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他有目的 作者:未知 楚舉召集了下人,責令他們每個人都保密,誰也不能在楚老太面前亂說什麼。 若是誰走漏了半點風聲,後果自負。 楚府並不是特別富庶,在府上做工的,也都是楚家多年的傭人了。 大家雖然平時是以主子奴才相稱的,但彼此的感情,基本是看做親人的,因此即便楚舉沒有明說,他們也能知道此舉的目的,是不想刺激到楚老太,紛紛答應下來。 正中午的時候,靈堂搭建好了,因着不想驚動楚老太,所以沒有請嗩吶班子。 白色的布條掛滿了楚府的裏裏外外,除了阿婆的小院。 京城裏面做香料的楚家家主楚棟,此番去漠北遭遇意外的消息,也緊隨其後的傳遍了京城,半下午時分,就有一些相熟的人,前來弔唁。 這些許知意都不知道,她得守着楚梨,楚梨的狀態不太穩定,正午時分哭暈了過去。 設身處地的試想,便能體會她的感情。 狀態上最好的,就是楚玉清,可能僅僅因爲他是小孩子,還不太懂永別意味着什麼。 令氏一直沒醒,睡了一天一宿,楚梨也是,許知意當天晚上,是和她在一個屋子睡的,因爲擔心她會生出什麼意外來,到底放心不下,親眼看着纔行。 楚梨睡到半夜,嗚咽的哭出聲,其實起初她開始啜泣的時候,許知意便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哭聲壓抑不住,她才睜着眼睛傾聽。 安慰什麼些好呢? 本該是歡喜的日子裏,偏生出了這種意外。 如果大舅舅楚棟平安歸來,今天晚上整個楚府應該充滿着歡聲笑語吧。 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的見面,所以在還能相見的時候,應當好好珍惜,至少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 楚梨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累了便歇着,歇夠了便繼續哭,最後哭着哭着睡着了。 許知意望着黑漆漆的屋頂,就這樣聽了大半夜。 等她終於停止哭聲,抽抽搭搭的哭泣變成了平緩的呼吸,才慢吞吞的坐起身。 她給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才重新躺下。 次日一大早,她醒來的時候,還愣了片刻,畢竟多年來她都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睡。 驟然牀上突然多出來個人,還不是陸廷野,這驚嚇可想而知。 “嬌嬌。”楚梨的聲音都沙啞了,沒有平時的溫柔好聽,說道:“醒了?” “恩。”許知意注意到她的穿着打扮,道:“你要去給舅舅守靈嗎?” 楚梨穿了一身的孝衣,她像是突然就瘦了許多,尖尖的下巴,越發惹人憐愛,尤其是她的腰肢,細的不堪一握。 她眼圈又紅了,但極力的吸氣,想要忍回去,說道:“恩。” “我陪你一起。”許知意起身,問道:“有我的孝衣嗎?” “阿婆需要你看着,不然怕她會起疑。”楚梨哽咽的說道。 許知意沒有否認,只是又道:“怎麼說我都應當去磕個頭,阿婆那邊等下回來了再去。就這麼說定了,我看那邊有套孝服,是給我的吧?” 的確是給她的,穿上正合適。 許知意和楚梨來到前院時,許邕已經在了。 他眼睛下面有着圈淤青,想來昨晚是沒怎麼睡好。 在他身邊左右坐着的是楚玉清和楚玉榧,兩個小傢伙應當是被人教導過,一改平常的調皮和嬉笑臉,這會兒都規規矩矩的跪坐着。 許知意出現的時候,許邕朝這邊看了眼。 她目不斜視,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頭,然後隨着楚梨到一旁跪着守靈。 楚棟意外離世的消息傳出去後,自昨天下午起,就陸陸續續有人來弔唁。 楚家的生意在京城做的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來弔唁的,除了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還有街坊鄰里。 楚棟名聲在外,待人接物溫和有禮,無論誰提起來都要說一聲好。 所以來祭奠的,每個人面上的表情都很難過,是肉眼看得見的難過。 許知意跪坐的兩腿發麻,悄悄變換姿勢時,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喧鬧。 楚梨坐直了身子,擰着眉頭,滿臉嚴肅的看過去。 府上現在在辦喪事,誰會在這個時候鬧出點事來? 不多時,管家從外面急匆匆的跑進來,在楚舉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只見楚舉臉色突變,慌亂的起身,拎着衣角就往外面疾步走去。 許知意皺眉,楚梨卻問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怎麼了?難道是又出什麼事了?” 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沒事的,二舅舅會處理好的。” 楚舉離開後沒多久,就回來了,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他走在前面,步伐沉重,許知意探頭看去,在看到跟在他身後的來人時,心中驟然蔓延出無邊的恐懼。 她臉色發白,明顯的變化,落入楚梨眼中。 楚梨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在同樣看清來人後,失聲的道:“他…他怎麼來了?” 司征塵那張臉,但凡見過一眼的,又有誰能夠忘記呢? 他長得太出色太優秀,當然,也因爲他那陰晴不定的性子,提到名字就會膽戰心驚。 他來做什麼? 許知意和楚梨一致認爲,他來到這裏,不會懷什麼好心思。 她們沒有忘記,上次在茶樓的時候,只因一點小小的失誤,他那大發雷霆的樣子。 楚梨的膽子沒有許知意的大,她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的問道:“怎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許知意也不知道啊! 上次在他的王府上,陸廷野鬧得那麼難看,甚至還和他刀劍相向,她以爲是個聰明人的話,司征塵就不應該再來招惹自己。 陸廷野在他臉上劃傷的傷疤,已經基本上快好了,但是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到一條淺粉的疤痕,當時許知意擔心他會拿此事做文章,對陸廷野或者陸家做什麼,沒想到事發後,他居然一聲不吭的將事情壓了下去,不僅是對她,就連對陸家,好像都放過了一樣。 隔了一段時間的此刻,他再次出現在眼前,許知意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 她認爲他來這裏有目的,而至於目的是什麼,目前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