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知曉天命
當猿猴們看到它手裏提着的腦袋時，全都驚恐不已，低聲嘶喊。
這顆頭顱，曾是族羣記憶中的恐懼，無法克服超越的恐懼。
猿猴舉起手中的沾染着鮮血的腿骨，猿猴們全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靜靜的注視着腿骨，雙眸寒芒閃爍。
秩序似在這一刻產生，而這隻猿猴率領着族人用隨處可見的腿骨開始獵殺起其它同類族羣。
它們的身體因食物的充足而慢慢變得強大，同時在一次次的合作獵殺中，族羣語言，慢慢產生。
伴隨時間的推移，它們逐漸發現了更加厲害的武器和工具。
它們手中的骨頭變成了石頭和木頭，它們的狩獵對象不再是同族，而是更大更強的動物。
首領換了一代又一代，族羣變得越來越強大，它們儼然要成爲草原上的霸主。
但是，天敵尚在，豹子，野狼，兇猛的野獸一次次的侵犯它們的領土，殺死它們的族員，遏制着族羣的發展。
在已經不知重複了多少遍的熟悉夜晚裏，猿猴首領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獵豹叼走自己的孩子。
它陷入了深深的悲傷中。在黑夜中，它無意識的拿起兩塊石頭，狠狠的敲擊着，發泄着心中的怒火。
火花一閃而過，它微微愣神，雙眸中的黑芒，一閃而過。
曾經讓猿猴們掌握了工具的黑色光芒再次出現在這個族羣之中。
這一次，猿猴們掌握了火，一種能讓所有生靈產生畏懼的自然元素。
借住這種元素，猿猴首領在獵豹再次襲擊過來的時候，成功將獵豹圍殺。
它一如族羣的祖先一樣，用鋒利的石刀將獵豹的腦袋給切割下來，高舉而起。
猿猴們擡頭看向首領手中的豹子頭顱，雙瞳中滿是那片在火焰映照下的鮮紅色。
畫面消失不見，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海風吹來，對面的老獼猴正在悠閒的喝着茶水。
“年輕人，這就是你們智人，從靈長類中脫穎而出的天之驕子。”老獼猴道。
“你口中的神，可是那塊黑色的石碑？”我心念微動，問道。
“不錯，那就是靈長類的神，給予我們智慧的神。”老獼猴道，“你的智慧便是他的賜予。”
“就像我們現在這樣，不需要語言，就可以心電感應，進行交流？”我問道。
“年輕人，神賜予我們靈長類的智慧可不僅如此。”老獼猴一臉悠閒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你找我過來，到底想跟我說什麼？”我不解道。
“我的族羣，你應該看到了吧。”老獼猴本來和善的雙眸中突然閃過一絲寒芒。
我略微有些愣神，接着點了點頭，說道：“他們，有些不一樣。”
老獼猴道：“智人自以爲是，在一百年前，他們曾在這座島上行使了神的權力，我的族羣，便是那時的產物，還有尖耳，鬼嵐。”
當我聽到‘尖耳’的時候，我的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野人少女的容貌，不過‘鬼嵐’這個名稱就有些陌生了。
老獼猴繼續道：“年輕人，既然你能來到這裏，開啓智慧，與我相遇，那就說明這是神的安排，我希望你能照顧我的族羣。”
我看着老獼猴，苦笑不已，“你的族羣首領很厲害，在他的率領下，你的族羣不會有任何問題。”
老獼猴道：“他雖然擁有力量，但是沒有智慧，他不行，你行，而且你還有其它神所賜予的祝福。”
我沉思了好一會，猶豫不決，老獼猴拿起柺杖，伸手遞給我。
“我快要死了，只要你拿着這個，他們就會尊重你，聽從你的建議。”
猿人部落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我是見識過的，倘若能得到這麼一個族羣的幫助，之後我們在這座荒島上的生活肯定能輕鬆不少。
還有，老獼猴給我展現出來的畫面以及他給我講述的事情實在太過於震撼我的世界觀。
或許，當我不再爲基礎的生存問題發愁的時候，我會在與尖耳和鬼嵐這兩個部族的接觸中得到一些其它有用的信息。
靠着那些信息，或許能搞明白我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而這些變化對我本身又將造成怎樣的影響。
想到這裏，我伸手接過了老獼猴手裏的柺杖，接着我的視線不自覺的投向用紅色的塗料在葫蘆上描繪而出的人形圖紋。
“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爲這是你們所崇拜的神。”我道。
老獼猴道：“紅色，鮮血的顏色，他們從未真正離開過這裏。”
我緊皺起眉頭，心中又驚又喜，“沒有離開？你什麼意思？那些在這裏做實驗的人還會來嗎？”
老獼猴不再說話，它的雙瞳不知何時，變得異常渾濁，像是被一層白色的角質給覆蓋上了。
不管我怎樣再嘗試跟老獼猴交流，我再也得不到任何的迴應了。
它只是喝茶，我嘗試幾次後便也放棄了，只是陪着老獼猴喝茶。
當茶水都喝完之後，老獼猴閉上了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似乎得到了某種解脫。
溫熱的茶水似乎有驅除疼痛的效果，這裏風景獨特，寧靜非常。
我看着老獼猴閉目沉睡的樣子，也是閉上了自己疲憊沉重的眼睛。
一夜無語，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坐在我對面的老獼猴已經不見了。
我伸了伸懶腰，站起身來，朝着洞穴裏走去。穿過洞口，來到裏面，一個用軟草堆出來草垛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在草垛邊上有一個陶碗和陶鍋，再往邊上還有石杵和石槽，一些沒有處理完的草藥被晾乾了掛在石壁上的草繩上。
我見洞穴裏沒有老獼猴的身影，於是又從石頭上下到竹林裏，又尋找了一番。
一個小時之後，我還是沒有找到老獼猴的蹤影。
或許它知道自己即將死去，把身後事託付給我，自己就找個安靜的地方去窩着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接着爬到石頭上把象徵着猿人族羣精神領袖的柺杖拿上，然後便離開竹林，徑直往回走去。
回到猿人的聚居地，紅毛首領最先看到我，當他看到我手裏的柺杖時，表情明顯一怔。
我來到他面前，嘗試着把柺杖遞給他，紅毛首領驚恐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接着半跪在地上，惶恐的低下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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