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黑暗裏的陰謀(八千字)
小女巫低垂着腦袋,有些緊張的望着房間最中心的那位優雅女人。
她當然知道雯達是歐文的外婆。
就是因爲知道所以此刻才如此的緊張。
不過很顯然,赫敏的擔憂是多慮了,因爲雯達根本就對她不感興趣,或者說,她對一切都沒有興趣,如果不是格林德沃的命令,她纔不會出現在這裏。
“哦,你好,格蘭傑小姐,你好。”比起雯達的無感,歐文的姑婆顯的十分的熱情。
她率先起身,伸出手,那佈滿皺紋的手裹挾着赫敏的兩隻手,神情異常激動。
“你好。”赫敏微微皺眉,老婦人握着她的手有些重,但她還是忍着沒有抽回去。
“見到伱真高興格蘭傑小姐,我在法國都經常聽見你的名字。”他姑婆的身後,那中年男人也十分的激動,小巫師們身在霍格沃茨並不清楚外面的事情,雖然大家對於格蘭傑小姐的威名遠揚有些猜測,但實際上到底遠揚到了哪裏,沒人說的清楚。
如今這位法國的先生開了口,我們總算是能知道,她至少是遠揚到了巴黎。
甚至,似乎是錯覺,歐文總是覺得他的這位姑婆表現的有些過於激動了。
不可否認的赫敏的確十分優秀,但她也不該如此的動容,他姑婆的那兩隻眼睛都快冒出綠光了。
看的十分的嚇人。
尤其是那眼珠子,不斷的在赫敏和歐文的身上來回打量,最後停留在了格蘭傑小姐的小腹上。
臉色隨即盪漾起來。
一種寓意十分的明顯。
恍惚間,歐文忽然意識到,所謂的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的繼承人身份可能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在這些純血家族的眼裏,這個身份遠比其他任何東西都來的珍貴。
伏地魔能憑藉他斯萊特林傳人的身份聚攏起一大堆追隨者,並組建食死徒的前身。
這似乎就能一窺擁有這樣血統的巫師對純血家族的影響力。
“哼。”歐文輕哼了一聲,他似乎走了一步好棋呢。
不由的他的思緒活躍了起來。
在五秒鐘之前,他對羅齊爾家族完全無感,對歐文來說,羅齊爾可能還不如路邊的野草重要,至少野草還可以陶冶情操。
他也完全沒有興趣掌控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族,事實上他連赫奇帕奇都懶得管理,大部分時候都是塞德里克在做事。除非是教授安排他做的。
但現在——也許他可以試試掌控一個家族?這樣可能在格蘭傑小姐清理純血家族的時候作爲內應?
總之他忽然生出了這樣的想法,也許他會試試呢,這是條不錯的道路。
房間裏,他的姑婆正在和格蘭傑小姐說着話,她和身後兩位羅齊爾,操着一口奇怪口音的英語對她噓寒問暖。
說的深情處,他的那位姑婆還從懷裏掏出了一件奇怪的物件,塞給了赫敏,那是個頭飾,應該是婚紗的頭紗。
“當年歐文他媽媽結婚的時候就用的這個。”她是這麼說的。
雖然那可能不是很珍貴,但,卻有着重要的象徵意義。
這一幕則全部落在了歐文的眼裏。
漸漸的,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帶着不可查的笑意。
那份笑意囊括了許多東西。在常人眼裏,眼前的一幕似乎就是年老的長者向年輕的後輩贈與祝福,但如果換位思考,這也像是腐朽的純血在向新生的階級獻上忠誠。
一切因緣際會讓幾人匯聚到這裏,懷着各不相同的目的。
看似各取所需,但實際從他們踏入這裏,羅齊爾的命運就不在他們的手中,當你試圖將希望寄託在別人的身上時,一切虛妄就成了夢幻泡影,脆弱的一擊即碎。
“外婆~~~”歐文忽然表情劇烈變化,像是喇叭花忽然張開了花瓣。接着,帶着發甜的聲音,徑直來到了雯達的身邊。
“您不表示點什麼嗎?”他眨着眼睛,亮晶晶的眼睛使用了賣萌技能。
雖然他和外婆的之間的關係可以用糟糕來形容,畢竟上學期他們還相愛相殺呢。
但沒關係,他臉皮厚。他無所謂的。只要自己不尷尬,別人尷不尷尬跟他有什麼關係。
“嗯?”
雯達端着咖啡的茶杯,平靜的茶水錶面掀起了漣漪。
她的手微微顫抖。
說真的。忽然被一張與自己長的差不多的臉的孩子,用着這種表情盯着看,感受的確十分的古怪。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年輕的自己在擠眉弄眼。
不過,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雯達只是稍微的晃神了一下,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你想要什麼?”她平靜的開口,眼神望着雙手搭在自己扶手椅上的歐文,透露着古怪。
“地契、金加隆、實驗數據、鍊金造物、過往的祕密消息,什麼都可以,我不挑食的!”
“呵呵——”她依舊倚着身子,左手搭在扶手上,絲綢的連衣裙,像是水波輕撒在身上,雯達揚起腦袋,居高臨下的望着歐文,“什麼都可以?”
“嗯嗯——什麼都可以。”
“那,我送你去見你媽媽可好?”她搖晃着茶杯,水紋跌宕起伏,預示着她的內心。
“額——”歐文露出嫌棄的表情,“這個就不用了,以後總會見面的,也不至於這麼快。”
“快些總是好的。”外婆用着諄諄教誨的口吻,紅脣微張,繼續說,“能幫我解決不少問題,還有擔憂。”
“您這話說的,就好像您惹的麻煩很少似的。”歐文也重新抽出新芽般的笑容道,“再說了,您確定自己有能力送我下地獄嗎?”
“你可以試試。”
“那我肯定會帶着您的,到時咱們一家團聚,其樂融融。”
“呵呵——”
“呵呵——”
兩人都露出了譏諷的笑。
雯達只想給眼前這個小怪物一道殺戮咒。
而歐文?他則很想攝神取唸對方,瞧瞧到底在過去的幾十年裏發生了什麼令人難忘的事情,讓她如此仇視自己。
“哦,對了。”歐文再次變臉,一點也看不見剛剛兩人還在針鋒相對,“所以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他指着還在和格蘭傑小姐相互糾纏的羅齊爾三人。
“斯旺選擇了你成爲新一任的羅齊爾家主,他們來看看。”雯達清冷的迴應道。
“看看?”歐文疑惑的說:“哥們是狒狒嗎?看什麼看?而且這都已經過去一年了。”
“這是斯旺的遺囑,不允許任何羅齊爾在你成年之前來到霍格沃茨打擾你。”她繼續說,“這是她計劃的一部分,爲了不讓鄧布利多懷疑。”
“那他們——”歐文指了指眼前的三人。
“他們爲了別的事情而來。
“別的事情?”
雯達不再言語,她不太願意和歐文過多接觸,哪怕他們之間存在着血緣關係。
見狀,歐文大抵也能猜到一些。
雖然不知道他這位外婆與羅齊爾家族之間的真實的關係,但用腳趾頭想那也不可能是友好。而讓她能低下頭,聯繫那羣她不願意與之接觸的人,只能是他姥爺。
而他姥爺昨天——可能是今天早上,離開了霍格沃茨。
至於去了哪裏——這個也很好猜,有科亞特爾在,最大可能就是前往了北美。
羅齊爾家族在北美還有分佈?
歐文並不清楚。但他知道的是,自從——塞勒姆審巫案發生後,北美洲的本地魔法人口在就開始產生微妙改變。
所謂——塞勒姆審巫案,根據美國魔法史學家西奧菲勒斯·阿博特的著作《北美魔法史》中的表述,是指1692年至1693年間發生在麻雞馬薩諸塞殖民地的一系列針對被控從事巫術活動者的審判事件。
這次事件共造成20個人被處決,其中大部分爲女性。
西奧菲勒斯·阿博特認爲,所謂的清教徒審判者有不少是肅清者的後代,他們故意蠱惑麻雞們將無辜的女性抓捕然後審判,火刑燒死,爲的是取樂和報復,報復他們在美洲重重積怨。
這個事件,20名被冠上女巫的可憐人中,只有一位是真正的女巫,其他人則是普通的麻雞,看上去這種事件似乎並不嚴重,畢竟那可是1690年代的北美,死個把人還不正常。
問題在於媒體。
以《預言家預報》爲首的歐洲報紙用着一種坐看笑話的心態,大肆報道了這場審判,並在文中將北美描繪成一片莽荒地,是喫人不吐骨的邪惡深淵。
這直接導致了純血統家族很少會前往美洲,因爲他們總能從魔法世界的報紙上獲得清教徒與肅清者的消息。老爺們怎麼會跑去這種危險的地方發展勢力,那不都是先讓泥腿子現行嘛。
而出現這種情況則意味着,麻雞出身的男女巫師在新世界中的比例要遠大於其他地方。儘管這些巫師一般仍然會選擇嫁給同類,並組建自己的純魔法家庭,但在歐洲魔法歷史中被奉行已久的純血主義,到了美洲就形同空談了。
所以歐文不覺得羅齊爾家族會在北美有什麼影響力。
找他們還不如找哈利波特呢。
波特家族在北美倒是有些影響力。
心思縝密的雯達好像是看出了歐文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她猜到了歐文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
但她並不在意,如果可以的話,她會故意的散出一些消息,引誘這個好奇心旺盛的小怪物前往,然後利用他人之手,借刀殺人。
“好了,舞會要快結束了。”雯達忽然開口對着,她的堂姐道:“鄧布利多會在校長辦公室裏等你們。”
“讓他再等會!”姑婆霸氣的說。
面對着赫敏,滿眼都是歡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歡赫敏這個人多一點,還是她的名聲多一點,或者是她的血統?
總之她的眼神讓格蘭傑小姐十分拘束。
不過姑婆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並不敢真的讓鄧布利多久等,
在她對着赫敏最後說一句:“暑假,有機會來巴黎玩。”之後。
就轉身來到了歐文面前,“家譜樹呢!”
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急速大轉彎,臉上的喜悅瞬間蕩然無存,“作爲加布裏埃爾的孩子,你還不夠優秀,你母親在你這個年紀”
“啊~對對對!”歐文一邊陰陽怪氣的說着,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本羊皮紙似的家譜樹,這玩意已經在他懷裏存在一年多了。至於姑婆的話,他是一隻耳朵進,另一隻耳朵全倒給了外婆。
看着歐文的態度,姑婆有些不悅,“你應該多向格蘭傑小姐學習,不要讓羅齊爾的名字蒙羞!”
“是是是,我會讓羅齊爾再次偉大。”歐文手拉風琴,“沒人比我更懂崛起。”
看着眼前孩子的玩世不恭,姑婆已經失去和他交談的興趣了。這就是個十四五歲還處在叛逆期的陰暗男孩,被格林德沃帶壞,被殺戮咒影響的瘋子,跟他談論羅齊爾往日的榮光簡直對牛彈琴。
心念着,姑婆又看向了格蘭傑小姐。
也許他們的孩子能夠遺傳母親的才能。
她——已經開始寄希望於下一代了。
接着,她又勉勵關懷了格蘭傑小姐幾句,隨後便與雯達,一同離開了辦公室。
“其實純血家族也不都像馬爾福那樣的,對嗎?”這時手裏捧着個頭紗的赫敏,紅着臉轉向歐文——這,算是見家長了嗎?
“是,但羅齊爾不是,那只是因爲他們面對的是你,格蘭傑小姐。”歐文走了過去,他從自己的口袋拿出一條厚厚的長袍,披在了她的身上,辦公室的溫度比不上禮堂,或許是爐火點燃的太匆忙,也許是他的魔咒產生的影響。
總之,她不要感冒就好。
接着他又接過了赫敏手中的頭紗,少女的禮服沒有裝東西的地方。
“別抱有什麼奇怪的幻想,英國的羅齊爾家族是最早一批追隨伏地魔的純血巫師。”他握住少女的手,“出去散散步?”
“嗯!”赫敏點了點頭。
兩人離開了辦公室,走過走廊,繞過禮堂,從天文臺塔樓下的大時鐘出口,溜出了門。
“別因爲我,而對這個家族抱有任何善意的看法知道嗎?”他低着頭與赫敏交談着,“對待敵人要想冬天的寒風一樣,一視同仁。羅齊爾家族在聯合會裏枝繁葉茂,以後肯定會成爲你的絆腳石,她們所代表的純血勢力,不可能會輕易的向你低頭的,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需要,我不介意摧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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