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當年往事
玉清殿內，道玄、田不易等人投向天音寺衆僧的目光，或冷笑，或鄙夷,或不屑……陸雪琪擔憂地看了眼張小凡。
頂着青雲衆人那異樣的目光，普泓的弟子法相緩緩走上前，開口講述起一段往事。
“當年普智師叔來到青雲，面見道玄掌門，勸說將佛道兩家真法一起修習，或有可能參破長生之謎,不料被掌門真人婉言拒絕。”
“被拒絕後，普智師叔失望下山,信步走到了草廟村中，見天色已晚，就夜宿在村中破廟之內，也就是在那一晚……”法相的聲音忽然停頓，大殿上一片寂靜，沒人開口，都在等他繼續講故事。
法相的眼光一直看着張小凡，見張小凡在原地發呆，接着道：“就在那個晚上，普智師叔突然發現有個黑衣人夜闖草廟村，想要擄走這位林驚羽師弟。”
林驚羽一怔，這事還跟他有關？
法相繼續道：“出家人慈悲爲懷，有人作惡，普智師叔哪能袖手旁觀？立刻出手相救，不料那黑衣人居心叵測,表面看來是擄走林師弟,其實竟是爲了對付普智師叔,意圖染指普智師叔身上所藏的魔教邪物噬血珠！”
“噬血珠是普智師叔多年前在西方大沼澤中無意找到。他老人家爲使其不再禍害世間生靈，便用佛門真法將這邪珠封起,並用天音寺重寶‘翡翠念珠’加以鎮壓。”
“只不知道那個神祕的黑衣人如何知道了這事。那黑衣人知曉普智師叔會救林師弟，特意先在林師弟身上藏了絕毒的七尾蜈蚣。”
“普智師叔救下林師弟，哪會防備所救之人身上藏有如此毒物，一時不察，被那七尾蜈蚣咬傷……”
聽到法相的話，林驚羽手中的斬龍劍閃爍幾下，暗了下去，他原本殺氣騰騰的臉色變得慘白，沒想到屠村之禍還真與他有關。
“其後，普智師叔在身受劇毒之下，與那黑衣人拼死相鬥，終於重傷在那人施展的青雲門‘神劍御雷真訣’之下，幾近油盡燈枯；但他也終於以‘大梵般若’反挫重創於他，令黑衣人驚走。而在這場激烈鬥法中，張小凡張師弟也來到了草廟之中。”
法相這段話後，道玄、田不易等人的臉色也難看起來，“神劍御雷真訣”是青雲四大劍法真訣之一,非道行深厚者不可使用,整個青雲能使用這門劍法真訣的不超過二十人。
而這些人中，那飼養七尾蜈蚣、染指噬血珠的人又是誰？他暗中飼養七尾蜈蚣、圖謀噬血珠，是要做什麼？
道玄心中閃過一個個名字，在思考那人是誰！
法相繼續說道：“之後，普智師叔自知必死，但他老人家畢生心願始終不曾達成，實在難以甘心，便在此刻，他突然萌生了一個、一個……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
雖然已經猜到法相所謂的“異想天開的想法”是什麼，但衆人依舊傾耳聽着。
“那想法便是大梵般若真法傳於一位弟子，再讓這個弟子拜入青雲學習青雲道法，如此從不相通的佛道兩家真法就可以在同一個人身上同時修習，他老人家的畢生心願也就達到了。”
聽到這，道玄冷笑一聲，道：“普智道兄果然厲害，深謀遠慮……”
道玄看了看張小凡，又看了看林驚羽，眯了眯眼睛，難得機智了一次：“他將大焚般若不傳給資質更好的林驚羽，反而選了張小凡，是因爲林驚羽資質太好，若拜入青雲門下，必定倍受師門長輩關注，只怕很容易便被看穿，所以才選了張小凡，對吧？”
林驚羽一怔，張小凡面露痛苦，沒想到普智選擇傳法給他的原因竟然是他資質差，不會受師門長輩關注，不容易被看穿……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不，普智師叔也是真心喜歡張師弟心地……”
法相剛想開口解釋，便被道玄打斷，道玄掃了眼天音寺衆僧，冷笑道：“不僅如此，普智擔心我青雲不會收他倆入門，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草廟村給屠了。草廟村位於青雲山腳，我青雲不可能坐視不理，發現草廟村被屠，僅剩兩名遺孤後，必會將他倆帶回門中。”
“如此一來，林驚羽和張小凡就都能成爲青雲弟子！”
“而林驚羽資質優異，備受師長注目，大家的目光只會集中在他身上，會下意識忽略掉資質不佳的張小凡。普智在屠村時，之所以沒殺林驚羽，恐怕也是存了讓林驚羽給張小凡打掩護之意。”
“厲害，當真厲害，普智道兄這番算計，將我等都算在了其內！”
林驚羽慘白的臉色一下變得陰沉，他居然是被普智算計用來給小凡打掩護的工具人？不殺他，就是爲了留他給小凡當工具人……
一股怒火從林驚羽心中冒出，而張小凡的神情更痛苦了。
“既然你等知曉是普智做下草廟村血案，爲何不曾公告天下？爲何在我審問張小凡前，不願出來相告？”
道玄連續拋出兩個問題，給了天音寺衆僧沉重的暴擊。
不待天音寺衆僧回答，道玄自問自答：“因爲這是天音寺的醜事，你們害怕公告天下後，天音寺在世人心中有污點，所以不願。但在這之外，恐怕還有一個原因，你們也想看看大焚般若和我青雲太極玄清道同修會如何。”
“所以，你們在張小凡被審問至絕境時，纔會站出來，你們擔心我殺了這天下間唯一一個佛道雙修之人。”
整個玉清殿，除了道玄的聲音，再無他音，所有人神情震驚，顯然被道玄的話給驚到了，齊齊看向道玄，而後又看向天音寺衆僧。
天音寺衆僧也神情驚愕，似乎同樣被道玄的話給驚到。
別瞎說，我們不是，我們沒有……
天音寺衆僧剛想出聲反駁，卻聽道玄的聲音再度傳來：“你們想保住張小凡，是想給他留下好感，好將他帶回天音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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