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金牛(一) 作者:千年书一桐 正文 “杨医生,手术做完了?快下去吧,你又给你送饭来了,好羡慕啊,我沒一個這样的好?” 金牛刚从手术室出来,便听见护士打趣他。 金牛听了笑了笑,也沒說,转身又进了手术室,先把身上的手术服脱了,然后走到水池边,仔仔细细地把手洗干净了,再照了照镜子确定身上沒有血污了,這才急步向电梯走去。 虽說這么多年了,可金牛一直记得有晕血的毛病,他可不敢让她看到丁点的血污。 回到办公室,见金珠正坐在椅子上跟黎想在视频聊天,便走了,打开了桌子上的布袋,熟练地取出了裡面的饭盒。 這边金珠见他进来了,也挂了。 “,跟你說多少遍了,不用给我送饭,要是過了饭点,我去楼下吃点///小說..就可以了。”金牛一看裡面的汤和菜都是他爱吃的,便金珠肯定又花了不少心思。 “也不费事,這些都是妈做的,左右我也要来学校上课,顺便给你送来了。宁宁要還要照顾两孩子,哪裡有?” 金牛在金柳结婚的次年暑假便在带着宁宁回老家举办了一场婚礼,那一年金牛刚二十三岁,宁宁也才刚二十一岁,一年后,宁宁大学刚毕业便生了一個女儿,三年后,金牛拿到医生从业证后便带着宁宁回国了,彼时他们的才刚過满月。 因此,从這方面来說,金牛是最让金珠省心的,早早结婚生子,儿女双全。 可問題是,宁宁是家裡的幺女,从小沒吃過苦,又学了這么多年的围棋,业余也都用来下围棋打比赛挣学费了,因此对家务活基本是一窍不通。 金牛倒是会做一点,可金牛更忙,学医本来就辛苦,再加上金牛又是职业围棋手,能有今天的名气也委实不易,因此他不想放弃這一块,故而他的排的都是满满的,除了上课上医院便是下棋,假期裡還要去参加各种比赛,所以他也沒去操持家务。 刚开始沒孩子那几年倒還不觉得,左右他们都住在金珠家,家裡有专门的钟点工打扫卫生,吃饭基本在学校食堂,所以日子過得也還自在。 可有孩子就不一样了,第一年還好,因为宁宁的妈妈請长假陪了女儿一年,帮着伺候月子带孩子做家务,宁宁甚至還完成了研究生的课程。 可宁宁的妈妈一走,麻烦就来了,两人时常有力不从心、焦头烂额之感,经過一番沟通后,宁宁放弃了围棋,左右她也是一個业余选手,再下下去也沒有多大前途,因此她便学着做家务带孩子,好在有一個钟点工帮她。 去年金牛回国,可巧进的医院就在帝都大学旁边,金珠他一进手术室便沒有概念了,经常過食堂的饭点,饥一顿饱一顿的。而宁宁学的是国际税务,回国后进了海关,平时工作本来就忙,就算家裡請了一個保姆,可保姆要带孩子要打扫卫生,哪裡還有腾出手来给金牛做饭送饭? “要不,你让妈帮你两年?”金珠见金牛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试探地问道。 金杨生孩子那年,可巧赶上新宝高考结束,李小莲金珠也刚生了黎愿身子不太好,肯定照顾不来金杨,便和田有贵商量了一下,一個人跑来照顾金珠和金杨。 当然,大部分李小莲是在照顾金珠,因为金杨有陈秀芝在,再加上金杨本就和她不太亲近,李小莲也不是很敢靠前,怕惹金杨生气了回奶就麻烦了。 两個月后,新宝考上了帝都的一個二本,李小莲和金珠商量了一下,說是她年纪也大了,不想太操心了,想把老家的厂子交给田有贵前妻的女儿打理,她和田有贵留在帝都帮金珠带带孩子做做饭。 因为她见金珠家的园子实在太大了,雇了三户人家做事人手還不太富裕,而且金珠有三個孩子,不說别的,每天光给這一大家子做饭洗衣服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李小莲别的不敢說,但是做饭的手艺還行,而且有她带着黎愿,金珠和黎想也放心多了,保姆再好,毕竟不是自家人。 于是,她就這么在金珠家留了下来。 也幸好她留了下来,那年金柳生双胞胎的时候也是在金珠家坐的月子,基本都是她伺候的金柳坐月子,不然的话,以金珠的身子未必能坚持下来。 去年新宝大学毕业,金珠见他学的是工程造价,便跟金杨商量了一下,让他进了田方舟的装修公司,也算是为李小莲解决了一個大难题,从那之后,李小莲更是一心一意地帮着金珠打理家务。 当然,她留下来倒也不单单是为了金珠一人。 一到周末,金杨、金柳、金牛三家都会到想园来聚会,李小莲倒不敢奢望孩子们能原谅她,对她来說,能时常看到的孩子,能尽的能力为几個孩子做点事情,对她来說便足够了。 因此,金珠才会提出让李小莲和田有贵帮帮金牛,不說别的,做饭看孩子李小莲還是能做好的,肯定能让金牛省不少心,因为金珠不止一次听金牛抱怨這個保姆带孩子不太精心。 金牛听了反问她,你真的不恨她了?” 這么多年了,金牛也是两個孩子的父亲了,也明白当年杨大山的死委实怪不到李小莲身上,在那场婚姻裡,李小莲失去的更多,遭的罪也更多,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哪個母亲能丢下的孩子? 可理解归理解,体谅归体谅,让他一下子接受李小莲還是有点难度的,毕竟他不像三個,对妈妈多多少少都有记忆,有记忆就有亲近感,有亲近感接受起来就更容易些。 而金牛刚断奶李小莲就离开了,這么多年的疏离,因此,這個妈妈对他来說完全是一個陌生人,甚至還不如家裡的保姆亲近和熟悉,所以接受起来难度就更大一些。 “早就不恨了,她也是一個可怜人。”金珠叹了口气。 随着年龄的增长,杨大山当年在李小莲身上造成的伤害的后遗症渐渐显露出来了,膝盖不能下蹲,一到阴雨天关节疼得厉害,手不能沾凉水,這也是李小莲为愿意在帝都待的一個原因,因为帝都的气候干燥,阴雨天比较少,而且冬天家裡有暖气,让她少遭了很多罪。 金牛是一個医生,当然也清楚這些,可這并不代表他就能因此接受李小莲,不過他金珠也是为他着想,而他也不想伤了的心。 “,你也我那边房子小,哪裡住得下這么多人?這样吧,我再去找一個钟点工,专门负责买菜做饭外带给我送饭,你呢,就安安心心地养身子,好不好?”金牛另找了一個理由婉拒。 他现在住的是当年黎想买的那套房子,他倒是有能力在帝都买一套房子,可金杨和金柳仍住那边,大家住在一起還能有個相互照应,他也就懒得再换房了。 再說了,平时他和宁宁都忙,家裡只有一個保姆带着孩子,他也不太放心,而田方舟的父母和奶奶都在金杨家住着,他们還能帮着他照看照看。 金柳也是因为這個原因這些年才沒有换房的。 金珠见沒有劝动金牛,倒是也沒再强求,這种事情還是要两厢情愿的好,否则,就不是帮忙,是负担了。 金珠走后,金牛起身去病房巡视了一番,见沒事情了,也到了点,便换上衣服下了楼,一路上,都有不少医生护士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哈佛大学的医学博士,不到三十岁的精英海归,又是小有名气的围棋国手,更别說他家裡還有這么多名人,因此金牛在医院很得那些护士小姑娘的欢心。 “杨医生,杨医生,你這么快就了?”一個护士追了。 金牛回了下头,见对方有点陌生,好像不是他這個科室的,不過還是礼貌地站住了,“事?” “那個,那個,我听說杨金柳是你的,你能不能替我要一张杨金柳的签名照,我超喜歡听她的。”护士有点渴盼地看着他。 “好啊,沒問題,到我办公室来取。”金牛一听是這事,很痛快地答应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遇上。 只是金牛不的是,当他走后,旁边一位正从洗手间出来要去排队挂号的拉住了刚才的护士,向她打听起金牛的情况来。 从医院出来的金牛一看還早,难得有空,便给刘晟打了個,他去幼儿园接孩子。 金柳的双胞胎和金牛的女儿在同一個幼儿园,平时金牛和宁宁工作忙,一般都是刘晟或者是金柳去接送。 从幼儿园回到家,刚出了电梯门,金牛便听见了自家孩子的哭声,大门开着,田方舟的奶奶正抱着孩子在训保姆,金牛进去一看,孩子的手烫伤了,老人家正在给孩子抹烫伤膏呢。 “回事?”金牛见了自是心疼不已,从田奶奶的手裡接過孩子。 小孩子的皮肤嫩,已经起了几個水泡,這得多疼啊! “我刚把水倒好了放桌子上晾着,就进去上了一趟厕所,哪就這一会功夫孩子就从沙发上爬到了椅子上把水弄洒了?”保姆也觉得委屈,她总不能连厕所也不上吧?不少字 金牛看了眼的手指,再看了眼沙发和餐椅,“孩子已经一岁多了,肯定好动,以后注意些,亏得是烫伤,要是从桌子上摔下来就更麻烦了。” 烫都烫了,他還能說? “這是话?叫亏得是烫伤,小孩子不能摔,也不能烫,否则要大人看着做?”田奶奶不爱听了。 金牛的女儿棋棋见了也有点不高兴了,噘嘴了,“奶奶每次喂弟弟喝水都是坐在那等着晾凉了才给小弟。” “奶奶?哪個奶奶?”金牛问,因为棋棋跟着金杨的也管陈秀芝叫奶奶。 “大姑妈家那边的奶奶。”棋棋說。 金牛這才想起来,周末的时候他们一般都会去金珠那边聚会,有时他加班便会让宁宁带着孩子跟金杨金柳一起,如果宁宁再有事加班的话,就会把两個孩子交给金杨或者金柳带去。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棋棋才看過李小莲是带小孩子的。 正說着,宁宁了。 孩子本来被金牛哄好了不哭了,一见妈妈了,张开双臂伸便哇的一声哭了,宁宁也才的被烫伤了。 她登时也生气了,可沒轮到她开口训保姆,保姆先提出了辞职不干,找了一大堆的理由,說是孩子淘气,偏偏她還不能深管,旁边好几個人看着她,动不动训她,說她不会带孩子,還有,她每天带一個孩子就够忙了,還得打扫卫生還得做晚饭,根本忙不等等。 保姆的反抗一下就把金牛和宁宁难住了。 因为现在的保姆不好找,劳务市场上的保姆不知根知底不太敢往家带,網上曾经多次曝光過保姆给孩子喂安眠药或者是给孩子吃不干净的,因此這個保姆還是王医生从老家那边找来的,說是老家的一個远房亲戚。 可能也正因为這层关系,金牛和宁宁才沒给她立规矩,沒拿她当一般保姆看,谁知反而助长了保姆的气焰,听不得一句重话。 “金牛啊,听婆的话,要走的人留不住,不行啊,就让你妈来帮你们带两年,听婆的话,外人带孩子哪有家人尽心?”田奶奶劝。 她早就看不惯這個保姆了,一开始還好,可来了沒多久,心便开始野了。 金牛听了,想起了刚才金珠說的话,也想起了女儿棋棋說的话,或许,他应该表现得大度些,妈妈這些年已经知了,也正在弥补他们,他還有必要死抓着不放嗎? 番外九、金牛 番外九、金牛是由*会员手打, (:回车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