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誰說未來不可解?
樓明危嚇得碗都差點摔了。
他結結巴巴:“你、你你說清楚,你怎麼知道?”
龍天宇抿了抿脣,聲音乾澀——
“畫像所處位置,可能通過秦軒的轉述,畫手們未必能完全精準畫出,秦軒也未必能完全精準描述,但是……”
他嚥了咽口水,越發嘶啞:“只看這圖,很像我末世第二年死前去的地方,一個有很多異種的地方,而我當時見到的畫面,比這張畫像好很多,這張畫的世界模樣,至少也得再過兩三年。”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兩三年!
重生者和提前覺醒的異能者,在之前的分析當中,都以末世第二年末爲分界線。
他們有過很多分析,比如說‘祂’只給了他們兩年的記憶。
又比如說,末世第二年末出了大事,所以世界毀滅,上輩子活得最長的人,也只到這個時間點。
但現在——
這張畫傳遞着更久之後的信息!
郝敬業追問:“哪個地方?”
龍天宇:“石市。”
衆人再次深吸一口氣。
石市,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
和京城一樣,高密度火種地區,最先出現的兩個異種也在石市,黎婉芸和龍天宇的上輩子記憶中,石市被隕石完全摧毀。
黎婉芸猛地搖頭,十分不解:“可是,我和龍天宇的記憶都沒有盛姐。”
盛安如果是活到末世三年以後的強者,她上輩子爲什麼沒聽說過?
要知道,秋雨、龍天宇、吳不語、顧千生……他們這些強者,都死在了末世第二年末,要多強的實力才能活到往後兩三年?
那可是危機一日重過一日的末世。
顧千生:“你們記憶當中也沒有祁隊和0隊。”
接觸過0隊之後,才知道他們有多強。
而祁隊更不用說,他可是已經覺醒【精神力異能:王者之錨】的頂尖高手!
他們記憶當中沒有祁隊,也沒有其他強者,就不難以理解了。
宋林威聲音晦澀;“而且,之前便分析過,你們的記憶未必沒有問題……”
衆人眉頭皺得更緊。
“你們說……這預言是上輩子?還是以後?”黎婉芸突然道。
“有一個倒放的過程,大概率是你們上輩子。”郝敬業搖搖頭,“但不重要,不管是上輩子還是以後,都是盛姐將來要面對的困境,而她面對的,就是我們、全人類要面對的。”
他像是想到什麼,突然看向吳不語:
“黎婉芸、龍天宇,你們記憶當中的末世,獲取信息渠道是不是大多來自吳不語的末世小報?”
黎婉芸和龍天宇齊齊點頭。
隨即,兩人像是想到什麼,狐疑地看向吳不語。
紀亞妮一拍大腿:“所以,他們記憶當中的上輩子,吳不語可能認識盛姐和祁隊,甚至隱瞞了他們的消息?”
她越說眼睛越亮,拔高聲音:“是的,別忘了吳不語讀心術對盛姐無效!”
郝敬業:“不排除這個可能。”
“這麼說很有道理,如果我讀不出盛姐的心聲,我一定會跟着她混。”吳不語微微笑,“但是,我不是重生者,我什麼都不知道。”
蔣魚暴躁抓頭:“可惡,爲什麼偏偏你不是重生者!”
吳不語作爲“末世第一狗仔”,他手上的信息可謂是最多的,偏偏,他沒有末世的記憶,他只是提前覺醒。
一時之間,所有人再次沉默。
秦軒的預言看起來不太吉利,但確實傳遞了很多信息——
一:盛安活到末世三年後,遇到讓她崩潰、瘋狂的事。
二:盛安一定有強大異能,有一些推測,可能在她異能覺醒後、確定異能,便能突破新方向。
三:石市很重要,畫面中盛安手上未知的“球”也很重要。
四:祁隊……不太妙呀。
五:能讓盛安變成這幅畫上的模樣,未來會發生的事情,恐怕很是糟糕。
這五點信息,有好有壞。
但壞的情況已經完全壓過了好的。
秦老頭有句話說得對,這幅畫就像是帶來“絕望的已知註定結局”,預言,說得便是以後,是彷彿註定的未來。
如果這個預言是重生者的上一世,找不到緣由,很難更改結局。
如果這個預言是現在的將來,那就更糟糕了。
龍天宇心情沉重。
他輕嘆口氣:“隕石天災,毀滅世界的災難,以及目前種種,好像都在告訴我們——無論如何掙扎,都是無用功。”
他有些泄氣。
沒有重生的人可能不理解,但龍天宇和黎婉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絕望。
他們上輩子已經足夠努力。
卻只堅持了兩年。
那樣強大的能力,那樣辛苦的掙扎,只不過是多活了兩年而已。
如果是已經註定的結局,那他們還要再來重複一次嗎?
是不是死在末日當天,會更加輕鬆?
被預言的中心人物、代表着絕望結局象徵的盛安,卻突然低低笑起來。
衆人一怔。
一雙雙眼睛全都看向她。
盛安嘴角笑容越發明顯,她轉身看向身旁的人,歪歪頭:“祁隊,李鑫的金屬異能用得很好了,讓他做些獨特的金屬出來,給你重新造一把完全不同的狙擊槍,好不好?”
祁凌霧一愣。
常年的默契,他突然就明白了盛安的意思。
隨即,祁凌霧微微一笑,將槍交給盛安,頷首:“好。”
這把他從未離手的狙擊槍,是國家給他的獎勵,代表着他前二十多年的榮耀。
但榮耀寫在骨子裏,不在外物之上。
此時此刻。
這把槍有了它更重要的價值。
祁凌霧沒有遲疑,沒有不捨,遞出這把槍。
“盛姐?”蔣魚很是疑惑。
這時,盛安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站起來,毫不遲疑,彎腰,大力將那把槍狠狠往地上一砸,手臂用盡全力,帶起風,衣襬掀動。
“咔嚓——”
堅硬的槍,被暴力摧毀。
衆人全都怔住,呆呆看着她。
盛安拿着廢掉的槍,緩緩站直,她身體宛如懸崖挺立的鬆,堅韌不動,對着衆人微微一笑,眉眼宛如峭壁的花,極致盛開。
她聲音含笑,卻又冷靜從容:
“——現在,這把預言裏的槍沒了,誰說未來註定不可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