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枕上風波驟(2)

作者:未知
這個女人太神祕,連南源這種專業偵探都找不到關於她的蛛絲馬跡,掩藏得不是一般的好。 可小寒和喬江林甚至陸巖都預先知道了今晚有好戲看,那說明今晚這場好戲要麼是他們自導自演的,要麼真的是那個叫徐伊的女人丟給江明遠的炸彈。而若是後者,更加說明徐伊是陸巖的人。 我腦子忽然開闊了。被自己這個思維給嚇到了,那種驚奇的感覺我無法描述,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才發現陸巖根本沒有我想象的這麼簡單,他明面上的失敗不是真正的失敗,似乎是一個引子,親手將江明遠引入一個巨大的全套中。 這一場戰鬥。似乎越來越精彩了----- 我這一想就跑神了,陳深連喊了我三次才反應過來,他有些擔憂地問我,“你身體不舒服?怎麼恍恍惚惚的?” 江明遠叼着煙看我,不動聲色,那雙鋒銳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像X光似地,穿透我腦海中的角落。我連忙收斂了神色,認真道。“我沒事,陳總。” 陳深點了點頭說,“那就好。” 這是梁毅和陳熙同時進門來,陳熙見我在,不由地看了我一眼,旋即收斂了神色,走至江明遠面前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江明遠聽了,點了點頭,叮囑地說,“給我盯緊了。” 陳熙站直了身子,恭敬道,“是。” “看來江董已經把事情處理好了。夜晚能睡個好覺了。”陳深調侃地說,在我聽來。話裏有話。不過江明遠就笑了笑,以爲深長地說,“商場上瞬息萬變,我是一刻都不能安眠,人在高位,難免憂心忡忡。”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是很相信江董的。”陳深說。 江明遠臉色沉了,鷹隼般的雙眼勾着,淡淡的目光掃在陳深身上,終究有點掛不住,但話鋒一轉,提到了合作的事兒。江明遠說,“今夜約你見面,主要是表歉意,剛合作就讓你看到這樣的笑話,實在不妥。但這不會影響咱們的計劃,工程一定如期開工。” 陳深不疾不徐道,“江董客氣了,合同都簽了,咱們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自然要相互扶持。況且江董公關的能力,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江明遠哈哈大笑,手指頭一點一點地指着陳深說,“咱們這叫同舟共濟,一起將錢撈入口袋中!” 陳深附和地笑了起來,倒是叫我們幾個跟班的看起來不自在。我稍稍一轉頭,便碰上陳熙灼灼的目光,我倆對視的一瞬間,我是心虛的,她捏着我的軟肋,隨時能在背後給我一刀。 其實說的好聽點是道歉,是怕陳深因爲今晚的事兒動搖了合作,煮熟的鴨子飛了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他有點不確定,今晚這事兒到底是誰幹的,找陳深來,不過是探探口風。 聊完後,江明遠派梁毅送我們下來,陳深的司機在酒店門口待命,先送我回住處。 原本我是要坐副駕駛位置的,拉門是陳深卻叫住我,“若棠,坐後面來。” 我猶豫着,看着陳深的目光嚴肅,只好點了點頭,坐進了後座。梁毅幫我關上門,目送我們離開酒店。 “你今晚有點不對勁,有事?”陳深側臉看着我,問道,“說實話。” “陳總,我只是------” “現在是下班時間,你不用叫我陳總,叫我陳深。” “陳總,我剛在想一個問題,今晚的事情是不是陸巖親自安排的,我腦經不夠用,您給指點指點?” 陳深拉着臉,不悅地說,“若棠,你不該關心他。” “不,我不關心他,我關心咱們公司的項目。”我整理了思緒說,“陳總您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這件事對咱們公司的影響,您鎮定自若。” 陳深淡淡一笑,說道,“如果這樣就打垮了江明遠,那你想得太簡單了,他是什麼人,北城業內人一清二楚,這不過是個醜聞,新聞出來一時,只能被壓下來,像這樣的八卦,只有普通民衆纔會花精力去關心,很快會有更大的新聞把今晚的八卦壓下去,大家有了新的談資,便會忘了這件事。而上層社會的人,只會抓着這個機會賺錢,比如買進江氏的股票,你信不信,明天江氏股價會跌?” “怎麼會?江明遠不是已經公關處理了嗎?影響也是小範圍的,不可能動盪吧。”我說。 陳深望着窗外,慢悠悠地說,“壓下來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他壓不下來的,就只能順勢給自己炒作了,項目啓動在即,免費的廣告憑什麼不要?你以爲江明遠會顧着自己的臉面出來澄清?哼,他不要臉的功夫和陰狠的手段,誰人不知?他控制不住的場面,一定會添油加醋,熱一段時間再說。跌兩天,江氏的股價必定猛漲,你等着吧。” 原來如此,這回我算是明瞭了。我還真小看了江明遠,今夜他在會場鐵青的臉,我還以爲他氣急了呢,這老狐狸的城府和籌謀,我這種小嘍囉,果然望塵莫及。 “公司投了錢,自然不能做賠本的生意,等着瞧吧。”陳深說。 陳深送我到小區門口,程思遠已經出來接我,下車時陳深看到程思遠,叫住我說,“若棠,陸巖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嗎?” 我心裏噗通一下,問道,“我爲什麼要跟他解釋?” 陳深笑了笑,撤回眼神,我說了句再見,然後推門下車。 我隱約覺得,陳深似乎知道了什麼。 一看見我,程思遠就笑了,那抹笑容陽光燦爛,他身後的路燈都黯淡了,小區保安看着我們進門來,招呼道,“程醫生又接女朋友下班啦!” 我和程思遠對他笑了笑,誰都沒解釋。 回到家我趕緊給小寒打電話,打了兩次都沒人接,我又給南源打電話,給他說了今晚會場的事兒,南源想了想說,“現在很確定了,徐伊就是陸巖的人。若棠,我感覺陸巖這一步走得太着急了,他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這一招太險了,很容易暴露。他的籌謀,絕對不是這麼激進求勝的,忍了這麼多年,不可能忍不過這一時。”圍樂雜才。 “我正納悶兒呢,他怎麼這麼快------對了,江明遠現在有些不確定是不是陸巖,陳深引導他把目標轉向徐伊,我怕這樣子江明遠起了防備之心,全力去調查徐伊,最後查出徐伊和陸巖的聯繫來,那豈不是壞事了?”我說。 “你讓我想一想,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是我們漏掉的,或者說我們沒考慮到的,”南源說。 我倆都陷入了一陣沉思中,電話裏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深深淺淺的,氣氛緊張。 “若棠,”程思遠忽然叫我,我轉過身去,他迎上來拉着我坐在沙發上,“我記得你說過,陸家別墅的殺人案,跟江明遠有說不清的關係,爲何不從這方面下手?現在唯一的當事人是陸巖的母親,你的重心應該擺在這個上面。” 我想了想說,“是,我們的重點是梁秀文,但梁秀文什麼都不說,所以南源才幫我去找陸青,希望從陸青身上找到突破口。” 程思遠說,“可能這兄妹之間並沒有什麼心結呢?是不是我們想多了?我們只是旁觀者,把事情想太複雜了?” 南源在電話裏喊了一聲,說道,“程思遠,說說你的想法。” 我把電話開了擴音,程思遠對着電話說,“不如反着來,我們要的是事實真相,現在猜得大半,不如用猜到的大半,去逼梁秀文說出當年真實情況。等着她主動開口比較困難,不如逼她開口,你說呢?” 南源想了想說,“不是不可行,現在事出緊急,刺激一下也好,梁秀文手裏一定有東西,不然江明遠這麼多年不可能有顧忌,他和陸巖都在等梁秀文手上的東西。那東西,就是一個制衡點,保住陸氏,制約江明遠。” 最終我們決定這個週末我悄悄去南山找梁秀文,而南源則在廣州幫我找到陸青,並且帶她回北城。 只有握住江明遠的犯罪證據,到時候才能幫着陸巖一招摧毀他,送他進監獄。 果真,第二天北城掀起了一股風浪,昨夜的新聞報道四處可見,都是些江明遠的能力還不足以撼動的單位,一切都如陳深所料,江氏的股票跌了一塊八毛,很快又漲了上去。江明遠迎着風浪出現在媒體,接受各種採訪,順勢宣傳新項目。 而陸巖這邊,風平浪靜,寫字樓的項目在默默進行中,我和方涵偶爾上微信聊天,旁敲側擊地打探下公司的資訊。 而另外一件令人安心的事,便是我平平安安,江明遠或者江佩珊都沒來找我的麻煩,我便肯定,陳熙沒有向他們告密,同時也確認了陳熙可能是我最終的突破口。 三個多月的肚子,漸漸開始長了起來,我選擇衣服時都刻意選擇了寬鬆的款式,有些設計直接遮住肚子,加上我本身很瘦,一般人看不出來變化。 小寒回我電話是第二天的事,當時我在上班,沒方便問她怎麼知道那晚上的事兒,約了晚飯在避風塘,下班匆匆趕過去。 到避風塘時,阿森也在,一身朋克風的打扮格外帥氣,大約是最近喜歡上搖滾的關係,越看越有味道。我擱下包,阿森遞給我一杯鮮橙汁,叫我喘口氣兒再說話。 我一口氣喝掉大半橙汁,問小寒說,“你怎麼預先知道的?你們安排的?” 結果答案讓我失望,小寒說,“什麼我們安排的?我就是在洗手間不小心聽到別人打電話,說決不能放過江明遠。你沒發現嗎?那幫子記者裏面,一大部分都是專門請去的噴子。” 我大失所望,懷疑地看着小寒,“你沒騙我?不是他們安排的?” 小寒白了我一眼,“我騙你幹什麼?他們男人談事兒從來不讓我參與,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問我這個?” 服務生陸陸續續上菜,阿森拉着我們加入新話題,很快就忘了這一茬,喫過飯我們又去逛街,程思遠下班時,我們在新天地逛得正嗨,他路過新天地,便來接我回去。 上車時,小寒懟了阿森一胳膊肘,“你不是有東西要給若棠嗎?趕緊拿出來唄!” 阿森這纔想起來,快速從大包裏拿出一個圓筒盒子遞給我說,“送你的,上週去英國買的,聽胎心用的,你自己無聊了在家就跟你孩子聊天吧,不過使用說明是英文字母的,你叫程思遠幫你翻譯,我曉得你看不懂!” 程思遠會心一笑,“沒問題。” “謝謝森哥-------”我開懷笑道。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着阿森站在晚風中,清風撫動他的笑容,我特別想抱一抱他,然後又特別難爲情,上去摟着他肩膀抱了一抱,他嫌棄地推開我說,“走遠點,我可不敢抱你,我怕什麼報復我。” 他這麼一說,我便不高興了,撅嘴道,“哪兒還有什麼人?胡說。” 阿森嫌棄地看着我,嘆了口氣,把我拉到一邊說,“若棠我跟你說,陸巖這事兒要是過去了,你趕緊跟人程思遠說清楚,別耽擱了人一輩子,明白嗎?要是你跟陸巖走不到一塊兒去,程思遠真心不錯,人不嫌棄你的話跟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也是你的福氣,擱你身上暴殄天物就算了,我忍忍,對人好點,有點良心。” 我抓着他胳膊蹙眉說,“說這個幹什麼?我有自己的打算。” “你打算個屁,算了,我懶得說你了,你自個兒琢磨吧,凌寒會照顧好你的,我放心。”阿森擔憂地看着我說。 “好端端的說些什麼話,你又要出差嗎?這麼千叮嚀萬囑咐的,真囉嗦。” 阿森悵然一笑,捏了捏我臉蛋說,“成了,趕緊滾吧,別讓人等着。” “好!回見!”我說。 “好。”阿森失魂落魄地笑了笑。 而後程思遠幫我拉開車門護着我腦袋上車,和阿森小寒揮手告別。車子緩緩流入夜色中,我忽然想起什麼,摁下車窗鑽出腦袋去,對阿森揮手喊道,“森哥,下個月你生日之前要回來哦,我給你做蛋糕!” 夜色裏,阿森和小寒的臉都看不太真切,朦朧迷離,越來越遠。 程思遠抓着我手臂,“趕緊伸回來,不安全!” 後來想起來那一天,我怪自己太后知後覺,怪自己給他太少關心,否則他的異樣我怎麼能看不出來呢?怎麼會沒有察覺呢? 一如陳深所言,江氏的股票後來幾天連連攀升,江明遠樂開了花,在星湖飯店請客,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紅酒,一瓶價值百萬。陳深欲意帶我去,但恰逢當時感冒了,便沒去,正好也不用瞎編個理由去哄騙。我原本也不想去看他招搖過市小人得志的嘴臉。 而陸巖和江佩珊還是一如既往,恩恩愛愛地出席一些商業酒會,慈善晚會,時常上報,才幾天,人們就忘了在那場酒會上江明遠出的醜,新的八卦一波接着一波。 週末的時候,程思遠送我去南山醫院看梁秀文,去時才發現,梁秀文已經送回了南山精神病院,我和程思遠只好前往南山精神病院。而南山精神病院的探訪,是需要親屬同意的,我和程思遠遇到了阻礙,被告知不是親屬,無權探視,如需探視,必須親屬知情。 南山精神病院坐落在盆地中,背後是一片高山,沿着山路上去是高級療養院,而山下的則是普通養老院。兩邊的建築差別,一眼就能看出來。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我和程思遠靠在車身上,看着大樓緊閉的鐵門犯難。 “現在怎麼辦?”我說。 程思遠想了想說,“你別急,我先打個電話。”他從褲兜裏掏出電話翻了翻,撥通了一個號碼,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電話接通的一瞬,我聽見程思遠低低地喊了聲,“爸。” 五分鐘後,程思遠一臉笑容回到我跟前,“搞定了,我們在這兒等一會兒,會有人來接我們。但是時間只能有半小時,不能拍照,不能攝,能做到嗎?” 我連忙點頭,“能!” 果真五分鐘左右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來接我們,約摸四十來歲,看起來挺溫和的,白大褂的一邊衣兜裏沉甸甸的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 程思遠見了人便叫一聲,“莫叔,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莫醫生打量着我和程思遠,笑眯眯道,“女朋友?” 程思遠淡淡看了我一眼,沒說話。這讓我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解釋說,“莫醫生,我是程醫生的朋友,我姓蔣。” “蔣小姐好,我是他爸爸的助手。”莫醫生說,“走吧,我帶你們進去,你爸爸在開會,不能來接你。” 我和程思遠跟着莫醫生走,我以爲只有大門一道鐵門,可進去了才發現,完全不止!莫醫生從衣兜裏掏出一大串鑰匙來,我才恍然大悟,那裏頭沉甸甸的,正是一道有一道鐵門的鑰匙。我敢說,在這裏,你想逃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一道有一道的屏障,跟重重牢獄沒區別。 莫醫生將鐵門一道又一道打開,等我們進去過後,又隨手將門鎖上,再帶着我們上樓去。而每一層樓梯的過道上也有鐵門全都上了鎖,裏頭很多病人趴在鐵門上,抓着鋼條癡癡地看着外面,也有人坐在走廊上的塑料椅子上,面容呆滯,目光澄澈,無惱無憂。大多數人眼中都帶着孩童般的天真,咿咿呀呀地說着我們都聽不懂的話。 說真的,那一瞬間我心裏挺震撼的,梁秀文一個正常人在這羣不正常的患者中,是如何生存下去的?這麼多年了------ 不一會兒,莫醫生領着我們到一間辦公室,大約是中午的緣故,只有兩個值班醫生在,其他人都喫飯去了。辦公室裏放着幾臺液晶顯示器,屏幕上分成了小個子,顯示這這一層樓每個房間以及走廊的狀態,有醫生專門守在顯示器面前盯着這一層樓的一舉一動。 房間裏四處是櫃子,洗手檯,還有辦公桌和電腦。莫醫生領着我們坐下,給我們倒了兩杯白開水,這才問我們,“你們要探視的病人是誰?我讓醫生把人帶過來,房間你們就別進去了,在辦公室裏就好。” 當我說出梁秀文三個字時,莫醫生臉上的笑呆住了,冷滯地看着我,問道,“你說誰?” “莫醫生,是梁秀文。” 莫醫生尷尬地笑了笑,“蔣小姐,我幫你查一下。” 然後莫醫生坐上一臺電腦,輸入梁秀文的名字,出來三個梁秀文,莫醫生問我,“蔣小姐,你看看是哪一個。” 我點了中間的一個說,“是她。” 然後莫醫生疑惑地看着我,問道,“蔣小姐和梁秀文是什麼關係?” 我遲遲未回答,莫醫生尷尬了,看着程思遠說,“思遠,這有些難辦,其他病人倒還可以,但這一位,家屬親自囑咐了,沒有家屬的同意,不予以探視。” “莫叔,你行個方便,今天我們一定要見到陸夫人。”程思遠說,“半個小時時間,絕不超過。” “不是時間問題,思遠,要是到時候病人告訴家屬未經同意探視,我們是醫院是要承擔責任的,梁秀文是高級病區的病人,相當於你們醫院的VIP,醫院的貴賓制度不用我說你也明白,這很爲難。”莫醫生說。 我連忙說,“莫醫生,你放心,梁秀文一定不會告訴家屬我來見過她,就算告訴了家屬,他也不會責怪醫院。這個我可以擔保,請您放心。我和思遠是朋友,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坑了他。” 莫醫生面有難色,想了很久才同意我探視梁秀文。他把我們領到會客室,叫一個醫生將梁秀文帶來,然後關閉了房門。 梁秀文看到我的一瞬,鬱鬱寡歡的臉上忽然有一抹驚訝的神色,“怎麼是你?” “不然您以爲是誰?江明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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