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無法拒絕
實驗室醫生眉頭皺得很緊：“這些血液的顏色不正常，初步估計已經被某種毒素污染，具體情況得等後續的檢驗結果。聶長官，儘可能多瞭解一些受傷細節，可能對我們接下來的治療方案有很大指向意義。”
聶崢頷首：“好。”
醫生們相繼離開。
冰冷的病房內，聶崢看着一副虛弱態、閉目養神的江流雲，以及旁邊躺着的十幾個症狀稍輕的杏花村村民。
“縹緲洲一直是全球禁地，形勢複雜，罪惡橫行。”聶崢語氣含了歉意，“當時那個任務，我該親自去。很抱歉，給諸位帶來麻煩。”
“談不上麻煩，都是些早就該死的人。”李二孃頓了一下，“比起你，更該說抱歉的，是我們。當時她接下那個任務，我們該跟着一起去。”
“還請諸位多說說當時的細節。”聶崢神色繃得很緊。
“她去縹緲洲的第三個月，我們的情報系統查到一批前幾年被她搗毀的惡勢力餘部，攜帶着R國暗黑實驗室的新型病毒尾隨她去了縹緲洲。”李二孃面色很難看，“我們感覺事情不妙，立刻組織了十個人前去相助。”
老村長半眯起眼睛磕着菸灰：“昨天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數百個國際通緝犯圍攻，刀光血影，再加上數百槍支的橫掃，我們都以爲只能給她收屍。但就在我們拼死去救的時候，她的身上突然起了一陣濃郁的光暈，像是……枯木陡現生機，爲她抵消了近乎百分之九十的攻擊。”
週三叔接話：“我們將她從那羣人中救了出來，但敵衆我寡，在解決掉數十人之後，我們資源耗盡，不得不暫時避逃。逃亡的第八個小時，我們遇到了聖靈學院的歷練者。”
聶崢微微動容：“縹緲洲聖靈學院？”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聖靈學院。”週三叔唏噓，“混亂之地唯一的淨土，也是唯一能壓制混亂之地那幫惡徒的聖地。傳言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但他們卻對我們施以援手，將我們親自護送出了縹緲洲。”
李二孃沉吟：“我還是覺得不對勁。護送我們的幾個聖靈學院歷練者，就好像是特意爲我們而來。聽說聖靈學院的人眼高於頂、傲慢驕矜，但他們對流雲的態度好到反常。”
聶崢思索了一會兒：“有沒有說些什麼？”
“並沒有，只說了句流雲身上有他們聖靈學院的靈氣殘留，問流雲是不是和聖靈學院有什麼淵源。我們也曾懷疑過他們是爲了竊取流雲奪回來的機密文件，但直到文件與你交接完，也沒見他們有任何動作。”
“聖靈學院的靈氣……”聶崢想了想，“那是聖靈學院最珍貴的東西，流雲怎麼會有？”
江流雲慢慢睜開眼睛，虛弱開口：“那靈氣，是小姝送我的那串手鍊發出的——小姝那孩子，歷來喜歡研究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不提，我便不問。”
“好，那便不問。”聶崢俯下身，凝望着江流雲，“感覺好點沒？”
“談不上多好，但應該還能苟延殘喘幾日。”江流雲無所謂，“那羣王八蛋身上攜帶了至少十種新型毒素，我在奪回機密文件的時候，順便銷燬了他們的毒素源，還順便截取了他們手裏R國和M國的一些機密，即便是死，我也賺翻了。”
“你……”聶崢語氣複雜，“不要動不動就把那個字掛嘴裏，總要想想你出了事我和小姝怎麼辦。”
“都多大的人了，別說那些矯情的東西。”江流雲語氣頓了一下，“有一說一，我在銷燬毒素源時自己沾上不少，怕是在劫難逃。如果……你別爲我鬧死鬧活守節一輩子，耽誤你二三十年夠了，老孃不想做鬼還要欠一筆風流債！”
“我不想聽你說話。”聶崢起身，神色難看，“我去實驗室等結果。”
聶崢離開。
江流雲眼角餘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陣無力感。
半夜。
李嶼白和容景臣的手機先後響了起來。
李嶼白接起：“聶長官？”
“閣下與木偶人主播交好，請問能否幫我討一粒神藥師出品的十級傷藥，價格隨意開。”
李嶼白沉默了下：“聶長官是爲江夫人？”
“是。”電話的另一端，聶崢看着手裏的檢驗結果，嗓音乾澀，“能清除毒素的藥最好，若是沒有，別的傷藥也行，聊勝於無。”
“我與江夫人的淵源，想必聶長官也知道一二。”李嶼白走到窗前，神情淡淡看着窗外月色，“我自然會相幫，錢的事不用提。”
“多謝閣下！”
“江夫人的情況……很不好？”
“很不好。”聶崢看着輕薄的幾頁檢驗單，心中似壓着沉沉巨石，“數種新型變異病毒交織，實驗室的醫生也束手無策。如果能，煩請多給我求一粒十級藥丸。”
李嶼白聲音微微有異：“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
聶崢心不在焉：“什麼事？”
“木偶人。”李嶼白語氣輕了幾分，“就是小姝。”
“……”聶崢那邊停了好半天，“那，能再多拿幾顆嗎？”
“神藥師那邊已經把所有的庫存藥丸都寄過來了，可能有數十顆，後續還會有。”李嶼白神色並不見好，“但十級藥丸不是仙丹，只是效果比普通藥丸好很多，聶長官也不要抱太大期望。”
“我知道。今日之事，多謝閣下告知。”聶崢語氣輕鬆了兩分，“都是自己人，那就不談錢了。回頭我直接把我那份家業，全部轉到小姝名下。”
容景臣那邊接到的電話，說的卻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聶崢：“我有段時間沒給你安排任務了，一次性給你一個大的。”
容景臣：“……您說。”
“帶着你的人，去縹緲洲混亂之地，能殺多少殺多少。”聶崢輕描淡寫，“沒有工資，但我承諾你，若是以後你能憑本事讓小姝點頭嫁給你，其他一切阻礙，我幫你解決。”
“一切阻礙……”容景臣心跳微微快了一瞬，“包括李嶼白那幾個情敵？”
“不包括。”聶崢提醒，“但包括來自你未來岳母大人那邊的阻礙。”
“我稍後就出發，爲江夫人找回場子。”
容景臣掛斷電話，下屬氣得心肝疼：“又是那個聶崢！混亂之地這種地方，主上大人您以前交鋒過兩次都沒佔到便宜，聶崢他哪裏來的臉，讓我們的人成爲他的刀？主上，我發現您越來越不懂得拒絕了！”
“無法拒絕。”容景臣語氣幽幽，“以後，我還得叫他一聲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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