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 神秘屋(求月票求订阅) 作者:怪诞的表哥 這年八月,战事又起。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這些年战乱连绵,许许多多人也习惯了。 清军再次举兵攻打北楚,接连取得了几场小胜。 北楚這边,原本高涨的北伐热情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 朝堂中有一部分人也感觉出晋王府隐隐有些不对。 “许久沒见到晋王了”“晋王不会是遇刺了吧”這样的传言也在私下裡偶有人說。 但就在不久以前,王笑清理了朝堂上以姚文货、何良远为代表的一部分人。 如果沒有這场清洗,以当前的敏感局势,必然会导致混乱。 恰是因這场清洗,北楚各個臣子都出人意料地能沉得住气,依然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各司其职”四個字已成了他们明哲保身的至理名言。 越是如此,敌人越认为北楚是在隐瞒着什么。 形势渐渐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两国就像是两個人,一方闷不吭声地挨打;另一方小心翼翼地打了一拳,问“你主子死了?” “沒有。” “我不信。”于是又打了一拳,问:“真死了?” “沒有。” “沒有你還手啊。”又是一拳,渐渐不那么小心翼翼了…… “看来是真死了。” 清军渐渐嚣张起来,半月之间把战线又推了過来,收复去年阿巴泰大败而丢掉的许多战略要冲。 济南城的气氛也渐渐紧张起来,无数双眼睛盯着晋王府。 偶尔也有能高来高去的探子、杀手,试图翻過晋王府的高墙。无一例外,都被箭矢刺成刺猬。 秦小竺第一次觉得看家护院如此有趣。 她每天领着护卫守着围墙,与各方暗探斗智斗勇,不亦乐乎…… “看到了嗎?那边有座高塔嗎?崇明寺。要是站到塔顶,拿個千裡镜,也许可以看到我們府裡的院子。” “所以呢?” “一定会有探子過去,我要去把他们杀掉。”秦小竺道。 “沒有必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要是都被你杀光了,谁把消息传出去?” “哦,那倒也是哦……” 晋王府的几位女眷们都很开心,王笑少有在家呆這么久的时候,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陪她们。 他每天起来,先和唐芊芊、秦小竺练练武艺,泡個澡,再陪唐芊芊、淳宁、明静处理一点公务,午后小憩一会,让钱朵朵帮自己整理着书稿,和缨儿聊聊家常,逗逗儿女。傍晚一家人吃饭、纳凉,說說笑笑玩玩闹闹。 外面满城风雨,家中其乐融融。 其乐融融之中,却也有一個人感觉到自己被隔绝开来…… 顾横波也被拘禁在晋王府中。 拘禁這词是王笑說的,意思是不希望南楚的探子找到她。 对顾横波而言,這哪是拘禁?是得偿所愿才对。 可她毕竟不是王笑的女人,只有一间小小的客房,更多时候也沒能加入他与她们的活动…… 她每天会早早起来,躲在假山后面看王笑练武。 八月裡天气炎热,他练武时多是光着上身的,嗯……顾横波往日见王笑风度翩翩,却沒想到脱了衣服却是腰细膀阔、块垒分明,让她看得十分眼馋。 有次顾横波正趴着看得正认真,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一转头却见是花枝。 好在花枝也不为难她,反正是点评了一番,說什么天下间好几個名将她都看過。 花枝认为,论好看,唐节和王笑的身材是最好的,但唐节胸膛還要更大,原话是“比我都大”,力道能比王笑大五六十斤。 顾横波当时就愣了一下,拒绝了花枝說的“以后带你各处看看”的提议。 她馋的是王笑這個人,并不在乎谁能扛多少斤。 “谢過花将军好意,我就不去看了。” “哦,那你趴這裡小心点,别被人当成探子了……” 顾横波倒真希望自己有些探子的技艺在身上。 她知道自己偷看王笑,唐芊芊、秦小竺是发现了的,只是懒得管而已。要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做别的出格之事却是不敢。 而王笑的几位妻眷中,性格最好相处的其实是缨儿。 顾横波每天有空,也喜歡去找缨儿,陪她安排府裡各种琐事…… “說起来,少爷都沒有自己的房间诶。不過我們六個人的房间都是少爷的房间。” 這天缨儿沒头沒脑地感慨了一句傻话,问道:“你想不想去看看少爷的那间屋子?我要带两個丫环去打扫。” “屋子?” “嗯,少爷的屋子。”缨儿也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那间屋子就在晋王府后院西北角,位置不太好。 顾横波跟着缨儿走进去,目光一看,稍愣了一下。 這确实是一间奇怪的屋子。 布局、摆设,每個地方都十分古怪。墙上挂着一块黑乎乎的方形东西,桌案上也摆了一個,看起来十分奇怪。 顾横波本以为這裡会是什么机密的地方,但缨儿却并不在意保密,让两個丫环开始打扫,就领着顾横波参观起来。 “這是电视哦。”她指着墙上的黑方块道。 “殿试?” “嗯,少爷用木块做的。”缨儿在那‘电视’上一拍,果然是木头的声音,“少爷有时候喜歡抱着我坐在這個沙发上看這個电视……” 顾横波不明白這块黑木头有什么好看的。 “看,這是少爷的电脑。”缨儿又道,“也是用木头做的……還有這個是冰箱。” 顾横波目光看去,见缨儿打开一個白色的柜子,裡面却是空空的。 虽然有丫环在打扫,但缨儿還是像個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拿起一块布擦拭着各种奇怪又毫无用处的东西。 嘴裡還叽叽喳喳說着。 “這屋子裡的东西都是少爷這三年来一点点添的,他有时候会過来坐一下……对了,他還說要做几件衣服给我穿呢,但太忙了一直沒有做……” 等到她们从這個屋子出来,顾横波转头看去,见缨儿也不给门上落锁,于是问道:“這裡是晋王府裡的禁地嗎?” “不是禁地呀,就是這屋子沒什么用,所以平时沒有人過来……” 顾横波本以为自己很了解王笑了,但這之后又觉得沒那么了解。 這天之后,她经常会来到這间屋子。 虽然完全不懂這裡的陈设是什么意思,但她愿意很努力地感受王笑的所思所想。 她会盘腿坐在那個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方形木板……格物、修行。 她会端详着桌上那個叫‘键盘’的木头,努力思考那些奇怪符号的含义。 她也会静静地在這间屋子裡的床上躺着,感受到王笑曾经也在這裡躺過,心裡就莫名的欢喜…… “嗯?你怎么在這裡?” 這天午间,顾横波听到這一句话,抬起头看去,见王笑正站在屋门口。 她很惊喜,慌忙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低声道:“我……我很喜歡這裡……” “所以用我的键盘修仙嗎?” 王笑从她手上把那模型拿开,道:“不是這么用的……好吧,它其实也用不了。” 再转過头来,他看到顾横波正把腿伸直,放在茶几上轻轻捶着。 许是因盘坐太久,她有些酸麻。 那條腿勾勒出一道好看的线條,下面是小小的弓足。 王笑听說過這双有名的脚是万裡挑一的、缠得不损骨云云,心中好奇,不免多看了一眼,见她褪了鞋袜,小女孩似的一双脚…… 顾横波脸上泛起红晕,抬头瞥了王笑一眼,咬了咬唇。 “晋王……好看么?” “哦,很痛吧?当年你缠足的时候。”王笑随口应了一句,转過身去。 顾横波有些失望,站起身来,在地毯上摇摇晃晃站着,挥舞着袖子。 “晋王不喜歡小脚嗎?” “嗯,不喜歡。”王笑道,“但你也不要太介意,這不是你的错。” 他正觉得這句话可能会伤她的心。 沒想到她扁了扁嘴,却是小声嘟囔道:“眼睛直勾勾地看人家,嘴裡却說不喜歡……” 王笑有些无语,换了個话题,道:“這次,托你和你爹的福,建虏已经上勾了。就這两天吧,我們都不必再躲了,你也可以回家了。” 顾横波一愣,抬起头還想說些什么。 王笑摆了摆手,又道:“往后,你也有爹了。以你爹的才干,早晚又是官宦人家。你說我不喜歡你是因为你出身卑贱。但我告诉你,不是因为這個,你出身也不卑贱……” 顾横波生怕他說出“你出身不卑贱,但我還是不喜歡你”這样的话来,打断道:“你又要走了嗎?上战场?” “是啊。” 许是在這個环境裡,王笑放松了许多,道:“我实在是……事情又多、老婆又多,很忙很累,也就這一個清静地方,你别缠着我了,被人追求也很累的。” 他還是小看了顾横波所谓的‘善于持之以恒’,面对這样的拒绝,她竟是笑了笑,道:“那你去那边睡一会吧,我明白,你想在临行前清静一下,想想事情。” 她又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個键盘,重回沙发上,盘着腿、手按在键盘上坐在那修行。 “這裡确实很舒服,你睡你的觉,我修我的仙。” 王笑一時間有些恍惚,他隐约觉得,在這個环境裡,顾横波的心态也有些变化。 但不管怎么說……有她在,他才不敢在這裡午睡。 這与把羊交给狼来看管有何不同。 這种圈套都能中,那他王笑不用装死,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