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不會生下孩子 作者:未知 許知意無聲落淚,她顫抖着呼喚她的名字,“阿芷。” 牀上背對着她的人,聞言身子僵了僵,之後若無其事的換了個動作,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 許知意哭出聲來,嗚咽着再次道,“阿芷……” 陸心水這才慢吞吞的轉過身。 她臉上的表情是木的,瞳孔放大,滿是難以置信。 “嬌嬌?” 她話剛說完,眼淚就撲簌簌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許知意快步走過去,與她緊緊相擁。 司征塵最是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瞧着心煩,聽着鬧心,他趕在二人互訴衷腸之前,打斷她們的談話,道,“有什麼話回去了再說。” 許知意點點頭,對陸心水道,“阿芷,你跟我回府,具體發生了什麼,之後再慢慢講與你聽。” 陸心水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只是跟隨着她的小丫頭不得另做安排。 她看向許知意,心中的那個名字,怎麼都說不出來。 許知意心領神會的道,“小丫頭就先在這裏吧。” 司征塵將他們送到許府側門,就坐上馬車離開了。 答應陸廷野的事情辦成其一,還有陸景豐等着他去救。 陸廷野是個聰明人,知道他有求於他,故意不緊不慢的捏着節奏。 他如果再不動作快點,將陸景豐解救出來,他那個父皇興許就會派老將上戰場。 那些個老將,早年都是作戰精英,對付匈奴自有一番本事。 若是當真讓他們搶了先,那他的計劃就被全盤打亂了。 因此,營救陸景豐是當務之急。 他已有對策,只是有些細節需要再三討論商議,故而不多做停留。 短短時隔將近兩個月的光景,陸心水再來到許府,心態早就不似先前。 她這次住進了許知意的小南軒。 許知意說道,“你今後就與我同吃同住,我們好有個照應。” “嬌嬌……”她猶豫着,目光垂下來,“還是讓我住客房吧。” “住別的的地方我不放心,若是你再走丟怎麼辦?”許知意勸說道,“你兄長不在京中,我自當好生照顧你,現在的風頭有些緊,等過兩天,趁着流民大量涌進來的時候,我趁亂將你送出京城。” 陸心水不解的看向她,“將我送去哪裏?” “你在京中總是不安全的,出去避避風頭,等過段時間,沒有那麼多人盯着陸家這件事的時候,再祕密回到京中來。你知道我表姐楚梨嗎?”她說道,“自從大舅和祖母相繼去世後,大舅一家與二舅家鬧得十分難看,大舅母帶着楚梨回到了孃家。大舅母的孃家在碧洲,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我已經同他們通了信,到時候直接送你過去便可。” 陸心水心中滿是感動,她朝着隔壁看了眼,擰眉道,“我住在這裏的話,會不會被發現……” “不會。”許知意淡淡的道,“隔壁院子空了。” “空了?”陸心水不知情,“發生了什麼事?” “我把許兮菀嫁出去了,省的她天天在府上晃,實在礙眼的很。”許知意說道,“就在那場大火後,差不多一月前吧,她以後只有逢年過節纔會出現在視線範圍內,當然,以她現在的情況,讓不讓她進許家的大門,還是我說了算的。” 她安撫她說道,“你安心住下就好。” 青果與青山,見到陸心水,紛紛同她問好行禮,對她出現在這裏,一點都不驚訝。 許知意吩咐他們各自去忙,領着陸心水進了屋裏。 她將外袍脫下,拿火杵撥了撥炭盆,火星子四濺,不過並沒有難聞的氣味。 “屋裏面熱,你把袍子脫掉吧。”許知意說着要去幫她,卻被她快速而敏感的躲開了。 場面有短瞬的尷尬。 許知意笑笑,不在意的道,“你自己來。” 陸心水捏着衣領,臉慢慢漲得通紅。 她擡眸看向許知意,眼圈漸漸的溼了,“嬌嬌…對不起…我只是……” “不用解釋。”許知意說道,“我都懂的,你在醉人間受苦了。” 頭頂是燦爛的陽光,身邊是溫暖的炭盆,還有一個處處爲她着想,甘願爲她冒險的朋友。 陸心水積攢多日的委屈,如同開了閘的洪水,呼叫着奔騰而出,洶涌而熱烈。 她靜靜的站着,淚如雨下。 許知意等她哭夠了,哭累了,纔將她扶到了椅子上。 她沒有問後來在醉人間發生的種種,因爲從淒厲委屈的痛哭聲中,已經得到了答案。 “已經過去了。從離開那裏起,你已經開啓了新的人生。”許知意說道,“不過,在開始之前,有些事你不得不處理。” 陸心水神色黯淡下來,她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許知意能夠找到這個地方,絕不是偶然。 “見到他了嗎?” “恩。”許知意說,“還得知了一些事情。你要聽嗎?” “和他有關的我都不想聽。”陸心水恨得咬牙切齒。 “那就等改日再聽。”許知意思忖着說,“事關肚子裏孩子,以及陸家與他的淵源。” 陸心水下意識撫向小腹,她情緒驟然激動起來,說道,“嬌嬌,你要相信我,不是我的錯,是他強迫我的,我反抗不過,我知道自己噁心、骯髒、齷齪……可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啊!” “阿芷!”許知意忙拉住她的手,輕輕的拍打着手背,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不是你的錯,你沒錯,錯的是席蒼,至於這個孩子,我就如實同你說了吧。” 她咬了咬牙,見她這麼痛苦,一五一十的將席蒼的話轉達給她。 陸心水聽罷愣了半晌,而後放聲大哭,哭着哭着又狂笑起來。 她站起身來,捂着肚子,走路踉踉蹌蹌的。 “居然弄錯了?” “怎麼就錯了呢?” “哈哈哈哈!我父母的命,難道是一句弄錯了,就可以還回來的嗎?” “可笑可恨啊!” “憑什麼!憑什麼他弄錯了,就要殺我全家?就要毀我陸家百年基業?” “他以爲跟我說這些,我就會留下這個孩子?他做夢!這個孩子我不會要的!我也永遠永遠不會原諒他!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他!我永遠恨他,他那樣對我,他以爲是什麼?是愛嗎?那是酷刑,是強暴,是侮辱!我不會生下這個孩子!死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