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怪好騙的
這是信不信的問題嗎?
當朝最年輕的丞相,做事自然心細。
但也不該用在這些事情上。
蕭落無奈的笑笑。
她現在滿手血污,髒得很,確實不適合自己動手上藥了。
罷了。
再磨蹭一下,真怕這傷就自己癒合了。
那真不好解釋了。
文濤捏着金瘡藥,“七公主,得罪了。”
他大膽的握着蕭落的手背,將她手心朝上,掌心和手指,大片的血污,她卻一聲不吭。
就連文母,看着都揪心。
一個姑娘家,又是金枝玉葉,這般疼痛,全靠她咬牙忍着。
蕭路扯了扯嘴角,“丞相嘴上說着得罪,其實一點都不怕得罪我。”
她眉心緊擰。
文濤看出她是在忍痛。
他低頭,輕輕吹了吹,“請公主忍耐一下,我先給你清洗乾淨在上藥。”
蕭落把頭偏到一邊,“直接洗吧,不用吹。”
吹吹又不止痛。
馬車上沒有水,文濤只能用茶水給她清洗。
“茶水能消菌,公主你忍一忍。”文濤一邊說,一邊給她清洗。
他那夾緊眉心,小心翼翼的模樣,好像是讓他處理什麼國家大事一樣。
蕭落忽然覺得好笑,“茶水能消菌?小相爺還懂醫呢。”
“臣不懂,臣只是……”說來轉移公主注意力的。
“只是什麼?”蕭落挑眉。
茶水是涼的,澆過她的掌心,很疼,蕭落咬緊後牙忍着。
她忍痛而笑。
文濤看在眼裏,他認真給她創口道,“只是閒暇時,從雜書上看來的,事急從權,公主見諒。”
這裏沒有清水。
眼下找清水來,也要耽擱時間。
便只得用茶水沖洗,先行上藥再說。
回去後,可以召太醫重新用藥包紮。
血污衝開,露出燙傷的痕跡來,一雙手掌被燎破了皮,還有好幾個大水泡。
文濤心緊了一下,“公主,需將水泡挑破,才能上藥,公主忍一忍。”
蕭落很疼,疼到了心坎裏,但她咬着牙,仍是扯了扯嘴角。
公主忍一忍。
他都說了好幾遍了。
“不忍又能怎麼樣呢。”
文濤抿脣,知道她是疼的故作輕鬆,可……備用藥裏,並沒有準備銀針。
就要文濤犯難的時候,蕭落擡手,拔下了頭上的簪子,“用這個吧。”
簪子奸細,可以替代銀針。
“好,臣儘量輕些。”他不再說公主忍一忍了。
如她所說,不忍又能怎麼樣呢。
忍不忍都是要疼的。
文濤用簪子,戳破她手掌的水泡,端着她一隻手,蕭落突然笑了聲。
“公主笑什麼?”文濤問她。
傷成這樣,還笑的出來?
“笑你,好像在端着一隻斷手。”
文濤躡手躡腳的動作,她都沒他緊張。
文濤擡眸看了眼,“原來公主也會笑。”
蕭落一怔。
立馬收斂了笑意。
文濤輕輕給她抹藥,清涼的藥膏擦在手心,冰火兩重天的刺痛感,讓蕭落微微蹙眉,“灼傷應該要用燙傷膏,丞相用錯藥了吧?”
金瘡藥,好像對灼傷沒什麼用。
文母正要開口,文濤便道,“車上沒有燙傷膏,不過這藥膏清涼,有止痛之效,公主回府之後,可自行找太醫對症取藥。”
聽着,還挺公事公辦的口氣。
蕭落聞言,心道不用取藥了。
這傷,等會也就痊癒了。
疼是真疼。
但這自愈的能力,也能讓她免受很多皮肉之苦。
正想着,她手心紅透的皮肉,漸漸地,變成了正常的膚色。
此時已經進入到包紮的尾聲了。
可文濤卻清楚的看到,公主手上的灼傷,正一點一點的恢復?
文濤眼神一閃,錯愕的擡眸,發現七公主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她頓時就想抽回手。
卻被文濤緊緊抓住。
蕭落擡頭看他,眼神質問他想怎麼樣?
文濤卻說,“公主,就快包紮好了。”
蕭落一愣。
便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這幾日,公主切記不要碰水。”文濤還像模像樣的交代一句。
蕭落幾不可見的擰眉,他明明都看到了,卻還在配合她演戲。
“知道了,有勞丞相。”蕭落語氣疏離道。
這樣包紮起來,旁人就不會知道,她體質特殊,有自愈能力了。
難怪,君上說,七公主的體質是隱祕。
蕭落將雙手藏於袖中,文母並未瞧見,她的傷已經悄悄自愈了,反而關心道,“公主,回去後召個太醫好好瞧瞧,姑娘家可不能大意了。”
明白文母是好心,蕭落頷首道,“我會的。”
文母這才放心。
馬車先是到了相府,文母下車道,“公主,讓犬子送你回去,也好保護公主的安全。”
蕭落想拒絕,文母已經笑盈盈的回府去了。
“家母有命,還請公主准許,臣送您一程。”文濤並沒有下車的打算。
相府門前,人來人往的,蕭落不想引人注意,便默認了。
馬車繼續走。
往公主府去。
一路上,蕭落都沒有再開口,文濤想說點什麼,又挑不起話頭的樣子。
直到馬車再次停下,車伕道,“相爺,我們到了。”
“這麼快?”文濤脫口而出。
蕭落擰眉看他。
小相爺悻悻起身,下車迎接公主。
蕭落下車就走。
文濤卻在她擦肩而過後,轉身說道,“公主,還望你珍愛自己,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自己。”
蕭落腳步一頓,回眸凝視道,“我什麼時候放棄自己了?”
“剛纔在大火中……”
“我活的好好地,爲什麼想死?”
蕭路打斷他的話。
文濤一噎。
隨即躬身作揖,彎腰道,“沒有最好,公主珍重。”
說罷,他便上馬車,吩咐車伕走了。
蕭落在原地沉默了一瞬,隨即嗤笑一聲,他看着自己手上包紮纏繞的紗布,脣角上揚,“丞相,還挺單純。”
“母妃,這就是你爲我選的人。”
看起來,怪好騙的。
她將手上的紗布緩緩解開,露出自己青蔥玉嫩的手指,蕭落知道,她的血,有多令人爲之着迷。
她很好奇,知道了她的特殊,小相爺對她,是嫌惡,是利用,還是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