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隔壁老張(2)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如何。
這是我拒絕和張明熙同框的不知道第幾天，張明熙主動跟我說要順了我的意。
第二天我打開房門，下意識往左看，以往都會在這個點站在房門口看英語單詞張明熙，今天不見了。
我想，張明熙果然履行了他的話。
走在前往學校的路上，我感到無法輕鬆，到了教室裏，西西看了我一眼。
“今天心情不錯呀。”西西遞給我一小袋麪包，“嚐嚐，紫薯味的。”
“謝謝西西，嗯，真好喫。“我喫着麪包感覺味蕾十分愉悅。
“你今天怎麼沒有和張明熙一起來，我來的時候看見張明熙一個人過來的。“西西好奇地問我。
我便把前一天晚上的事兒和西西說了。西西聽完一臉複雜地看着我。
“怎麼了，這副表情。“
西西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我，“十月，張明熙得多傷心啊。“
“張明熙纔不會看上十月呢。“路過的原室友舒歌冷不丁地說。
西西背對着我看舒歌，嘲諷地說，“張明熙不會看上你。”
舒歌瞪着西西，冷冷地說，“宋西慈，你還是離十月遠一點吧，張明熙有女朋友的，十月就是擋在他們中間的。“
“你胡說！“西西站起來就要和舒歌打架，我連忙拉住西西，“不要跟她計較。“
舒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十月，你還不知道吧，張明熙和他的前桌在一起了，很多人都知道，你住在張明熙隔壁的事也有很多人知道。要不是你一直擋在他們中間，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我愣住了:張明熙有女朋友了。
“十月，你還是看清事實吧，就算你們真的關係好，那張明熙也只是把你當做朋友對待，還記得嗎。”舒歌看着我，嘲諷似的說，“張明熙纔不會只等你一個人，他等了她的女朋友，很多次。”
舒歌離開後，我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站了起來，“西西我出去一下。”
越是離張明熙的班級近，我越是不知道有些不知所措。
“明熙還真體貼呢啊哈哈哈哈。”幾個男生嘻嘻哈哈地從精英班的教室裏走出來，其中一個人笑嘻嘻地說。
“咱們老張本來就優秀。”
“不過老張這就被拿下了還真讓我意外。”
“方凝拿下不正常嗎，他們是前後桌。”
走廊上人來人往，幾個男生走過我後，我聽到身後傳來的疑問聲。
“那個人是不是老張的……”後面的話我沒再聽見，走到精英班門口時，我悄悄看了一眼，精英班的學生基本都在學習。我看見了張明熙，他正在和她的前桌討論着什麼。
儘管我沒怎麼來過精英班，但我認識張明熙的前桌，方凝，一個和張明熙一樣屬於“別人家的孩子”。
品學兼優，長相出衆，精通多種樂器、舞蹈，學校合唱團的成員，在體育場上同樣優秀，更讓人驚訝的是，她的性子極好，受到很多女生的喜歡而不是討厭。
一點不足都挑不出來。
我看着張明熙和方凝的表情都很認真，不禁被吸引住了。兩張出衆的臉就是男女主角的現實標配，兩個人也是絕配。
我看見，方凝突然笑了，張明熙也跟着笑了。兩個人似乎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一幕，我既開心，又不開心。
回到教室時，西西拉着我回到座位上，擔憂地說，“十月你別聽他們亂講，他們——”
“西西，”我沉默了一下，握住西西的手，“他們沒有亂講，學習吧。”
“十月。”
“別學他們早戀，學習才重要。”我對西西說，也在心裏對自己說。
一整天我感覺自己有點渾渾噩噩的，但是我又逼自己靜下心來:過幾天就沒事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晚自習下課後，我和西西走在路上。
“十月，我們去夜市吧。”西西提議道。
我想了想，搖搖頭，“不了吧，明天還要聽寫，得回去複習。”
西西一聽抱住我的手臂，撒嬌道，“就聽寫嘛，問題不大的，夜市多美好啊。”
“唉，走吧走吧。”
“唉，你們看見了嗎？是張明熙和方凝啊，他們這是要去哪啊。”附近有人說話，我一聽下意識順着聲音看了過去，這一塊大路上沒有路燈，放眼望去有些暗。
“去校外約會吧。”
“哎呦，這對走在一起真是太養眼了。”
“同意。”
我很快找到了張明熙的身影，即使在黑暗中，我也有十足的把握能認出他。
張明熙和一個女生並肩而行，我知道那個女生是方凝。他們走在一起似乎有說有笑的。
“他們真是我嗑到的顏值最高的情侶，絕了。”
“男神張明熙就被方凝拿下了，我覺得好啊。”
西西握住了我的手，輕聲說:“十月。”
“喫夜宵去吧。”我拉着西西大步往前走，西西拉住我，“慢點走慢點走，大不了晚上我住你那裏，反正我也有衣服在你那裏。”
“好吧。”我決定不看向張明熙，但我又忍不住去看。張明熙和方凝似乎走得很慢，我和西西不一會兒就快超過他們了。
此時我又想走快又想走慢。西西突然一把拉住我往前跑，我們跑到夜市口時才停下來。
“不想看，就不要看了吧。”西西喘着氣說，我知道她知道我在想什麼，但是說的是反話。
“喫吧！”我和西西進入了夜市，但是不一會兒，我們便跑了出來。
夜市發生了鬥毆事件，事情愈演愈烈，甚至動上了刀子，在場有不少學生紛紛逃離。我拉着西西往外趕。
“等事情過去一段時間，咱們再來吧。”我對西西說，“我送你回去。”
西西立馬拒絕，“我跟着咱們學校的學生回去，你快回去纔是，雖然你那邊很安全，但是現在路上應該還有學生，你早點跟着他們走回去。”
“十月。”一個聲音喊住我，我轉過頭一看，是幾個我不認識的女生。
“請問有事嗎”
“別糾纏張明熙，張明熙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
“記住了嗎？”
西西憤怒地上前要打人，我連忙拉住她。幾個女生朝我不屑地笑了笑，轉身走人。
“乖，回去啦。”
西西抱着雙臂，轉過臉。
最後我哄着西西走到馬路上對面才和她道別。
“我等你過了馬路。”
“好。”
西西看着我過了馬路才轉身離開。我看着西西的背影，剛準備要走，突然發現旁邊的馬路對面的一家麪館裏走出來兩個人，是張明熙和方凝。
隔着馬路，我看着張明熙陪着方凝走向了通往學校的路。方凝住內宿，她和我不一樣，我是和舍友的矛盾才離開住外宿，而方凝不會有這樣的煩惱。
直到我再也看不見西西和張明熙還有方凝的背影，我才踏上了返回外宿的路。我走的很慢，心裏空白而又慌亂。
不管如何，最終都是要走到自己安居的地方。最終我還是給自己僞裝了一下，笑嘻嘻地和在樓下下棋的房東一家打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房東爺爺是一名退役軍人，看起來面容嚴肅，卻是個好脾氣的人。
“今天沒有和明熙一起回來啊。”房東奶奶笑呵呵地說，“往常你們不是都一起回來的嘛。“
我和房東奶奶嘻嘻哈哈地打太極，就告別上樓去了。經過張明熙的房間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頓了頓。
張明熙應該和方凝早就在一起的吧，他們相處得很開心呢。
打開房門後，我關上了房門前的一切。
半小時後，我拿着洗好的衣服準備出門去天台曬衣服時，站在門口聽見了隔壁輕微的關門聲。
張明熙剛回來嗎？可能他還在女生宿舍樓下和方凝相處了一會兒。輕輕打開房門，輕輕關上房門，我躡手躡腳地離開走廊，走向天台。
天台分爲兩塊，一塊男生晾衣服，一塊女生晾衣服。天台的風很清涼，彷彿能清洗人心中的煩惱。由於這個點人不算多，我晾完衣服就靠着天台的水泥臺往外看。
學校附近不算熱鬧，這個點的街上都是稀稀疏疏的行人和車輛，許多店面早已關門，有的店主正在熟練地拉下捲簾門，有的店主在開着店，坐在自家店鋪的櫃檯前一邊喫夜宵一邊看着電腦，附近一家餐館裏走出來幾個青年，嘻嘻哈哈地勾肩搭背，街邊的路燈下，一箇中年男人正在看手機，他牽着一條我說不出品種的白色大狗。
不知道看了多久，我感覺自己的心平靜了許多，就準備下樓返回房間。但真的走出天台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覺空落落的。
好像失去了什麼一樣。
也許是剛從天台出來，遠離了剛纔的安謐夜景吧。
再次經過張明熙的房間時，我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然後拿出鑰匙開門，打開房門的一瞬間，我突然聽見了隔壁的開門聲。下意識的，我像個逃兵一樣逃進房間，關上了房門，靠在房門上聽着隔壁的動靜，就聽見房門不一會兒就關上了。
我做了個夢，夢到了這段時間我對張明熙的抗拒。
拒絕和他一起去上學，拒絕和他一起喫飯，拒絕和他一起下晚自習，拒絕和他一起出去玩。
我拒絕張明熙，張明熙就硬要跟着，我經常給予張明熙不友善的眼神。張明熙也總是狡猾地對我笑。
“十月你不要想這麼多。”
“我哪有。”
“我就想和你一起喫飯。”
“我不想和你一起喫飯。”
“放學路上不安全，我跟你一起走保護你。”
“誰要你的保護，這裏很安全。”
“防患於未然吶。”
“十月我們一起出去玩吧，逛一逛夜市。”
“不要。”
“走嘛。”
“不要，你不要總是來找我。”
……
直到我夢見，張明熙一臉冷漠地看着我。
“十月，我再也不會來找你了。”
“我不想看見你。”
醒來的時候，我盯着天花板發了會呆，轉過頭一看窗戶，發現外面似乎天剛剛矇矇亮。
我看了一眼鬧鐘
該起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