵食」!因爲不時的能聽到有人發出的絕望慘叫聲。

  對於營地哪裏的情況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一門心思的就只是不停的向前爬

  行。

  我不知道怪物同那些武裝分子之間的生死搏鬥持續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爬

  行了多久,爬行了多長的距離,當我試圖去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卻忘記了自己

  已經爬到了一處有着高低落差的地勢旁。半截身體探空後,我順着地勢開始了向

  下的翻滾,最終滾落到了一處低矮的溝壑之中,這一過程中產生的劇烈疼痛令我

  差一點再次昏迷了過去,但我終於還是挺了過來。趴伏在地上旁顫抖着、喘息着

  調整着自己的身體狀態。

  在溝壑底部,我適應了過來。對雙手雙腳的控制終於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

  雖然遲緩,但足以讓我支持起身體靠坐了起來。此時,峽谷中迴盪着的那些喧囂

  聲響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怪物同武裝分子們之間的爭鬥也不知道結果如何。不

  過之後的數小時之內,我沒有在聽到任何新的、值得注意的聲音,就只有從峽谷

  中掠過的風聲而已。

  隨着時間的流逝,我漸漸恢復了一些精神,飢餓感讓我不由自的掃視起了

  周圍的環境,遍地的飛灰和燻黑的地表上,我的視線落在了附近幾條几乎被烤成

  了黑炭的死蛇上面,接着匍匐着將顫巍巍的手緩緩的伸了過去

  當天色再一次接近黃昏時,我終於步履蹣跚的離開了那座溝壑,連滾帶爬的

  從溝壑底部的土坑當中爬了出來。並朝着記憶中武裝分子營地的所在悄悄摸了

  過去。

  幾個小時的時間內,那些武裝分子並未有過找我的舉動!這令我有些

  意外,畢竟,在溝壑底部休息恢復的那段時間裏,我一直處於一種緊張的精神狀

  態當中。生怕那些武裝分子出現在周圍再次對我實施控制或者乾脆弄死我,畢竟

  那個地方距離他們的營地不算太遠。要他們有心對周圍域進行一次大範圍的

  的話,絕對能夠發現我的存在。

  藉助着周邊各種地形環境的掩護緩慢接近最終看到我之前曾經呆過的那所已

  經塌陷了的小帳篷以及附近的營地狀態後,我方纔明白,我之前的擔心純屬多餘

  了

  武裝分子搭建的營地此刻空無一人,戰鬥、爆炸、燃燒之類的痕跡歷歷在目。

  死人的殘肢斷臂什麼的也是隨處可見。可以想象,那隻三頭怪物的出現對他們造

  成了嚴重的打擊。不過最終的勝利者似乎也顯而易見三頭怪物有沒有被滅殺

  我不確定,但武裝分子們最起碼應該是擊退了怪物的襲擊。因爲營地內的狀況雖

  然凌亂,但某種程度上卻肯定經過了清理,營地內看不到多少可用的物資和物品。

  這證明武裝分子們離開時依舊應當存在着有效的組織和秩序!假如是混亂的奔逃,

  絕不可能是現在的這種情況。

  看來在同怪物進行了一場激烈戰鬥後,達耶。仁波切以及睿宗那些人便帶領

  武裝團隊的倖存者撤離了這座營地。哪裏還會花精力安排人員去我這樣一個

  「身負重傷」的被俘人員?即便是下令處死我的睿宗,恐怕也想不到我居然能夠

  在那怪物的突然襲擊之中倖存了下來。畢竟,最先遭到怪物攻擊的人就是我和那

  三名負責處理我的「劊子手」了!「劊子手」們都成了怪物果腹的食物,我當時

  的那種狀況對於怪物而言根本就是擺在面前的糕點而已。

  推測出了大致狀況,我隨即放下心來,如同拾荒匠般一門心思的在殘破的營

  地內巡弋了起來。

  達耶、睿宗那些人離開時雖然對營地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清理並帶走了全部的

  物資補給,但我依舊還是能夠從這裏獲得我此刻需要的一些東西。

  完整的衣物我沒見到,但隨處可見的破爛帳篷布足以滿足我天然遮蔽裸露身

  體的需要;死者的水壺、隨身小物件之類的物品隨處可見,我也沒有挑選,隨意

  拿了一個能用的水壺便掛在了身上。武裝分子們並未遺漏槍支、彈藥這些重要的

  戰鬥物資,但我卻在營地中輕易的集到了諸如罐頭開罐器,瑞士軍刀之類的物

  品。除此之外最讓我欣喜的則是從某個死亡了的倒黴鬼遺留揹包內發現的一小包

  食鹽。看到這玩意,我幾乎不假思的拈了一小搓直接就塞進嘴裏吧嗒了起來

  單純的鹹味進入口腔後,我明顯感覺到了精神以及身體內力量的恢復同時借

  着落日的餘暉查看起了自己身體的狀況。一邊查看,我一邊回憶思考着此前同睿

  宗的交談以及那三名「劊子手」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

  「嚴子路這應該就是睿宗的名字了!他知道祖父的名諱,而且從那兩塊

  懷錶的情況上看,他極有可能也知道祖父和伯祖父兩人當年的一些具體情況,兩

  塊懷錶也沒準就是祖父和伯祖父兩人分別留下的遺物。這世上很難找到如此巧

  的事情了!他的名字嚴子路也符嚴氏家族的字輩排行,他極有可能是我的同族,

  並且應該和我同屬「子」字輩!當初認祖歸宗的時候,我看過重修的族譜,嚴氏

  我同輩的同族兄姐妹貌似有四、五十號人,但其中還真沒見過嚴子路這個名字

  這次重修族譜,本家哪裏花了不少功夫,甚至於花錢請了某個專門的會調

  查機構調查我們這一支嚴氏家族四、五年來的家族沿革,編撰的這本新族譜是

  相當精確的。收錄了家族近兩年來所有家族成員的姓名以及各家的傳承、源流。

  但說不準還真就有所遺漏比如說伯祖父那邊族譜中認定伯祖父嚴華是沒

  有後嗣的。因此在族譜中,他的名字只孤零零的落在了曾祖父的名諱之下,再下

  面便沒有了任何傳承。可要是叔叔那時的推測是正確的話」

  想到這裏,我當即感覺到了一陣厭煩。我對於睿宗有可能是我同族兄的這

  一情況本能的感覺到了某種排斥。我因此而擡頭望向了遠處落日下隱約可見的那

  座金字塔狀的人工建築

  此時的我並沒有前往那座金字塔一探究竟的打算。憑藉着落日的位置確認那

  座建築應該就是埋屍谷地西側峽谷的金字塔後,我將集到的東西一古腦塞進了

  找到的揹包內。提着揹包沿着峽谷走勢,朝金字塔反方向東方開始了緩慢的移動。

  我對於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完全的沒有任何的計劃和打算,只能考慮着先設法

  同黃炎棟那些人匯而已!爲此,我開啓了腦海中的紅蓮圖譜

  確認了此刻火苗數量和各自的位置之後,我感覺到了幾分意外。

  用作追蹤定位目的的火苗,我一共施放了八縷!再加上之前出於本能而

  條件反射植入怪物體內的那一縷,理論上圖譜中此時該有的火苗數量應該是九縷

  纔對。可當我來回擴大和縮小了幾次圖譜的範圍大小之後,我確認我放出的火苗

  此刻少了一縷!

  「三頭怪物還活着目前的位置是在距離我幾十公里外偏東北的的某個地

  方!那道火苗雖然微弱,但那泛綠的光澤明顯同其他火苗是不一樣的!還有一道

  單獨的火苗在正東面四、五公里的位置看來是孫聰!他還活着他所在的

  位置應該就是武裝分子大隊人馬所在的位置!其他的火苗都在一起東偏南,

  和我此刻的距離在二十公里以上!宋奎、霍尊華、道士、朱鈺、張露、劉宇還有

  周靜宜!嘶、明明應該有七道的啊她們哪裏怎麼會只剩下六道火苗了?

  火苗在人體內最少能存在三天我這次昏迷了多久?應該不到一天時間吧

  除了怪物身上的,周靜宜和孫聰體內的火苗是最後植入的難不成是宋奎那

  幾個人中某人體內的火苗自然熄滅了?這熄滅的速度比我預想的要快啊?難道是

  道士?嗯,應該是了那傢伙雖然是個神棍,但確實曾經學習參悟過道術的。

  有過修煉道術和修行經歷的人,對火苗的抵抗能力要強的多。看來消失的那道火

  苗應該是他體內的那道了算算時間的話,也差不多。」

  我弄清了那道火苗消失的大致原因後鬆了一口氣。從各道火苗如今的情況來

  看,黃炎棟等人的行動應該順利,正在向埋屍谷地的南部峽谷底部正常移動。而

  達耶那幫人的移動速度則明顯極爲緩慢,這在我看來也很正常!三頭怪的襲擊很

  可能造成了他們隊伍中的傷亡,有傷者,勢必會拖慢他們隊伍的整體行進速度。

  而我此刻要做的,就是避開達耶和睿宗等人的?ahref=target=_blank遊椋⑸璺ǔ喬老紉?/div

  步同黃炎棟等人匯!確定了自己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後,我朝着峽谷北側的絕壁

  開始了繞行。

  在我昏迷期間,睿宗對我的身上的各種傷口都進行了認真的處理和救治,若

  非如此,單憑我自身的恢復能力以及那些蛇肉根本不足以讓我恢復到現如今的狀

  態之中。雖然他救我的目的很可能僅僅只是爲了確保讓我甦醒並詢問那懷錶的來

  歷而已。

  夜幕降臨埋屍谷地,我又再一次領略到了谷地內那奇異的自然景觀。

  正如蕭肅言所說,埋屍谷地東西兩側峽谷內隨處可見密集的墳冢羣落。這些

  極有可能是墳墓的土堆被鬱鬱蔥蔥的森林植被覆蓋遮蔽,令我之前忽視了它們的

  存在。而現在,大火過後的白地在配上隨處可見的黯澹光源,整個峽谷此刻呈現

  出了與印象中完全不同的陰森恐怖之感。我因此愈發警惕了起來。而我緊繃的神

  經沒過多久就收到了回報

  在跋涉了近一個小時後,我搶先一步發現了遠處數米貼緊北面峭壁的某個

  地點周圍活動着幾個人影,隨即作出了匍匐隱蔽的舉動。

  觀察片刻之後,我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此時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似乎是達

  耶。仁波切以及睿宗團伙中的幾名武裝分子。我因此而感覺到了詫異。因爲我確

  認是孫聰的那道火苗,此刻正位於這裏東南方向數公里的地方。達耶團伙的多數

  人員此刻也應該正在哪裏,眼前出現的這幾個武裝分子顯然脫離了自己的隊伍。

  從他們的行爲來看,似乎是在搬運和挪動周圍的石塊並用石塊佈置着某種法陣。

  此時的我對於這些人略顯鬼祟的舉動毫無興致,打算繞過他們沿着峽谷中間

  的域繼續朝東。卻沒想到這些武裝分子剛好佈置完了那個法陣轉身朝南向着圖

  譜中孫聰火苗的所在開始了步行。如此一來,我要繞路中央域反倒有了被他們

  察覺的可能。我因此乾脆繼續趴伏着等待了下去。

  十幾分鍾後,我確認那些武裝分子已經遠去,方纔再次小心翼翼的貓着腰,

  貼着北面峭壁嘗試着繼續前行。但當前進到距離那個石塊法陣還有二十多米的時

  候,視線中一個模煳的發現令我再次選擇了就地匍匐。因爲我意外的發現,武裝

  分子並未全部離開,距離法陣外數米的位置上,還盤腿坐了一個傢伙。

  「他奶奶的這幫傢伙搞什麼啊?要走就一塊都走不行麼?怎麼還留了一

  個傢伙在這裏?這傢伙杵這讓我怎麼偷偷熘過去啊?乾脆摸過去咦那家

  夥是?」

  當發現留在法陣旁邊盤膝而坐的人似乎正是睿宗嚴子路後,我立刻停止了心

  中的抱怨。同時身體更壓低了幾分!他應該尚未注意到從其側後方接近這裏的我。

  而我卻也打消了剛剛冒出的試圖偷襲的念頭。

  他沒察覺到我,是我的運氣,而襲擊他我卻沒有任何的把握!要知道即

  便是王烈那傢伙,當初之所以能夠重創此人,也是存了幾分僥倖。換了我的話,

  別說現在這種身體和精神狀態,就算正常情況下全力以赴,恐怕也無法從這傢伙

  身上佔到絲毫的便宜了。

  我隨即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種進退維谷的狀態之中。繼續前進,被對方發現幾

  乎毋庸置疑。而後退的話,則同樣可能被對方所察覺。因爲此時的睿宗好像對周

  圍的環境有所警覺,腦袋開始了時不時的四下張望

  我考慮了一下,乾脆收斂起了略顯急躁的心情,一動不動的匍匐在了原地靜

  靜等待了起來。在等待的同時,我終於還是禁不住偷偷觀察起了睿宗以及他身邊

  的那個石頭法陣。

  睿宗指示那幾名武裝分子臨時擺放的石頭法陣頗爲簡單,似乎是一道五行散

  靈陣。即便是我這個僅僅只是跟隨韓哲學過一段時間陣法基礎的半吊子也能認出。

  這種陣法是某些宗門陣法的基礎陣型,用途極爲廣泛,同其他陣法能夠組成許

  多強力的大型和巨型法陣。單獨使用的情況下,一般是用於增加術法的威能。我

  因此而將視線轉移到了石鎮的中央位置。不出我所料,睿宗果然在石陣中央還布

  置了一個很小的法陣,那法陣由硃砂直接繪製而成,硃砂法陣內似乎還擺放了什

  麼東西,但是因爲距離和光線的原因,我看不太清楚。只是隱約看到那東西在周

  圍黯澹光源的照射下散發出了某種類似金屬般的光澤。

  我的眼睛自然而然的眯了起來,弄不明白這傢伙究竟在搞些什麼名堂。但沒

  過多久,我察覺到周邊域開始出現了一絲澹澹的薄霧,這霧對我而言並不陌生

  竟然同當初夏禹城地下洞穴中母親出現時夾帶的霧氣幾乎完全一樣!

  當確定了這點後,我禁不住心中一驚!

  「不好睿宗這傢伙好像是在利用法陣召喚或者說引誘什麼東西一樣!

  難不成他正在召喚某個妖魔?從這妖霧推斷起碼是天妖或者說近似天妖

  等級的存在!」

  睿宗同樣注意到了四周霧氣的出現,行爲舉止變的極端謹慎和鄭重了起來!

  我甚至察覺到他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奶奶的這傢伙瘋了,居然在這種地方擺陣動招引妖魔!他瘋了,我

  可沒瘋」意識到睿宗此刻已經全神貫注提防起了即將出現的妖魔,我隨即打

  定意借這機會悄悄後撤!要王烈在這裏,十有八九會插手此事而我卻真沒

  有什麼斬妖除魔的自覺性。雖然到現在爲止,我已經消滅過了不少妖魔鬼怪類的

  玩意,在滅殺妖魔的過程中也體會過那種難以言狀的愉悅和快感。但我卻從未想

  過爲了追求那種快感動向妖魔「隙滋事」!之前滅殺妖魔要麼是爲了自保,

  要麼就是爲了協助他人。就在我剛剛把身體支持離開地面想要朝後方挪動時,霧

  氣當中,一個纖細的人影從東面方向漸漸的展現了出來,緩慢的朝着法陣的位置

  走來

  當看到那人影的瞬間,我不由自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支撐着身體的四肢

  和睿宗一樣,開始了輕微的顫抖,臉上的表情也陷入了某種癡呆的狀態。

  來者的行動頗爲遲緩,但一舉一動都散發着一種優雅的美感!當她來到石塊

  法陣旁時,盤膝在側的睿宗忽然身體一振,接着上身前傾,以盤腿匍匐的姿態拜

  倒在了對方的面前。以極度恭敬的姿態和歌頌般的語調發出了聲音

  「得以面見仙子頓感無上榮光!」

  但來者對於睿宗此刻的這種姿態根本的視而不見,而是徑直走到了石陣當中

  的硃砂陣旁,接着彎腰雙手拿起了睿宗擺放在硃砂陣內的物品,平舉到了自己的

  面前。

  此刻,我才發覺,硃砂陣內擺放的物品正是睿宗從我手上拿走的以及他自己

  持有的那兩塊懷錶!

  來者輕輕摩挲着手中的兩塊懷錶良久,方纔對睿宗做出了語言上的反應。

  「一塊想必是你的了持有另一塊的人呢?」

  聲音是悅耳舒適的女聲,但卻略顯沙啞。

  「哦您是問那個帶着懷錶的男人麼?他只是湊巧得到了懷錶而已,並不

  知道這懷錶的具體來歷。我救了他,因爲他是無關人等,所以我安排人送他離開

  了。不過他和護送他的人員離開我們營地時湊巧碰上了三首夔蠻,雖然我並未親

  眼目睹,但很可能和護送他的另外兩名人員一道遭遇了不幸吧。」

  解釋說明的同時,睿宗雙手撐地,依舊維持着跪拜的姿勢!

  「三首夔蠻?呵呵你這人看起來並不像你的長相那麼憨厚誠實啊!三首

  夔蠻智商不高,但什麼東西能喫,什麼東西不能喫,它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來者此刻的說話口氣變的不客氣起來。

  睿宗顯然意識到了這個變化,隨即直起了上身,微笑着望着來者回應道:

  「不太明白您的說法了,難道對於三首夔蠻而言,那個男人不能喫麼?這倒令人

  意外了!嗯如您所說,我這人確實有那麼一點不老實。不過您覺得您現在這

  個樣子有資格指責我麼?傳聞中有着傾城美貌的仙子、現人神。卻以一副老嫗的

  姿態出現在我面前。如果說我不誠實的話,您的這種行爲難道不也是一種欺騙麼?」

  「仙子?現人神?哼、哼、如果其他人如此稱呼的話,我還不覺的如何奇怪

  不過你既然知道施法將我吸引到這裏來。想必應該是瞭解一些東西的人才對

  了!也說這樣的話,就不適了!至於我現在的樣子這纔是我的本來面目,

  我這樣子現身和你見面,正是爲了顯示我的真誠。你認爲我欺騙你的話,我也無

  話可說!」來者一邊說,一邊將兩塊懷錶的其中之一自顧自收進了隨身的衣袋當

  中,而將另一塊再次放置回了硃砂法陣內。

  望着對方的這一舉動,睿宗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原來您不喜歡仙子或者現人神這樣的稱呼啊那我真是唐突了!畢竟,

  這種稱呼是衆人幾千年來約定俗成的說法了!我只是遵從慣例罷了。雖然這稱呼

  並不準確,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卻也沒有太大問題。畢竟,相比於我們這些凡

  夫俗子而言,您這樣的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於神明的存在了!當然,如果您

  要真不喜歡這種稱呼的話,請不妨告訴我應該如何稱呼您?神格者?神選者?又

  或者直接稱呼您的由來九轉陰妖?」

  當聽到睿宗的最後那個稱呼,石陣內人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睿宗觀察到

  了對方的這一細微變化,臉上流露出了某種邪惡的表情,不過他並沒有停止自己

  的話語,而是繼續開口說道:「至於您的本來面目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老太

  太摸樣的!畢竟,您可是擁有賜予他人永葆青春的能力。對於他人而言,需要被

  動從您這裏獲得這種效果,而您作爲這一神格力量的擁有者,這一效果可是會天

  然的作用於您的自身才對。您可能死亡,但卻絕對不可能衰老。我想這一點,我

  應該沒有說錯吧?」

  石陣內的人面對睿宗的這一說法,沉默了片刻後輕輕嘆了一口氣。望着硃砂

  法陣內的懷錶開口問道:「既然這塊懷錶在你手上,你想必和嚴華是有關係的。

  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他的什麼人?」

  面對詢問,睿宗的表情鄭重了起來。以極爲正式的口吻做出了回答。

  「嚴華是我祖父。我叫嚴子路」

  「是麼?我可真沒看出來你和他無論相貌上還是行爲舉止這些幾乎沒有

  任何相同之處!對了,你祖母還好麼?人在哪裏?對於我而言,她也算我的故人

  了有空的話我想再見她一面!」石陣裏的人也不爲什麼,此刻說話的語氣彷

  佛變成了嘮家常一般。

  「我祖母麼?啊她老人家去世好幾年了。」睿宗此刻的表情顯得有些僵

  硬。

  「去世了?怎麼死的?當年因爲嚴華的原因,我曾破例現身,對她施加了永

  葆青春的效果。那效果雖然不能令她長生不死,但卻足以令她健康長壽得享遐齡

  」

  「行了您這樣又何必呢?我祖母怎麼死的你其實應該知道的!爲這,

  你還暗中把我當時的行蹤透露給了兩儀那個傢伙!弄的我差點丟了性命!我知道,

  你暗中注意我已經很久了,這些年彼此做了些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像現

  在這樣虛假客套呢!」也許自己祖母這一話題對於睿宗是某種禁忌,當談及此事

  時,睿宗終於失去了之前的那種耐心和刻意僞裝出來的恭敬,在打斷了對方話語

  的同時,連稱呼上的敬語都省略了。

  「嚯、嚯、嚯、嚯」意識到睿宗有撕破臉的意思,石陣內的人旋即發出

  了一陣女性特有的張揚笑聲。「這纔對麼!你這副恭敬的樣子,讓我很不適

  應。有些話想說也不好說,像現在這樣纔是你我之間應該有的態度纔對!你沒猜

  錯,你當時的行蹤確實是我找渠道特意泄露給兩儀的可惜,兩儀那傢伙不爭

  氣!沒把你給弄死,真的讓我有些失望呢!」

  「哼那是我疏忽大意,被他偷襲得手!真要動手,我和他之間鹿死誰手

  爲未可知!倒是你,想殺我又何必假手於人。自己出面不是更有把握麼?」此時

  睿宗的神情變的猙獰了起來,一改之前的禮貌,語氣上也變的咄咄逼人起來。

  「那是因爲嚴華!他和阿梅畢竟和我相識一場。不管你做了什麼傷天害

  理的事情,我總還念着那份香火情誼。因爲這個原因,我纔沒有想着自己動手。

  畢竟,我要出手了的話,還真不知道將來去了他們一樣的地方後如何面對他們了!」

  「如此說來,你這次願意在我面前現身是打算親自對我動手了?」睿宗

  瞬間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那倒不是了」石陣裏的人搖了搖頭。「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動手殺

  人的!因爲我尊重生命、熱愛生命!除非我認爲,那個人已經徹底無藥可救

  留在這個世界上只會成爲禍害。我這次之所以響應你的召喚現身和你見面,只

  是想借這機會給你最後的警告!多行不義必自斃另外,也是想告訴你一聲,

  那個地方還有那個地方如今的情況絕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如果你還存了一份理智

  的話,現在最好懸崖勒馬,帶着柳惠茹還有你們的那幫手下離開埋屍谷地從原路

  返回。我知道那山谷已經被你們炸塌了,不過以你風水士的能力費些力氣自己逃

  出去卻是應該能夠辦到的。出去之後再去附近的城市找救援,這樣或許還能夠

  讓剩下的人從這裏全身而退了。」

  睿宗聽到這裏眉毛一揚,不屑道:「哦?如此說來,你這次在我面前現身是

  特意過來對我忠告並拯救我們的嘍?」

  「只是順便!我過來的真正原因是爲你剛剛得到的這塊懷錶了!拿着懷錶的

  男人究竟在那裏?三首夔蠻不可能喫他的,而你顯然也沒有動手殺他,能告訴我

  他的具體下落麼?」石陣中人擡起頭,凝視着睿宗的臉龐道。

  睿宗皺了皺眉。「難以置信!堂堂九轉陰妖居然會如此在意一屆凡夫俗子!

  對你而言,這世界上的一切人類難道不都是下賤而卑微的存在麼?我很想知道,

  那傢伙有什麼資格能得到你如此的重視!」

  「告訴你也沒什麼一則他是紅蓮!二則,他是我看着張大成人的!自己

  辛苦栽培的,總會非常珍惜吧!」石陣裏的人語氣慵懶,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

  的事情一般。

  「紅蓮?原來如此難怪你敢肯定三首夔蠻沒有喫他了!哼哼」睿宗

  眼中閃過一絲兇厲,不過緊接着他卻又露出輕鬆的表情。「如此看來,我之

  前的決定還歪打正着了!」

  石陣裏的人從睿宗的這一態度轉變中察覺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什麼歪打

  正着?你對他究竟做了什麼?」

  「啊也沒啥了!只是沒興趣讓這種小事髒了自己的手,所以我安排了其

  他人替我送了他一程罷了」

  「你說什麼?」石陣中人顯然非常聰明,當即從睿宗此刻那得意的語氣當中

  意識到了什麼!「你讓其他人動手殺了他?」

  「有意思!您看上去似乎有些激動啊!不過,這事真不能怪我!誰叫他

  在我面前說了謊!要是他流露出一丁點與您有關的信息,我又怎麼敢傷害他呢?

  要知道對於您,我可一直懷着無上的憧憬和敬仰啊」睿宗也不知是故意還是

  無意,言談中又用上了敬語。但他的話卻顯然給對方造成了巨大的刺激。石陣中

  老婦人因爲震驚或者是憤怒,身體不由自的顫抖了起來。

  顫抖中,老婦人的外貌形體以及容貌在一陣煙氣的籠罩下開始了發生了變化

  原本佝僂的身材漸漸伸展挺拔了起來,而臉上原本的皺紋和老年斑也開始了

  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白淨嫩滑的麪皮。不過在整個變化中最爲引人注目的則是老

  婦人的臉部以眼角爲中心接近鬢角的兩側驟然顯現出了出了兩道上下延伸,彼此

  並不對稱,但看上去卻彷佛渾然天成般協調美麗的金色紋路

  睿宗瞪大了雙眼,凝視着婦人此刻的變化,彷佛意料之中一般。而嘴巴卻沒

  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依舊用着他此刻那尖刻乃至於惡毒的口吻刺激着眼前的女性!

  「這一切都是那個傢伙自找的!說什麼懷錶是他女朋友在夜市舊貨攤上

  買來後送給他的。他既然這樣說,我自然認爲他和您沒有任何關係,僅僅只是湊

  巧得到了懷錶而已。既然同您無關,進了這裏想必遲早也是難逃一死出於好

  意,我才決定安排人送他一程,畢竟,死在人的手上也比成爲那些髒東西的食物

  更幸福一點吧」

  「夠了!」

  老婦人的形象在如同蒸汽般的煙霧當中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出現

  了一個有着漆黑靚麗的齊耳短髮,身材勻稱修長,胸部堅挺臀部高翹魔鬼般身材

  的年輕女子外貌!

  「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激怒我,讓我現出本相罷了!如你所願,你終於

  可以見到我的面目了!不過你也徹底激怒了我。兩儀失手後,我原本還想欺騙自

  己,將錯就錯的讓你冒着阿華之後的名頭繼續多活幾年!想着讓你有了後代在設

  法真正除掉你,畢竟我覺得該給阿華留個將來端靈牌的人。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

  假的終究是假的!你娘是個婊子,生下了你這個雜種,玷污了嚴家的血脈。

  你更是個人渣,連自己母親還有祖母都沒放過」紋面女的聲音也同時發生了

  變化,聽上去如同出谷黃鶯般悅耳動人,即便她此刻明顯進入了憤怒和悔恨的狀

  態當中。

  「哈、哈、哈。您生氣了看上去也想激怒我?這有必要麼?你果然早都

  一直在暗中監視我、觀察我了!不過你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沒錯,我上了我媽

  可她非常享受啊,她可一直都得意給我生了一根大屌,每次都能把她插的爽

  上了天。如你所說,她就是個婊子,天知道給我那個便宜老爹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我也根本就不是那老傢伙的種。可那又怎麼樣了?對了你雖然在監視我,但

  你一定不知道我爸他具體是怎麼死的吧?告訴你吧就是我媽讓我弄死他的!

  沒別的原因,嫌他礙事,一天到晚進進出出的,弄的我們娘倆好多次都沒弄痛快!

  我給他下了藥,是慢性的藥性發作後,我們娘倆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在他面

  前晚了一晚上!活活氣死他丫的啊還有奶奶,我得多謝你讓她青春永駐,

  八、九十的老太婆了,還跟十多歲的小姑娘一樣水靈。我當然不會放過了本

  來麼?她要識相些,把知道的關於你的一切都告訴我的話,我沒準還能留着她一

  直玩到她死!可她偏偏寧死不屈!做奶奶的,這樣不體恤我這個孫兒,我也就只

  好狠狠心,順手送她跟爺爺還有老爸去那地方團聚了。不過她的身子我可沒浪費

  舒舒服服玩了好幾天呢」

  說道這裏聲音嘎然而止。睿宗勐然直立了身體,如同鬼魅般朝後連退了幾步。

  在他之前盤膝坐立的位置,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冒着煙氣的土坑紋面女不

  知何時出現在了土坑的旁邊。

  睿宗見狀,眼中流露出狡黠的目光,臉上同時浮現出了得意的表情。當紋面

  女擡頭覺察到這點時,睿宗之前盤膝坐立的地面四周勐然見冒出了一圈密集的尖

  銳石筍,突然出現的石筍將紋面女的身體徹底的困在了其中。

  第一七十五章

  紋面女垂着頭,站在石筍中央,一言不發。

  睿宗則望着被圍困的紋面女子流露出一種極端迷戀的眼神

  「居然是你呵呵,我原以爲你若想掩飾必然會讓自己顯得更加平凡一些

  的。真沒想到就算掩飾過後,你都依舊那麼出塵脫俗、鶴立雞羣」睿宗剛說

  到這裏,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低頭再次急退了數步,當他再次擡頭朝圍困紋面女

  子的所在望去時,原本的一頭黑髮竟已半白,臉上也彷佛瞬間蒼老了二、三十歲

  一般。

  紋面女在睿宗急退後,方纔緩緩擡起了頭來,露出自己驚世駭俗般容顏的同

  時,目光停留在了四周的石筍之上

  「難得看來嚴老爺子當年的五行風水術,你倒是學了個十成十!當年阿

  華動放棄了嚴家的家業決定外出遊歷,嚴老爺子於心有愧,因此在其臨走前將

  自己畢生所學編撰的《雨彙集》交給了阿華。阿夏對道法祕術這些東西興趣寥寥,

  直到嚴老爺子去世,他僅僅也就學了點皮毛而已。嚴老爺子留下的兩支分家,反

  倒是阿華那邊得了他的真傳!可你根本就不是嚴家的血脈,嚴家的道法祕術

  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使用麼?」

  面對紋面女的這一說法,睿宗嘿嘿嘿的笑了起來。「我是不是嚴家血脈這重

  要麼?我至少還保留着嚴家的姓氏,而且我是如今唯一掌握了嚴家五行風水祕術

  的人!憑這些,我說我是嚴家真正的繼承人誰又能說個不字?倒是你剛纔才

  真讓我吃了一驚啊二十八釘絕塵鎖都沒能把你給封住!」

  睿宗的態度看上去輕鬆了許多,但卻顯然在提防警惕着對方,在說話的同時,

  幾張符咒脫手而出,一張張如同被牽引般粘附到了幾根石筍之上。

  紋面女見狀微微皺了下眉頭,但片刻之後卻以一種平澹的語氣開了口:「哼

  算老孃我一招不慎着了你的道!說你的條件和目的吧?你既然擺陣把我引了

  過來,究竟爲了什麼?難道就只想見一次我的真面目?」

  聽到紋面女這話,睿宗忽然雙膝跪地,以朝拜神明般的姿態向紋面女施行了

  一個五體投地的跪拜大禮

  「無他所求只求神女屈尊降貴,容我一親芳澤!」

  見到睿宗跪拜,紋面女視若無睹,而聽到睿宗的要求後,紋面女先是一愣,

  隨後放聲大笑起來。「什、什麼?你見我的目的,居然是想做我的男人?你

  覺得你有那個資格麼?」

  「嚴夏能夠得到神女垂青侍奉身側,小生自認並不遜色與他!憑什麼就沒有

  那個資格?」睿宗緩緩的直起了身體,表情誠懇且鄭重,但其眼神中卻蘊涵着一

  絲令人費解的貪婪。

  「你能夠從阿梅哪裏知道我的存在這很正常!不過你是如何知道阿夏與我之

  間聯繫的?」紋面女對於睿宗的所謂「理由」滿不在乎,反倒問起了新的問題。

  「我十多年前去過您的道場,而您離開娘娘廟起碼已經幾十年了!而當年意

  外接觸過您的,只有嚴華一人。但嚴夏當年找嚴華下落中可能意外察覺到了您

  的存在,所以嚴夏也是知情者。您在娘娘廟的山中修煉千年,若沒有精通術法的

  高手爲您遮蔽掩飾您身上的玄陰氣息,您在凡塵俗世間可謂寸步難行。所以當確

  認您已經不在娘娘廟那裏後,我便肯定,應該是叔祖嚴夏從娘娘廟帶走了您!」

  睿宗維持着跪坐的姿態,平靜的講述着。

  「想當然爾我確實在那廟裏居住了千年的歲月,不過你憑什麼認爲我就

  是跟着嚴夏去了凡塵俗世?我難道不能隨便換個地方逍遙自在麼?」

  「是因爲神域」睿宗對於紋面女此時擡槓似的說法並不介意,依舊認真

  的講述着自己的理由和判斷。「您在娘娘廟潛修了千年,方圓千里之地都成爲了

  您神域掌控的範圍!而這世界上,如您這樣的存在畢竟還不知道有多少。你若隨

  意轉移了自己的所在,說不準就會同其他一樣的存在發生神域間的衝突。畢竟您

  同如今世上其他的那些存在還是有很大不同的。九世轉生而成聖體兩千多年以來

  似乎僅您一位。其他那些血腥氣太重,怕是很難願意與您和平共存的。如此一來,

  您若離開了自己的神域,十有八九應該是潛入了凡人俗世之中。一則,在凡人的

  域內您不需要擔心同其他存在發生衝突,二則,感悟紅塵亦是您再進一步蹬仙

  入聖的必由之路!再加上娘娘廟周圍出現的那些明顯是嚴氏風水陣法所殘留的些

  許痕跡,別人不認識,我還不認識麼?我因此得出了判斷,在嚴華之後,嚴夏必

  然同您有過接觸。而不出意外的話,嚴夏應該得到了您的許可侍奉於您,併爲您

  開具了入世的便利」

  「呼」聽着睿宗的講述,紋面女輕輕嘆了口氣。「聰明的孩子難怪

  你能得到「睿宗」的稱號!可惜了這麼聰明的頭腦,卻沒有用在正道上!罷

  了雖然只是臆測,不過你倒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不過你爲什麼現在才決定

  同我見面,你既然十多年前就知道了我的去向,爲什麼當時沒直接找我呢?」

  「因爲不敢!」睿宗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苦笑的神情。

  「不敢?嚯、嚯、嚯你的所作所爲以爲我不知道麼?這世上還有你不敢

  的事情麼?」紋面女可能覺得睿宗這個理由有些可笑,在石筍的包圍內笑的花枝

  亂顫。睿宗見狀,明顯的嚥了一口口水。「讓您見笑了我是真不敢動去老

  家哪裏打探您的消息了!甚至於這十多年來,我都從不敢接近嚴家周邊地一步!

  儘管你說嚴夏只學到了曾祖老爺子本事的皮毛,但那僅僅只是您的看法而已。您

  是什麼存在,在您眼中的皮毛,對於他人而言或許就是蓋世高人了,我去了,嚴

  家子若追問嚴華一脈如今情況的話,我被嚴家那邊仇視追殺是必然的!而您想

  必肯定是會站在嚴家一邊的,我去見您,無異於自投羅了。再加上那時候兩儀

  也在老家哪裏聲名鵲起,別說是我了,達耶那些人都沒膽量敢於朝您那地方輕易

  伸手啊!也就是朱席壯着膽子嘗試了一次,可結果呢?下落不明他手下的那

  五聖女如今好像跟了兩儀。他本人應該是被您給處理了吧?」

  「姓朱的啊嗯,沒錯了!誰叫他沒事找事,想把玄女給放出來!他那麼

  喜歡玄女,我就只好讓他留在夏禹城地下陪着玄女一塊慢慢腐爛了。」紋面女見

  睿宗詢問,姿態隨意的捋了捋頭髮,澹澹的迴應着。

  「那他真是罪該萬死!居然敢引起您的不快您親自動手,那也是他的福

  分!要他沒死,您只要吩咐一句,我哪怕粉身碎骨,也斷然容不得他繼續留在這

  世上的!」睿宗從紋面女口中得知了學宗的最終結局後臉不變色,言語中更充滿

  對紋面女的諂媚之意。

  「您看,我的請求?」

  「想做我的侍奉麼?可以,你這長相雖然差了點,但還算順眼了!不過

  我的侍奉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容貌、能力什麼的其實都還在其次,關鍵在於你

  自己的本錢!從柳惠茹那個女人對你癡迷的樣子來看,你本錢應該還是不錯的。

  而且我知道到現在,那個叫春日的聖女還對你念念不忘。所以麼你的請求我

  這裏先姑且答應了!」紋面女看到睿宗臉上流露出一絲喜色後話頭一轉。「

  但在你成爲我侍奉前,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以證明你的誠意呢?」

  「你是讓我解除二十八釘絕塵鎖麼?這恐怕有些強人所難了!沒這鎖,

  您擡擡小手指就能取了我的性命。所以,要解除的話,您是不是該先同您卑微的

  僕人結下血契呢?」睿宗話是這樣說,臉上卻滿是欣喜和討好般的笑容。

  「切,看你急的這樣,想必是精蟲上腦了吧?就那麼想跟我來上一炮?你想

  差了你既然要當我的侍奉,這絕塵鎖遲早得替我解開。我也不忙這一點時間。

  我要你做是另一件事!」

  紋面女此時的說法顯然有些出乎睿宗的意料,望着紋面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給你一些時間,我就在這裏等着等着你替我拿來那個什麼達耶。仁波

  切的人頭!」紋面女居然對於自己受困的現狀毫不在意,盤腿徑直在石筍中央坐

  了下來,並對睿宗提出了要求。

  「我、我沒聽錯吧?您、您是讓我現在去殺掉達耶?」睿宗意外的望着紋面

  女,向其確認着對方的指令。

  「你沒聽錯了我要見到那個和尚的人頭!你在遲疑什麼?擔心你去殺人

  的時候我轉身熘掉麼?這絕塵鎖的效果你很清楚。若非你自己施法解除,否則我

  根本無法離開它的鎖定範圍的。」紋面女一邊說話一邊低頭閉上了眼睛,擺出了

  一副盤腿打坐靜靜等待般的姿態。

  「這、這。」望着紋面女此時的做派,睿宗流露出了思的神情。「朱

  席亂伸手,招惹您引發了您的不快,是他自死路。不過達耶據我所知,過去好

  像從未與您有過什麼矛盾吧?您要我去殺她,請問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呢?」

  「很簡單我看上了的東西,她也想要!你說該不該讓她去死呢?」紋面

  女連頭也不擡就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您是指九鼎?哦您這樣一說的話,倒也是這麼個理了!不過我認爲,

  現在就讓她去死會不會太早了一點九鼎可在仙境核心域,那地方還不清楚

  有着怎樣的危險存在,留着她和她的那些手下,不正好替您探路開道麼。不瞞您

  說,我之所以讓柳惠茹把九鼎的消息透露給她,也正是存了這個想法。您看您這

  個要求能不能緩緩先同我結下血契,等進了仙境核心,拿到了九鼎,我再爲

  您除掉她!畢竟,只要血契一成,我便絕不可能再背叛與您,您還有什麼可擔心

  的呢?」

  「探路開道用不着她兩儀在我設計下如今也進入了仙境域!我有兩儀

  和他身邊的那些人替我打頭陣,不比她那個弱水更強?」

  聽到「兩儀」二字,睿宗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幾下!看的出來,他對王烈

  極爲忌憚了!

  「仙子您運籌帷幄,小生感服!不過這探路開道的人越多,您取得九鼎的把

  握也就越大。兩儀此人桀驁不馴,極難掌控。依小生之見,寄希望讓他替您火中

  取慄,倒不如利用達耶如今的力量驅趕兩儀和兩儀身邊的那幫人替您衝鋒陷陣更

  爲妥當。待取得九鼎,小生再設計讓兩儀和達耶兩人火拼,保您最後妥妥得到九

  鼎。您看這樣如何?」

  「你廢話還真多啊憑這點,你跟嚴夏就差的太遠了!當初他侍奉與我的

  時候,我只要一聲令下,他可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好了我現在就只問你

  一句話,你去還是不去?」紋面女盤腿坐在石筍當中,語氣森然起來。

  睿宗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漸漸僵硬了起來。「小生明白了您壓根就沒

  打算讓小生侍奉與您吧!說這麼多話僅僅只是爲了消遣小生來着?如今隊伍中,

  達耶的手下佔了多數,她的弱水之力與我也是不相上下。就算我暗中偷襲,也就

  五成勝算!偷襲不成被其反殺,我一死,你身邊這絕塵鎖自然得解。就算我成功

  襲殺了達耶,我們那個隊伍必然內訌。據我所知,之前我們追擊定位的哪位好像

  是赫赫有名的「河北魔刃齋」,孫明能請到他那樣的高手着實出乎我的意料,他

  和兩儀如今好像站到了同一戰線。隊伍散了的情況下,我一個人可沒把握面對他

  們兩大高手的圍攻。最後十有八九小生也是難逃一死我要執行了您的指示,

  您都不需要動手,只需要坐在這裏靜靜等待,遲早也能脫困而出。您倒是真打的

  一手好算盤啊」

  睿宗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發覺石筍中的紋面女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後,勐的警

  覺了過來,心中暗叫不好的同時數十張符咒脫手朝石筍四周激射而出。石筍圍成

  的圍欄及周邊瞬間出現了一層層耀眼的狀電弧,電弧發出了「啪啦、啪啦」刺

  耳聲響的同時,形成了一片煙霧,將石筍四周籠罩了起來。

  不過當煙霧散盡原本盤腿安坐於石筍當中的紋面女卻已經沒有了蹤影!

  睿宗怒目圓睜,一張臉扭曲的近乎於驚慌!四下張望的同時雙手粘了法訣,

  朝上一指,身後地面中迅速浮現出了兩具直立的棺材!他雙手朝外一分,棺材板

  轟然倒地,兩道身影從棺材中一躍而出

  從棺材內出現的是兩個女人。一個身材豐滿凹凸,穿着一身高腰開叉的女式

  旗袍,容貌妖豔異常。另一個身材苗條嬌小,五官清秀可人,但穿着卻極爲土氣,

  一身上世紀農村老婦般的打扮。最關鍵的是,兩個女人臉色發青,雙眼呆滯,看

  不出絲毫生氣。

  兩女現身後,迅速站到了睿宗身體的兩側,封堵住了睿宗身後所有可能的防

  御死角。

  睿宗在略顯慌張的張望了片刻之後,將視線投向了石陣中央的位置,他注意

  到了依舊擺放在硃砂陣中央的那塊懷錶此刻正散發出的某種異常光輝

  「移形換位,寄魂塑身?」

  當他喃喃的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數張符咒再次脫手而出,朝着硃砂陣內的懷

  表飛馳而去。符咒接近懷錶的瞬間放佛接觸到了透明實物般瞬間炸裂了開來。懷

  表上方的空間在火光和雷電的縈繞中發生了某種扭曲片刻後,紋面女的身形

  從空間中顯現了出來。她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般身體顫抖着連連倒退,同時張

  嘴噴出了一口鮮血,那血在四周光線的映射下反射出了湛藍的光暈

  見到紋面女此刻的狀態,睿宗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哈哈哈哈我之前還在想到底應該如何擒拿你!絕塵鎖雖然能夠困住你,

  但也只能限制你的行動和能力控制的範圍。沒想到你比我還沉不住氣居然冒

  險移形塑身?你現在這樣子,我看你如何逃出我的五指山!」

  狂笑聲中,睿宗身旁的兩個女人隨即躍出,向着紋面女的左右兩側包抄而來。

  兩女來的極快,而紋面女在重傷的情況下動作遲緩,面對兩女的夾擊僅僅只是做

  出了本能的手臂格擋動作。清秀女子憑藉着速度側身避開了紋面女的手臂,擡腳

  重重的踢在了紋面女的腰部。紋面女在遭受攻擊連連倒退的同時出發了一聲輕呼

  「阿梅?」

  而紋面女尚未站穩的情況下,豐滿妖豔的婦人也來到了近前,婦人雙手舉起,

  指尖陡然出現了一根根根如同利爪般的尖刺,由上而下的朝紋面女抓去,紋面女

  伸手格擋,尖刺從其手臂劃過,藍色的血液四散飛濺

  連遭打擊的紋面女側過身體從兩女的空隙之間避開了對方之後的跟進打擊,

  正要移步變換位置,卻不曾想兩腿卻不聽使喚般無法挪動。其腳下範圍之內出現

  了一圈流沙,紋面女的腳踝不知何時已經陷入了流沙之中。

  「哇哈哈哈」睿宗此刻再也沒有了對紋面女的忌諱,發出了近乎猖狂的

  笑聲!「我的寶貝兒神女別掙扎了掙扎只會讓你更加痛苦乖乖從了

  我吧!讓我們一塊蹬仙入聖,極樂永恆」

  睿宗的話還沒說完,轉身再次撲向紋面女的豐滿妖豔女子忽然身形一頓,身

  體劇烈顫抖了數下後「轟」的一聲炸裂了開來。

  睿宗隨即瞪大了雙眼露出了難以置信般的表情,片刻之後發出了近乎於鬼哭

  般的嚎叫聲:「媽媽!不!」

  妖豔女子身體炸裂之後,清秀女子也停止了運動,一個趔趄跪倒在了地面,

  跟着身體抽縮顫抖了幾下,一陣白光閃過清秀女子的身體被撕裂成了無數細

  小碎塊,如同粉塵一般四散飛揚。

  「奶奶!」睿宗緊接着再次發出了痛苦的哀嚎!片刻之後,他的視線聚

  焦到了從隱蔽處剛剛站起的我的身上。

  我裂開嘴向他露出了笑容。緊接着,兩根尖利的石筍從我身體兩側毫無徵兆

  的勐然冒出,交叉刺入了我的兩側肋下

  劇烈的疼痛讓我的身體同之前灰飛煙滅的雙女一樣開始了劇烈的抽搐和顫抖,

  在我因爲劇痛倒地昏迷前,我聽見了紋面女人的驚呼聲!

  「小心阿平!」

  人的心思是無法捉摸的!

  哪怕是自己,很多時候,也未必就真明白自己的行爲是爲了什麼?也未必就

  清楚自己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自己究竟要做些什麼?

  而我,顯然就是如此

  當見到紋面女以老婦人的形象從薄霧當中出現時,我放棄了離開的打算!

  當紋面女現出她的本來面目時,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徹底崩潰坍塌了!

  從紋面女同睿宗的對話當中,我弄清了許多我之前思不得其解的謎團

  但就在我以爲我明白了一切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我其實根本什麼都沒有弄清

  兩個女人從睿宗召喚出的棺材中躍出時,我確認了兩個女人的實際身份!

  活屍!兩具活屍的妖化程度比葉桐那傢伙如今手中的那些個妹子都要高

  因此當意識到紋面女難以應付這兩具活屍攻擊之後,我嘗試的對其植入了火

  苗,接着向對付那些屍魈、狼屍一樣,對其使用了「紅蓮火星」的打擊!

  如同我預料的那樣,雖然兩具活屍僅僅只是睿宗操縱下的傀儡,但其妖化後

  的身體一樣在我的攻擊下被紅蓮之炎所摧毀!

  當確認兩具活屍消失後,我好像明白了葉桐那傢伙在確認了我紅蓮身份之後

  便沒有再讓我見到他手下那幫妹子的原因了他是擔心我這個半吊子紅蓮一不

  留神把他的寶貝妹子們當成女妖給滅了。

  我起身時,正好想到了這裏,不由自的在臉上顯出了會心的微笑。那笑容

  落在睿宗的眼中則充滿了嘲諷的意味他因此而做出任何反應好像都屬正常!

  尤其是我摧毀的兩具活屍分別還是他的母親和祖母的情況下

  另一方面我也對睿宗產生了一絲憐憫!

  我因爲身具紅蓮能力的原因,對自己、王烈這樣的究竟是否還算人類這個問

  題有過深刻的思考!而在見到睿宗之後,我則產生了一種解脫般的輕鬆因爲

  我覺得我找到了那個問題的答桉。

  我和王烈肯定是人類不管我們身上擁有怎樣異於常人的力量。但我們都

  擁有起碼的人性!單憑擁有基本人性這一點來看,我和王烈理所當然的屬於人類

  的範疇之內。

  不過睿宗則被我排除在了這一範疇之外

  他真可憐空有一副人類的軀殼,卻顯然沒有絲毫的人性!

  和母親亂倫什麼的,都還算了畢竟,到現在爲止,亂倫的母子我也見着

  一大堆了。甚至於就在剛剛我才意識到了我自己身上已經揹負的罪惡

  但把自己的母親變成女妖,再進一步轉化爲受自己完全控制的活屍!這在我

  看來,絕對不是一個人類所能做出的行爲!絕對不是一個有人性的人能夠幹出的

  事情!

  我因此鄙視睿宗,同時也對他產生了憐憫那憐憫根本就是一種優等生命

  對劣等生命的蔑視。即便在憐憫之後,劣等生命完全有能力奪走我生命的情況下

  也未曾有所改變!

  我因此而帶着一種得意洋洋般的優越感而緩慢的閉上了雙眼。

  因爲對我而言,我必須帶着這種思維和心態而倒下。不這樣的話,之前我所

  見到的、聽到的現實也會讓我精神崩潰。而實際上此刻的我原本就已經處在了崩

  潰的邊緣,滅殺那兩具女性活屍從某種意義上講,更像是爲了發泄,爲了試圖去

  做點什麼事情以維持自己正常的思維和心理。

  因此當意識到身體被刺穿,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我的內心反倒充斥着一種

  滿足感!

  「原來死亡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雖然死亡前的瞬間好像非常的

  疼痛,可當死亡降臨的時刻,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痛苦、悲傷、疑惑、震

  驚這些讓我難受的東西都沒有了」

  在無盡的黑暗中,我自由自在的漂盪着,享受着那種安寧與祥和。但過了一

  陣我感覺到了某種不對勁!

  「我好像還在感覺還在思考難、難道說我這次又沒死成?」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我又一次被黃泉擺渡者嘲笑着,驅趕着離開了冥河之

  畔

  當我睜開雙眼時,看到了在我四周飛舞着的那些光團小精靈,看到了周圍石

  壁上散發着各種不同光彩的透明結晶,看到了溶洞頂部垂下的五彩斑斕的美麗鍾

  乳石。我很意外我的身體居然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隨即觸摸了一下自己印象中

  被刺穿了的雙肋沒有傷口,甚至於絲毫感覺不到哪裏曾經受到過任何的傷害。

  我擡了擡頭,一束刺眼的明亮陽光映入了我的眼簾!我很自然的眯起了雙眼。

  我確定自己應該正身處一處溶洞當中,躺着的位置距離溶洞的入口也並不遠。我

  很快注意到了一個妙曼的身影正盤膝背對着我坐在入口的位置,其身體因爲洞外

  光線的照射在洞窟內拉出了一條狹長的背影。

  我側着腦袋,注視着這個背影。最終翻身用雙手支撐起了身體,然後踉踉倉

  倉的,緩慢的向那背影走了過去走着走着,紅蓮之火在我的手上燃燒了起來!

  當我最終來到目標身後時,我顫抖着把燃燒着紅蓮之炎的右手舉到了對方的

  頭頂

  對方應該覺察到了我之前的全部舉動,但卻沒有絲毫肢體上的反應,僅僅開

  啓了悅耳動聽的聲線

  「你最好躺着再多休息一陣!」

  聽到這聲音,我的身體不受控制般劇烈的哆嗦了起來。手上的火焰也隨之產

  生了忽閃呼現的反覆

  「我和那傢伙的交談你都聽到了,我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你和那傢伙不一樣,

  你下不了手的,所以別站着硬撐了!」

  女人的話粉碎了我僅存的意志力和決心,我因此搖晃着軟到,癱坐在了女人

  的身後,手上的紅蓮之炎也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用顫抖的聲音開口問道:「我、我該稱、稱呼你什麼?」

  「周靜宜?」

  「奶奶?」

  「媽媽?」

  女人對於我的這個問題並未立刻回答。而我卻在問出這個問題同時調整好了

  呼吸節奏的情況下發出了連我自己都難以想象的瘋狂笑聲!

  「哈哈哈哈我果然是個人渣!我是個超級人渣!我居然睡了自己的老媽!

  不僅如此,那女人竟然也是我的奶奶」

  「啪」

  女人忽然轉身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這個耳光抽得我天旋地轉,抽的我直

  接側身撲倒在了地面

  撲倒在地的我也沒想起身,而是手腳並用的開始朝前爬行。這一刻,我只想

  離開這個女人,從她身邊遠遠的逃開!正如她所說的那樣我不是睿宗,我沒

  膽量對一個是自己母親的女人下手!現在當我得知了某個祕密的真相之後,在自

  己無法面對這一真相的情況下,我能想到的就是逃跑。

  爬了沒幾步,女人的雙腳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隨即條件反射般的調整了一

  下方向,想着繼續爬行。接着,女人彎腰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朝上一拽。她的

  力氣當然是大的,我整個人就這樣被她強行從地面拉扯了起來。

  不過當她鬆手之後,我的身體再一次的癱坐到了地面,我雙手支持着身體,

  飛快的向後挪動,同時向她哀求道:「讓我走讓我走吧!別拉着我

  你做什麼是你的事」

  「啪」又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我的臉上!這個耳光抽的我眼冒金星整

  個人感覺都懵了!不過也在這個時候,女人對我之前的問題給出了明確的答覆

  「還是叫媽媽了奶奶這個稱呼我聽了十多年,之前偶爾騙你喊兩聲只是

  爲了體驗一下曾經的懷念感覺!周靜宜這名字用了幾年也快用膩了,過段時間如

  果需要可能還要改。所以了,現在你要稱呼我,就稱呼我媽媽!當然媽、老

  媽、老孃這幾個稱呼我聽着也會開心了!」

  母親的這一答覆令我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在冒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同時凌亂

  的思維也隨之變的清明瞭起來。我因此而擡頭朝她望了過去

  我擡頭的同時,母親正好彎腰把臉湊到了我的眼前。那張無以倫比的美豔面

  龐遮蔽了我全部的視線。臉龐兩側邊緣的奇特花紋絲毫沒有影響到她五官的精緻,

  反倒爲她的容顏增添了異常的誘惑而她那雙明亮的雙眼此刻放佛已經完全透

  析了我的大腦,正在釋放着令異性難以抵擋的陣陣眼波。

  我的喉結上下蠕動,不由自的嚥了一口口水。

  母親笑了,那笑容充滿着近似於妖魅般的誘惑。不僅如此,母親在媚笑的同

  時直接撲坐到了我的懷中。伸手勾住了我的脖頸,紅潤的櫻桃小嘴湊到了我的臉

  側,伸出舌尖輕輕翻弄我耳垂的同時在我耳邊輕語道。

  「來啊寶貝兒,難道因爲我是媽媽,你就不敢碰了?你知道這個世界上

  有多少男人夢想着能跟自己的媽媽做愛麼?可又有多少男人能實現這個夢想?你

  跟他們比起來是多麼的幸運不僅和媽媽做愛,母子還玩了那麼多的花樣

  媽媽身上的三個小洞洞,你都玩了個遍,媽媽想起來,都覺得羞羞呢!怎麼啦

  難道你忘了和媽媽在一起的快樂了麼?」

  「來啊,抱緊媽媽,摸媽媽的乳房,摸媽媽的小屁屁你在猶豫什麼?難

  道是顧忌道德的譴責麼?嘻嘻現在顧忌還有什麼意思呢?咱們母子倆男人和

  女人間該做不都做過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而且媽媽這個樣子,誰又知道咱

  們是一對母子呢?乖聽媽媽的話,扯掉媽媽的衣服吧媽媽就喜歡你在牀

  上那狂野的摸樣」

  母親挑逗我的同時,一隻手直接握住了我雙腿間正在勃起的陰莖,並輕輕揉

  搓套弄了起來。

  「媽媽以前曾經覺得你沒用。那是媽媽錯了媽媽向你道歉我之前不

  是不知道寶貝兒子有根又硬又長的大雞巴嘛要早知道,媽媽哪裏會離開你?

  媽媽肯定早早的就張開雙腿讓寶貝兒你天天插了」

  「嘻嘻!寶貝兒的雞巴硬嘍!來吧來插媽媽吧今天想什麼姿勢

  呢?要不媽媽趴着,屁股噘得高高的,讓寶貝兒從後面來?你知道麼?媽媽最害

  羞的就是這個姿勢了上次在家裏你讓媽媽擺這個姿勢的時候,媽媽因爲羞羞,

  被寶貝兒插的連魂兒都找不着了」

  「你跟老爸還有爺爺做愛的時候,也都這樣?」

  母親萬萬沒有想到,我居然在此時冷冷的拋出了這樣一句話

  母親的動作停止了,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她體溫的迅速冷卻。慢慢的,她動作

  僵硬的從我懷中支撐起了身體,跨了一步後靠着我的肩膀一屁股坐了下來。

  沉默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母親終於在輕輕嘆了一口氣後打破了我跟她之間的

  安靜。

  「對不起阿平!媽媽爲剛纔的行爲向你道歉媽媽知道你現在腦子裏

  肯定很亂,你之前的樣子讓媽媽害怕所以媽媽纔打了你,然後想着讓你發泄

  一下或者會讓你的頭腦稍稍清醒一些。畢竟,你也知道的,男人做完愛後往往能

  進入最冷靜的狀態!」

  我聽了母親話先是一陣慘笑,接着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再也無法控制的嚎哭

  起來

  我已經不記得我多少年沒有哭過了,好像自從父親去世後,我便再也沒有留

  過眼淚。我因此而忘記了該怎麼哭。此時的我哭得全身顫抖,鼻涕眼淚混雜着煳

  滿了我的臉龐

  母親似乎對於我此刻的這種反應早有預料,側過身再一次輕輕的抱住了我,

  而我也在不知不覺中靠躺進了母親的懷裏,並最終把頭埋在了她的大腿上。這一

  刻,我纔再一次感覺到她是我的媽媽在她的懷中,我體會到了一種我期盼已

  久的依戀,而心境也居然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阿平媽媽知道你很痛苦,知道你很難受,但無論如何,媽媽求你現在

  能安靜下來,讓媽媽告訴你一些事情。知道了這些,你或許能好受一些,也或許

  能體諒媽媽這些年來的行爲」

  母親溫柔的撫摸着我的腦袋,輕聲細語的開始向我講述起了關於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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