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易自遠
一個是世人厭棄的異瞳，一個是凡塵不容的靈獸，在這世外桃源般的帝鴻山裏相遇了，度過了他們各自人生中最美好安穩的一段時光。
法司煉獄水牢。
整座水牢已被設置了重重封印，衆人走了進去，一朝此刻雖然面色如常，但內心卻不能平靜。
三十年未見，它原諒他了嗎？
當他們踏進水牢的那一瞬。
“你來了。”水底傳來混沌的聲音，但在場的人只有一朝和戚恨晚能聽懂，衆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戚恨晚。
一朝的肩膀微微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嗎？”混沌又開口了，聽不出語氣。
“你…還好嗎？”
“三十年了，我在這水下待了三十年了，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嗎？”混沌又問重複了一遍。
“我…我不能。”一朝低低地說道。
剛剛還微微起着波瀾的水面突然間波翻浪涌。
大家都腳下不穩。蘇子卿見狀，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拉住了戚恨晚，把他拉到了身後。
“一朝，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有變。你爲什麼不騙騙我呢？你知道，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的。”
“我親手殺你的那天，我就說過，我不會騙你。所以你要恨，就恨我一個人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混沌突然爆發出一陣猛烈的笑聲，這聲音在整個水牢來回碰撞，同時所有人都感受到這水底的靈力在暴漲。
“你們當真以爲我出不來嗎？”
“不好！”戚恨晚聽了，大叫一聲，“它要出來了！”
所有人凝神戒備，如臨大敵，手中的靈劍閃出各色的靈光。
此時，冥君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奇怪的是他沒有執靈劍，只背手立着，又回頭對蘇子卿說道：“子卿！”
言語裏透露出不容置喙的鄭重。
“明白！”蘇子卿也認真地點了點頭。
戚恨晚也抽出了竹馬，雖然有各位冥界大佬在前，可能自己也幫不了什麼忙，但他向來是喜歡衝在第一個的。
“嗚嗚…嗚嗚…”發出這聲音的不是混沌，而是一直跟在法君身後的諦聽。戚恨晚奇怪，回頭看了一眼它，但更令他奇怪的是諦聽不是在害怕，而是……
還未來得及細想，突然間，水底掀起了驚濤駭浪，衆人感受到水下的鎮壓法陣一瞬間被破除了，一頭全身通紅，長有兩雙翅膀，六條腿的龐大凶獸破水而出。
“崩！”一出水，它就將身上的縛靈索盡數掙斷，“嗷嗚……”仰起頭咆哮了一聲。
沒想到，剛出水的混沌並沒有對他們發出攻擊，冷眼掃視了一下衆人後，對着眼前這人慢慢地說道：“一朝，你都這麼老了。這麼多年，人們接受你了嗎？”
一朝聽了，肩膀一瞬間凝滯了……
帝鴻山。
那靈獸帶着小小的一朝回到了自己一直居住的破廟。本也風餐露宿慣了，一朝倒也不在乎。
他們倆一起去小溪裏捕魚，去樹上採野果，去山上撿枯樹枝，相依爲命，互相陪伴。
可是一朝畢竟是人類，和獸在一起久了，慢慢想念起凡塵的生活來。
雖然在這山上有時也會碰到砍柴的人、採藥的人或者借帝鴻山的靈氣修靈的人，但不知是怕自己這小獸嚇到他們還是怕他們看見自己的異瞳厭惡，一朝總是躲得遠遠的。
這一日，從小溪捕魚回來，烤魚時，一朝就有些悶悶的。
“一朝，你怎麼了？”與這小獸相處久了，已可通靈。
“我…我沒事。”一朝吞吞吐吐地說道。
“一朝，你不會撒謊。”
它在等他回答。
過了半晌，一朝才答道：“我想下山。”
“不行。”沒想到它半刻都沒有猶豫，直接拒絕了。
“爲什麼不行！我都…都五年沒有下山了。”一朝一開始聲音還很大，越說越低。
“雖然這幾年你修爲進展很快，但是還不能改變你的瞳色，你確定要這時候下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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