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甜蜜话
天萝看着反派从山洞内来到這裡后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着天光,却半句话不說,俊美阴沉的脸上带着笑意。
怎么說,那笑容在阳光下挺吓人的。
就是一副‘我要杀人了’或者‘仇家们你们识相的话就自觉送上脖子’的表情。
他好像完全无所谓自己身上光光的。
天萝努力扯着自己衣服,揪着他长及脚踝的浓密的黑发来给他遮挡一下。
头发被扯了,陆栖之终于收回看天的目光,看向天萝,眼神询问:“?”
天萝凑了過去,重复了一遍:“那個,你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她满脸写着‘其实我是无所谓的但是有的人就沒有像我這样开明我怕你被歧视是变态’的表情。
陆栖之皱眉,低头扫了一眼自己,面无表情,毫无所谓。
“师妹你快带人去穿衣服啊!”
這时,前面吃烤肉的一群人后知后觉反应過来,一群孤寡剑修捂着眼就催促,心裡一顿哎呀呀师妹小小年纪怎么這样和人哎呀呀!
天萝都喊对方是‘亲爱的’了,理所当然,她得带‘亲爱的’穿衣服去。
光天化日之下,什么都能看得清楚明白。
天萝僵硬地带着人到了一处黑色的灌木丛后面,给了他一套紫虚剑宗的弟子服,视线看向远方,不敢往反派的身上看。
可是刚才不小心瞥到的一眼還是在她幼小的心裡留下浓墨重彩的一幕,总结就是肤白腿长,肩宽腰细,再多就不敢总结了。
不合适。
“虽然我要收钱,但你還沒付钱,而且我也算你救命恩人,所以,外面那些我的师兄师姐,我觉得,你……咦?”
天萝在踌躇怎么才能让反派不乱杀人,起码,不要杀紫虚剑宗的师兄师姐们,但是她又想,人家凭什么听他的话呢?
然后抬眼就看到了反派穿着书中反派专属的纯黑色衣袍,袒露了一点胸,从灌木丛后走出来,那布料看着丝滑,不像是她买得起的那种,也不对,现在她应该买得起了!
他的头发被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挽了发,一张脸看起来也清爽许多。
就是,這衣服哪裡来的?木簪哪裡来的?
陆栖之扫了她一眼,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漂亮的脸阴沉沉的:“刚做的,我不穿别人的衣服。”
刚做的?
天萝皱眉,环顾四周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边长着黑色叶子的灌木丛,這是原材料?這织布效果這么好,得采一些拿出去卖!
陆栖之走了两步,感觉天萝沒跟上来,皱眉回头,看到她蹲在那采黑桑叶。
陆栖之:“……”
“只有我可以。”陆栖之脾气不太好,语气有些暴躁。
天萝采叶子的动作更勤快了,“那我們多采点,回头出去你织布我来卖,奇货可居呀,钱咱们对半分,你還欠我一万零一千上品灵石你记得吧!”
人活着就离不开钱,趁着能挣钱就得多挣点!
陆栖之:“。”
他面无表情等着。
天萝采着采着,就离陆栖之稍远了一些,大约是十米距离,陆栖之胸口痊愈了一大半的伤口忽然就好像被人重新撕扯开来,一個血淋淋的大洞重新出现。
那裡空空的,好像被人拿走了什么,就算外面皮肤看起来痊愈了,可空的就是空的,轻轻一碰,就会原形毕露。
陆栖之低头看了一眼,他好像沒有痛觉一样,脸上甚至沒有一丝情绪变化。
可采叶子的天萝却忽然心口一疼,整個人晃了一下,那瞬间她脸色苍白,心脏好像被无数只手撕扯着,又像是被人使劲踹着胸口,要将她整個人一分为二,疼得人喘不過气来。
怎么回事?难道身为万年人参精的我還有心脏病嗎?
陆栖之顿了顿,面色极为不耐烦,却抬腿朝着天萝走近了一步。
天萝蜷缩着身体就差要跪下了,然后胸口那股受不了的剧痛却忽然消失了。
就,真的毫无预兆。
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会儿得问问师兄师姐们,修仙界有沒有像是她這样的病症!
都得了重病了,更加要赚钱了,听說医修们治病可贵了,這裡也沒有医保,报销不了,全靠自己。
天萝将這裡的黑桑叶一薅为净,回头看到反派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心裡還挺暖的。
她特别乐观:看,她真的捞到一個看起来很牛的保镖!
“好了嗎?”反派皱紧了眉头,一张脸阴郁暴躁,看起来浑身黑气缭绕,就要杀人了。
“好了好了!”天萝忙点头跟上去。
她在想,用什么样的办法說服保镖一直留在她身边?又怎么样自然地问保镖他的名字?還有怎么告诉师兄师姐们他的身份?
好烦恼!
先套近乎再說,天萝开口了:“我发现你胸口那個大洞好像愈合很慢,要不要再来一罐灵酿?”
提起這個,陆栖之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
天萝本来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沒想到他說话了:“有人拿走了我的东西。”
他的语气极为阴森。
天萝赶紧就說:“那你去要回来!”
陆栖之听了,偏头看了她一眼,金色的……咦?怎么变成黑色的瞳孔啦?
他黑色的瞳孔裡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如果知道我是谁,就不会這么說。”
天萝:……
糟糕,难道我暴露了嗎?
陆栖之:“你不知道我是谁。”
天萝脸上露出难为情的表情,好像谎话被戳穿后那种不好意思又不想解释只低头认错的模样。
原书裡也沒有這一出描述呀,我不知道也正常。
她的熊头帽令她整张小脸一圈都是毛茸茸的,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天萝這半個月的人参苟活日常裡经常用這一招,堪称卖萌绝技!
陆栖之:“……”
他又沒有骂她,也沒有在她面前杀人,更沒有要杀她,她露出這种表情做什么?!
陆栖之拧了拧眉,刚想发作,就听到面前的小人参开了口:“那你叫什么?”
他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回道:“陆栖之。”
陆栖之?
天萝赶紧在脑内回想原书剧情,她记忆不算差,但是怎么都沒想起来书裡有提起過的‘陆栖之’三個大字。
但她稍稍松了口气,還好不是那個本书最大反派檀骨魔祖。
她其实怀疑過這人是不是那個檀骨魔祖的,书裡写過,檀骨魔祖常年黑袍加身,在文的中期随着男女主寻找灵源一路打怪闯副本逐渐现身。
可以說,男女主一起经历過的小副本十之八=九都是和檀骨魔祖有关。
在书裡,這檀骨魔祖阴险狠毒,狡诈暴戾,阴晴不定,想杀人就杀人,就非常反社会人格,吃着饭聊着天,可能就会随手捏爆别人脑袋,他好像很喜歡脑浆在手裡的那個触感。
就很变态的。
但他又生了一张极其俊美的脸,怎么說,原书裡男主天樾被称为剑修荣光——這一代第一美男。
可檀骨魔祖的美貌比天樾還要好看,当他伪装良家妇男时,经常骗得上至八百岁女修,下至三岁女童都脸红红,心跳跳。
话又說回来,反派陆栖之都长得這么好看了,那檀骨魔祖该多好看啊?
反正,她严肃怀疑修仙界第一美男的投票选举有水分,天樾肯定算不上第一美男,八成作者给他作弊了!
“既然你能做衣服,你身上穿的能不能变成白色?”
天萝眼看着马上就要出去和师兄师姐们汇合了,又提出一点点小小要求,她在后面补了一句,“可以给你的欠款抹個零头,算你欠我一万上品灵石好了。”
白色?
陆栖之:“你喜歡這一款?”
他抬手之间,身上凛冽煞气十足的黑袍就变成了仙气飘飘的白袍。
這是什么高级魔法!
而且,倒也不是她喜歡,他穿黑色還挺帅的,但就是說,黑袍加美男加气势超杀這三個属性,走出去太像檀骨魔祖了,她就是有些担心其他人误会。
“你穿什么颜色都很好看。”适当的时候,天萝嘴巴老甜了。
如果嘴甜能够让对方付费,她不介意一整天都說甜蜜话。
事实证明,反派也喜歡听甜蜜话。
天萝看到陆栖之听完她的话后,笑了一下。
更加好看了,走出去能迷倒一片的风采。
两人肩并着肩从灌木丛后走出来,一群剑修视线如镭射眼一样看過去——是肥熊和仙男的搭配。
南容站了起来,朝着天萝走過来,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打量陆栖之,她身为师姐,心裡還是有一些奇怪的,這個男人是哪裡冒出来的?
“阿萝师妹,你這十三天去哪裡了?自从进碧洗秘境后,我們一直找寻不到你。”她的语气轻柔又很关切。
天萝震惊:什么?十三天過去了???我不過就是离开了最多半個时辰嗎?
“你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南容观察天萝的表情,很细腻地察觉出来她可能自己也不知道時間已经過去十三天了,這或许,是师妹触动了這碧洗秘境裡的什么奇遇,进了境中境?
如此想来,這男子,或许是境中境裡的人?从前不小心被困的人或者是什么妖兽所变?但也察觉不出什么妖气。
南容心裡脑补许多,拉着天萝小声问道:“他是?”
天萝半真半假回道:“我不小心去了一個地方,看到他被困在那裡就顺手救了。”
南容:明白了,果真是从前进入碧洗秘境被困的某位前辈。
“多谢前辈這十三日照顾我小师妹。”南容对着陆栖之鞠了一躬。
以小师妹的修为,恐怕在這碧洗秘境裡不能安然无伤到今日,毕竟這裡除了各种妖兽外,還有一些魔物。
天萝:????
不是师姐,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要說照顾,虽然也沒有十三天這么久,但也是她照顾他的!
反派不要脸,坦然接受了這一鞠躬。
他虽然沒說话,表情有些冷淡,但這种时候沉默就是等于肯定的啊。
“天师兄和苏师兄還在找你,不過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南容又摸了摸天萝的小脸。
触感柔软滑嫩,她又实在沒忍住,又捏了两把。
那架势,弄得天萝都有点想把下巴搁在南师姐的手掌上,让她捏個痛快了。
但现在問題是,碧洗秘境每开一次,人在裡面半個月就会被送出来,满打满算,她還能在這裡待两日了。
“接下来這几日,师妹便跟着我們吧,我們接下来打算去一趟北边看看,只有那一处沒有探查過了。”南容沒顾得上陆栖之,只挽着天萝的手轻声细语地說道。
紫虚剑宗的女修少,南容就沒有一個可可爱爱的小师妹,如今见了天萝,她又很巧妙地姓天,她就总想亲近。
說着话,還从芥子囊裡拿出了一些东西,“這是前几日在秋水湖裡捞出来的鲛人珠串,戴在手上還有防御作用,不過沒太多用,最大的作用就是漂亮,還有這個,是一颗火灵石,镶嵌在剑上能令剑气生出火光,挺不错的……”
天萝看着塞到手裡的火灵石,又看了看被戴到手腕上的粉色的鲛人珠串,抱着南容的胳膊,甜甜地說道:“师姐你真好,我都好喜歡!”
陆栖之原本站在一旁不知想些什么,听了這话,那张沒有表情的脸朝着天萝手裡的东西看了一眼。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但是师姐,我不想跟着在你们后面捡漏,我想独立自强!”然后天萝抬头认真說道。
其实主要是北边就是她总结的‘冬’板块,那裡很冷,而且离‘春’板块很远,秘境裡不能飞行,来回走都可能要两天,到时候她就沒時間找九麟盔甲了。
這個东西,在原书裡要時間线很往后面才被人从碧洗秘境裡取出来,她很确定,现在還在裡面。
南容听了,非常欣慰,此时正好天樾和苏眠堂回来,她朝着他们招手:“小师妹回来了!”
两個男人的敏锐度還是很高的,第一時間看的不是天萝,而是站在天萝身后的白衣俊美男人。
男人容貌不似凡尘中人,站在那看起来也是深不可测。
天萝一看到男主那微微皱的眉头,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一般书裡男主都是正义的象征,天生就和反派气场不和的。
她赶紧回到陆栖之身边,挡在他面前,朝着天樾和苏眠堂摆手:“天师兄,苏师兄!”
天萝的语气很自然,好像她老早就是他们师妹,关系非常熟稔的模样。
高冷天樾对付不了社交牛逼症,一时沒說话。
苏眠堂倒是一本正经地說道:“差点以为师妹凉了,看到师妹好好的,做师兄的也就放心了。”
南容在和天樾說了白衣仙男的身份,又說了天萝想接下来两天自己去探险的事,“大师兄你怎么看?”
天樾高冷无情:“不行,出事如何?”
青色长衫的少年由于修无情剑的关系,气势锋锐,說出這话时,在场的气氛都变了变。
狗男主!
天萝在心裡骂,正打算义正言辞地告诉大家自己虽然是個菜鸡,但也是個有理想有追求而且懂得保命的菜鸡时,她听到身后一直沒說话但浑身写满大佬气息的反派开口了——
“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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