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還請皇叔指教
一句話,老太太火氣平息不少。
王爺說話真好聽。
方纔還覺得十九王爺威嚴不可冒犯,這會兒老人家便覺着,王爺也很親近。
“王爺,你可別被她給騙了,仗着自己有幾分顏色,咱村裏的漢子,就沒有她不勾搭的,誰還沒年輕過啊!”
吳母苦口婆心的勸着十九王爺。
吳蒙嘴角抽抽。
這口氣,怎麼跟訓他一樣?
那可是十九王爺啊。
吳蒙正要叫老孃不可對王爺不敬,不防就聽到十九王爺說,“聽您老人家的。”
此時此刻,吳蒙覺得,十九王爺跟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傳聞王爺冷漠不近人情,還有傳王爺凶神惡煞,心狠手辣的。
今日一見,王爺分明很親民。
甚至,陪他老孃站着聽這些鄉下村民的污糟話,王爺竟沒動怒。
瞧着,還有幾分乖覺。
吳蒙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他竟在十九王爺身上看到了‘乖覺’二字。
“吳嬸兒,要不我們還是先下山吧!有什麼事下山再說也行啊……”
中間的婦孺說道。
這林子裏怪滲人的,尤其路上時不時的還能瞧見白骨……
瞧不上張寡婦,等下山再說也不遲啊。
“你們的公道會有人幫你們討的,陽間已無你們的路,走吧。”
唐洛洛雙手結印,開啓冥道,將清水村的亡魂渡往冥府。
其中,有一部分亡魂入了冥道,可也有一部分亡魂還在漂浮着。
捨不得離開。
“留在陽間對你們並無好處,你們的死不是意外,我向你們保證,有罪的人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她聲音清脆,帶着一絲威嚴。
剩下的一部分亡魂,隨之也入了冥道。
送走所有的亡魂後,唐洛洛撤下手印,關閉冥道,然後又寄出幾張符籙,形成一個陣法。
清除亡魂留下來的怨氣。
法陣消除後,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密密麻麻的小點。
像是標記。
做完這一切後,唐洛洛才離開。
縣衙內。
吳縣令暫且沒被羈押,清水村的善後工作,需要人主持,吳縣令負責召集人手,將清水村的遇難者挖出安葬。
“凡是有屍體的地方,我都做了標記,你們照標記刨就行。”
唐洛洛說道。
“是。”吳縣令是戴罪立功,自然不敢再懈怠。
“記得,是刨,不是硬挖。”唐洛洛叮囑。
避免挖壞死者屍身。
好歹留個全屍。
“下官記下了。”
吳縣令領着人,麻溜的去做事。
人走後,縣衙內便安靜了下來,蕭衍之前問吳蒙要了一份黑鋒山一帶的地圖。
此時正在看圖。
黑鋒山和鬼山就像一個峽谷,將清水村包裹其中,所以清水村受災最嚴重,村民幾乎無人逃生。
迷霧村背靠鬼山,有山體阻擋,所以那幾個倖存者才能僥倖活下來。
活人救出來了,死人只等刨出厚葬,清水村的重建工作,短時間內是無法完成的,後續還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
蕭衍現在想的是,要怎麼抓住安國公等人。
“王爺,他們既然鑄造了一大批兵器,災情又發生的突然,就算他們想轉移兵器,想必一時半會兒也運不完,我們能抓住他們的!”
唐洛洛安撫道。
蕭衍眸色幽冷,“鬼山的路有齒痕,想必是長年累月碾壓留下的,他們藉着鬼山鬧鬼的傳聞,在偷運造好的兵器。”
“王爺觀察的果然仔細。”唐洛洛說,“陰兵借道是假,製造鬧鬼傳聞,讓人不敢靠近那裏纔是真!”
蕭衍面色冷肅。
“主子!”
就在這時,高楓回來了,“主子,人撈回來了。”
他側身,身後走來一人,“皇叔……”
正是失蹤的祁王殿下。
“祁王殿下看起來有些狼狽啊,棺材睡得舒服嗎?”
唐洛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一雙眸子是洞察世事的清亮。
“遭難時,我便想過,能救我的,或許只有皇叔和唐姑娘了。”
祁王苦笑,帶着幾分自嘲,“原以爲搶險救災不是什麼難事,卻是我大意了,非但沒幫上任何的忙,險些連自己都搭進去了,實在慚愧。”
說着,他對蕭衍與唐洛洛彎腰作揖,鄭重道,“多謝皇叔和唐姑娘的救命之恩。”
他欲往清水村救援,卻不想,路上被人算計。
有人在半路埋了炸藥,險些死於山崩。
後有人將他挖出來。
祁王昏昏沉沉的,被人裝進棺材裏。
那日他隱約聽到皇叔的聲音,纔在棺材裏垂死掙扎,弄出點響動。
原以爲皇叔沒發現,那些人要將他活埋。
不想,高楓救了他。
“道謝就不必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唐洛洛不以爲意的擺手,“希望你日後不要忘恩負義就行。”
這話,頗有幾分深意。
“皇叔,你纔是最適合打理天下之人,侄兒從未想過要與皇叔爭些什麼。”
祁王聲音平緩和真摯。
表明他的態度。
“清水村的後續事宜就交給你去處理,無事你可以走了。”蕭衍淡聲道。
祁王遲疑了下,“皇叔,侄兒想問,是誰想害我?”
“你覺得呢?”蕭衍擡眸,“你可查到黑鋒山冶煉與誰有關?”
“冶煉?”
祁王面露詫異,蕭衍蹙眉,“來之前,難道你沒查過這天災人禍的由來?”
祁王沉默了。
他以爲,只是天災。
可聽皇叔的意思,分明另有深意。
蕭衍也沉默了。
片刻後,他道,“祁王,我以爲你是個聰明的,不想你還挺單純。”
在朝堂上的單純,就是愚蠢。
祁王深知其意。
他虛心請教,“還請皇叔賜教。”
他尚未來得及細查黑鋒山崩塌一事,就被人算計。
如今怎會不知,這裏面有貓膩。
“黑鋒山中有銅礦,有人暗中開採,用於鑄造兵器,這些,就有你去查。”蕭衍語氣低沉。
祁王聽了面色微變,私鑄兵器,等同於謀逆。
“是誰?”
“你覺得會是誰?”蕭衍凝眸看他。
祁王抿脣,“侄兒不知,還請皇叔指教。”
他確實不知道。
他癱了太多年,不問朝政太多年,也曾自暴自棄太多年。
以至於他猜不到,會是誰有此等謀逆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