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這些年和謝珺相依爲命成長的日子裏,他沒有一日忘記那些曾經,他不想要謝珺揹負着和他一樣夜不能寐的痛苦。
若有朝一日他能登基,一定爲寧家兒郎討回公道。
謝珺卻緊緊盯着太子手中的玉佩,不肯放過上面的每一絲紋路。
“外祖家,還有人活着嗎?”她問。
太子痛苦地閉上眼睛,緩緩搖頭:“我們是寧家最後的血脈了。”寧家的兒郎死在戰場上,寧家的女兒殉在宮中。
“不。這玉佩我見過。”
太子愕然:“珺兒?”
謝珺抿脣,眼裏劃過深思。
“紀甜生辰之日,收到一塊這樣的玉佩。”
太子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珺兒,你是說!”
“故人或有心之人,我一查便知。”
謝珺目光沉沉地盯着盒子裏的玉佩。
如果知道這次告別可能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話,那告別一定會比往常更用心許多。紀甜跟陸無衣在桃花林中散了一圈步,在馬車外席地野餐,坐着馬車回城,終於還是到了告別的時候。
紀甜深深地看着陸無衣:“陸姐姐,等我回去就讓人來拜訪你,你一定要收下我的小禮物哦。”
“嗯。”陸無衣點頭。
“那個,以後你要是來京城的話,也可以來找我玩兒,我一直住在這裏,到時候你給我留地址,我會給你寫信的。”
“嗯。”
“那……陸姐姐,我可以抱你一下嗎?”紀甜小心翼翼地開口請求,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下一秒,她就被擁入一個清冷的懷抱,像冬日的初雪,帶着淡淡的冷香,虛虛地環着她,有些疏離。
“很高興認識你。”陸無衣清淡的聲音落在耳邊。
紀甜虛握拳頭:“嗯。我也很高興認識陸姐姐,期待下次見面哦。”紀甜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好。”陸無衣鄭重地點頭,視線落在紀甜腰間的玉佩上:“這玉佩與你有緣,好好保管。”
“我一定會的。”紀甜認真地攥緊自己的玉佩,看着陸無衣對她微微頷首,登上馬車,不見了身影。
直到看着馬車消失在眼簾中,紀甜才吸了吸鼻子,垂頭喪氣地進了王府的門。
她是個很珍惜朋友的人,可是現在跟從前的情況不一樣,不是想念就能撥個電話或者視頻聽到對方的聲音,一旦告別的話,就大概很難見到了。雲姐姐也是,陸姐姐也是,她們只是自己生命裏的過客,短暫地停留一下而已。
好像從小到大也是這樣,小學初中大學的同學、隔壁家的姐姐、甚至是……現在已經不在她身邊的父母,所有人都只是短暫地遇見她一下,慢慢就走散了。
沒有誰能夠永遠陪着她。
身處這樣的情景裏,紀甜有點難過,她紅着眼圈進了棲霞軒,看到屋中坐着的謝珺時,紀甜像歸巢的小鳥,對着謝珺張開手臂。
謝珺配合地把她抱到懷裏:“甜甜去哪裏了?”
“謝珺,”紀甜認真地呼喚她的姓名,“你會一直陪着我嗎?無論去哪裏,都一直和我一起。”
“當然。無論去哪裏,我永遠也不會放開你。”謝珺拉着她的手M-o到自己的心臟,“聽到它怎麼說了嗎?”
她的心沒有一刻不在說,眼前的這個人除了屬於我,哪裏也不能去,她是我的。
紀甜沒有被她的佔有Y_u嚇到,她破涕而笑,用力地點頭:“說好了,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你有一個大祕密,我也有一個大祕密,我們兩個
在這世界上是一樣的,我們會一直陪着彼此。
紀甜心裏的難過被安撫下來,她沒精打采道:“你還記得陸姐姐嗎?我今天在街上遇到她了,她快要離開京城了,我有點捨不得。”
謝珺的眼睛瞬間眯起:“送你玉佩的陸無衣?”
“嗯。”紀甜把腰上的玉佩拿在手中,珍惜地摩挲:“陸姐姐說讓我好好保管這個玉佩,說它與我有緣。”
謝珺聲音凝澀:“甜甜手裏的玉佩給我看看。”
“嗯?”紀甜疑惑,但還是乖乖地把手裏的玉佩解開,遞到謝珺手上。
謝珺摩挲着玉佩身上的每一寸紋路,眼睛裏是化不開的沉思。
“怎麼了嗎?”紀甜有些不解地看着她的表情。
謝珺抱着紀甜,把頭埋到紀甜的身前,輕輕嘆了口氣。
紀甜看着這樣的她有些擔心,伸手M-o了M-o她的腦袋:“你怎麼了?不開心嗎?還是這個玉佩有什麼問題嗎?”
謝珺擡頭看着紀甜的眼睛。
“甜甜,你想聽聽我母親的故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珺珺是個可憐的孩子,還好她遇到了甜甜,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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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無論是自古以來的史書記載,還是街頭巷尾傳唱的市井話本,武將的一生都是做容易被傾覆的。
因爲手上拿着最容易讓皇帝忌憚的東西。
而信任這種東西,又是最虛無縹緲,看不見M-o不着的,無論用多少言語都無法保證,一旦起了猜忌,必然抓心撓肺,無法忽視。
尤其是那人真拿着能威懾你地位的東西時。
謝珺母后的故事,說出來也不過就是這麼個俗套的,在歷史上發生過無數次的故事。
武將的女兒與皇子相知相愛,皇子榮登大寶,武將女兒一朝變爲皇后,四海昇平,郎情妾意,好像所有童話故事的尾聲:從此皇上和皇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然而故事完結,幕布落下之後,真正的人生纔開始上演。
皇帝猜忌武將與外族勾結行賣國之事,無視武將家世世代代出生入死,將所謂的通敵賣國的證據摔到武將面前,雷霆萬鈞地斬草除根,若不是武將女兒爲他生的孩子流着他的一半血脈,大抵也不復存在。
鎮國將軍府傳來噩耗那天,正是她母親生產她之時,她的母親寧樾算到了太子和謝珺未來的遭遇,用自己最後的時間做了她能做的一切佈置,可惜,最終還是離開了。
這也是爲什麼她和太子在這宮中如履薄冰的原因。
謝珺輕嘲:“卻是他先向先皇求娶的母親,可惜,母親沒有料到,面前的人只是個披着人皮的畜生。”即使話裏說着的是她的生身父親,謝珺的語氣卻不曾掩下絲毫戾氣。纖長的手指緊握着,突出毫無血色的骨節。
這樣的故事紀甜在從前的電視劇和小說裏都看過許多次,但那時只是一個演員或一個符號,而從謝珺嘴裏說出來的,是謝珺的母親,就算謝珺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她也知道謝珺心裏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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