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覺悟了
再不願醒來，瑟琳娜也必須醒來。
如果克萊恩和盧西恩沉默不語的時候，周圍血族和狼人還有一絲懷疑的話，現在看到瑟琳娜的臉色，就真沒人懷疑了。
瑟琳娜可不是能沉住氣不動聲色的人，何況這種關係到家人最重要的事。
她的臉上寫滿了迷惘、痛苦、失落和恐懼，甚至還有一絲說不明道不清的複雜與釋然。
包括瑟琳娜在內，沒有人懷疑寧勻造價。
血液中的記憶傳承，不僅是血族和狼人的一項能力。
血液代表了公平與正義，代表着權威。
記憶無法作假，記憶比人類的攝影機更可靠。
一千年來，每當兩族中出現嚴重爭端時，最終的裁判方式總是用血液中的記憶判斷誰是誰非。
而當裁判出來之後，無人不服。
在血族和狼人的眼中，血液比人類的憲法更重要，比任何人類的法庭都更公平。
懷疑血液記憶造價的念頭，連出現都不會出現。
這種固化的思維方式，對寧勻當然非常有利。
瑟琳娜緩緩睜開了眼睛。
安靜，沉默。
周圍一片。
狼人和血族，三方面的人馬彷彿一起忘記了剛纔爲什麼戰鬥。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果然是日本弟弟啊！”
“是啊，是啊！果然是日本弟弟！”
“真沒想到！”
“這也就是記憶傳承啊，否則誰能信。”
“失散多年啊。”
“值得慶祝啊。”
無數的附和聲傳來，不分狼人與血族，這一刻瑟琳娜的日本弟弟帶來了和平與友愛，帶來了溫暖與陽光。
哪怕以後還要戰鬥，日本弟弟的功勞也是不可抹殺的。
“這樣，我們豈不是還要增加個蜘蛛族。”
“聽說日本電器不錯，我跟瑟琳娜大人平常關係還不錯，是不是能讓她弟弟幫忙捎幾件？”
“說得對！”有人大聲贊同，“一定要多帶幾件，馬桶墊也好啊。”
普通血族們也不富裕，而且這個年代，和大多數受前蘇聯政治影響的國家一樣，日本電器在匈牙利也很搶手。
克萊恩走近寧勻，拍了拍寧勻的肩膀：“沒想到你真是……”
克萊恩不斷地搖頭，沒想到他竟然真是瑟琳娜弟弟，騙苦了自己啊。
這，彼得·帕克豈不成了自己的小舅子，NTR計劃還能實行嗎？永遠沒機會了吧？
普通夫妻，普通男女朋友吵翻了還能分手，永不相見，如果加上親姐姐屬性，再怎麼吵最終也要和好吧。
果然日本人很先進，不僅電器先進，社會關係上更先進，找到了一條通往白頭偕老的完美之路。
如果所有夫妻都是失散六百多年的親兄弟和親姐妹，離婚率豈不是要大大降低，這可真是社會穩定的良藥啊。
啊，不對，好像混入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如果所有夫妻都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和親姐弟，那可真是愛情的勝利和婦產醫院監控都壞了啊。
瑟琳娜無比複雜的看着寧勻，聲音乾澀：“爲什麼，我沒有你的記憶？”
“也許是應激反應。畢竟你後來，經歷過很多痛苦，當時你也太小。”寧勻試圖拍拍瑟琳娜，安慰她。
瑟琳娜慌張的躲閃，一個小跳離開寧勻手臂範圍，想了想，又勉強蹭了回來。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弟弟，瑟琳娜一定無比的歡迎。
六百年了，瑟琳娜幾乎每一天都靠復仇的執念生活。
六百年了，沒有家人的瑟琳娜無比孤獨。
作爲心靈寄託的維克多長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並不是自己的親人。
出生併成長在六百年前的瑟琳娜，和現代女孩很不同，非常重視家庭，無比渴望擁有一個家人。
六百年的孤獨生活，更是讓這種渴望放大到極致。
如果他只是一個單純的弟弟，瑟琳娜一定用力把他緊緊擁抱在懷裏，親吻他，輕撫他，每一個白天，每一個夜晚，都把他照顧的好好的。
可是，他不是，一開始他就要，要自己的……
瑟琳娜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即使六百年的生命也沒積累過這樣的經驗啊，連聽說都沒有，難道，一定要去日本求取真經？
也許有，也許聽說過類似的開頭，自己躲開了，也許血族中也有類似的故事，自己故意忽略了。
任何與家人有關的消息，自己都不願去看，不願去聽。
所以心情無比複雜的瑟琳娜，先是快速躲開寧勻的身體接觸，又慢速蹭了回來。
寧勻擡着手，有點尷尬，這待遇怎麼還下降了，還不如相愛相殺的時候呢。
彷彿對寧勻的窘迫感同身受，周圍還有很多血族和狼人看着呢，不願意讓親弟弟受一點委屈的瑟琳娜，咬了咬牙，勇敢的靠近寧勻，輕輕把抱在懷裏，安慰受傷的他，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不許多想！”
瑟琳娜決定了，就按對待弟弟的標準方式對待他，絕不許他過線。
只要自己永遠保持克制，就能把兩人的關係恢復正常。
現在的無知要求，無非是小男孩對姐姐的特別渴望罷了。
雖然這個小男孩有點老，但在瑟琳娜眼裏，他永遠都是自己的弟弟，無法取代的親人。
不管怎樣，瑟琳娜太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了，讓六個百年孤獨的心靈依靠。
圍觀這對親密姐弟的狼人和血族，起鬨般不停叫好！
以很多血族和狼人的觀點來看，壽命足夠長的話，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這都不是事兒。
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BOSS怎麼辦？”
發出聲音的，正是那個慫恿克萊恩迷上瑟琳娜的無恥手下。
克萊恩狠狠瞪了手下一眼：“他們是姐弟！”
不管以後會變成什麼樣，至少現在還是姐弟，克萊恩堅決不能承認其他。
“那我們還繼續戰鬥嗎？”
不只是一個人的疑問，發展成現在這樣大家都不知所措了。
寧勻的瑟琳娜弟弟身份，血液傳承記憶的驗證，某種程度上也給克萊恩的信譽背書。
支援來的血族當然不知道盧西恩和手下屬於另一個派別，真的以爲狼人是克萊恩的手下。
克萊恩有了瑟琳娜日本弟弟彼得·帕克的幫助，就相當於有了瑟琳娜的幫助，聰明的血族都看出瑟琳娜對日本弟弟的溺愛了。
而瑟琳娜又是長老維克多最寵愛的女兒，那麼，很有可能克萊恩也能得到維克多的一小部分支持。
就算沒有也沒關係，至少現在的克萊恩怎麼也算不上背叛血族。
如果克萊恩最終的計劃失敗，他可能被處死，但被他蠱惑了的下手最多受到懲罰。
血族人丁並不興旺，法不責衆也是默認規則。
總比現在無意義的死去好，所以來支援的血族紛紛叫嚷着不打了。
至於是否投降，除了少部分有冒險精神的，大多數血族都不願表態。
眼看真的打不下去了，真的和平解決了，而且沒有血族逃脫，克萊恩喜憂參半。
喜的是鐵桿手下不會繼續死了，憂的是這些血族說起來都是中間派，現在無非是矇騙的手段把他們哄過來，讓他們出力肯定不可能，甚至還要分出人手關押他們。
而且真想很快就會被揭露，阿米莉亞長老和委員會的死亡無法隱瞞，即使是狼人做的，聯繫到今天自己表現出來的這些，支援血族一定會懷疑自己。
更令人擔憂的是，盧西恩和狼人畢竟不是自己的手下，無法控制他們，以後怎麼合作都還是問題。
連彼得·帕克也不是真的倒向自己，克萊恩現在都懷疑他要支持姐姐了。
畢竟這個姐姐，嗯，還沒到手，連一半都沒有吧。
克萊恩實在不相信日本人的信譽啊。
在克萊恩半勸說半恐嚇的手段下，來支援的血族放下武器，被克萊恩的手下看押在一起，等待上面的人分出勝負。
有幾個主動出來投降克萊恩的，克萊恩也不敢用。
而瑟琳娜和寧勻則在偶偶細語般敘舊。
當然，在瑟琳娜的強烈要求下，兩個人早就放開了懷抱。
“爲什麼現在纔來？”瑟琳娜的語氣中有不安，有關切，甚至還有一次若有若無的幽怨。
一眼都沒見過主角邁克爾的瑟琳娜，確認了彼得·帕克是自己親弟弟後，幾乎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他身上。
全家一口不留，全被殺死的瑟琳娜，對於這最後一個親人，這世界上最後一個血脈相連的人，怎麼能不愛護呢。
“日本並不是一個和平的好地方啊。”寧勻感嘆。
瑟琳娜完全理解，自己的親弟弟沒有死於戰爭，沒有死於地震，已經很幸運了，還能要求什麼呢。
在感情上，瑟琳娜確實太容易輕信別人，原片和男主角加起來也沒相處二十分鐘就親上了。
感情線的信服力實在太差，看起來純粹就是荷爾蒙吸引。
現在看起來，親弟弟的吸引力更強啊。
如此純真的六百歲女孩，寧勻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真的要支持克萊恩嗎？”直到現在，瑟琳娜纔想起問關鍵的問題。
“抱我！”寧勻低聲道。
“什麼？”瑟琳娜幾乎慌張到失措，在日本，這句話可是有特殊含義的。
假裝沒聽見的瑟琳娜當然聽見了，萬幸血族不會臉紅啊。
就算這樣，這種強烈的刺激，還讓瑟琳娜的臉不那麼白了。
“我有些話要單獨說。”寧勻笑眯眯的。
瑟琳娜瞪了一眼寧勻，瞥眼示意無人的地方，倉庫後面：“我們去那邊。”
“那不是更被人懷疑，好多人看着我們呢。”寧勻還是笑。
這個日本壞弟弟的壞笑容，讓瑟琳娜討厭壞了！
但，永遠別低估女人和雌性，瑟琳娜假裝從寧勻那，聽到一些悲傷的消息，眼圈泛紅，眼睛溼潤，略顯激動的抱住了寧勻。
沒人會懷疑她，嗯，確實沒有人類懷疑，但有不少血族和狼人深深感覺到這對親密姐弟的關係進步速度太快了，快的讓人跟不上形勢。
難道親的就那麼過癮？那麼刺激？
寧勻貼近瑟琳娜的耳垂，呼吸可聞。
光潔，白嫩，癢癢的。
“太近了，遠一點。”瑟琳娜輕哼出聲。
“不行啊，狼人的聽力比狗還好，忍忍吧，忍不住就深呼吸。”
深呼吸就更不行了，深呼吸不僅感受更深刻了，深呼吸很會導致胸膛起伏，而胸膛起伏……瑟琳娜急促道：“快說！”
“很久很久以前……”
“再這樣我要咬人了！”
“我很期待。”寧勻輕笑，在瑟琳娜呲牙前適可而止，“我有我的理由，如果你相信我。但現在還不能解釋。”
“告訴我。”瑟琳娜不是東方式的小女人，什麼都不問，只聽或假裝聽男人的話，瑟琳娜有自己的判斷，“我要爲你，也爲我自己負責，我必須瞭解足夠的信息。”
“好吧。”寧勻皺了皺眉，認真道，“這麼近距離說話是必要的，不只是避免別的狼人和血族聽到，更要避免被亞歷山大·柯文納斯監聽。我說過的，血族中的少部分人也知道，他還活着，他時刻都在監視血族和狼人活動。而這種監視很隱祕，連克萊恩都不知道。準確說，知道亞歷山大·柯文納斯時刻監控的只有長老馬庫斯，也就是柯文納斯的親生兒子，第一代的血族。維克多和阿米莉亞都不知道，委員會更不知情。所以我們任何涉及到他的對話必須足夠隱祕和小心。”
瑟琳娜這才相信日本壞弟弟不是一心佔便宜，確實有這麼做的理由。
但聽完理由，瑟琳娜反而擔心起來，抱着寧勻的手臂緊了一緊：“你會有危險？柯文納斯爲什麼這麼做？”
寧勻沉吟片刻，瑟琳娜更擔心了，焦急道：“你有危險了？”
“不，別擔心，我沒危險，至少現在沒有。但，我感覺柯文納斯已經盯上我。之前珠寶店襲擊中的SAT小隊就是柯文納斯的人，我認爲他們的目標是我。”
“你做了什麼？”
寧勻搖頭不語。
“跟我回血族城堡，我保護你！”瑟琳娜絕不想失去剛剛收穫的弟弟，哪怕他有點壞。
寧勻苦笑：“那裏纔是柯文納斯監控重點，好不好。”
瑟琳娜顧不得別人懷疑了，嘴脣貼上寧勻的耳垂道：“那我們離開布達佩斯，離開匈牙利，去你的家，去日本！”
瑟琳娜覺悟了。
有了弟弟，忘了乾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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