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6章 無形賭局
在我不在新盟的這段時間裏，都是他在應對外部勢力的威脅，確保內部能夠平穩發展。
運作這樣龐大的工作，如果不是方圓，我想不到有別人可以勝任。
即使有，別人或多或少都會爲了某些利益而工作，但我在方圓身上，沒有感受到他對物質的渴求。
可他的思維模式讓我感到背後發涼。
在他看來，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所有的人都不重要。
在必要的時候，需要放棄掉某些人的時候，他會毫無情緒波瀾地做出這些事。
這其中就包括我的性命。
我和徐菲菲，婉兒到底扶持了一個什麼樣的怪物，坐上了議長的位置？
“秦先生，您要是覺得我不適合這個位置，我可以主動退下來的。
申屠家加入新盟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我看申屠晴子小姐就非常適合擔任議長的位置。”
“你打算退位讓賢？”
“沒錯，沒錯，退位讓賢。”
方圓說着，慵懶的臉上，竟然顯現出一絲激動之色。
說出這句退位讓賢的話後，方圓的眸子中好似也有什麼東西在澎湃翻滾。
我緊皺着眉頭，注視着他，沒有說話。
方圓見我沉默了，靠在椅背上，有些泄氣道：“秦先生，您應該知道種族責任這個詞語吧。”
“抱歉，我只能理解表面的意思。”
“種族責任的意思，也就是表面的意思。
你屬於哪個種族，天生就對這個種族帶有刻在基因裏的職責。
你存在的最大的意義，就是讓鐫刻在這個種族基因裏的信息，不停地傳遞下去。
這是天生的本能，無法抗拒。”
“嗯，你說的，我可以理解。”我道，“但你想表達什麼。”
“相比較於種族的延續，我這個人更在乎的是個人的價值體驗。
在我看來，人生毫無意義，我想賦予它的，不過是慵懶無爲。
要不秦先生你找到我，並且把我推到現在這個位置上，我也就不需要考慮這麼多事了。”
我緊皺眉頭，越發有些看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了。
“秦先生，其實我很同情這些孩子，有能力的話，我也會去幫助他們。
如果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事情的話，我作爲個體的感情，也會很豐富。”
“你說這些，到底想闡明什麼？”
“很簡單，我比秦先生你聰明，能比你預料到的事情也多得多。
就像我擔任議長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讓你去幫我買漢堡包一樣。
不要去管這件事情有多麼的荒謬，無法讓人理解，你只管去做就好了。
倘若你接受不了的話，我也願意交出手中的權力，你另請高明。
我說過了，相比於種族責任，我更在乎的是個人的價值體驗。”
我深吸了一口氣，注視着眼前這個男人。
不知道爲什麼，他給我一種非常不靠譜的感覺。
但他坐在議長的位置上，還真做了不少非常靠譜的事情。
我瞥了一眼關在籠子裏的孩子們，沉聲道：“能否給我一個承諾，以後儘量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不可以。”方圓十分直截了當地拒絕道，“類似的事情，肯定還會發生。我不是無所不能的孫猴子，總會有我察覺不到的時候，根本無法給你承諾。”
我看着方圓，感覺自己心裏非常的生氣。
可眼前這傢伙，就像一隻泥鰍，滑不溜手，也抓不住生他氣的理由。
方圓的價值觀，隱藏成成千上萬的風險和漏洞。
但是我卻能在這無數的冷漠背後，隱隱地感受到一團熱誠的火光。
他對新盟，對舊人類，有着近乎瘋狂的執着。
我突然感覺自己彷彿置身一場看不見的賭局。
我，能賭對麼？
方圓見我陷入了沉思，開口說道：“秦先生，這樣吧，我給您一個建議。”
“什麼建議？”
“監控。”
我緊皺眉頭，冷聲道：“不要跟我賣關子，什麼意思？”
“讓超神籌建一個監控系統，每日蒐集篩選監控信息。
利劍局內部設立一個信息處理中心，讓公輸巧擔任中心主任，負責分析判定信息。一旦發現類似這樣的事情，立刻派出利劍局行動小組的成員，進行事件處理。”
“方圓，你應該知道，你這話代表着什麼吧。”
“知道，這樣的話，我們每個人無時無刻都在超神的監控之下。”
“既然你知道，還讓我去讓超神籌建這樣的監控系統！”
“秦先生，難道您覺得，我們現在就不受超神的監控了嗎？”
說着，方圓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枚鋼筆。
他將鋼筆扭開，露出了裏面的一個類似信號屏蔽器的東西。
“這是我拜託一個朋友製作的屏蔽器，有新人類曾經試圖靠近我，把屏蔽器給偷走，被我給發現了。”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超神已經設計出這樣的監控系統來了？”
“不然呢？您跟超神的關係應該不錯吧？這樣的事情可以直接去問她。”
我深吸了口氣，看着方圓，心下無語。
我明白，這傢伙，是在揶揄我。
“秦先生，即使你去問超神，超神也不會正面承認有這樣的東西存在的。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還不如讓這樣的東西合理化，起碼能讓它給我們服務，順便你可以爭取一波新人類的好感嘛。
現在不是有很多人反感新人類，有些人還故意挑起矛盾。
我們可以頒佈法令，不允許再散播這樣的言論，一旦發現，立刻關押。”
“這樣能行嗎？設定這樣的法令，違揹我們的原則了吧。”
“秦先生，什麼原則不原則，原則是用來服務的，不是用來制約的。
如果任由這種歧視的風潮發展下去，對新盟內部的穩定非常不利。”
我微眯起雙眼注視着方圓，“本來我還以爲，這陣歧視風潮，是你在背後搗的鬼。”
方圓笑道：“秦先生，你可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有那樣的本事。
你要清楚，新人類和舊人類的生命形態就不一樣，雙方也存在着巨大的文化詫異，這樣的風潮出現，不過早晚的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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