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喝粥
此去锦川定然是不再回京城的,這偌大的府宅搁置在此倒也无妨,只是府中下人众多,哪能也随着待在這傅府中?
两人坐在院内的湖边,沈禾靠在傅景晏肩膀是,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随后便道,“我們走了,這府裡剩下的人该怎么办?”
這個問題他确实沒有想到,略沉思想了想,指尖在她腰间习惯性地敲着,“张管事和周嬷嬷是傅家的老人了,让他们一块去锦川,其他人我让张管事给点银子,放他们离开吧。”
沈禾也觉得這個法子不错,府裡丫鬟多的是未說亲的小姑娘,這会放回去,自然是最好的时候。
事情敲定好,傅景晏当下便吩咐张管事着手去办。
是夜,沈禾倒是有点睡不着了,前半夜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后半夜处于琐碎的梦中,都是将来回到锦川的画面,這种半梦半醒之间的杂乱感,让她觉得眼前所拥有的和即将拥有的都有点不真实。
眼睛又酸又肿,沈禾直到天色微亮时才昏昏沉沉睡過去。
“大公子,锦川那边,小的昨日已派人快马加鞭送了信過去通知。”张管家边拿鞭子将马车已驾入官道,边回头朝裡边說道。
他们今日一早便出发,统共两個马车,后边装着一些带去锦川的东西,坐着周嬷嬷,傅景晏和沈禾则坐在前边马车裡。
天气越发冷了,马车裡点着小暖炉,沈禾正让傅景晏抱在怀裡,睡得正香,他又替她理了理那披在她身上的绒毯子,跟照顾傅君宝似的,想到這裡,他笑了笑,低声道,“嗯,走慢一些,别磕到石头上了。”
张管事知道這是怕晃到沈禾呢,他嘿嘿两声,手下速度却在放慢。
這次回去,一路沒有停,两天之后便进了锦川城,沈禾坐了两天马车,整個人早已头晕脑胀,马车停在侯府大门前,整個人還晕晕乎乎的,人是被傅景晏半抱着下去的,一见着她娘,瞬间又清醒過来,跑過去紧紧抱住沈母,“娘,我回来了。”
“回来便好,哭什么。”沈母轻拍着她的后背,眼角都是笑。
沈禾擦了擦眼,与沈母抱了会,這才意识到自己還沒向傅夫人问礼,于是忙道,“沈禾见過夫人。”
傅夫人摆摆手,“這去了一趟京城,回来怎還越发客气起来了,行了行了,进去說吧。”
后边傅君宝自傅景晏一下来便扒着他的大腿不放,“大哥,大哥,君宝好想你,以为你都不回来呢。”
沈禾听了那稚嫩的声音,這才转身看過去,他们在京城其实也不過待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不過這段時間,傅君宝似乎又长高了一点,那肉乎乎的脸蛋仍旧白白嫩嫩的,像刚出炉的包子,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君宝,不想先生嗎?”
“啊,想,先生,”傅君宝又朝她扑了過来,“君宝每天都有写字呢。”他张开两只胖胳膊,這是要让她抱的意思。沈禾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脸,正俯下身子,不料眼前的小胖人便让傅景晏一手捞了過去,“我来吧,你哪裡抱的动他。”
沈禾過去在他手臂上戳了一下,随后同他一道进去,前边正在瞧着的傅夫人自然也看到了他们這边的小动作,心情顿时大好,看来這两人不日便可成亲了。
进去之后,沈母便拉着沈禾去了自己暂住的屋中,屋子裡边的桌上早已放了一個整理好的包袱。
沈禾看了那包袱便懂了,她娘为了自己,在傅府住了一個月,這会自己回来了,定是不想继续住下去。
“娘,您东西都收拾好了呀?”沈禾抱着她娘的胳膊,原有些躁动的心這会安定了不少。
“阿禾,依娘看,你和他快要成亲了,虽這亲事已定,但娘和你是断不能因为与侯府结了亲家便一直住在這,這样不好,不晓得還以为我們娘俩贪图侯府富贵,他人這般說我,那无事,可你不能也让人這般說了去,既然你回来了,咱就回去住的,家裡吃住全得狠,娘今晚便给你做点你平日裡爱吃的菜。”
沈禾哪会有什么意见,而且她觉得她娘說的有道理,方才傅夫人那意思是让她们继续在這住着,她知道傅夫人是出自真心,可到底是不好的,“嗯,娘,我可想死你做的饭了。”
“我原還怕那京城裡的饭菜让你养的金贵了,现在想想,就是真养金贵了,那我也能给它养回来。”沈母起身拿了包袱,“那我們便回去吧,家裡一個月沒住人,沒准這会落了许多灰尘,得打扫打扫。”
傅夫人一听他们說要回去,自然是开口挽留的,沈禾再三推了推。
“您和阿禾便先回去,阿禾的东西回头我让人送過去。”傅景晏突然說了话,傅夫人不好再說什么,直到人走了,傅夫人才道,“怎么不晓得替你娘我将人留下,這会她们回去吃什么?”
傅景晏喝了口茶,眸子盯着杯中荡着的茶叶,“阿禾同她娘许久未见,必定有许多话要說,他们在家随便吃吃那也肯定比在我們這吃得香,娘,你就别操心這些事,過段時間去沈家吧,和她娘商议一個我和她成亲的黄道吉日。”
說到亲事,傅夫人便眉开眼笑了,方才的事早就抛到脑后了。
沈禾同沈母回家,将屋裡扫了扫,去去尘,母女俩又聊了许多,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她的眼角都是笑着的。
不過,她心裡還惦记着另一件事,再過几天便是傅景晏生辰,這礼物之前在京城便想着手准备,但两人住在一個屋檐下,她怕让他发现了,便一直搁置着,接下来可以安心准备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他上次說想要绣着栀子花的手绢,沈禾想了想,最后决定再顺带做一個香囊。
第二天一早,她便起来准备去街市上的铺子裡买的布料和香料,只是才穿戴洗漱好,沈母便在院子裡朝她窗边道,“阿禾,可弄好了?侯爷過来了。”
沈禾听了,正在整理衣襟的手顿了顿,随后赶紧往窗边跑,打开,一看,果然见傅景晏那高大挺拔地身影,背对着她,正和她娘說着话,大概是听到了她开窗的动静,稍稍回头,幽深的目光沒有一丝缝隙地对上她的,“弄好了?”
她眨了眨眼,魂都被他勾去了般,呆愣地点着头。
沈母早饭做的是白粥馒头加自己腌的酸萝卜,有点辣又有点酸,配上热腾腾的粥和馒头,在微冷的秋日裡,吃了之后整個人都暖成一片,沈禾吃的慢,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馒头,又不时看着傅景晏,這种粗糙的早饭,他看着吃得甚是喜歡,那欢喜地模样,惹的沈母都笑着,一碗粥见了低,沈母又给他添了一碗,“慢点吃,你看咱们阿禾,连個馒头都嚼半天。”
沈禾赶紧喝了一口粥,“娘,你看,我這不也喝了嘛。”
“你呀,最后肯定又得倒了。”
傅景晏闻言,放下碗筷,“都吃了,你娘辛苦做的早饭,别浪费。”
声音有几分低沉,每次由温和变成低沉时,沈禾便知道他這是认真地同自己說一件事,可她這会实在沒什么胃口,“這会沒什么胃口,要往常我肯定喝得干干净净。”她摇了摇沈母的手,“娘,您說是不是?”
沈母知道這是他们的小乐趣,笑着拉下她的手,“后院的衣服還沒晒,我先去晒了,你们吃着。”
“真吃不下?”沈母一走,傅景晏便挪到她坐的這條长凳上,刚喝了两碗粥,這会他身上热气正足,贴過来时,沈禾觉着身旁仿佛搁了一個大暖炉。
她老老实实地点着头,不想再纠结此事,问他,“你怎么這么一大早来我家了?”
傅景晏抓着她的手,捏着白嫩的手背,“睡不着,在京城一觉醒来,便能看到你,這会估计是不习惯。”
說到京城,沈禾便想到两人同床共枕的那两次,不自觉地低下眸子,应了声,“哦,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她還想得去买东西,他一直在這那可不行。
傅景晏勾着她耳侧的长发,缠在手上,“下午回去。”
沈禾皱眉,道,“你才回来,怎么也得陪陪傅夫人和君宝呀,怎么能在我家待這么长時間。”
“因为,”他凑到她耳边,“我娘让我過来的,她多喜歡多满意你,现在可知道了?”
“那那那還有君宝呢,本就黏你黏得紧。”沈禾继续道。
“我和君宝說,要去给他找個大嫂,君宝說只要你做他大嫂,我告诉他,我就是来找你的,当下便不跟着我了。”
“你怎么能和君宝說這些。”沈禾听着他一口一個大嫂,脸都不想抬起来了。
“我說的不是事实?”傅景晏拍拍她的肩,语气又突然严肃起来,“别转移话题,這粥赶紧喝了。”
沈禾不知道他怎么就跟她磕上了,筷子一放,侧身抱着他的腰,脑袋在他胸襟上蹭着,声音還有点小委屈,“一点都吃不下,怎么能勉强我,我不吃,不想吃。”
傅景晏有些意外,同时有些满意,慢慢对自己撒娇的沈禾,让他很满意。
手在她腰间搂了搂,随后伸出另一只手,将沈禾放下的那碗粥,一口喝了個干净,沈禾忙抬头看他,這人,怎么還替她喝了,她张了张嘴還沒来得及說什么,只觉背上一紧,接着男人的唇便压了下来。
唇齿间满是白粥的香糯味。
沈禾突然想喝粥了。
作者有话要說:侯爷,其实你就是为了多喝一碗粥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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