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下次不一定好運 作者:未知 許知意會認識司征塵腰間的玉佩,並不是偶然,她近來有意結識人脈,自然會對京中每個人進行了解。 上次在馬場上見過司征塵,但距離遠,她未看清長相,後回到府上,叫青山去打聽,才輾轉得知每個皇子的腰間玉佩模樣。 所以一開始見到司征塵,她並沒有認出來,後來注意到腰間的玉佩,才篤定他的身份。 關於司征塵的傳言,她聽過不少,聽得最多的,是他爲人很瘋,沒來由的瘋,喜也是怒怒也是喜,行事誇張且毫無規矩。 就像上次在馬場上一事,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他居然明目張膽的對着太子司宇珩發難。 要不是陸廷野當時急中生智的應對,只怕堂堂西涼太子爺,就會被他擠到馬下,發生意外! 他毫不掩飾對太子的敵意,是真正囂張到目中無人的地步。 雖然很不想和他產生交集,但眼下確實還要依靠他。 烈日灼灼之下,她被曬得滿頭大汗,感覺後背都被汗水浸透了,然而如何跳到牆頭上,她還是沒有找出何時的辦法。 三米多高的圍牆,沒有梯子,連塊像樣的大石頭都沒有,她是死活都爬不上去。 許知意找了兩圈都沒看到狗洞,只好仰頭看向牆上坐着的司征塵道:“殿下,能不能求您個事兒?” “可以。”他答應的很爽快,說道:“但本王有條件。” “殿下您說。” 人必須得認清當下所處何等情境,事到如今,想出去就要求他,不然就被困在這裏,等死,或者等着人來救。 後者她是不敢指望的,她離開筵席之前,曾對許兮菀說過要提前回去,若是回府沒看到她,以許家的門戶,哪裏敢來陸家尋找。 說不定她被丟在這裏,是陸家的手筆呢。 陸廷野爲求娶她被關好幾天,而後被迫與董北蘿訂親,陸柱國興許對她已有所想法,藉此給個教訓也不一定。 便是她死在這裏,對根深蒂固的陸家來說,也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誰叫她命賤,只是個區區六品官員家的女兒呢? 司征塵的條件,是許知意始料未及的。 他把她從廢舊的院子裏帶出來,之後,還差使小廝帶她去換了衣服,再之後,到底是五皇子,二人一路暢通的出了陸府。 她跟在身後,不敢問去哪兒,只寸步不離的跟着,他若是問話,她便答話,若是不問,兩個人就齊齊沉默。 放在之前,甚至放在今天上午之前,她都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她會跟着那個朝堂上攪弄風雲的五皇子逛京城。 這位心思難測的皇子,委實是個奇怪又奇妙的人。 他領着她逛到護城河,看着幽靜的河水,突然道:“若是在護城河外圈挖條深壕,裏面插上尖刀,以木板覆其上,再上土壤做僞裝,定能大挫進攻的敵人。” 說完他興奮的笑起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許知意只聽便覺得場面極其慘烈血腥,可她偏過頭去看,他眼睛都在冒着嗜血的光。 京城中有鼓樓鐘樓,從護城河過來,他帶着她上鼓樓。 鼓樓很高,從上向下俯視,街道上的行人都變得十分渺小,遠處不知何時已變成夕陽,正慢慢的往下沉。 司征塵笑盈盈的對她道:“若是我做了皇,哪些老臣不聽話,我就把他們掛在這裏,一個不聽話,就掛一個,一羣不聽話,就掛一排,到時候你想想那個場面,哈哈!太好看了!” 許知意很確定,這就是個瘋子,還是個狂妄的喜歡幻想的瘋子。 當今聖上正值壯年,未來日子還長的很,即便有個意外,儲君已立,是當今太子司宇珩,何時能夠輪得到他來坐那個位置? 她敷衍的垂着睫毛,只當沒聽到,況且她很清楚,司征塵同她說這些,也是篤定了她不會亂說出去。 畢竟這種話,不管是說話的人還是聽到的人,都要被砍頭的。 許知意陪他一直到暮色四合,司征塵看她兩條腿似灌了鉛,忍不住哈哈大笑,才大發慈悲的放了她。 “回去吧!” 她如獲大赦,連聲道謝後,才趕緊往府上趕。 許知意到家時,先回小南軒,青果已經回來了,瞧見她之後,是又驚又喜,忙詢問她去了哪裏,還問爲何換了衣裳。 她說了一半的真話,道自己被打暈扔進了廢院,後來花了一些功夫才跑出來的,不想狼狽回府惹人遐想,便去置辦了一身新的。 青果不疑有他,許知意便問,許逸申等人是否回來了。 “剛回來,二姑娘說你早走了,還問我爲何還在門口守着,是沒瞧見你麼?”青果機智的挑挑眉,盡顯得意,說道:“我忙幫姑娘圓,說您確實先回來了,之所以還留我在陸府,是擔心老爺醉酒,便讓我幫着照顧下。” 許知意見她還算有腦子,真心誠意誇了句。 “二姑娘聞言,陰陽怪氣的嘲諷了一句,說您真貼心之類的。”青果又道。 許知意能夠想象許兮菀那模樣,不以爲意的道:“不必理會她。” 府上真正應當忌諱小心的,是趙嬌娥,至於許兮菀,心思不至於多歹毒,是個沒腦子的,倒是很容易被教壞。 青果看許知意坐在鏡子前發呆,小心的問:“姑娘,您說您今天在陸府上發生這種事,會是誰做的?會是隔壁做的嗎?” “不會。”許知意很篤定。 許兮菀怎麼可能買通陸府的人替她做事?她沒那個膽量,也沒那個腦子。 至於趙嬌娥,更不可能,她才從別院回來,鑑於之前有過前科,她再出任何事,許逸申都會懷疑到她頭上,至少近段時間她會老實。 青果不解:“不是隔壁,那會是誰啊?姑娘,咱們近期與誰結仇了嗎?” 許知意心中有幾個猜測。 不可能是陸廷野,但一定與他脫不了關係。 興許是陸景豐,畢竟他今日說的那番話,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 藉此事來給她警告,是有可能的。 興許是陸柱國,以他的權勢地位,是決計不會讓她成爲陸府的污點,可既已經與董家訂親,她自知無望,又何必要對她趕盡殺絕? 想到這裏,許知意腦海中還浮現出一張年輕的貌美的臉。 會是董北蘿嗎? 今天她與陸廷野在長廊上發生的事,她若是都看到了,懷恨在心,那嫌疑是很大的。 許知意想歸想,但很清楚,這件事將再也不會查到答案,以後儘量小心吧,今天恰逢有司征塵,下次不一定這麼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