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詭譎的融合
淺浮雕上的歷史波瀾壯闊。
若是要仔細的鑽研,怕是需要無數個日夜。
縱觀全局,浮雕在對“歷史事件”的記錄上濃墨重彩,但對那些重要的,足以改變世界的魔法技術上卻不曾留下隻言片語。看來“修史”之人,是不希望後人再重蹈覆轍。
看着眼前的一切,歐文和他姥爺幾乎忘記了正身處危險的極地遺城,彷彿親身見證了一個璀璨文明的誕生到衰亡。
在最後的浮雕中,描繪的正是意大利沿海的那座神授塔。距今五六千年,是這個文明最後的輝煌。
至此之後,再也沒有新的神授塔建成。
那屬於神明的時代最終淹沒在了歷史無情的長河之中。
一個時代蓋棺定論,只留下這片極北之地的遺失之城還記錄着曾經的璀璨與榮光。
不知不覺,腳下的樓梯迎來了終點。
在剛剛臨摹壁雕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多小時。
歐文不知自己到底是抱以怎樣的情緒將這些淺浮雕看完,但格林德沃卻注意到了身旁男孩眼角的厭惡和輕蔑。
那樣的神情,像是不出自男孩本人,是身體,靈魂自己做出的條件反射。
他默不作聲,並未聲張。
而是將視線挪動到了前方的道路。
無論這座高塔向他們揭示了怎樣的失落真相,這都不是他們原本的目的。
邁進‘深淵’一窺究竟,找尋神授塔的線索,纔是他們進入這座高塔的目的。
沒做停留。
兩人繼續前行。
這是一條走廊。
與霍格沃茨中任意一條走廊都相似。
步行幾十英尺。走廊盡頭出現了一座古樸的雕樑畫棟的石門。
慘白的熒光照在石門上,像是抹去歷史上的一層灰燼,與淺浮雕相同,石門上也刻畫着一段庚古時代的遠古祕聞。
但這時,歐文已經無心再探尋,這些壁雕所描述的真相了。
因爲在他的視線中,那雙翠綠的眼眸之中,前方詭譎的亮着光。
光如水,一點點的從石門的縫隙中滲透出來。神異無比。
他伸出手,輕撫石門。
似乎是某種感應,他不自覺的釋放出一縷古代魔力。‘咔嚓’像是啓動了某種開關,一陣冷風從門縫中吹出,帶着一絲潮溼和陰冷眼前的石門,打開了。
“終極守護。”
格林德沃撐起魔咒。
看似稀薄的純白霧氣在他們面前凝練成一面橢圓形的盾牌。
歐文控制着熒光飛入。
頓時將這數千年沒有打開過的深淵前庭照亮。
――――
“這麼多人嗎?”
歐文掃了一眼,便不自覺的說出了這句話。
人――很多的人。
石門之後,是一片巨大的開闊空間。
這是個完美的半球體內壁,雖然位於高塔頂部,但直徑足有一百英尺,高五十英尺。
沿圓周圍開着許多低矮的洞穴,或是管道。呈現富有規律的對稱性。
當然,比起這壯觀精妙的空間,地面上或站、或坐、或躺的許許多多的人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
就像是遠東某位古代君王給自己陪葬的陶俑,這裏給歐文的感覺就很接近那些。
當然――與陶俑還是不盡相同的。陶俑栩栩如生,恍如活人。而這裏的這些人,他們只有遺骸殘骨。
“小心些。”格林德沃微微皺起眉頭,接着快速的甩出好幾個魔咒。
都是些探查類的魔咒。
一道道光芒掠過那些遺骸,可卻並未探查出任何東西。
沒有陷阱,沒有魔法痕跡,周圍非常的‘安靜’。
幾次探查無結果後,兩人才踏入了這座高塔墳墓中。
歐文的眼中,古代魔法的光亮十分清晰,雲霧狀的在周圍徘徊。
踩着地面上裝飾着的衆神末期的傳統雕紋,歐文與格林德沃‘擠過’眼前遺骸。
越像前走,遺骸的數量就越是少。
而相反的,他們的肢體動作就越是誇張和怪異。
在那張牙舞爪,似是在絕望哀嚎的骷髏上歐文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熟悉感。
而不等他思考,這些可憐蟲們臨死前究竟遭受了怎樣折磨,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
前方出現了不大不小的水池。
池水只有幾英寸淺,晶瑩剔透,若不是顏色並非透明,而是一種淺銀色,常人甚至不會注意到池水的存在。
但歐文並非常人。
在他的眼中,池水亮着幽光,濃郁的古代魔力氣息充盈着四周,深呼吸一口,他甚至會生出一種喫撐了的飽腹感。
“這是――液體化的古代魔力。”歐文說。
與源質水晶相同。
都是古代魔力高度濃郁後的產物。
而當他想要搞清楚,這些古代魔力的來源之時。突然一滴水,落入了池子之中。
無數漣漪盪開。
歐文立刻擡起頭。
在穹頂,他終於看見了一切的根源。
那是一座雕塑,等人大小,它由一種不知名的黑色石材雕刻而成,表面佈滿了扭曲的紋路,彷彿是深淵中的觸手在掙扎、蔓延。
從穹頂的伸出的無數鐵鏈穿過雕塑的身體、四肢,將它牢牢吊起。
只是一眼,他的腦海之中就生出了無數扭曲的詭異的超越理智的思緒。
耳邊更是不斷傳來一陣陣音域寬廣的陰森笛音,歐文立刻就捂起了耳朵,閉上了眼睛。
但這並沒有用。
無論是那折磨人發瘋的思緒,還是魔鬼的笛聲,都沒有因爲這些而停止。
千鈞一髮之際。
突然他的額頭傳來一滴冰冷的感覺。
下意識的,他睜開了雙眼。
然後視線就被一雙翠綠的雙眸完全佔據。
歐文機械式的呆在了原地。
他面前,那座雕塑此刻已經突兀的出現在距離他幾英寸的上空,它的臉幾乎與他緊貼。
“你――”
歐文的聲音顫抖着,他的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緊緊扼住,只能發出微弱的呼喚。眼前的景象讓他難以置信,震驚、恐懼和疑惑在他的心頭交織。
難以理解此刻眼中的景象。
在他的視角之中,雕塑身上的黑色岩石正在一點點的剝離,接着一位與他有着一模一樣長相的女人從雕塑中顯露出來。
她的長髮披散,眼眸深邃而空洞,彷彿能吞噬一切。她的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但在那肌膚之下,卻能看到銀色的血管中流淌着詭異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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