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人生到處知何似 作者:未知 有些時候我實在是搞不懂,這些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憑什麼趾高氣昂地踐踏別人的自尊?隨意在大庭廣衆之下讓人出醜笑話?難道就因爲她們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出身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有殷實豐厚的家底撐腰便能爲所欲爲?如江佩珊,如喬奕。我們這些在社會最底層掙扎求生存的人在他們眼裏如同螻蟻一般,低賤渺小,動動腳趾頭就能碾死。 憑什麼?我周若棠不服。 喬奕冷笑。盛氣凌人地看着我,身上那股子凌厲驕傲的勁頭簡直不可一世,脣紅齒白模樣姣好的姑娘講出來的話格外刺耳,“你什麼底細我不清楚?一個夜總會出來的小姐能是什麼好貨色,我上回就警告過你,別纏着陳深。人要臉樹要皮,別這麼臭不要臉一次次貼上來可以麼?攪了陸巖和佩珊一對還不夠,你還想動我家陳深麼?” 陳深聞言眉頭皺了皺,拉了拉喬奕胳膊,怒斥道,“喬奕。你別無理取鬧,這裏不是石井街頭,少胡鬧!” 喬奕瞪了陳深一眼,甩開陳深的胳膊伶牙俐齒地說,“你要是對她沒有半點心思你急什麼急?” “我還有事兒,就不陪二位熱鬧了,”我對陳深笑了笑。拿起外套準備走了,“陳深,我先走了,感謝你的晚餐。” 但喬奕壓根兒沒想讓我走,非得抓着我出醜不可,擋在我面前挖苦諷刺地說,“我今兒個給你個警告。不是你的東西千萬別碰,碰了那就是偷,偷東西也就算了,偷男人是要遭天譴的! 好吧,我給你臉你不要。那我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了,我盯着喬奕白淨的臉蛋冷笑,抄起桌上的酒壺,將裏頭半壺紅酒從她腦袋上淋下去,比她剛纔潑我的那杯酒多太多了,暗紅色的液體從她頭上淋下來,酒水滴到她白色的套裝上,瞬間染紅了一大片,酒倒了一半,陳深上前來抓着我的手,眼神有些嚴肅地看着我說,“若棠,別這樣------” 我瞪了陳深一眼,把酒壺砰地放在餐桌上,裏頭剩下的紅酒濺出來灑在桌布上,我對喬奕說,“今天我也告訴你一個道理,這叫以牙還牙,也叫禮尚往來,喬小姐你記清楚了,以後用點腦子,別動不動就跟瘋狗似的亂咬,就你這麼鬧下去,陳深遲早甩了你信不信?” 喬奕尖叫起來,那聲音響徹整個餐廳,基本上大廳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們這邊,我鎮定自若地站着,推了喬奕一把讓她讓道,但她氣急了,女人嘛,沒有男人那麼野蠻,打架的時候無非就知道扇巴掌扯頭髮,喬奕也不例外,只是她的巴掌還沒落到我臉上,被一隻手死死扣在半空中,我逃過一劫。 “小姐,這裏是公衆場合,請注意您的形象。”我身後有一抹熟悉的聲音說道,我立即轉過身去看,程思遠陽光俊朗的臉出現在我眼前,不過他此時臉上淡淡的,一雙大眼睛冷冷地盯着喬奕,隨後一把扔開喬奕的手,順勢將我攬在肩下,護着我。 我驚訝道,“程思遠,你怎麼在這兒?” 程思遠淡然一笑,春風似的,“和喬辰在這邊喫飯,剛好遇見你。” 我沒來得及去看喬辰在哪兒,喬奕便發了瘋,等着我和程思遠說,“關你什麼事?” 程思遠一隻手擱在我肩膀上,鎮定而坦然地說,“你欺負她,就關我的事兒。”語氣裏帶着一絲絲堅定和勇敢,這種口氣和平日裏溫文儒雅陽光瀟灑的程思遠不太像,多少有些霸道的味道。 陳深去拉喬奕,想帶她走,一面跟我說,“若棠,今天先散了,改日再請你喫飯。” 喬奕不答應了,怨懟地看着陳深說,“陳深,我跟你沒完!”說畢,喬奕看了一眼四周,然後低頭快速跑出了西餐廳,陳深深深嘆了口起,拿起西裝追出去了。 我看着陳深追出去的背影,覺得特別好笑。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程思遠拍了拍我肩膀說,“看什麼呢?” 我盯着他的眼睛笑了笑,“沒什麼,啊,我這麼狼狽的模樣被你撞見了,真丟人。” 程思遠抿嘴笑道,“你更狼狽的樣子我都看過,現在算什麼?”程思遠穿着一件夾克,從內兜裏掏出一張手帕時,那場景真的挺好笑的,他拿手指戳了戳我頭髮,然後用手帕幫我擦頭髮,動作溫柔細膩,特別紳士風度。 然後我有點不好意思了,尷尬地笑了笑,“好多人看着呢,還是我自己來吧。” 程思遠淡淡瞄了我一眼,把帕子遞給我說,“嗯,好。” 這便是程思遠和陸巖的不同,倘若現在這個境況下是陸巖站在我身邊,我說我自己擦,他肯定白我一眼,然後霸道地說,“不許動,乖乖站着就好。”霸道得讓人心暖,覺得是被寵溺了。而程思遠,他紳士溫柔,考慮別人的情緒,讓人覺得溫暖,還有被尊重。 擦完頭髮我捧着手帕看,灰色格子手帕上沾染了暗紅色的液體,印在上面就是黑乎乎的,髒兮兮的,我瞅見格子邊緣一排英文字母,嗯,burberry。 我揚着手帕,尷尬地說,“我洗乾淨了再還給你------太邋遢了。” 程思遠無所謂地說,“沒關係,擦你的頭髮不算邋遢。” 然後我尷尬了,但我沒有臉紅,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而已,默默地把手帕裝進包裏。程思遠特別會給人臺階下,主動說,“我看你也沒喫兩口,跟我們一桌,再喫點吧,夜晚時間長,餓着肚子對胃不好。” 我原本想拒絕,早點回去陪陸巖,但想着上次我從樓上摔下來,他奮不顧身來救我,我還沒來得及說一句感謝,便說,“好的。” 程思遠高興地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揚,陽光燦爛的臉啊,其實真的挺帥的。 而我和程思遠轉身的瞬間,我正好碰上喬辰的目光,她坐在我們角落的位置,燈光昏暗下對我和程思遠揚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也是特別漂亮的,但中間夾着絲絲苦澀,我非常明白那苦澀來源於什麼。 我對喬辰笑了笑,雲淡風輕的。 程思遠走在前面,到了位置上,我跟喬辰招呼道,“喬辰,好久不見。” 喬辰莞爾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大波浪垂在胸前十分柔美好看,“若棠,你也是。” 程思遠幫我拉開椅子,坐在他身邊,然後幫我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問聲細語地說,“我和喬辰已經點了,你想喫點什麼?” 我淡淡道,“隨便吧,菜單上的字我一個不認識,一會兒鬧笑話了。” 程思遠揚眉一笑,乾乾淨淨的,“沒關係,我幫你點吧。” 隨後,程思遠幫我點了牛排和奶油蘑菇濃湯,水果沙拉和冰淇淋。我挺意外的,我沒跟他喫過飯,但他點的東西都很合我的胃口。 喬辰的目光黯淡了,蒙上了一層小小的失落。 程思遠幫我倒了酒,體貼地說,“少喝一點。” 我嗯了一聲,正兒八經地說,“程思遠,上次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已經死翹翹了,大恩不言謝,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隨便開口,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程思遠聞言忍俊不禁,跟我碰了碰杯子說,“刀山火海就算了,我只求你以後別嚇我就好。我後來去看你的時候,才知道你出院了,你的心理醫生是我的同時,她告訴我你情況好很多了,我才放心。我本打算去看你,但陸巖不太高興。” 我尷尬地笑了笑,“當時我心情不佳,你和小寒都沒見。不過現在好了,一切都過去了,你瞧我現在不是活潑開朗的麼?” “是開朗了些。”程思遠若有所思地說。他這個人,有時候真的特別會照顧別人的感受,一般人這種情況下會問我怎麼打算的,又回到陸巖身邊了?他一個字都沒問,似乎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知道我難堪,所以隻字不提。 我端起酒杯敬喬辰和程思遠,“來,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我沒齒難忘。” 喬辰調侃地說,“謝謝就不必了,以後有時間多帶我轉轉北城,我剛來這裏,不是很熟悉,缺少一個逛街遊玩的夥伴,師兄不愛逛街,以後我只能拉你了,到時候千萬別推辭!我在北城可就你們兩個熟人!” “你來北城定居?”我驚訝道。 這時候服務生正好上菜,程思遠幫我張羅着,喬辰淡淡看了程思遠一眼,有些悵然地說,“嗯,我申請調來北城了,在師兄的醫院工作,只不過我在心外科,他在腦科。” 我明瞭地看了喬辰一眼,目光流轉在程思遠身上,喬辰來北城,是爲了追程思遠,可這木然的程思遠,似乎沒有發現姑娘的心思。我笑道,“我電話留給你,要約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就是,到時候拉上程思遠拎包。” 喬辰看着程思遠,程思遠卻看着我,笑了笑,“好。” 那一餐我們喫得很愉快,除了中間有點小尷尬之外。結賬的時候,我主動掏出錢包,說什麼也要請這一餐,感謝他們以前對我的照顧,程思遠拗不過我,看着我刷卡簽字,當他看到我寫陸巖名字的時候,眉頭皺了皺。 一頓飯消費八千塊,當時我心都在滴血,雖說卡是陸巖的,我心裏也特別不是滋味,我從來沒花這麼大錢喫過飯。服務生給我小票的時候,我捏得緊緊的,不禁悵然,一頓飯喫掉了小老百姓快兩個月的工資,而那八千塊,不過是盤子裏幾塊肉,幾杯酒而已。 離開餐廳後,我們一起搭電梯去了地下一層停車場,程思遠開了車來,說要送我,我搖了搖頭,“你送喬辰吧,我有人來接。” 程思遠想了想說,“那先等你人來接了你,我和喬辰再走。”程思遠轉身問喬辰,“咱們等等再走?” 喬辰抿嘴一笑,“好,沒關係。” 我立即給小尹撥了電話,讓他把車開過來,小尹本身就在車庫等我,所以不用兩分鐘就找到我,車子停在三米之外,小尹招呼我一聲,“周小姐。” “那我先走了,你們開車小心。”我個跟他們揮手作別,朝車子走去。 我甫踏進後座,便被一個堅實的臂膀拉入懷中,那股熟悉的木質和柑橘混合的味道縈繞在我鼻尖,小尹安安分分地開着車,非禮勿視,非禮勿聽,訓練有素。 陸巖在摟着我脖子,在我裸露的肌膚上輕輕吹了一口氣,嗔怪地口氣說,“膽子不小,拿着我的錢,請別的男人喫飯。” 我脖子癢癢的,不由地往後縮了縮,只覺得脖子上一邊溼噠噠的,“你沒瞧見還有一位小姐在一起麼?她在深圳時幫了我不少,我是請她喫飯,程思遠只是附帶。” “不是和陳深喫飯麼?”陸巖小聲地哼唧着,聲音很小很小,基本上只有我能聽見,隨即手不自覺地探進我裙子裏,力道有些猛,我虎軀一震,繃直了身子,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讓他胡作非爲,但他裏肯聽話,我趕緊把外套搭在腿上鋪開了,怕小尹從鏡子裏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莫名其妙的,我感覺陸巖像是生氣了,周身散發這一股冰冷的氣場,怒意醞釀在其中,可若是看到我和程思遠在一起喫飯就生氣了,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吧,況且喬辰在,我跟程思遠也清清白白,他生哪門子的氣。 忽地,他手往裏面探去,順着我光溜溜的腿往裏邊遊走,停留在最深處。今天下午在辦公室已經把絲襪扯爛了,晚上着急去赴陳深的約沒來得及買一雙新的襪子,這會兒兩條腿真是光溜溜的,他得心應手。 我求饒地說,“別鬧了,我是跟陳深一起喫飯了,然後遇見程思遠,就一起坐了一會兒,喝了兩杯酒而已,你這就喫醋了?” 陸巖輕哼一聲,我心尖兒都在打顫,死死摁着他的手卻也沒止住他手指往裏面探,冰涼的指尖觸到灼熱的肌膚,我不禁一顫,嚇得魂飛魄散。 “就只是坐了一會兒?”他問道。 我腦袋雞啄米似的猛點着,答道,“真的只是吃了個飯。” “嗯,刷了我的卡。”他猛地一用力,我咬着牙憋着氣,緊緊地抓着膝蓋上的外套,猛點頭。 他忽然停下來,手從我裙子裏滑出來,在外套上蹭了蹭,冷冽一笑,這時候車子已經開到公路上,夜色四起,霓虹燈閃爍的城市紙醉金迷,城市的上空灰濛濛的,籠罩着一片片五彩斑斕的霓虹燈,有些不真實的味道。窗外汽車飛馳,來來往往,行色匆匆。 車內光線昏暗,隱約看得見他硬朗的輪廓線條,寒星般深邃的眸子裏噙着一絲冷光,看似漫不經心地灑在我臉上,實際上卻是深深的凝望,帶着些許情、欲和迷離,我循着那一束清冷的目光迎上他的視線,悻悻地說,“要我換給你麼?可惜我沒錢,先記賬上吧。” 他不悅地說,“請我喫飯的時候就去路邊小店,二百塊解決,對別人就如此大方?” 我噗嗤地笑了,跌進他胸口說,“小氣!這不是一碼事兒!” 陸巖額頭抵在我下巴上,嗅了嗅,我以爲他發現了我腦袋上被人潑了紅酒,但他只是嗅了嗅,沒說什麼,繼而問我,“陳深怎麼說。” 我離開他的懷抱,認認真真地看着他的臉,嚴肅地說,“陳深的意思是,這個項目他一定會跟投,但是不是現在,可能是等你土地局的文件批下來過久,他纔會答應跟咱們籤合同,在文件沒批下來之前,他不會做考慮。”其實陳深的原話不是這樣,我沒有實事求是地告訴陸巖,陳深這次肯定是會投錢進來,因爲我想套陸巖的話。 他淡淡說,“他擔心什麼。晚一個星期進來,分紅的點降低到百分之三,廣告位減少一半,他虧大了。” “他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幾個點,而且,他是最大的投資商,到時候是有資本跟咱們談條件的,我們現在資金鍊薄弱,到時候也不得不考慮他提出的條件,所以,他是有恃無恐,做好了兩手準備,一來文件批不下來,項目作廢,他一分錢不損失;二來,文件批下來了,他有資本談條件要價,雖說拿的利潤少了點,但卻是最保險的做法。他只是執行官,公司的所有覺得還得通過董事會,他一個人不能完全做主。”我說。 陸巖說,“他打得一手的好算盤,可我到時候不一定非得要他投資,只要項目啓動,我寧願選擇心的投資商加入或者申請銀行貸款,也不會被他拿刀要挾。” “可你有把握文件一定批得下來嗎?土地檢測報告遲遲不出,民衆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政府也不會鬆手的。若是批不下來,咱們真的就陷入困境,四面楚歌,還得賠償今天簽下的兩個合同違約金。陸巖,這是一步險棋。”我凝重地說,“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陸巖不屑地哼了一聲,一隻手放在車窗上,輕輕地敲打着,胸有成竹地說,“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望着前方,茫茫的夜色倒影在他漆黑的眸子裏,影影綽綽,“他跟我是老同學,我太瞭解他的脾性,他不過是害怕快速站隊,得罪了人。可他忘了,我陸巖的選擇從來都是穩操勝券纔出手,他這唯唯諾諾,便是不相信我。” “商人重利,難免審時度勢,倒也能理解。只是現在,你真的有把握文件批下來?”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側臉,生怕他有一絲表情被我錯過了,我追問道,“是不是你和江明遠談判過了?還是你讓江佩珊做了什麼?你拿什麼條件跟他交換了?之前他掐你掐得那麼死死的,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陸巖忽地轉過臉來,凝眸看着我,臉上一絲表情也無,雲淡風輕的,“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可是-------”我不甘心地追問,被他一個冰冷的目光給盯了回來,到嘴的話只能咽回去,頹敗地看着他堅持的模樣,他輕嘆,隨即握住我的手,安慰地語氣說,“這些事你無需擔心,我能應付好,你只要選擇相信我就好。” “我只是想跟你分擔一些,我雖然不聰明,不懂事,但是有話說愚人千慮必有一得,興許我能成爲你的張良呢?” 陸巖笑了笑,那抹笑有些欣慰和歡喜,但他好像習慣了,總是淡淡的表達歡喜,他伸手大氣地攬住我肩膀,把我摁在他懷裏,悵然道,“你在我身邊,讓我安心就好。” 最終,我只能點頭答應。 心底一股暖流經過,惹得我眼淚氾濫。我不禁摟住他堅實的腰身,安心地枕在他胸口。 陸巖從來都沒打算告訴我,他在計劃什麼,我明明跟在他身邊,卻覺得朦朦朧朧的,看不到真實的模樣,他總是叫我安心放心,相信他就好,可越是這樣,我越是擔心。因爲他像是一個人在面對滿身風雨,而我,被他護在懷裏,滴雨不沾身。 我心疼他,又埋怨自己,沒幫上什麼忙。 所以愈是這樣,我愈加堅定了要查出他和江明遠到底有什麼恩怨情仇。 車子平緩地行駛在夜色中,窗外的事物一閃而過,沒容我多看一眼便擦肩而過了。悵然回望過去的時光,一切都流失得太快太快了,我能抓緊的東西,好似只有陸巖了。圍討匠劃。 回到別墅時,已經是夜晚十點鐘,小尹剛剛停好車子,陸巖便下了車,他原本牽着我的手進屋,到門口時我才發現包落在車上了,我說,“你先進去,我包掉車裏了,我去拿一下。” 陸巖淡淡看了我一眼,揚眉說,“去吧。” 我笑了笑,轉身往車庫去,站在門廊下等小尹出來。那包是我故意落下的,要的就是避開陸巖。 春寒料峭,風冷颼颼地颳着,我緊了緊胳膊,看着漫天的霧濛濛,若有所思。 小尹不一會兒便拿着我的包出來,在門口碰見我,恭敬地說,“周小姐,您的包落下了。” 我接過包,盯着小尹的眼睛,問道,“小尹,陸巖什麼時候跟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